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日傍晚氏主果然就清醒了過來,氏顏見爹爹又恢複了原樣,心裏高興極了,仿佛前陣子發生的那些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阿沁,爹爹還得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氏顏看着蹲在身旁的霧沁,語含歉意。“我要去觀音菩薩那将淨瓶還給她。”

這寶物是她借來的,既然爹爹已經好了,就可以将淨瓶歸還了。

“宮主又要走了嗎?幾時回來啊!”

霧沁低垂着腦袋,聲音悶悶的。氏顏看着她的發旋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屆時有機會帶你去仙界看看。”

“真的嗎?好啊好啊!”

“我不在島中的時候,島中一切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硯塵殿下将魔宮管理的挺好的。”想了想,霧沁還是老實說了出來。“島裏的那些魔主們近日都挺安分的,也不知道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最後這句話她是小聲嘟囔出來的。

“別擔心,爹爹已經好起來了。”想到這,氏顏不禁放松起來,還伸了個懶腰。

“哎呀,你這個小丫頭就不要擔心這麽多啦!”

說到仙界,她就不禁想到那個人。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塵,朝殿內走去。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氏顏走進去就看見硯塵坐在凳子上,手指侍弄着放在眼前的那些藥草。

明明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眉眼帶笑,卻憔悴了些許。眼尾泛紅,遮不住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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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要每次出了什麽事,自己第一個想到尋求幫助的永遠都是他。每次不管什麽事,只要自己開口,他都會幫自己。久而久之,依賴便成了習慣。

“我來照顧爹爹,你去休息吧。”

見他坐在那不動,手指還在細心的挑選藥材。她不禁有點生氣,走上前,扯過他的衣袖将他從凳子上扯起來。

只不過自己的力氣哪能有多大,扯了半天也不見有何動靜。最後一次時,她一扯便順着她的力道站了起來。

“好了,我去休息。你自己也不要太過憂慮了。”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氏顏,好像像個漩渦要将她吸進去。最終化作一聲嘆息,這才離開。

空蕩的寝殿裏,只剩下氏顏和島主。

“阿顏啊,扶爹爹起來轉轉吧。”

“好!氏顏立刻上前将他小心的攙扶着。”

“爹爹之前不讓你随意出去,你可怨我啊?”

氏顏沒想到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連忙搖頭。走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面,剛巧前面有塊小碎石,她将它輕輕踢走。

“哈哈哈,不怨就好啊,爹爹也是有苦衷的。”聲音裏含着沙子,無限的悵惘,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往事。

風吹葉落,花草窸窣 ,鳥鳴嘔啞,螢火飛舞。

“往後要是想去哪就去哪,不用顧忌我的感受啦,長大了,也該去外面轉轉了。”

“爹爹!”

氏顏攙扶住的動作因着這一句而微微停頓。可是看他的神色卻不像半分玩笑。

“咳咳咳。”氏主拿手掩在唇邊,輕輕咳了出來。那聲音是刻意壓低的,氏顏急忙将他的手從唇邊拿下來,果然,那上面沾着些微血跡。

“無礙的,只是一點小事。”怕她擔心自己,氏主解釋道。

可是氏顏聽着這話也并不能安下心來。

“風大了,我們進屋去吧。”

“欸,好不容易就我們父女兩人,就好好轉轉,當陪爹爹散心了。”頓了頓,“以後和硯塵那孩子保持點距離吧。”微微嘆了口氣。

她不明白為何要這樣說,硯塵自打她有記憶來就一直陪在身邊。無論有什麽麻煩都是他替自己擺平的,這次島中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定會被那些魔主們給奪了去。

想是這麽想的,卻不知怎麽和爹爹說,一時變得安靜起來。

“丫頭,我知道爹爹這麽說你可能心裏會難過,但是你定要把我說的話記在心裏。”

“風大了,也是該進屋了。”說着松開氏顏攬住他的手,自個兒背着手背緩步走了回去。

風掃寒霜,衣襟單薄,将他的衣擺吹的鼓鼓的,像是一個在凜冽中踽踽獨行的老人。

這場大病像是磨滅了他的心性,像是變得曠達,其實愈加患得患失。

氏顏追了上去重新攬住他的手:“不是說好了好好看看嗎?”沖氏主彎唇笑道。

“我去給你找件披風披着,病還未痊愈,自己也得照看自己啊!”

“爹爹你說的話我都會放在心上的。”

聽見這話,那渾濁中又混着絲清明的眼睛裏總算帶上了點欣慰的笑。

氏顏從殿內取出披風時,氏主正低頭瞧着她之前變出的那些花草,見她來了:“你這丫頭,竟做些稀奇古怪的事。”話雖然這麽說,臉上卻是帶着笑意的。

聽見這麽說,她想起上次在長沚的那座山上又見着許多從前未見過的花草,她在心中複刻了一遍。

“阿爹你瞧啊。”氏顏伸手朝虛空中散落點點靈力,靈力落入土壤,花草變得更多,且品種不同。

幾千年如一日的魔島此刻也因着有些許不同。

“你若肯多花點精力放在接管魔島上,爹爹不知道有多開心啊。”

“聽霧沁那丫頭說,之前那些魔主來找你麻煩了?”不經意間的随口一句,氏顏悶着腦袋應了聲。心想她不是答應自己不告訴爹爹的嗎。

“是我問的,那丫頭倒是挺機靈的啊。”轉頭看了她一眼,“有這丫頭陪着你,我也算是放心了。”

“你怎麽今日盡是挑着我不愛聽的說。”語氣裏委屈極了。

魔島的夜很涼,暗夜裏潛伏着的那些隔着肚皮的肮髒就更容易顯露出來。

***

深島偏處。

“你說那丫頭今日回來了?”那個膚色蠟黃,疤痕交錯,眼眶裏沒有眼珠的女人發出嘶啞,像是小刀在玻璃上劃過的聲音。

“是,屬下安排的眼線親眼目睹。”那耄耋老頭恭敬的回禀道。

“叫他們做好準備,尋着時機立馬攻進去。”

“等了這麽多年,總算尋着出頭之日了。”幹癟的只剩一副手骨架的手掌随意搭在椅子扶手,因着激動手筋鼓起貼合着一層薄薄的皮。

盡管看不見眼前事物,可不妨礙她在心中構想的宏圖偉業。正是因為看不見,所以期待越大,越是迫不及待。

憑什麽自己只能生活在陰溝裏,活在陰暗的日子她受夠了,終于可以站在光明下睥睨萬物,叫她如何能不興奮,屆時整個魔島都将會是她的。

“氏主的病情好像差不多痊愈了。”

說完這句話自知會引起她的憤怒,立時跪在地下,膝蓋觸地發出沉重的響聲,牽起一角揚塵。

那女人沉默了,寂靜中發出骨骼咯吱的聲響,牙齒因為憤怒而隐隐抖動。

“他是不是忘記了,他究竟跟誰是一條螞蚱上的。”

“嗯?你說是不是?”

“說,是不是。三番五次壞了我的好事。既如此,休怪我無情。”越說情緒越激動,腳步不穩,差點就要從臺階上摔下。

耄耋老人只能把頭越埋越低,一聲不吭。

“我在問你話,你怎麽不說?”

她從桌旁摸索到一個杯子狠狠砸過去,杯子接觸牆壁瞬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四分五裂,那裂片躺在地上,鋒利的劃痕流出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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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下章試試語音碼字,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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