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越來越離不開

鐘先生的眼鏡被摔碎了,右邊的鏡片碎出一條條裂痕。

他将眼鏡拿到顧濛眼前,她先是一哼,然後否認這是她的罪行,都是鐘先生自作孽。

看來是得要重新配副眼鏡了。

回到家,顧濛便把高跟鞋脫掉,光着腳在卧室裏, 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

等換了身衣裳出來,她才有精力和閑心去翻看手機裏的一系列內容,微博已經評論點贊淹沒了。

顧濛在留言堆積的微信裏找到林雪兒的信息,她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微博。

雪兒:「鐘先生的官宣也太甜了吧,突然感受到了老男人的魅力。」

顧濛看着雪兒的消息,揉揉自己的腰,老男人簡直是要她的命,私底下是的大色狼。

回了雪兒的消息後,顧濛耐心地把微信裏老師和同學都回複了,對于大家一夜之間來的殷勤,她很措手不及。

不過她和鐘沉憬的關系向媒體公布也好,反正也是遲早的事,以後他們在一起不用太掩藏了。

以前沒有對媒體公開婚情,曾以為鐘沉憬在國內會很回避他們的關系,沒想到他比她還要坦然。

以前不公開,只是不想被媒體打擾他們的婚禮而已。

等翻完消息後,顧濛躺了片刻。

鐘沉憬在書房,明明今天被他欺負,但還是想去粘着他,拿着手機就往書房裏跑。

他正在電腦前查看着秘書發來的項目報表,顧濛來了後,就往他懷裏坐,沒怎麽打擾。

電腦上的報表內容,她也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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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濛頭發剛洗過,柔軟順滑,鐘沉憬便輕輕揉她的頭發,沒了眼鏡,雖然不算是很影響,但他會本能地促狹眼眸。

額,或許鐘先生的眼神有時會顯得冷漠,僅僅只是他有點近視而已。

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有點好笑。

顧濛貼貼鐘沉憬的肩膀,他只是看一下報表,不需要多久時間。

鐘沉憬揉着她耳邊的發,溫和道:“周三我母親劇院的邀請,在辦公室有沒有聽清。”

陸秘書在電話裏提到的,雖然這個電話不逢時宜,但內容記得。

顧濛想起當時情景便有些不好意思,側了側面頰,嘟囔道:“婆婆的邀請?我知道了。”

鐘先生和他母親分明是親人,還邀請什麽的還需要秘書轉告,似乎顯得格外生疏。

鐘沉憬低淡一聲:“嗯。”

低眸看她的神色,而後揚唇一笑:“你都怎麽稱呼?”

“是婆婆,肯定叫媽媽啊。”

顧濛揚揚下巴,這下她改口夠快了吧。

鐘沉憬笑了笑,似乎能猜到孟女士的反應,媽這個字他已經很多年沒說過了。

他平和道:“孟女士應該不喜歡被人叫媽媽,因為這樣會讓她覺得年長。”

雖然如此,但其實從那天看得出來,他母親喜歡濛濛這個兒媳。

顧濛歪歪腦袋,然後又低下腦袋靠着鐘沉憬,低喃道:“古怪的婆婆。”

鐘沉憬溫笑,神色淡然。

“習慣就好。”

孟宛若素來乖張,處事待人的方式獨樹一幟,常年在國外且有自己的生活。

母子倆常年疏遠,至于稱呼,那僅僅只是個代號而已,至于是誰早已不重要。

京市歌舞劇院的演出,顧濛本身就有着興趣,之前李辰耀老師時常将劇場照發給她觀摩。

盛大的舞蹈,從群舞到單舞都是功底出衆的舞蹈演員,以後她也會進入這裏成為一份子,顧濛自然對京市歌舞劇院充滿期待。

顧濛慵懶地靠着鐘沉憬身上擺弄手機,偶爾回複微博裏比較有趣的評論。

之後,兩人沒繼續聊孟宛若。

...

