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 大一點的浴缸

謝引川心神不定，他反反複複想起王墨之前的樣子，又忍不住嘆了一聲氣。沙發上另一邊，井良昏昏沉沉地躺在那裏，或許是過往太勞累，自打來謝引川這裏住，井良的睡眠時間就比以往要多出一倍不止。

另一種可能，謝引川在某些事上有些用力過猛。

“我見到那個小孩了。”井良眯着眼，打了個哈欠，戲谑地看着謝引川問：“上次的紅發小男生是一個，這次又來一個，你還有幾個‘好朋友’。”他話音剛落，巨大的陰影就壓過來，嚴嚴實實撲在臉前面。

滾燙的氣息掃在鼻尖，謝引川低下頭輕輕碰井良的嘴唇，小聲問：“你是吃醋了嗎？”

井良怎麽會承認這種事情，他掀起眼皮，半帶笑意地盯着謝引川滾動的喉結，“怎麽會，我不介意讓他加進來……”謝引川的頭沉下來，砸在井良胸口，他腦後頭發為了傷口早日愈合，一直沒怎麽長出來。

短短一層毛寸，反而能清晰看見那道傷疤，顯眼又微微癟着。

井良閉了嘴，謝引川太知道拿什麽去拿捏他。

“我想親你。”謝引川聲音很輕，落在井良耳邊，不是耳語反而變成了耳語，癢癢的讓人沒什麽力氣拒絕。偏偏井良還想多捉弄他一下，便無所謂地攤開手，“反正你吻技不好，親了也是白親。”

謝引川昂起腦袋，蜻蜓點水地蹭過井良的下巴。他忽地開口，聲音很小很小，“老婆。”

井良不聾，他笑了下，問道：“你喊我什麽？”

身上的人不作聲，腦袋拱進肩膀窩，哼唧一聲說什麽也不願意開口。“謝引川，你剛剛喊我什麽？”井良不依不撓，他捧着謝引川的臉，又問了一次。

謝引川不情不願地眨着眼，擡着頭和井良對上，他掃過對方的眉毛，飛快地說了句，“你聽見了。”

井良不想在這種事上認輸，身體動了動，便含住謝引川的嘴唇。夜裏的涼意覆蓋在上面，口腔裏卻燙得吓人。井良沒費力氣，撬開牙關時更像是長驅攻入，對方提前認輸，口齒微微張開，牽扯出零星一點液體挂在嘴角。

“井良……”謝引川的聲音黏膩起來，聽着卻和平常的語調有些不一樣，落寞，又似乎在對着人撒嬌。

舌尖靈巧地活躍在謝引川的脖頸附近，只是輕微聲響，井良立刻停下來問：“傷到你哪裏了嗎？”他放在謝引川後背的手掌懸在上面，胳膊的肌肉輪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現，井良不覺得累，注意力一心放在面前的人那裏。

“沒有，只是覺得……很爽。”謝引川如實回答。回應他的是一個漫長的吻，井良依舊不敢碰他的腦袋，只是手指虛虛握在脖頸上，粗粝的指肚摩挲着耳垂和發梢，随着慢慢攀上的腿而逐漸用上了力。喘息愈發粗重，謝引川眼睛亮着，他專注地看着井良的眼睛，一時間忘記呼吸，憋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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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良停下來，歪頭笑了笑，神色有些困倦。謝引川忽地抱上去，他整個人的重量全然疊在井良身上，對方手忙腳亂地扶住肩膀和腰，眼睛裏困惑着，謝引川湊上去，他學着井良那樣的方法，舌頭抵進對方的口腔裏，柔軟和柔軟觸碰出無限的欲望，像轟然而起的嗡鳴，響徹在謝引川的耳邊。

“我愛你。”

謝引川說出來，覺得不過瘾似的，一路啃咬過井良鎖骨和胸前。“我愛你，井良。”

男人的身體細微地顫抖着，背脊緊繃，腰卻随着謝引川胡亂的啃咬而不自覺擡高些許，眼睛裏分明在瞬間發熱又發酸，井良還是咬着牙，将那股情緒艱難地遏止下去。

“我知道。”井良聲音發澀，謝引川一下就聽出來，他擡起頭，眼裏帶着莫名的笑意，“我也知道。”

井良什麽也說不出來。謝引川的手游走在腰際，渴望明顯比以往要更來勢洶洶，對方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他的吻沒有停，卻一下比一下更重，井良微仰起頭，細碎的呻吟緩緩溢出來，落在沙發的間隙。

微涼的觸感讓井良睜開眼，他發現那是之前湊巧被自己發現的……項圈。

“放心……你是第一個用的人。”謝引川手上有些抖，他發現井良眼眶裏有些瑩亮的水漬，手上一時失了分寸，扣得過緊。

“你是想謀殺……”井良別開臉，突兀地将最後兩個字咽了下去。

謝引川又慌張将項圈松開，再系上，他像是聽懂井良的話，手指特地停在脖頸上，一下下地撩撥着。“謀殺親夫？”謝引川聲音帶着笑意，低低地覆在井良凸起的喉結之上，“我怎麽會這麽狠心呢。”

帶着那個東西，井良總覺得好像被什麽牽住了一樣，他眉毛不自覺地皺起來。謝引川像只小狗，手和嘴巴都在身體的各部分撩起一捧不會熄滅的火，卻又不管不顧扔在那裏。井良難免發出一些不滿意的聲音，謝引川擡起頭，他又湊上來，鼻尖沾着汗，親過井良的嘴角。

“我想多親一親你。”

井良聽到這話，眼神忽地變了，他沒作聲，像是默許謝引川的行為。手指四處落不到地方，連指骨都攥得發白。

謝引川偏過頭，他伸着手，把井良的拳頭掰開，手指一根一根擠入對方的指縫裏，縫隙的肉與指肚激烈摩擦，越扣越緊。“這麽主動……”謝引川抿了抿嘴，湊在井良的耳朵旁說了一句，對方神色裏劃過一無奈，随後點了點頭。

他和井良窩在那個明顯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浴缸裏，腳尖抵着腳背，膝蓋碰撞在一起。兩個男人的手臂無處安放，于是環過彼此的肩膀垂着下來。浴室裏的熱氣氤氲在狹隘的空間裏，更加灼熱的是身體慢慢升高的溫度，謝引川動了動，他看着井良脖子上被勒出的紅痕，移開眼，喉結不争氣地滾了滾。

“下回買個大點的浴缸。”

清晨六點，謝引川蹑手蹑腳地爬下床，打開電腦看起作業。

郵箱裏一封定時郵件出現在眼前。謝引川猶豫了下，點開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字“尊敬的校書記……”他無端心頭一緊，以為是垃圾文件。當視線掃過其中內容時，臉色卻驀然一片白。

王墨發了兩份，一份寄到謝引川郵箱，另一份出現在校書記那裏。他檢舉謝引川與校外不良人員交往過密，參與打架鬥毆事件，甚至是……私生活混亂。條條列列，皆有照片為證。謝引川點開附帶的文件包，他的臉被打着不明顯的馬賽克，而井良的臉卻清清楚楚，背景昏暗，看起來是在酒吧的時候。

房門關得很輕，但井良還是醒了。

大約半小時前，手機裏接到了一封帶圖片的短信。那是一張清晰的照片，已經進入警局系統的檔案，死者是一名16歲的少年。

井良不認識那個名字，但他認出來了。

身上被打得渾身淤血，唯獨臉上卻像是故意留出供人辨認的特征，躺在下水道旁邊的。

是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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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禍臨門：小虐一下就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