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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心兒你是要犯上麽
之後的幾天,池塘裏的打撈工作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倒也不能說全然沒有收獲,那沾着淤泥的繡花鞋、胭脂盒、硯臺蓋子,翡翠玉镯等物件就是打撈出來的。
噢對了,還撈出來一個外面印着“少女夜夜叫”字樣的密封小白瓷瓶,它被加急送去了高太醫那裏進行分析鑒別,跑腿的小太監跑得飛快,他們都非常擔心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曾給宮裏投毒未遂。
其實,按字面意思來看,我覺着很沒有大老遠跑去麻煩高太醫的必要,但是出于矜持,我沒說。
逢春收到了我派人運去的大禮,甚是高興,她激動地連話都不會說了,也就沒給我回信……
倒是昌博縣的小雞崽縣令提筆寫了五六頁紙的感謝信送來,說什麽全縣百姓如何改善生活了巴拉巴拉,他會如何鞠躬盡瘁報效國家巴拉巴拉,中心思想就是這樣,他硬是來來回回扯了老長。
在信的末尾,一句“願郡主與連将軍情比金堅比翼雙飛”閃瞎了我的眼,我倒寧願他用“好人一生平安”來做結束,起碼這樣,皇上也不會突然下旨責備他治理昌博不利,從而扣發了他兩個月的俸錢……
馬逢春再來信的時候,絲毫都沒有抱怨,只是寫了一句:“郡主,苗苗又長大了!”
我驚訝地回信,還讓人騎最快的馬送了去,“你有了身孕?還是已經生了?”
回信慢悠悠的飄來,寫得特別不上檔次———
“我是說那只小豬啊。郡主是因為怕我孤獨,所以才送這個寵物給我的嗎?可是,苗苗它吃得太多了,我覺着我相公的生活質量好像都被拉下降了好多,不過,苗苗代表着郡主對我的愛,我就算尿血也不會讓它餓着的!你的逢春。”
我盯着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三遍不止,在三天之後我才終于想好該如何給馬逢春回信,“本郡主送它是讓你吃的……”
真相雖殘忍,但我若不告訴她,她要是真養豬養得尿血可怎麽整?
信送出後,馬逢春就再也沒有了音信,不知她是不是受到了嚴重的刺激,也不知那只叫苗苗的豬現下還活着沒?
……
太子崇重自那日小心肝受到沖擊之後,就對我愛答不理的,我的智商絕對是被磨低了,在他這種傲嬌的态度下,竟還偏去纏着他玩兒!
終于,太子崇重被我的無恥打動了,他原諒了我,還讓我給他講個故事聽。有了這麽多教訓,我再也不敢胡扯了,老老實實地給他講了一個“晉人王祥卧冰求鯉”的感人故事。
誰知,在連下了兩天大雪後的那日清早,宮女圓圓就大呼小叫進來了,“郡主,雪終于停了!連池塘都凍上了!奴婢剛回來的時候,看見太子殿下就站在池塘邊,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幹什麽?好奇怪哦!”
我“噌”地一聲就起身朝外跑,圓圓在後面拿着袍子直追,“郡主,當心涼着身子啊郡主———”
我算是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了,按照上蒼為我安排命運的一貫尿性來看,我現下真的好害怕崇重去卧冰求鯉啊!
果不其然,他那小身板正呆呆矗立在池塘裏,好在還沒脫了躺,我邁進池塘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時間是恰好的,造型是酷斃的,卻沒想到這結局會是如此慘烈———
我還沒有救到太子,自己先是跐溜一腳撲倒在地,然後借着方才的沖勁兒,我硬是跐溜出去了好幾米遠……那個冰晶透骨自不用說,我覺着我的胸都要被磨平了!
眼淚撲哧撲哧在心裏淌,我趴在地上沒起,腦子裏還在思考着怎樣才能保存臉面的撤退。
可那位在我印象中一直有些想不太開的太子殿下,此刻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我面前。他站在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小嘴一張,“心肝,你這是什麽功夫?卧冰求鯉嗎?”
