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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齊斂頗為自然的問話,秦洛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說他矯情也好,其他什麽也好，他此時竟然突然想哭。

自從遇到齊斂之後，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就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也或者是他之前并沒有想到這事兒竟然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又或者說,這并不是他能要得起的結果。

秦洛黎知道，他的時間沒那麽多了。

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已經嚴重消耗了他的靈魂,雖然他原本的能力還能夠使用,但卻越來越損害身體強度,這一點他并不是沒有發現。其實從理論上來看，他前兩個身體應該不至于那麽容易崩潰才是,而且現在,如果他沒有感覺錯誤的話，他的靈魂竟然在隐隐被這個身體原主的靈魂壓制中。

這絕對不是什麽讓人愉快的事情。

他讨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怔怔的看了齊斂一會兒，似乎要将這個人的樣子深深地刻入腦海裏。

秦洛黎知道自己的時間并不是想象中那麽多了，如果不經快處理掉，他的靈魂可能熬不過兩周，而這個情況，齊斂肯定是知道的，他們靈魂之間的聯系已經深到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地步了。

翻閱紙張的聲音已經停止了，齊斂的手頓了頓，然後輕輕落在了齊亞的頭上，仿若一顆石子墜入了平靜的湖面，一圈一圈的漣漪朝遠方蕩了開來。

暖暖的溫度讓秦洛黎昏昏欲睡。

“你在做什麽？”

突然傳來的力量讓秦洛黎突然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想要站起來，可他沒料到齊斂早就做好了準備。

燈光有些朦朦胧胧，齊亞微微擡頭卻看不真切那人的表情。不可否認，秦洛黎現在很着急，齊斂分明是在用自己的靈魂在填補他的空缺，“這樣下去你也會受到影響，研究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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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洛黎竟然會覺得齊斂的聲音格外的溫柔。

“可是……”

“我自有分寸。”

“……”

知道無法阻止，秦洛黎也不再做無用功，只是心頭那絲暖流卻是越來越壯大，順服的趴在齊斂大腿上，這種靈魂交融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時間還能堅持多久，如果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多好，就兩個人……

把已經睡着了的秦洛黎輕輕放在軟椅上，齊斂的眼神意外的溫柔缱绻。軟軟的小貓表情十分惬意，無意識的蹭了蹭軟墊，似乎對這沒溫度的東西不是很習慣，但深刻的倦意還是讓它沉入了睡夢中。

“進來吧。”在秦洛黎的周圍設下隔音結界後，齊斂的聲音再次恢複了冷漠的腔調。

他随意靠坐在主位椅上，就算看起來是放松了身子的也顯得攻擊力十足，修長的身軀充滿了爆發力，那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味道。

“少爺。”林裏低眉俯身行禮，身上那抹恰到好處的恭敬此刻看起來卻是格外的諷刺。

齊斂沒有說話，骨節清晰，修長有力的手指有節奏的在書桌上敲擊着。

只是輕輕的聲響，卻是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人心之上，兀的沉重。

很快，林裏額間就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蒼白，而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惶恐，複雜，害怕，愧疚，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混亂。

“你，還有什麽說的？”

若是沒有說的了，那麽他的價值就只能到這裏了。這一點林裏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少爺是我殺的。”

“嗯哼？”

“還，還有戚候帶着秦少爺瞬移的時候，也是我打開了到死亡沙漠的通道。”林裏手心裏都是汗珠，眼神恍惚，似乎被控制了一般。

“原因呢？”

齊斂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地獄裏無風的血池，沒有一絲漣漪，那是一種腐血的味道，森森可怖。

“我……”這時候林裏突然捂住了腦袋，原本穩重的樣子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豆大的汗滴從他慘白得可怕的臉上滑落，墜在鋪的松軟的白色地毯上，眨眼間便消失了痕跡。

看着痛不欲生也開不了口的男人，齊斂眼神暗了暗。

其實林裏不說他也知道，這是研究院的意思。

而目的，自然是要秦洛黎的命，關于他們想要測試什麽，看秦洛黎現在的狀态他也大概猜得出來。

沒有一絲鮮血，剛才還在掙紮着的人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若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睛似乎和常人有點區別，平常由于林裏總是低眉順眼的根本看不出，可現在卻是完全顯現出來了。

瞳孔中央有一點空洞，那空洞太小，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齊斂眼裏閃過一道諷笑，看來那些家夥們早就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洛黎再次醒過來是第二天淩晨，蹭了蹭身下暖暖的氣息，閉上眼準備繼續打個盹兒，但不一樣的觸感讓他愣住了。

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他現在是趴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那個人……沒穿衣服！

更可怕的是那味道竟然該死的熟悉。

小心翼翼的撐起身，好吧，秦洛黎發現那個人并不是沒有穿衣服，而是他胸前的衣服被他給掀開了。由于動物天生的夜視眼，秦洛黎很清楚的看到了男人健康的膚色下均勻的肌理，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很不健康的，他想入非非了。

不過為什麽他會和齊斂睡在一起？而且他還是睡在他身上的！

這太驚悚了。

秦洛黎想要好好淡定一下，但他又不敢動，可要是不動的話他會更難受，這太煎熬了，他頭一次埋怨起了這個不方便的身體。

或許是由于靈魂消耗過大，在秦洛黎做賊似的離開被窩後齊斂都沒有醒過來。

舒緩了下躁動的身體和心理，秦洛黎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那個就連睡覺也緊抿着雙唇的人，一個縱身跳到齊斂臉邊，小心的伸出舌頭舔了舔。

然後受驚一般跳了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