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受欺
禦書房內正在批閱奏折的尉遲封奕聽着外邊的吵鬧聲,眉頭越皺越深。真是好厲害的童貴妃啊,哼,尉遲封奕冷哼。
“貴妃娘娘,您別為難小步子,皇上真的誰也不見。”小步子急急忙忙地擋在想要闖禦書房的童貴妃身前。
“皇上怎麽會連本宮都不見,閃開!”童貴妃妖嬈的身姿來回走動,明眸狠厲地瞪着小步子。
“娘娘……”
“讓她進來。”
尉遲封奕總算是發話了,小步子重重地吐了口氣。
“還不給本宮閃開!”炫耀般地看着小步子整了整衣衫,童貴妃踏着小碎步,舞着水蛇腰進了禦書房。
“愛妃有何急事?”
童貴妃一副小女人的模樣,賢惠地為尉遲封奕倒上一杯茶。
“皇上,臣妾聽說皇上封了那個亡國君做男寵了?
“愛妃這麽快就知道了,愛妃對朕的事還真是了如指掌呢。”
尉遲封奕的話似是玩笑,事實上卻是極冷的,童貴妃那些心思他怎麽會不清楚?
“皇上不要誤會臣妾,臣妾只是關心皇上,畢竟納一個亡國君做男寵是不合禮法的。”
“哦?怎麽個不合禮法?”尉遲封奕饒有興味地揚眉。
“皇上,玄國史上可沒有亡國皇帝進後宮的先例啊,再說要是那個亡國君叛變,對皇上是極危險的人啊,怎麽能放在身邊呢?”童貴妃有條有理地分析着。
尉遲封奕危險地勾唇:“愛妃不知道後宮不得幹政嗎?還是說愛妃已經是皇後了,開始為朕管理起後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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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臣妾真的是為皇上着想,那個皇帝的皇位是殺父弑兄得來的,這種人留不得啊!”
尉遲封奕心笑,你們童家父女為了後位有不敢的,不過 ,只怕野心不止于此吧!不急,童丞相,朕與你們父女慢慢玩,朕會讓你們深刻地體會到朕不比父皇差!
“朕無責怪之意,愛妃請回吧!”
童貴妃不敢再說什麽,只得退下。
尉遲封奕看着離去的人,心中計較一番,寵上亡國君,怕朕拉攏前東遙的民心是嗎?朕偏要寵着他,看你們的野心往哪兒撒。殺父弑兄嗎?就那個小東西?突然,尉遲封奕笑了,那是一種高深莫測的笑,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
紫辰宮內,賀蘭沐晏一人站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畫紙發呆。那天,要是乖乖地畫一幅山水圖,要是沒有激怒尉遲封奕,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呢?雖然這幾天他并沒有再進過紫辰宮,也沒有做過什麽讓自己難堪的事,可是呆在這裏總是不能安心。這是他寝宮,總有一天他還是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到那時,自己就不得不用男人的身體去侍寝了吧!
