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氏顏手上拿着面具前去逛花燈會。

“姑娘,要不要買一個花燈?”

那老板見她衣着不凡,便殷勤的走上前,向她推銷着自己的花燈。

他拎出一個手提燈籠中式古花燈,做工挺雅致的,在這一片花燈中倒是挺少見的。

稀罕的是這一片都是賣花燈的,獨獨他這門庭冷落,幾乎都沒什麽人上前詢問。

“你這花燈怎麽賣啊?”

她倒是挺喜歡的。

那攤主正要回答,便見人伏跪在地,烏泱泱的跪了一片。

氏顏站在原地,旁邊跪着的一位婦人見狀,低着頭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跪下,而後将頭埋得更低。

她歪頭看了那婦女一眼,發現周圍的人都跪了下去,連剛剛和她推薦花燈的那個攤主也不知何時就雙膝跪地了。

那攤主小聲說到:“皇上來了。”

也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

她看了過去,遠處迎來一架攆轎,轎攆裏坐着一個身着明黃衣袍,頭頂帝冕,不怒自威的男人,想必這便是人間的天子。

在凡間,平民若直視天子乃大不敬,重則是要株連九族的。

氏顏站在原地,那禦前侍衛本意是要将她押到聖上面前,聽候發落。

不過今日是上元佳節,聖上本意是與民同樂,顧不計較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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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步攆走上前,行至氏顏身旁,本來跪在攤前的那個攤主突然站了起來。

他踢開面前擺着的攤鋪,那木質的攤車瞬間被劈成兩半向一旁滾去,最終歪斜的倒下,車裏的花燈猶如潑水般,噼裏啪啦的砸落在地,發出悶響。

他的袖籠裏藏着一把尖刀,刀尖鋒芒,還蓄着冷光,散發着森森寒意。

“皇帝狗賊,拿命來!”

他徑直朝皇帝奔去,目的明确,那便是刺殺皇帝。

“保護聖駕!”

“快保護聖駕!”

旁邊的侍衛齊刷刷的抽出挂在腰際的佩劍,大聲呼叫着沖那攤主奔去。

刀光劍影間,人群一時變得混亂不堪,衆人散作鳥獸,驚慌失措,有好幾個小攤都被撞翻在地,裏面的東西躺了一地,他們也不敢去撿,只顧着往一邊逃。

但是很快,那攤主寡不敵衆,那些侍衛将他包裹起來,還未接觸到聖駕,就被那些侍衛給擒住了。

他被摁着跪向皇帝,衣衫略顯淩亂,左手臂的衣裳被劃破了,滲出血絲,血絲咽透了衣裳,想來是劃到皮肉了。

“你可知罪?”轎攆上傳來一聲沉穩,平淡的詢問。

他碎了口嘴裏的血沫,用衣袍随意的擦了擦,眼裏盡是不服罪的無畏。

很快,手裏的尖刀無力的垂下,發出“哐當”的聲響,他就像一片殘敗的枯葉,風一吹,沒了蹤跡。

侍衛将此處團團包圍,銅牆鐵壁,密不透風,不許外人進出,若有人強行進出,格殺勿論。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待在這兒,聽候發落。”

“若有冒犯者,格殺勿論。”

侍衛在人群中巡視一番,丢下這句話。

意味着所有待在這兒的人都将要被押入天牢,挨個接受盤問。

氏顏離那攤主最近,還不跪下向天子行禮,藐視王法,被懷疑是他的同夥。

“幹什麽,放開我。”

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侍衛将她扯了出來,她甩了甩方才被他摸過的衣袖。

若不是不想在此暴露與凡人過多糾扯,她早就動手了,何時有人敢如此對待她。

“你們想幹什麽?”

