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夜色海景
翌日清早,旭日從海平面升起,驅散黑夜,逐漸照耀大地,房間內也逐漸明亮起來。
顧濛在熟睡中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搖搖晃晃地擡起腦袋,浴室有着淅淅瀝瀝的聲響,鐘沉憬已經不在床上。
手機還在震動不停,是劇團的舞員打開的電話,她們已經到達海城了,下午就可以演出彩排。
顧濛惺忪地趴在枕頭,頭緒漸漸清醒,回應幾聲電話裏的人,“我會早點來和大家彙合的。”
回話間,鐘沉憬從浴室徑直走出,披着酒店的睡袍,短發尾沾着些許水濕,慵懶随性。
顧濛将電話挂斷後,又懶洋洋地想往被褥裏鑽,再睡回籠覺。
鐘沉憬便動身攬她,捏捏鼻尖:“該起床了,時候不早了。”
顧濛輕輕打了個哈欠,瞳眸潋滟,側首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海景,旭陽高照。
嬌氣包這才磨磨蹭蹭地從床上起來,摟着鐘沉憬,輕輕說:“下午要彩排。”
她話都這樣說了,鐘沉憬順着往下說:“嗯,我陪着。”
顧濛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顏,然後才松開鐘沉憬,去浴室洗漱。
早餐之後,鐘沉憬在酒店的套房裏和公司高管開着視頻會議,心無旁骛。
顧濛沒有再去打擾他,自己在陽臺曬太陽晨練,和林雪兒接電話。
兩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惬意悠閑。
等到中午,鐘沉憬的會議結束,他們才驅車前往演出會場。
舞團的成員也各自休息好,準備着彩排,衆人見到顧濛身旁有鐘沉憬陪着,難免私底下會讨論幾句。
因為顧濛的存在,鐘先生已經是劇院裏的常客了,不只是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京市歌舞劇院已轉到他名下了。
有人又說怕不會,這次慈善演出,孟院長不還代表劇院出席晚會嗎。
讨論無果,舞團的大家還問向了顧濛。
顧濛顯然一愣,她也沒聽說這事,可能是孟宛若和鐘先生的關系非凡,才傳出的謠言。
彩排結束後,回酒店的道路上,顧濛忍不住把這個說給鐘沉憬聽。
他略微沉默,陸秘書也神情有異。
顧濛這才意識到舞團大家說的可能是真的,孟宛若把劇院給了鐘先生。
鐘沉憬也沒有特意隐瞞,手續只是在辦理過程中,這次他們的演出結束後,京市歌舞劇院的确就劃在鐘氏之下了。
顧濛促狹眼眸,然後像松了氣似地靠着車座,有點挫敗。
鐘沉憬微合雙手,輕轉指間鑽戒,溫淡地解釋京市劇院只是背靠鐘氏而已,該是怎樣依舊還是怎樣。
顧濛單手支着下巴,思忖道:“孟女士怎麽會把劇院給讓出去呢。”
車廂內略微沉默,鐘沉憬沒有解答,前頭的陸秘書也不敢吱聲。
等回到酒店後,顧濛才從鐘沉憬的電腦裏看到鐘氏和雲華娛樂的合同協議,了解事情的始末經過。
原來孟宛若當初回國有一部分是為了拉投資,雲華娛樂的虧損正是因為孟宛若的前夫私自挪用資金,運營不當導致。
孟宛若離婚後一直都想挽救雲華娛樂,自然而然就想到鐘氏集團,所以這次鐘沉憬開出條件給雲華娛樂增資也是情理之中。
顧濛在電腦前将雲華娛樂在嘴裏來回念,這好像是雪兒在的娛樂公司,不禁感嘆這世界真小,怎麽哪裏都有鐘氏的影子。
鐘沉憬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作為國內居首的集團,投資還是策略發展,在市場裏自然占有不俗的份額。
顧濛說他是變相壟斷資本,鐘沉憬則戳了下她的額頭,平靜回複:“投資者罷了。”
鐘沉憬将電腦收起,顧濛捂着自己的額頭,看着身形高挺的男人,喃喃道:“萬惡的資本家。”
...
演出當天,臺上的舞劇醉打金枝,輕步曼舞,引人入勝,場景燈光重疊。
鐘沉憬坐在臺下觀賞全程,左側坐的正是孟宛若,見面時還調侃了下那天的事。
母子倆天生不對路,三言兩語說話總帶刺,但在一件事上達成了和解。
那就是顧濛,孟宛若似乎對未來的孫子孫女很感興趣,單純的喜歡小孩。
鐘沉憬側眸瞥了眼孟宛若,容顏精致已抵不過歲月磨損,不複記憶裏的母親那般年輕貌美。
他們聚少離多,情感并不深厚,但又能怎樣呢,自父親逝後,孟宛若成了他唯一有直系血親的親人。
鐘沉憬自幼不知一個完整的家庭該是怎樣的,父親古板,母親遠走。
似乎每個人都和他站得很遠,感情生疏,因此才有這樣過于冷淡的脾性。
鐘沉憬看向臺上演繹角色的顧濛,直到遇到真正想要的,才從理性寡淡的世界裏生出情緒和欲望。
物極必反吧,因為沒有,所以才對家庭的執念深重。
...