我還來不及拾掇碎了一地的心,就趕忙護着胸口坐了起來,“你可別跟我學,這樣是求不來鯉的,真的。”
小小年紀他卻笑得如此奔放,“哈哈,我怎麽會學,我又不傻。”
“……”被一個兒童給諷刺了,我情何以堪啊!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我此刻的內心獨白真的好傷感好傷感。
“心肝,溜冰好玩嗎?你方才溜這麽遠,有什麽感觸?”太子崇重話說得一本正經,但那表情卻有些憋笑。我恍惚覺着,崇重這孩子長大了,智商好像也上去了……
但我又豈是那省油的燈,伴随着“不然你遛遛看啊”的聲音,我一個勾腿将他放倒,然後又給了他的小屁股一腳,瞬間,太子崇重也跐溜跐溜滑出好遠,我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的溜冰姿勢好生銷魂啊!”
他鼓着臉站起來,邊喊邊追我,“心肝,你方才溜得才銷魂,我來助你再溜一個!不要跑!”
我邊跑邊回頭對他做鬼臉,“來啊來啊來抓我啊笨蛋!”
等再回頭時,我“噗叽”一下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還是那股又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萦繞在鼻尖錯綜複雜,我慢慢退後一步,垂着頭正要給傅東樓行禮,只聽太子在後面喊着:“父皇,快截住心肝,讓她摔個狗啃泥給兒臣報仇啊!”
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條有力的腿貼上我,在我身體歪斜的一霎,我分明看見了傅東樓的那雙眼眸中,盛着難掩的笑意。
一個及時地側手翻,我穩穩站在冰上,并未叫他得手。看着眼前人的深邃瞳眸和嘴角弧度,我心裏也突然來了趣味,忙出招去摔他!
所有圍觀的小太監都瞪直了眼,小宮女都攪緊了手絹,連太子都“啊!”地叫了一聲。
傅東樓擋了我一招,擦身而過時他的唇就貼着我的耳畔,“心兒,你是要犯上麽?”
犯賤我都犯了,犯上又有何懼,我用鼻音嗤出一個頗婉轉酥骨的音———“恩哼。”随後便回身偷襲!
……還是一樣,反應是迅捷的,動作是酷斃的,可仰面朝天被撂倒在冰上的我,是何其慘烈的。
視線上方出現兩張臉,太子崇重俯視着我,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心肝,在冰上趴着舒服,還是躺着舒服?”
而傅東樓,卻向我遞出了手掌。
天很亮,冰很涼,視線上方的那只手掌,就像承載着最灼熱的源泉對我進行百般誘惑。
“你就留在宮中過年吧,王爺王妃都會進宮,宴上的東西也随你吃,你願是不願?”
我心中感覺溫暖,終于搭上了他的手,“我願。”
☆、62 【姜大忽悠紅得有理】
天寒又地凍,衆人在圍觀。
傅東樓目不斜視,穩穩地将我從冰上拉起,接着又從宮女圓圓的手裏接過袍子,專注地為我披好,系緊領口。
賤,絕對是人類永生難改的劣根性。皇上不待見我時,我心甘如饴;皇上對我稍有笑容,我便如蒙大赦;皇上再對我好上一分,我竟如遭雷擊,連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裏!
這種“被虐才心安,享福便惶恐”的心态若還不是“賤”,那可就真的沒辦法解釋了。
我心裏頗為忐忑,生怕傅東樓的所作所為是在對将死之人實行臨終關懷,但面兒上的神色,我卻盡量控制在波瀾不驚的狀态,絲毫沒有暴露出半點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謝皇上。”
傅東樓撥了撥我的額發,“乖。”
“父皇!”太子崇重的一雙眼睛賊亮賊亮,“心肝剛才欺負兒臣,您怎麽還說她乖?兒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就對了……
聞言,傅東樓伸出手,寵愛得拍了拍崇重的頭頂,卻說出了一句非常殘忍的話來,“身為男子漢,卻叫女人欺負了,是你無能。”
我心裏樂得開出一朵花,拱手贊道:“皇上聖明。”
太子撅起了嘴哼唧道:“心肝怎麽能算是女人……”
不過這話我全當聽不見,一整天都維持着極好的心情,等到次日,我的心情就更好了,因為傅東樓賜了兩匹稀貴的布料給我,并吩咐內務府為我趕制參加皇宴的新衣。
實不相瞞,往年的皇親國戚都只是在小除夕夜相聚宮中一同慶賀,待吃完喝完後就各回各家。我也習慣了在和順王府守歲,那時王府的人都不穿新衣裳,因為傅寶貝他有怪癖,一見着誰穿新衣就往誰身上扔炮,衣裳越漂亮,他扔得炮就越多,有時連親爹親娘他都不肯放過。
終于,我又能穿着漂亮的新衣裳過年啦!能吃好的穿好的,如果這都不算是幸福,那什麽才算?我幸福得有點飄,在內務府總管前來給我量尺寸時,我還對其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就按上一件的尺寸來!”
