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渣〔?〕就一個字
山頂小廟前,顧璇的吻帶着試探,小心翼翼的,并不是伸入口腔的瘋狂掠奪,而是貼着季言的唇,溫情而柔緩的輾轉厮磨了一番,便輕輕的挪開了。
“……”
這天早上,這一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後,季言就完完全全的傻掉了。他的腦子懵懵懂懂的,暫時沒法思考,嘴巴張了又張,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于是乎,呆傻傻的季言就這麽順從着一臉笑意的顧璇,被他手牽手一路牽回了家,活像個乖巧的小兔子。
回到了家中,季言才終于回過神來,由于太久沒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啞,吞吞吐吐的,問的也很笨拙:“你…你真的…喜歡我?”
顧璇又暗自壞笑,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季言就像個是情窦初開的少女,青澀,嬌羞又可愛,他聳了聳肩,理所當然道:“嗯,不然好端端的,親你做什麽。”
“……”聞言,季言又立馬閉上了嘴,臉色陰晴不定。
糟了,自己身邊又多出了一個喜歡男人的基佬。
顧璇的笑意更深了,越發覺得季言的反應很有趣,一只手一下子就摸上了他的臉龐,又故意調戲起來:“呵,你不也是沒拒絕嗎?”
“靠!你…你……”
季言一把拿下顧璇愈發不安份的手,想要大罵,卻又生生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面對顧璇難得一見的笑顏,表情也由生氣變為怔忡。
季言現在很混亂,他的大腦裏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交雜在一起,心緒也是百轉千回,無法理出一個頭緒,他發覺自己實在太過矛盾了。
顧璇告白的時候,理智告訴他要拒絕,可他連頭都沒有搖一下;顧璇吻他的時候,他知道應該立刻狠狠的推開他,可身體卻僵住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季言很嚴肅的說:“顧璇,我是男人,我也比你大很多,所以,你…你不可以喜——”
“沒什麽不可以的!”顧璇猛地打斷季言的話,反握住季言的手,并且讓他們兩人的指與指交纏,彼此十指緊扣,“季言,這輩子,我就認定是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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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所有的話在這一剎那,均是化為無聲,心底深處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原來不知不覺,自己早已向這個人敞開了心扉。
顧璇表白過後,季言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答案,顧璇明白,季言還在道德和倫理的防線外徘回着,沒關系,他可以等待。
如今,眼看傅安和賀喜都大了,季言和賀振平商量過,幹脆就讓兩個小孩子就住在一個房間。他們把兩個孩子的房內布置的很用心,牆壁重新粉刷了,也挂了新的窗簾,兩人各一張床,一個書桌,方便他們的學習和生活。至于顧璇和他們兩個大人,随便湊合就成。
深夜,顧璇坐在季言的床邊,借着窗外微弱的一點光,看着季言安然入睡的臉,他不發一言,靜靜的端詳了許久,再一閉眸,不自覺就想起了許多久遠的往事。
那時,他僅僅是傅恒默,那個別人眼裏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傅少校。季言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嫌惡的,冷漠的嗓音裏也無一例外的,都是拒絕:“別碰我,我惡心得想吐。”
這種眼神,傅恒默是看不得,這種話他也是聽不得的,他一皺眉,就用力鉗住了季言的脖子,對着他下面的未經任何潤滑的穴口,狠狠的沖撞進去,帶着懲罰性的,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粗暴:“嫌惡心?那麽你就惡心到習慣吧。”
事後,季言吐得厲害,虛弱的癱在水池邊,不停的問:“為…為什麽?那麽多男人,非要是我,你非要這麽逼我?”
傅恒默靠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并沒有細想,嘴邊順勢就溜出兩個字:“緣分。”
“靠!”季言忍不住啐了一口,遇到這麽個變态,真他媽的孽緣。
兩人相處數月後,某天夜裏,趁着冬天的一場大雪,季言連夜偷偷的從軍營中出逃,不過最後還是被幾個軍長們抓了回來,一條腿也險些被尋着氣味追蹤的軍犬,活生生的咬斷了。
凜冽的寒風夾雜着飄雪,傅恒默披上大衣,聞訊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季言整個人面朝下的倒在了厚厚的雪裏,受傷的腿部血液源源不斷,将雪地染得一片赤紅。
心頭一陣悸動,處變不驚的傅少校第一次怔在了原地,更讓他意外的是,被抓住的季言仍不服軟,慢慢的爬向傅恒默的腳邊,在地上拖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線。
“放…放我走……”強忍着腿部的劇痛,季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竟然在求傅恒默?!
傅恒默搖搖頭,忽視了自己複雜的心緒,一貫公式化的口吻:“季言,請務必要明确你現在是個軍人。身為軍人,未滿三年,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擅自叛逃,否則——”
“否則…否則怎麽樣?”季言冷嘲道,他們這些人,永遠都是表面上說得漂亮,“媽的,既然你不肯放我走,那就殺了我。”
“……”這句話,惹得傅恒默很不高興。
生下傅安後,傅恒默将季言接了過來,兩人養着小傅安,在一起同居。
“季言,你臉色不好,要不要去看醫生?”