就這樣,僅僅一天的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顧濛和鐘先生的關系。

到隔日回學校報道,顧濛即便帶上了口罩,還是被衆人認出來,頻頻側首觀望。

報道的手續過程,被人竊竊私語,顧濛一路走到學校舞蹈室,旁人都關注着她,熱情的和她打招呼,比以前熱情不知多少倍。

這個學期的課程只用完成老師的舞蹈任務就可以,顧濛在舞風起浪的比賽上贏得搶眼的成績,學校對她的課程要求也會寬松些。

舞蹈室,顧濛被同學擁簇着,對她的先生格外的好奇,追問不已,對她也格外殷勤。

顧濛神色尴尬,僅僅只是一個身份讓她成為全校關注的對象,別的年級的學弟學妹都跑到他們教室來看她。

直到因遲到而急匆匆趕到的林雪兒出現,顧濛連忙甩開衆人去尋她。

在更衣室裏,林雪兒換着練功服,見顧濛一臉被掏空的模樣就笑。

“看來闊太太不是那麽好當的,等過了這兩天熱度就好了吧,不過想來湊近乎的人太多了以前話都不搭上一句的,熱情得就像親姐妹。”

顧濛靠着衣櫃門,昨天被鐘先生折騰得厲害,沒精打采的,轉身坐在長凳上,擺擺手沒繼續這個話題。

林雪兒平常很少有遲到的時候,這次秦施老師的課她都遲了大半節課。

想到六月就要離校,顧濛便問了問她之後的打算,是讀研還是加入舞團演出。

林雪兒頓了頓:“家裏人是想我多些演出,如果是要走走演藝圈的路,會幫忙打點,但我目前想法還不多。”

聽說之前的季可心已經進組拍戲了,有着家族在演藝圈的勢力,一出手就是女主角的戲。

顧濛看着林雪兒,說道:“雪兒你真該好好想想。”

快離校了,同學們在給自己找未來的出路,是身居企業,還是演出表演。

林雪兒點點頭,笑道:“知道知道。”

顧濛轉眸間瞥到她背包裏有個精致的禮物盒,最近雪兒事情可多,有時都找不到人。

顧濛若有所思,忍不住詢問道:“雪兒,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林雪兒穿好腿襪,順着顧濛看去的方向,她趕忙把背包收斂好,神色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地說了個:“算是。”

顧濛咯咯一笑:“果然有情況,那這就是送給男朋友的咯?”

林雪兒不想自己太扭捏,于是大方直言:“他生日快到了,準備的禮物。”

顧濛繼續好奇:“這人是誰啊,你怎麽都沒告訴我。”

林雪兒将背包收進衣物櫃裏,耳尖泛紅,抿唇淺笑:“我們只是試着處兩個月,現在還不好說出來,等确定之後我再和你解釋。”

顧濛原以為雪兒會跟鐘祁扯上點關系,想不到居然偷摸着談戀愛了,不過看樣子是喜歡的人。

“你都勾起我的好奇了。”

林雪兒叉叉腰,自信滿滿道:“哎呀,等我順利拿下後,就給你原原本本說道說道。”

“這我可記着了。”

顧濛輕輕思忖,突發異想猶疑道:“這人不會是鐘祈吧。”

林雪兒噌噌紅臉,緊張反駁道:“怎麽可能是他,沒有關系。”

“嗯?那......”

見顧濛還想猜下去,林雪兒連忙捏着着顧濛的肩膀,往練功的教室走:“你別猜了,趕緊練功。”

雖然充滿着好奇,但顧濛不再繼續往下猜,淺笑着一同回教室練功。

***

随後的幾天,日頭晴朗,陽光明媚的,院裏的雛菊開得清新淡雅。

學校的事務應付完,網上對顧濛和鐘沉憬的關注度也逐漸淡化,再次提起就是顧濛那熱鬧的評論區了。

京市歌舞劇院的表演是在下午的時間。

顧濛一早起來,如平常一樣在三樓的習舞室練功舒展筋骨,等鐘先生回來。

麗日陽光下,車輛開進莊園時也格外顯眼。

顧濛站在落地窗前,見人車回來,便下樓去迎他,因為工作原因,前天飛了海城出差,到今天中午才回來。

鐘沉憬推門進來,顧濛就像只貓似地跑出來,湊上來要擁抱:“歡迎老公回家。”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僅僅兩天沒見,都會很想念,剛挂完電話,就立馬想他。