想到這裏,賀蘭沐晏凄然一笑,真的好懷念遙國,好懷念父皇,好懷念皇。想到皇兄賀蘭玉晏,賀蘭沐晏的手不禁地顫抖,他仍清晰地記得,一年前,他是如何驚慌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劍沒入賀蘭玉晏的腹中。那個最疼他的皇兄的腹中。
自己的畫技都是玉皇兄教的呢,小時候玉皇兄還稱贊他很有悟性,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是如今,物是人非,玉皇兄也不在了,父皇也不在了,都不在了……而自己卻擔上了殺父弑兄的罪名。
顫抖着拿起筆,筆在手中一如當年一樣,可是如今這廢手卻再也不能畫出一如當年的絕妙畫作了。不知何時,眼中已積滿淚水,卻不肯掉下來。
突然,外面傳來的女子笑聲喚回了賀蘭沐晏的思緒。而此時,俨然有了五六個華服豔美的女人進了紫辰宮,那裝扮,想必是後宮的某些妃子。
“喲,金屋藏嬌怎麽藏個男人啊!”帶頭的就是那日闖禦書房的童貴妃,淡淡的語氣将輕蔑展示得淋漓盡致。
“姐妹們,看來咱們皇上的品味不行呢,就這男人的姿色,怎麽也不能跟我們比啊!”淑妃搖擺着纖手嘲笑着。
“身為一個男人,竟不要臉地用身體勾引皇上,真是有辱你們東遙祖先呢!”蕭妃也适時地罵了一句。
幾個妃子串通好了的來侮辱這個亡國君,她們就是不服氣那個男人并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能得到皇上的恩寵,一連幾天住在紫辰宮內,後宮妃子哪個得到過這樣待遇,她們不知的是,賀蘭沐晏并不想要這些。
賀蘭沐晏安靜地聽着她們的嘲諷,心中的凄苦又加重幾分,卻無力反駁。他只是個寄人籬下的亡國君,現在是個小男寵,如何去和妃子們鬥,何況他也不屑和她們舌戰。淡然地放下手中的筆,并不想讓她們看出這雙手已廢。而這淡淡的态度卻越發激怒了那些妃子,小小的男寵安敢對她們這些正牌娘娘如此不敬?
“賀蘭公子這是何意,莫非還将自己視為萬人之上的皇帝?莫不知這是南玄而非東遙?莫不知你已是南玄的小小男寵?”童貴妃優雅一笑,激烈的語言,句句直刺賀蘭沐晏心中要害,卻不失宮妃之首儀态。
“貴妃姐姐何須提起賀蘭公子的傷心之事,素問賀蘭公子擅長作畫,乃前東遙之畫聖,何不請賀蘭公子作一幅畫以供我們欣賞?”蕭妃故作憐态。
聽了童貴妃的話,賀蘭沐晏心中已是一陣翻騰,又聽蕭妃要他作畫供她們欣賞,俨然是把他當路邊賣畫的了。他再怎麽不濟又何嘗受過這種侮辱,更何況是被這些個女人?賀蘭沐晏心中凄然一笑,莫說手已不能作畫,就是能,他也不會為那些女人作畫,玉皇兄教的畫技怎能屈之于此?
見賀蘭沐晏只站不動,幾位妃子更是惱怒,一個小小的男寵竟敢放肆到如此地步!
“貴妃姐姐,賀蘭公子如此以下犯上,已是犯了宮中大忌。”
童貴妃施施然一笑,既是以下犯上,那麽她也就有了拿下他的理由。
“來人,把賀蘭沐晏拿下!”
童貴妃下令,門外卻無人敢進。這本是皇帝寝宮,門口又都是尉遲封奕的人,為此對童貴妃的命令只作未聞。見無人聽命,又在餘光中看見其他幾位妃子眼中嘲笑之意,童貴妃略使眼色,身旁的貼身婢女立刻上前左右制住賀蘭沐晏。
賀蘭沐晏本就厭惡他人的觸碰,如今又被這些個妃子當衆侮辱,任是他脾氣再好也起了反抗之意。
見賀蘭沐晏反抗,那婢女立刻甩了他一巴掌,衆位妃子心中一驚,這是皇上寝宮,哪裏輪到一個婢女如此放肆。膽童貴妃卻傲慢一笑,她調。教出來的婢女自會聽她的命令。
賀蘭沐晏臉上一陣熱痛,心中更是凄苦,如今已經到了任婢女欺辱的地步了嗎?
“衆愛妃何故聚此啊?”
