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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來鳳這幾天日子不好過,那日從醫院回來,她按照老太太的吩咐,特意湊到人堆裏去講她們上醫院送錢什麽的。
以前這活她也經常幫老太太幹,這老太太慣會做面子裝好人的。作為兒媳婦,她得護着老太太的面子,給老太太把形象維護好咯。
去說的時候吧,她也沒想會被揭發。對方可是張秀梅,她這個二嫂從來都是有苦往肚裏咽的,她同樣作為兒媳婦,更不會在外面說老太太半句不是。
所以她說這活她幹得熟,以前幹過不少次的。旁人都說老太太好,老太太疼媳婦,誰知道她們幾個做兒媳的在屋裏過的是什麽日子。她倒是還好哦,只那個張秀梅最慘了,誰讓老太太最不喜歡她。
那一日說完,她聽了不少誇。特意解釋說之前要捐款不是不捐,只是因為他們作為親人,給錢跟村裏人不一樣,村裏人給個三塊五塊的,那都是情分。他們作為親人就不一樣了,不能給個三塊五塊啊。一家總要湊個百來塊送過去吧,他們啊,就是為了湊錢,才沒捐款的。
話說出口,好幾個老嬸子都說他們作為親戚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那張秀梅本來就身體不好,無底洞一樣,再怎麽往裏填,也要看情況。
這情況一定,她和老太太名聲又好聽了。
哪知道只過了兩日,她出來碰到人,大家夥看她的眼神就奇奇怪怪的。
她去找人問,也沒幾個願意搭理她的。
最後還是問到了大嫂張娟身上。
那張娟看她都想跑,被她纏住了才沒辦法說開,說的時候還一臉李來鳳不幹人事拖累她的模樣。
“你和老太太到處說你們送錢去醫院了,鬧得大夥都在誇你們。說這話的時候沒想着帶我也就算了,現在大家夥都知道你們沒送錢,反倒是把我也給拖累了。早上我去岸口,好幾個人都笑話我,說咱們家算哪門子親戚,撒謊騙人的親戚才對。咱們明明一分錢沒拿過去,還非要跟大家夥說你們拿了錢。啧,真是要臉不要皮的。以後這沒做過的事就別瞎編着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不願意跟你們一樣。”
張娟也是氣得不行,老太太是個怎樣的人,她是清楚得很。當年洛老二要分家,她面上跟老太太站一起,心裏可是贊同得不行。她嫁進洛家就當牛做馬的伺候老太太,一點好沒落,還天天說她懶,說她不會幹活。
這老太太說是說最讨厭地主什麽的,可她自己那做派,跟地主老婆子有什麽區別?只是她的長工是兒媳,還不需要給工錢呢。
反正她心裏也是積怨已久,老二分了出去,她在後頭慫恿自家男人也分出去。房子啥都沒要,就要了幾口鍋,幾塊錢,直接搬到村裏廢舊不要的房子裏。這脫離了老婆子,她腰杆也挺直了,掙的錢也都自家留着了,只是每年再給倆老的一點錢而已。平日裏沒啥事啊,她是一點都不摻和老太太那邊的。
結果現在倒好,老太太又作了這麽大的事,真有臉說,給了那張秀梅多少錢治病。好了吧,現在大家都知道這老太太亂說話,愛做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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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她倒是高興的,畢竟在老太太手裏受那麽氣,她現在落了臉,估計是要難受一陣子了。
李來鳳臉都白了,又跟不耐煩的張娟問了好幾遍,才知道村裏人都在他們洛家不要臉不要皮,有這樣的親戚還不如不要。還把搶房子的事說了出來,一個個都說除了羅老二之外,洛家其他人都心如蛇蠍,不能跟這樣的人多接觸。
張娟生氣是因為,她可沒怎麽欺負張秀梅他們,她只是坐視不理,不管這些事而已。結果現在連帶着把她家的名聲也帶壞了,想想都氣人。
等李來鳳失魂落魄的回家,老太太還不知道呢,坐在院子裏喝茶,見她這個樣子就不大高興了。
“你這麽苦着臉,太晦氣了。”
李來鳳張嘴想說的,聽了老太太的話,又閉上了嘴。說出來老太太要罵他,還不如不說等老太太知道。而且這事大家主要在說老太太,畢竟那天是她帶着洛海洛海招搖走過,還裝出一副好婆母的模樣。
想想老太太僞善的面具被摘了,她心裏還挺舒服的。
肖英覺得李來鳳奇怪,倒也沒有多問,只催着人去做飯。吃了飯之後她挎上籃子,想着去灘塗上看看能不能撿一點蛤蜊回來。
這生活在海邊啊,上了年紀的女人基本就幹這活,也不圖賣什麽錢,撿回來煎餅或者做菜吃都行。
到了灘塗邊上她脫了鞋,碰到幾個老姐妹還打招呼,結果也不知道怎麽的,那幾個老姐妹本來說說笑笑的,看見她就不聊了。
肖英越發覺得奇怪,等她開始淘蛤蜊的時候,其中一個老姐妹開了口。
“阿英,你上回給阿漁阿媽拿過去多少錢啊?”