自從生完傅安後,季言的身子一直沒能完全恢複,他的臉色時常都是蒼白的,吃得少,睡得多,精神恍恍惚惚的。
傅恒默明白,依季言的性子,他可能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荒謬的事實。
季言一聽,渾身輕顫了一下:“我…我沒病,不想見到那些白大褂們。”
“那你休息吧。”
“我也不想休息。”季言還是搖頭,搬進這個新家以來,第一次認真的與傅恒默對視着,眼底點點期盼,“傅恒默,我什麽都不想要。從頭到尾,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說。”
“放我走。”
“季言你記住,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情人兼下屬,我供你随意吃住,你任我随傳随到。在我還沒決定讓別人來代替你之前,你想走?不可能。”
傅恒默無情的否決了,他不懂季言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自己确定了和他的情人關系,和他同居,無條件的包養他,很可能還會好好培養傅安,暫時不考慮再要一個孩子……換作是別人,根本羨慕不來。
“除了一味的用強,你還會做什麽?”季言恢複了冷淡和疏離,厲聲質問道。
“……”傅恒默一窒,不語。
“傅恒默,你就是個人渣。”
激情過後,季言不自覺的蜷縮起赤|裸的身子,臉上挂着淚痕,寂色的瞳孔裏卻也早已流不出淚來:“傅恒默,一直以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傅恒默還想溫存一會兒,季言卻冷不防的冒出這一句,他替他抹去眼角的淚滴:“情人。”
“呵,那如果這張臉毀了,你還能親的下去嗎?如果我的身上生滿爛瘡惡膿,你還會抱嗎?”季言的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眼中流過縷縷哀涼如逝水的黯淡,“我啊……不是你洩欲的工具,和你一樣,是個會哭會笑、活生生的人,還是個…男人啊。”
聽到一聲鳥啼,顧璇陡然睜開了雙眼,猛地從回憶中跳回了現實,這才驚覺自己現在是顧璇,是這個依然可以抱季言親季言,還能常常看到季言微笑的顧璇,而不是那個季言憎恨着的傅恒默。
窗外,天已經蒙蒙亮了,顧璇他捏了捏掌心,全是冷汗,而心髒也在不安份的跳動着,回憶中的那些片段,讓他的心一陣陣的刺痛。
再次望向季言靜好的睡顏,顧璇控制不住的想要親吻下去,卻又怕弄醒這個心尖上的人兒,還是忍住了。他的腳步很輕,靜悄悄的在季言的床頭留下了一張字條,最後輕輕合上了房內。
阿言,乖乖等我回來。
第二天季言睡醒後,發現顧璇不在了!
“阿言,小璇哥哥去哪兒?”傅安扯着季言的衣角,一個勁的問着。
賀喜則在一邊,不斷猜測着:“唔唔,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躲起來了?還是說季叔叔你…你惹小璇哥哥傷心了?”
“……”季言回答不了,他此刻是心亂如麻。
緊緊攥着床頭的字條,上面的話簡直親密暧昧的像是夫妻之間,季言懸着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別扭極了,開始胡思亂想:難道說顧璇很介意自己沒有回應他的告白?等他回來做什麽?他去那裏了?難道說他要回顧家,用一堆聘禮來娶自己?
“啪!”的一個聲響,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季言和兩個孩子紛紛驚了一下,以為是顧璇主動回來了,沒料到卻沖進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不由分說,一進來就緊緊的抱住了季言。
“對不起啊,季季,是我該死!我在s市出了狀況,郊外又難以聯系啊。”一聽這咋咋呼呼的聒噪聲,大家都曉得是賀振平回來了。
季言咳了咳,感覺自己差點被這大腦少根筋的傻缺給勒死了,緊接着就毫不留情的踩了他一腳。
“媽的!你這二百五,到底死哪裏去了?拖到現在才回來,我們馬上都要關門大吉了。”
“是的啊,混賬大哥,算你還有良心,終于曉得回來了。”
賀振平一聽,一時都忘了腳痛,傻了傻:“啊?我們的店真的要關門了!怎麽可能?不會這麽嚴重吧,小璇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他肯定有法子應對。”
他眯起雙眼,對着他們笑了笑:“所以,嘿嘿,季季,小賀喜,你們肯定是在诓我?”
“高興個什麽勁!你他媽的還真是悠閑,再不回來也快了。”季言又兇道。
“唉,季大爺,我錯了,你把我這個月的工資全部扣光吧。對了,小璇呢,今天周末,怎麽沒看見他人?”賀振平數了數,家裏四個人少了一個,看了看,唯獨缺了顧璇。
“平子叔叔,你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看見小璇哥哥?他…他不見了。”
小傅安問道,那失落的小表情,好像随時都會哭出來:爸爸明明之前都跟自己拉鈎約定好了,怎麽又無緣無故的走掉了?讓阿言和自己都找不到了。
“這…這又是怎麽回事?季季。”
“我…我也不知道。”季言急忙把字條揣進了褲袋裏,有些尴尬,目光往賀振平的身後瞥了一眼,就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蘇澤,當下一滞。
蘇澤也注意到了季言審視的目光,稍稍點了點頭,淡然一句:“你好,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頻發小狀況,時常被自己蠢哭了qaq
回憶段子忽然冒了出來,唉,覺得或許攻受以前的事寫得有點少了,在此解釋一下季小受心中的隔閡吧。
安仔:爸爸,我們去哪兒?你怎麽不帶上我?/(tot)/~~
季小受:不會真的要準備聘禮來娶我吧?喂喂,老子還沒長發及腰呢!o(≧口≦)o
作者君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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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