一陣輕笑傳來,尉遲封奕已然進了紫辰宮。面帶笑容,但那眼中的卻是不加修飾的冷意。
心知她們的皇上冷情,殘忍起來一點也沒有讓人求饒的餘地,幾位妃子便開始後悔不該和童貴妃一起來鬧事。童丞相是三朝元老,但她們這些個卻沒有那麽堅實的靠山,要是皇上發起火來,她們也難逃一死。
“皇上,臣妾們只是想來探望賀蘭公子,不料賀蘭公子以惡言相對,臣妾們實在委屈,請皇上為臣妾們做主啊!”
童貴妃故作委屈狀,袖口輕擦眼底,似是真的要有眼淚出來,卻不知剛才究竟是誰出惡言相對。
那婢女見皇上進來早已放開賀蘭沐晏,順從地站在一旁。而賀蘭沐晏只是微低着頭站着,額前幾縷碎發順勢微微遮去澄澈的雙眼,并不反駁童貴妃的話。說了也沒用,辯了又能如何,誰會聽他,誰會信他?呵,童貴妃想必也是看出了他不太言論才擅自污蔑吧!
尉遲封奕面容不改,心中輕笑,這小東西要是真會出惡言倒是有趣了。上前幾步将賀蘭沐晏攬入懷中,輕吻他的額頂:“哦?朕的沐兒是出了何惡言相對啊?”
衆妃見皇上這一舉動皆是一怔,心想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賀蘭沐晏也是呆愣了一下,沒想到尉遲封奕會這樣。
忽然,尉遲封奕瞥到了賀蘭沐晏臉上通紅的巴掌印,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擡頭,好讓他看清楚。
賀蘭沐晏觸及尉遲封奕陰冷的眼神全身微震,立刻垂下眼,任尉遲封奕扣着他的腰。
“誰打的?”尉遲封奕問的是賀蘭沐晏,看的卻是童貴妃。
童貴妃渾身一顫,許久才平靜下來道:“皇上,賀蘭公子以下犯上,臣妾懲罰他一下也無不可啊!”
不敢忽視皇上身上散發的寒氣,衆位妃子皆是縮手縮腳想着怎樣往後退一點。
“以下犯上?”尉遲封奕不怒反笑,嘲諷般地望了衆妃一眼:“沐兒既能住紫辰宮,他的地位豈會比你們低?”
尉遲封奕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倒是讓人愣了。按道理說男寵的地位是遠不及嫔妃的,但是皇上卻又偏說那個男寵地位不比她們低,這又是何意?
衆妃不敢妄自猜測君王的意思,只覺這個賀蘭沐晏絕不是泛泛之輩,當即心中一凜,可別為了這事丢了性命才好。
童貴妃也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立刻施禮道:“皇上所言極是,是臣妾們失禮了,還望賀蘭公子莫怪才是。”
賀蘭沐晏本不是喜歡記仇的人,正要開口原諒,又想現在哪裏輪得到他說話,于是輕擡頭望向尉遲封奕,想看看他的反應,而這表情在尉遲封奕看來倒是頗有求救的韻味。
尉遲封奕擡手輕撫賀蘭沐晏的臉頰,緩緩道:“這雙手是留不得了。”
還未等衆人明白這句話是何意,只聽剛才那個丫頭慘叫一聲,一雙手已然血淋淋的掉在了地上。
“啊——”
衆位妃子心中一凜已是尖叫起來,礙于皇上在此才拼命克制心中的恐懼,不讓自己再出聲,生怕惹得皇上煩了招來殺身之禍。
賀蘭沐晏是個文人,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心中大駭,不由自主把頭埋進尉遲封奕的懷裏,心中卻是又怕了尉遲封奕幾分。
尉遲封奕也不怒,伸手輕輕按住他的頭,用袖袍擋掉那血腥的畫面。
“衆愛妃是想留在紫辰宮用膳嗎?”
陰冷的語氣拉回了幾位妃子的思緒,連忙跪安退了出去,童貴妃望了自己的婢女一眼,又望了賀蘭沐晏一眼,心中的恨又增加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斷章斷得不怎麽好,下一章可能又要短了,正在改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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