內務府總管用非常淡然的語調說出了一句特別虐心的話,“郡主您長胖了,所以要重新丈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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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九。
這日,皇宮裏舉行了祭天儀式,用以驅逐疫疠災患之鬼,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群薩滿巫師擊鼓做法将那陣勢搞得忒大,所有人都很虔誠地觀看,唯有我百無聊賴東瞅西瞅。
終于,叫我瞅見了那位傳說中的欽天監正使、著名的皇宮風水氣象研究員、非靠譜非正常人類傑出代表姜淮姜大人上場。
他一身官服穿得人模狗樣,說話聲音也正經得很,“禀報皇上,臣以為瑞雪剛過,便出祥雲,是皇上革舊出新的新政與愛民如子的熱忱,雙雙感動了上蒼,因此大岐也被上蒼尤為善待,諸多天象均乃大吉大利的祥兆啊!”
我嘴角一邪,擺上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國家的統治者未必每朝每代都信神鬼、預兆之說,但為何從不見姜淮這號人失業?其實細想一番就能明白,因為王者要借他人之口,制造正面的輿論導向鞏固政權。
所以姜大忽悠紅得很有道理,火得很耐人尋味。
“心肝,”太子崇重扯着我的袖口,“姜大人說的話,你怎麽看?”
我低頭與他耳語,“皮囊好看的人,最擅忽悠,你今後若繼承大統,定不要被這號人忽悠了去。”
崇重的那顆小腦袋,點得倒堅定得很,“嗯!”
……
暮色四合時,笙瑟和鳴,皇宮樂師和舞姬齊展本領,而我跟在衆多嫔妃的後頭,緩緩步入了皇家宴席。
進去之後,我一眼就看見了爹爹和娘親,無奈教養所致,我不能激動地撲過去大訴思念,我只能坐在最靠外的位子上。
傅東樓自然是坐在上方寶座,眉眼均沉靜,耀眼的皇冠和黑玉般的發色對比強烈,卻尤為奪目好看,他緩緩道:“今日乃是家宴,無須多禮,大家也不必太過拘束。吳惟庸,将朕的賞賜分發下去。”
大家都跪了,“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傅東樓說了這簡單的三個字,王者姿容那叫一個氣質卓絕。
宴席開始,江南的歌女唱着小曲,那軟綿綿的調子,依依呀呀的,唱得人魂兒都要酥了。我埋頭悠哉悠哉地品着開胃小食,卻沒想,沒過一會兒,有位小太監便塞給我一張字條。
一邊嘴裏嚼着花生豆,一邊好奇地将字條打開———
“衣裳很好看。”
那字跡倒也好認,正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傅東樓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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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3:《最怪的癖是如何形成的》
那一年的除夕夜,姜淮照例穿着騷包的新衣,爬上了和順王府的牆頭。
心肝抱着他弟坐在院中,講解道:“寶貝,知道除夕為什麽要放炮嗎?”
寶貝:“為噠(啥)?”
心肝:“因為會有妖怪到來,只有放炮才能把妖怪吓跑,妖怪呀,這天都穿着顏色鮮豔的新衣裳,你去炸妖怪吧,姐給你點炮竹,你扔。”
那夜,炮竹聲中夾雜着男人嗷呲亂叫的聲音,委實銷魂。
自此,三觀可塑性極強的傅寶貝,每年除夕不貪吃不貪玩,而是神情嚴肅雙目炯炯,拖着鼻涕拿着炮竹,炸遍了所有穿着新衣的“妖怪”,所謂執念,正是如此T.T……)
☆、63 【碰瓷界的專業人士】
我徹底瘋了,這不是真的!