鐘沉憬将随身行李放下,單手摟着顧濛的腰肢,瞧着她的笑顏。

他笑了笑:“你等多久了。”

顧濛蹭蹭他的肩膀:“這兩天都在等。”

鐘沉憬眼底溫柔,揉揉她的臉蛋,似乎越來越離不開了。

在外出差回到家裏,得等他洗洗風塵,用過午飯後休息,再出發去歌舞劇院。

或許是兩天沒見,想得緊。

顧濛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鐘先生身後,從書房,客廳到卧室。

等他沐浴出來,貼心地上去給鐘先生吹吹頭發,不過他太高了,顧濛腳底下得踩着板凳才夠得到。

浴室散着霧氣,潋滟水波。

顧濛有持着電吹風,一手梳理着鐘沉憬的短發,認真地将他潮濕的頭發吹幹。

他的短發不像她的頭發那麽柔軟,烏黑濃密,發絲略粗,感覺有那麽一點點紮手。

她也曾在夜裏将五指撫入他的發間,怎麽那時不覺得粗呢。

鐘沉憬淡淡瞥她,鏡面裏顧濛小臉專注,她的手法還挺好的,順着發絲的走向吹。

等到濕發吹幹,顧濛被鐘沉憬從板凳上抱下來,她則看着他的面容,像是得了樂趣似的。

終于知道為什麽有時鐘先生會熱衷于給她穿衣服之類的貼身小事,就很有成就感。

顧濛摸摸男人微微紮手的下巴,她眼眸撲閃,問道:“沉憬,是不是還要剃胡須。”

鐘沉憬按住她的手,将人往外推:“這個我自己可以,你去休息吧。”

若是讓她來,手上拿不準還得給他破個相。

顧濛靠着浴室門看他,思索片刻,想着:鐘先生這麽好看的臉不能毀在她手上,所以她放過他了,轉身退出浴室。

等到弄好一切出來,顧濛坐在沙發上看鐘沉憬換衣服,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筆直。

他回過身輕戳她的額頭:“眼巴巴的,哪裏有不合你的意了。”

顧濛蹭上前去,再次摸摸男人的下巴,已經不再紮紮的,輪廓分明,成熟的硬朗。

不知是想了什麽,她抿唇淺笑:“叔叔。”

鐘沉憬眸色略異,雙手捏着纖腰:“叔叔?”

顧濛故意戲弄他,解釋道:“按你的輩分來算,就是叔叔輩的。”

鐘沉憬神色停頓,目光輕掃她的面龐,将人往沙發上壓:“寶貝,你這可叫得不行。”

顧濛被他弄得腰有些癢,咯咯淺笑:“哼,老男人。”

鐘沉憬略有偏首,黑色碎發垂在白皙的前額,他唇角抿出低淡的笑,意味深長道:“按輩分的話,只要你開心,叫爸爸都可以。”

顧濛頓時被他這句話噎住,這回笑不出來了。

哼唧道:“想得美!”

取笑老男人不成,反倒順理成章當她爸爸,占她便宜。

見勢頭不妙,顧濛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拍拍屁股就跑,才不粘着他了。

鐘沉憬身軀靠着沙發,從容自若地瞧着落荒而逃的顧濛,說不過就開始跑,他有說要做什麽嗎。

...

待到午休時,顧濛又跑回來貼着鐘沉憬歇息。

她是沒敢再拿輩分和老男人打趣他,不然可就不只是叔叔了,那她可就被占大便宜了。

鐘先生比她年長八歲,她還是小屁孩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少年模樣了。

想想這種感覺還是奇妙的。

待到休息夠後,梳理着裝後,兩人才驅車前往歌舞劇院,赴孟女士的約。

既然是兩人出行,顧濛暗自選了身和鐘沉憬衣裝貼近的衣裙,看起來相互搭配。

鐘沉憬自然是有覺察她的小心思,便挑了條契合她衣裙色調的領帶,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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