這場慈演,不少人奔着兩大劇院而來,也有奔着顧濛而來的,作為鐘氏集團繼承人的夫人,多的是人想一賞風姿。
主辦方得知鐘先生因夫人也會到場,盛情邀請兩人出席演出之後的晚宴。
慈善晚宴本質上依舊是場名利場,各品牌和企業相互營銷的名利場。
因為鐘沉憬的出現,幾乎淪為商會,前來搭讪交談的人接連不斷。
顧濛感覺不是鐘沉憬陪着她參加演出,而是她陪着他參加商會了。
鐘沉憬也無心應付瑣碎之人,沒過多久便帶着顧濛離開晚宴。
夜色朦胧,開車駛過車輛稀少的海邊公路。
顧濛搖下車窗,手臂靠着車窗邊緣,晚風吹拂着她的長發,明豔動人。
鐘沉憬輕靠座背,随性地握着方向盤,溫淡地提醒她注意安全。
顧濛則枕着手臂,看向一望無際的夜海,海浪拍打着沙灘。
回過首,笑着:“我想去海邊玩。”
鐘沉憬睨向顧濛,眼眸清亮地與他相視,紅唇皓齒,柔順的卷發被風吹散,淩亂卻美豔着
他便笑了笑。
最後他們的車停靠在了海邊,這海城的晚風吹來,都是帶着海洋鹹鹹的氣息。
海浪聲聲的沙灘,夜晚光線闌珊。
顧濛一襲黑色吊帶禮裙,身姿窈窕曼妙,手提高跟鞋,赤着腳丫踩在沙灘上,海水蓋過腳背,然後又退去。
鐘沉憬則步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後,身形修長挺拔,清貴如常。
顧濛噠噠地跑過來,把高跟鞋讓他拿着,然後打開手機相機,柔柔雅雅地說:“給我拍照片。”
說完便回到原來的位置,海風徐徐,沙灘上一道她的小腳印。
顧濛挽了挽被海風吹亂的長發,笑靥如花,黑色開叉裙露出半抹白皙長腿。
瞧見鐘沉憬端起手機鏡頭,她說道:“拍不好看,今晚不讓你睡床。”
鐘沉憬勾着淡笑,看着鏡頭裏嬌嗔的貌美女人,怎麽會不好看呢。
拍好照片後,顧濛跑回來看成品。
不知是海景夜色的氛圍感好,還是他拍照技術不錯,她的模樣看起來唯美浪漫。
“還不錯。”
鐘沉憬眼底溫柔,微笑:“不敢輕怠。”
顧濛咬了咬唇,踮腳勾上他的肩膀,想留下幾張合拍紀念。
鐘沉憬雙手扣握她的細腰,今晚的黑色禮裙很有韻味,襯得她膚白美豔。
趁着間隙,他吻了下她的唇角,溫軟輕觸,蜻蜓點水般,不帶私欲,僅僅只是喜歡。
浪聲滔滔,這夜色朦胧,過于美麗,讓人着迷不已。
鐘沉憬陪着顧濛在海邊走了一圈,京都市沒有海,她對海邊充滿着好奇,還是說起美人魚的故事。
鐘沉憬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偶爾給出中肯的建議,但他表示美人魚愛的方式不可取。
單方面的付出并且自我閹割,最後成全他人,生命化為泡沫。
鐘沉憬眼眸促狹:“這樣的童話,我不會給我們的女兒看。”
顧濛看着他的認真模樣,噗呲一笑:“你說得有理,但是你怎麽就篤定會生女兒?”
鐘沉憬略微停頓,似乎有了些遲疑:“男孩的話也還好。”
顧濛過去雙手搓搓男人的臉,打趣道:“不準重女輕男。”
她的手碰了海水,濕濕的,弄得他的臉龐也濕濕的。
鐘沉憬溫和地笑了笑:“怎麽會呢,只是比較期待女孩。”
顧濛:“為什麽呢。”
鐘沉憬看着她的眼眸,緩緩道:“如果像你,會很可愛。”
突然被誇,顧濛臉紅了紅,小手放過他的臉,輕輕道:“這倒說得沒錯。”
世上最可愛的就是她啦,如果有女兒,她不介意把頭銜讓給她。
哼哼。
夜色漸深,回到車上時,顧濛都有些玩困了,披着鐘沉憬的外套,腦袋靠着座靠小憩,細嫩的腳踩着地墊。
晚風吹拂,鐘沉憬便将車窗搖了上來,省得她着涼,随手放了一曲舒緩的音樂。
等回到酒店,顧濛哈欠連天,差點又要光腳下車,被鐘沉憬抓着腳踝把高跟鞋穿好。
走入酒店大廳,顧濛裙擺绮麗,不知是不是腳踩高跟鞋的原因,走起來搖曳生姿,搖曳得恰到好處,妩媚又不失矜貴。
鐘沉憬忙伸臂攬着顧濛進電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愈來愈會勾人,還是說他想多了。
顧濛擡首偷瞥一眼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見他低眉,她狡黠地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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