我一定是食物中毒産生了幻覺,不然為何會看見大岐國的當朝帝王給我寫了一張調情小字條?!這五個字不是調情吧,也不應該是調情吧?可我看來看去左思右想,這分明就是調情啊,驚!
戲本子裏類似這樣的橋段早就不新鮮了,男的說“你今天好美”“你衣裳真好看”“你穿得真漂亮”,女的說“哎呀讨厭啦”“是衣裳好看還是人好看”“人家不穿更漂亮”,這樣你來我往一來二去不就勾搭上了嗎!
傅東樓他到底在想什麽?!
“呦,咱們的小心肝津津有味地看什麽呢?”
恒悅王傅狄念突然走到我身邊,伸直了脖子要瞧我手裏的字條。
在歌舞升平熱鬧喧嚣的皇家宴會上,總少不了那種需要人來機智抵抗的突發狀況。
我一把将字條塞進嘴裏,嚼巴嚼巴就着水咽了下去,然後挑眉微笑道:“沒什麽啊,王爺您眼花了吧?”
恒悅王看着就不像善茬,除非他早登極樂世界,否則怎麽可能永恒愉悅,“這麽慌張呀,莫非……是在趁連铮出征之際,紅杏出牆?”
我紅着臉咳了幾下,然後幹笑道:“呵呵王爺好風趣,心肝還不曾成親,又何來出牆一說?”
南良王也湊了過來,“心肝你說得很對,未曾成親就是正常的男歡女愛,你現下愛上誰了跟王叔說,叔幫你說媒。”
“哪輪得到你說媒,人家小心肝是可以請皇上賜婚的。”
“是呀,可都別忘了,皇侄女不僅是咱們的小心肝,也是皇上的小心肝呢~”
我被一群賤人組團圍剿了……
這四位王爺,算是皇親國戚中著名的刺頭四 人幫,最喜歡挑事兒和看熱鬧,日日唯恐飯菜太淡唯恐天下不亂,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的狼子野心。
但好在,他們只是有狼心,實力卻還不如一條哈巴狗。傅東樓都不屑收拾他們了,得過且過吧。
若放在平時,我也同樣不屑與他們糾纏,大老遠看見,我能躲就躲了。可現下我卻無處可躲,只能笑臉迎人,“衆位王叔莫着急,還無人能入心肝的眼呢。”
傅狄念哈哈一笑,視線瞟了瞟皇上的方向,“都不入眼嗎?沒想到皇侄女的心,竟有這麽大。可是怎麽辦呢,年少的女子還可以這般,你都是老姑娘了,若再沒有歸宿,叔叔們該多為你着急啊~你們說是吧?”
南良王:“可不是麽,本王急得頭發都白了。”
我咬着後槽牙是控制控制再控制,可還是沒能控制得住,“話不是這麽說的,與其嫁給———”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撞了個正着。那人一個踉跄,杯裏的酒全潑到自己胸前,“呦嚯!老遠就看見惜緣郡主印堂發黑,定是黴運當頭,瞧瞧,連下官都被波及了呦~”
呵,我忘了說,姜淮姜大人在碰瓷界也是鼎鼎專業的。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束,連感慨都發自肺腑:這種什麽瞎了眼的顏色都敢往身上穿的男人,多活一天,旁人就多一分磨難啊!
那身別具一格的桃紅長袍太過出人意料,不僅騷包中帶着幾分浪蕩,而且誘惑中帶着些許風情,也不知他是想要生生揉碎多少女人的心……
可是皇宮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皇上的女人,姜淮這麽盛裝出席,很有勾搭紅杏出牆的意圖。因為放眼望去,連穿着清涼的舞姬都沒他紮眼,而且這貨還不停的搔首弄姿擠眉弄眼,他可真是太奸詐了!太陰險了!太不要臉了!
“郡主,下官可以為您測測如何才能轉運,不如……借一步說話?”
