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 留點什麽給他
謝引川聲音落下,很短的時間裏,他就聽見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像是睡熟了。
房子鑰匙就放在床邊的櫃子裏,還正好是靠近井良那邊的方向,只要他伸手,就能拉開抽屜拿起來。
謝引川輾轉很久,才托人留住那套房子,他希望裏面原封不動,卻又想按着自己的想法從頭裝修一遍。兩邊糾結了一段時日,謝引川拿着從謝引河那裏坑蒙拐騙來的錢以及自己的獎學金,把房子買下了。
當然還是欠了很大一部分。
他一直想把房子作為禮物送給井良,沒想到……是他先沒忍住。
謝引川捏着井良耳朵上的軟肉,指肚劃過後腦勺上被碎發遮蓋的傷痕,輕笑了一聲。身體果然很好,傷痕這麽快就什麽也摸不到了。
到了半夜,井良的動作卻把謝引川從睡夢中驚醒。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色情而成熟的身體壓在他臉前,謝引川沒什麽猶豫,伸手摟住了井良的脖頸。
他聽見井良啞着嗓子,用剛睡醒含混不清的聲音問,想做嗎。
謝引川沒有拒絕的理由,他點了下頭,男人的低笑聲便貼上來,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侵占在整張床上,黏連進謝引川的耳朵和喉嚨。
他昂着頭,感受着井良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下來,覆蓋着每一個角落,像是失去了身體的部分,唯獨眼睛閃亮,能在黑暗中看見愛人高潮的模樣。
這場性愛持續了很久的時間,一直到天亮,謝引川才昏昏睡去。
井良撩起後背,謝引川的齒痕留了不少在上面,忽輕忽重的痕跡像是昭告天下,此人已有歸屬。他垂着眼,什麽也沒說。
“別走……”
床邊的男人正要起身,忽地聽見了謝引川的呢喃。熟睡中的人手中緊緊攥着床單,神情中掩飾不住的無措,他閉着眼,眉毛卻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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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良坐在那裏看着謝引川,一支煙從頭抽到末尾。
他撚煙的手勢很生,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适的地方扔垃圾,索性把一個指肚大的煙頭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
夢中的謝引川依舊眉頭緊鎖,井良伸了手,神情微動。他撫着熟睡之人的眉心,輕輕點着對方的嘴唇,停在那裏。
謝引川的唇形很好,井良一直這麽覺得,尤其是親起來,他會故意用舌尖去觸碰輪廓,對方稍有抵抗,牙齒便可乘虛而入留下一道血痕。
留點什麽給他。
井良收回手,想起故意咬出謝引川嘴上的口子時,閃過一瞬的想法。
謝引川不僅抵抗,還像小動物一樣喜歡在情欲高漲時發出顫抖的聲音,井良稍松了力氣,對方便有樣學樣的咬上來。
從脖子到大腿,一處也不肯放過。
謝引川……也想留點什麽給我嗎,井良出神地想着,手機卻嗡嗡地震動起來。
下午四點的太陽晃進卧室,謝引川翻了個身,什麽也沒摸到。他意識到身邊空無一人時,猛地睜開了眼。
潦草地穿了衣服褲子,謝引川站在床邊的櫃子前,看着煙頭發愣。
手機裏的未讀消息閃爍起來。
三個小時前的消息,發信人是井良。
“記得吃飯。”
謝引川抱着手機,神情恍惚地笑了一聲。
他是不是還沒睡醒。
井良本想等到謝引川起床,他匆匆離開,甚至連衣服都只挑了兩件謝引川櫃子裏的。衛衣連帽衫,穿上怎麽看怎麽別扭。
他着急回去的原因只有一個。
寧戈說手下的人出了事。
酒吧裏只有最低亮度的燈,這個時間點,服務生都在休息,整個走廊靜悄悄的。井良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寧戈坐在包廂裏,神色陰晴不定。
井良踏進來,一眼就看到桌上扔着的,是他前不久弄丢的錢包。那裏面放着謝引川高中時候的照片。他臉色沉了沉,伸手便要去拿,寧戈一個玻璃瓶便摔過去。
寂靜的酒吧裏,刺耳的碎裂聲引來領班的注意,人還沒進來,寧戈就大吼着滾出去。
寧戈那張跋扈的臉上滿是盛怒,他看着神色如常的井良,眼皮突然跳了跳。即使在這種環境中,他靈敏的鼻子依然可以聞出來,井良身上那股味道。
“井哥,喜歡這個類型的,早說啊。”
寧戈舔了舔嘴唇,語調刻意又譏諷,“看來那個小子把我們井哥灌溉的……挺滋潤。”他眼神毫不掩飾地從上到下打量着井良,最後停在對方的脖子上。
昏暗的燈光下,齒痕清洗可見。
井良冷着臉,他猜到寧戈的反應會很激烈,但不該是這個時候。他什麽也沒說,淡漠地瞥了對方一眼。
“哈。”寧戈拿起旁邊價格高昂的酒瓶,徒手連着瓶塞一起打得粉碎。紅色的酒水和碎玻璃順着他的褲子淌到地面上,有細碎玻璃渣劃破了掌心,細微的疼痛讓寧戈面容猙獰,他頓了頓,語氣中仍是憤怒的不解。
“你應該知道那個小子,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吧。”
“我知道。”
井良回答很快,像是這個問題已經在心中描摹很多次。
寧戈眉目中劃過一絲迷茫,他冷着聲音,似乎若有所指般,“一直以來,阻隔在我們中間的都是他嗎,井良。”
男人擡起眼,他皺着眉,下意識用上了威脅的語氣。
“別亂來,他不是我們這一塊的。”井良身體繃緊,他對寧戈的瘋子程度早有體會,現在牽扯到謝引川,更是無法控制地緊張,“老大交代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如果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我會讓你永遠拿不到那些東西。”
寧戈瞳孔一縮,錯愕地看着井良。
他怒極反笑,聲音猙獰又高亢,寧戈眼睛裏全是井良的模樣,他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井良啊井良,你還敢說你對他沒感覺。費盡心思了這麽久,唾手可得的東西,為了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來跟我做籌碼……”
井良眉目裏有點奇怪,他看着寧戈,平靜地說了句。
“我對他有感覺,只是我們沒可能。”
寧戈像是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他面目猙獰着,語調有些怨恨地看着井良,“好啊,老頭不在,我就是這裏的老大。你說出來這樣威脅我的話,就該做好準備。”他眯了眯眼,神色有些陰冷,“別死了。”
井良沉默着,看不清神色。
寧戈站起身要走,井良才突然開口。
“錢包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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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題起得好,收藏少不了,熬夜更文有點頻率過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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