她站在原地,目光直視,沒有伏低身子,彎腰向帝王請求開恩,也沒有大聲呼喊,請求聽她解釋。

她的眸子很涼,情緒很淡。

只不過霧沁那丫頭好像看見了她,表情很急切,她被那些侍衛給攔住了,沒有辦法過來。

“大膽刁民,豈敢這樣對皇上說話。”

“你究竟是何人?”那皇帝執手掀開轎攆的簾子,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瞧,若換做旁人怕是背後一涼,身子發怵,腳底發軟。

見她許久不說話,帝王擺了擺手:“來人将她押下去。”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關入地牢。

這地牢看起來比魔島那兒要落魄些許,陰冷潮濕,地面零零散散鋪着幾根稻草碎,老鼠在角落打洞,竄來竄去,發出“吱吱”的聲音。

她被單獨關在一個監牢裏,空曠的地牢裏,時不時傳來抱怨聲。

“你,給我過來。”

那獄卒腰間挂着一串鑰匙,從裏面摸索出一根,插進大牢栓鎖孔裏,輕輕一轉,打開大門,從旁邊的監牢裏抓出一個女人,推搡着帶到一個禦史桌前。

那女人還沒等他審問,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人,草民真的不認識什麽叛賊,更惶恐論是他的同夥。”

“民女上有老,下有小,請求大人明鑒啊!”

“放肆!”那官人一拍案桌,聲色俱厲。

女子被拖拽着到一個長凳前,獄卒将她推了上去,從一旁取出一個長板,狠狠的打在那女人身上。

“看見沒有,若是不說實話,便是這個下場。”

獄卒走到氏顏面前時,咬重音調,繼而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那些個庸人,完全不聽人說實話,只想聽到自己想聽的。

女子的聲音凄厲極了,那獄卒笑的越發放肆。

本來還算吵鬧的地牢,一時安靜極了,大家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人。

“住手。”

官吏聽見她說的話,從椅子上坐起,朝她望了過來。

“怎麽,想明白了?”

氏顏盯着那官吏的瞳仁。

“放了她。”

她輕啓薄唇,冷冷的吐出這句話,眼風陰戾。

“大膽……”

那官吏像是着了魔,轉而對身旁獄卒說到:“放了那女人。”

“大人?”獄卒像是不可置信,面帶疑惑。

“聽不見我說的話嗎?”那官人沖旁邊的獄卒冷了臉色,語氣不善道。

氏顏拍了拍手,看好戲似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靠在監牢的門前。

“過來。”氏顏沖那獄卒勾了勾手指。

那獄卒如同被施了什麽咒語,提線木偶似的,一步一步邁得極為沉重。

“給我把鎖開了。”

他聽話的從一串鑰匙中找到屬于這個牢房的鑰匙,聽話的扭開了。

門開了,她便要出來。

氏顏看着牢中那些人呆愣在那裏,停下步子。

“還愣着幹嘛,走啊。”

大家才如夢初醒般的,急匆匆的往外跑,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畢竟大半夜的誰又認識誰呢。

一個小孩跑出牢之後并沒有立馬跑出去,她沖那趴在長凳上的女人跑過去,眼裏帶淚,一把扶起她,攙着她的手,這才往外趕。

氏顏前腳剛踏出地牢,後腳就被扯住手腕,她扭頭一看。

“你幹……嗎。”

已經有很多官兵聞訊趕到這兒了,氏顏看了不免也有點着急了。

她雖然法術不錯,但是若是此時施法肯定會被瞧出端倪,剛剛那只是施了點幻術,旁人瞧不出來,只是會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更主要問題還是她若逃離,剛剛被放出來的那些人怕是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 。

想了想,她用手掰開他捏着的手指:“松手。”

說着便要沖上前,将那些官兵引開。

長沚捏得更用力,垂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兩指凝聚法力,最終随意往前劃了道弧線,那凝聚在指尖上的靈力散作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每個人身上。

片刻後,那些官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诶,我怎麽在牢房這兒?”

那些走出去的人群也是忘記自己是為何出現在這裏,感覺很疑惑,但是又說不上來。

氏顏沉默的看着這一切,本以為他就算不是凡人,最多也就是會一點法術的小妖之類的,結果這人法力比自己還要高強。

她的能力還達不到能夠讓人忘記已經發生的事。

麻煩事解決了,長沚帶着氏顏消失在了地牢,急匆匆趕來的霧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都怪你。”霧沁朝臂彎裏抱着的那只貓沒好氣道。

水谿縮了縮貓脖子,深灰的瞳孔看了她一眼,“喵”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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