當然要借,我本就想脫身。我對着恒悅王他們行禮道:“衆位王叔,關系到前程運勢,那心肝就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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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庭外透氣,晚風夾雜着歡聲笑語刮過我的耳畔。
姜神棍走到了我眼前,微笑也頗為規矩,“小心肝呀,我本無意與衆不同,奈何品位甚是出衆,你看見沒有,方才在人群之中,唯有哥哥我最受萬衆矚目。”
是呀,因為大家以為你腦子有病。我腹诽道。
“你怎麽眼睛都不紅一下啊小心肝,我救你脫離苦海,你難道就不感動嗎?”我還沒張嘴回應,姜淮就繼續對我招了招手,“來吧,哭也是可以的,這會兒不用矜持,哥哥的胸懷永遠為你敞開。”
“按說滿月催人狂,怎麽還未有滿月,你就開始發騷癫狂了?”我的表情萬般嫌棄。
“哎呀小心肝,我的這顆真心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巴巴得念着你盼着你吶,你對我這樣的态度,真的好嗎?”
請允許我用一個字來表達內心所有情緒———“呸!”
姜淮笑得菊花綻放,“你要是敢呸,我就敢用嘴接,來吧妹妹~”
我是多麽多麽怨毒的看着他,“你有病吧?”
“是啊,我有病啊,我的病因就是你,那病的全稱就叫做相思———”
我再次确認我與姜淮的邏輯沒有任何一絲交集,“死遠一點,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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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4:《腹黑冷峻派》
姜淮:我近日發現一個問題,有些讀者捧黃桑捧得太不像話了!說他腹黑冷峻迷死人,可是黃桑出場辣麽少,臺詞也辣麽少,這情況按誰身上都會腹黑冷峻起來吧!再說作者是著名的偏心眼子,由于垂涎我的美色硬是給我加戲加戲,更甚至有一回臺詞直達六行啊,我都快要念斷氣了好嗎!而且作者總是在我話尾加“~”這個呻 吟號,不然腹黑冷峻這個詞還輪的到黃桑嘛恩哼~
傅東樓:賜死。
姜淮:……黃桑你敢再多說幾個字嗎?信不信你一多說肯定就不冷峻了,就沒讀者愛你了呦~
傅東樓:賜姜淮一死,即刻。
叔黨腦殘粉:啊啊啊哎瑪叔你贏了!果然說啥都感覺腹黑冷峻啊,就像高貴冷豔的作者一樣迷煞吾輩!至于神棍嘛,随便扒光扔糞池吧。)
☆、64 【傅東樓是馴獸師嗎】
久未見面,那位賤人中的翹楚自然是不會聽話得“死遠一點”,他拿出了一副“我要是入地獄,你必須來陪葬”的陣勢,将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然後賤嘴一張,吐出兩個字:“胖了。”
我不遺餘力地瞪他,“……胖了咋,又沒吃你家的飯!”
“國庫都要被你吃空了吧小心肝?”姜淮又開始瞎嘚嘚,“哥哥我倒是可以勉強将你收編到姜家的族譜裏,來吧蛀蟲,就當為百姓做好事,你放過國家吧,專門來禍害我一人,可好?”
我在心裏對姜淮進行了多達五百次的暗殺行動,這才按捺住了自己想要揪住他衣領給他一個過肩摔的沖動。
“诶我說,這陣子 宮裏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件?”他剛問完就擺手道,“罷了我不問你,我掐指一算就能知曉。咦~~我算出宮裏發現了一瓶能讓‘君子變淫賊,烈女便蕩 婦’的禁藥,是不是這麽回事啊小心肝?”
“……”不得不說,姜淮的戲路好野,這精神分裂的神算子被他演得那叫一個惟妙惟肖。
他賊眉鼠眼地湊近我的耳畔,笑得卻像一只狡猾的狐貍,“啧啧,哥哥說的話你可別往外傳啊,那藥呀助孕,事前一顆爽歪歪,事後就能給你一個娃,小心肝,你猜猜為何宮裏會有這種禁藥?”
“你心裏就不能陽光一點嗎?”姜淮已經把我逼到盜用我爹名言的份上了,“這又有何不妥?難道你就沒有聽過這句話:要愛,就要愛得酣暢淋漓;要懷,就要懷得不顧一切。不過是點助興的小藥,你連皇上的床笫之歡都想八卦嗎?我真是好崇拜你的無恥。”
姜淮曲起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地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小心肝,我看你是因為葵水将至,所以情欲漸生對吧?連這都看成了愛!這哪裏有愛?這分明是一群龍争虎鬥暗藏殺機的宮心計!哎~我要是說你腦子進水那都是誇你,你那分明進得是面糊糊~”
“所以呢?”
“所以你要快點遠離這龍潭虎穴跟哥哥回家呀,一會兒我便求皇上賜婚,皇上要是問你願不願意,你就說你愛死我了,非我不嫁,聽着沒?”
“哈哈哈哈,”我笑得不羁,“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誤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有病?本郡主就算神經失常了也不會愛死你的,你死心吧,孽畜。”
我轉身就走,隐約聽見姜淮散在夜風中的話,“我知道勝算不大,但卻仍想知道一往無前的後果是怎樣,就賭一把吧,心肝……”
賭徒的心理我着實不懂,夜風還真是有點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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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席透了一下氣,卻仍帶了一口悶氣回來。
誰知剛擡眼一看,就如當頭棒喝一般———刺頭四 人幫竟沒有散開,依舊圍着我的位子聊得起勁兒。我眉頭一皺,他們到底對我是有多大的執念啊,我很不明白!
那時,絲竹亂耳,觥籌交錯,在我進來後歌舞恰巧剛演完停了,恒悅王傅狄念瞄了瞄我,嘴角一邪,便向高高在上的傅東樓拱手請示道:“皇兄,臣弟肚子裏倒有一個有趣的故事,想講來給大夥助助興,不知皇兄可否應允?”
按理說,傅狄念滿肚子都是馊點子,如果有故事的話,那一定也是馊故事。
上方寶座上的人,在飲過幾杯美酒後,霸氣凜冽便被一股慵懶惬意的神情掩蓋住了,他朝空氣壓了壓手,“皇弟不必拘禮,但講無妨。朕倒依稀記得,和順王最愛聽故事,若是你講得好,朕定賞你。”
“從前啊,有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它總在馴獸師的眼前鬧騰挑釁,馴獸師看着不自量力的小獸特別喜歡,但又怕被別人發現……”
姜淮在旁邊小聲嘀咕:口味好重,人獸戀吶。
“……後來馴獸師将小獸藏了起來,小獸也乖巧地臣服于馴獸師,可是從它的獸眼中明顯能看到,那全是隐藏的假意。獸就是獸,絕對不适宜圈養收藏,否則趁你不注意被它一血封喉時,可就晚喽!”
恒悅王的故事講完了,姜淮也小聲做了評價陳詞:簡直是狗屁不通講的什麽呀……
“皇侄女,你覺得這個故事有趣嗎?”恒悅王突然扭過頭來,對着我問。
我痛苦的理解着,“關于人獸的故事,心肝只聽過《武松打虎》,對別的并沒有太多見解。”
我爹開口為我說話,“這故事倒很有‘農夫與蛇’的諷刺意味,心肝的腦筋直,向來聽不懂太有內涵的故事。”
恒悅王哈哈一笑,“哎呀,怪我,把場子講冷了,還請皇兄責罰。”
“那朕就罰你多飲幾杯,”随口打發了恒悅王,傅東樓的聲音就穩穩向我飄來,“惜緣郡主今後可要好好做功課了,這故事聽不明白的話,過一會兒朕單獨教導你。”
果然不是親叔就會有很大的隔閡啊……
我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像只懦弱的軟蛋,“承蒙皇上教導,惜緣三生有幸。”
“太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太監又扯着那副小細嗓報幕了,但我此刻還不知,一雙命運的大手正不斷推着我向前,想要将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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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1.顯然這四個王爺知道些什麽,到底是什麽呢?他們會有什麽陰謀嗎?敬請期待後續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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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作者名是真的,去搜吧~)
☆、65 【酒入愁腸怒火中燒】
太後晚來,那是天性使然,她深以為不擺譜不拿喬各類皇家宴會都準時到的太後不是一位好太後,那些會減弱氣勢的行為,身為太後的她從不稀得做。
而太子晚來,那是源自于太後對他的溺愛。所謂溺愛,就體現在太後娘娘最常說的兩句話上———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國庫吃空也得讓哀家的小崇重吃個夠;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塌下來也得讓哀家的小崇重睡個飽。
正因如此,大岐國的太子殿下一貫都是吃飯吃到嘴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譬如今兒個這小除夕,太子午睡睡過了頭,于是就……
衆人在行禮完後照常寒暄客套,一時間,皇家宴會上馬屁與牛皮齊飛,堆滿了妃嫔們狗腿子般的笑容,真是熱鬧非常。
我終于舒緩了一口氣,太好了,大家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了。那泡在湯罐裏的烏雞肉、賣相尤佳的魚落松泉、還有眼迷離的醉蝦與臉羞紅蒸蟹,都正巴巴得期盼着我能用唇舌去慰藉它們的身體呢!
我這麽善良,自然是會滿足它們的期盼,落下的第一筷,我便夾了塊兒魚肉進嘴嘗———
天啊口感太棒!那叫一個肉質細嫩爽滑鮮美,竟勝過我畢生吃過的所有魚類,肯定值老錢了!我不禁脫口而嘆:“啧啧,這魚的味道好誘人啊……若吃了這頓沒下頓豈不是很鬧心……”
旁人的聲音突如其來,一派風流浪蕩,“饒是那味道再誘人的魚,也遠遠不及你誘人喲~”
“……”我愁得慌,怎麽又是姜淮?我上輩子到底是踢了寡婦門還是刨了絕戶墳?怎麽竟攤上姜淮這號不散的陰魂?
雖然他的話十分影響我食欲,但美食當前,我才懶得去管他為什麽會坐到了我旁邊,只是皺眉瞪眼,懷着僅剩下的九十分食欲(= =!)繼續酣戰。
樂師合奏,舞姬們跳着長袖舞,舞姿芳華,袖子都快要甩到在座每一位的臉上,但就恰好差那麽毫厘收袖,空留一絲驚吓,驚嘆,驚贊。
我還沒吃兩口———
“砰砰!”太子崇重一邊拍着桌子,一邊四顧尋找,“心肝在哪?快來給本太子看茶呀!”
咳咳我真是……真是想不紅都不行!!!
太子果然太了不得了,用我娘的話來說,他這是要成精啊!自那回冰上一仗之後,我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罪惡的雙手和腦袋,含淚告別了忽悠界。可崇重卻這般挑釁我,仿佛是他內心空虛寂寞冷,所以硬要上杆子的來求我虐他一樣。
雞蝦魚蟹都還欲求不滿地等着我去慰藉,可此刻,我只好用視線跟它們一一暫別。
我的小碎步邁得輕輕柔柔,音量也盡量控制在貓叫一般,“是。”
“給朕也倒杯茶。”
“……”
許是酒精影響,傅東樓的聲音顯得特別的柔和,害我差點就崴了腳……溫柔起來最有殺傷力的人,便是那些不常溫柔過的人!
自然,我是要先給皇上倒茶,這看茶的活計原不屬于我的本職,可我做起來卻也絲毫不業餘,茶水噓噓噓流進他的杯裏,我擡眼用餘光瞧了傅東樓一眼,糟糕的是,卻恰好對上他抿唇的一笑!
傅東樓的這般溫柔一笑,倘若去民間展示,簡直就能讓所有未出閣的少女酥了筋骨,也能讓所有已嫁人的少婦紅杏出牆。皇家出品,就是這麽神奇!
“诶郡主當心,茶要溢了!”吳公公在旁邊一臉糾結地提醒。
我猛然回神,可還是晚了,茶水已經灑在桌上,我條件反射就伸出袖子去擦,憨傻到讓人無語。好在歌舞喧嚣,我又是背對臺下,這出醜的動作才沒被放大。
見我的手一動一動,傅東樓便也伸出了手,我敢肯定,他接下來的動作一定是他喝大了所致———
一絲微涼,我察覺到他的指尖劃過我的手背,所經之處無不帶起我深深地顫栗,最後行至我的指甲上,施了力度,狠狠一壓!
那個角度,只有吳公公和一個小宮女能看到,我看向他們時,他倆竟然一個望天的望天,一個看腳的看腳……
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又驚又羞,也許還夾雜着幾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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