“沒多少,我們老兩口攢了這麽多年的錢都拿過去了,一共也有千把塊吧。”肖英沒有多想,信口就來了。
那老姐妹睨着她,“喲,給這麽多呢,你在我們這些做婆母的人中,還真是頭一份啊。”
肖英下垂的嘴角勉強勾起,“那有什麽辦法,我們家老二還這麽多孩子指望秀梅呢,他失蹤了我這個當媽得幫他看着這個家啊。”
“可不是,那你小兒子搶房子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幫忙,還把秀梅一大家子都攆去老房子那住?”另一個老姐妹嗆聲問道。
肖英愣了下,很快嘴角都拉了下去。
“那是秀梅想賣房子,那麽好的房子當然得自家人接手了。”
這下子幾個老姐妹都笑了,嘲諷得很。
“可不嘛,五百塊的房子,秀梅是傻了才會賣,做起來都得好幾萬呢。你這個當媽的确實是幫着洛老二看家,把他那一大家子都攆走了,洛老二回來還不得謝謝你這個當媽的?”
“還給秀梅拿去千把塊錢,說得可真大方。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你啊,就是空手去空手來的,一毛錢沒給,回頭倒是把話說得好聽。虧你以前也是在婆母手下呆過的,這麽對洛老二那一家,就算是偏心,也不帶這麽偏的吧?”
肖英臉皮都抽動了,被幾個老姐妹嘲諷的看着,只覺得自己臉皮都丢光了。
一連幾天,肖英都沒出門。想找李來鳳撒氣,這女人還跑回娘家了。
等再過幾天,大兒媳張娟過來了,站在門口跟她說話,嘴角還帶着快意的笑。
“阿媽,秀梅阿漁她們不回來了,就在城裏住下。現在滿村人都在說,秀梅他們是怕了你,若是回來還要受您磋磨呢。”
……
過了兩天,在張秀梅能出院的時候,洛漁也跟着羅香将房子租了下來。
那房東确實是羅香熟人,原本三十塊錢的房租,被她講得降了兩塊錢,二十八塊錢就能租下來。
房子裏床衣櫃什麽都有,也不需要在額外置辦。原來的租戶是擺攤賣鞋的,早出晚歸的在家裏呆的時間不長,廚房裏更是常年不怎麽開火。屋裏到還算幹淨,但讓她直接住進去也還是不行,幹脆就空一天不擺攤了,裏裏外外都擦洗一遍,這樣住進來也舒服些。
鎮海村那頭的棉絮被褥洛漁不準備拿過來,主要那些被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老舊不要被褥。只是當初原身他們被趕了出來,青磚瓦房裏的好被褥什麽的都沒能拿出來。
房子打掃幹淨,就需要去買棉絮被褥這些。羅香聽說她要去置辦東西,擦擦手就說要跟她一塊去。
羅香在這邊住了很多年,什麽東西要去哪裏買,哪些地方的東西便宜質量又好,她清清楚楚的。帶着洛漁在巷子裏轉來轉去,來到一個專門做被子的店。進去的時候還有幾個老師傅正在彈棉花,噔噔噔的聲響,洛漁沒見過這些,好奇的圍着看了一圈。
“阿漁你看看,現在天氣雖然還涼,可過段時間溫度就起來了。你阿媽身體不好,扛不住凍,她就睡這種六斤重的棉被,軟和厚實。你年輕人,睡個五斤重的就差不多了。”
羅香指着放在桌子上疊好的棉被,給洛漁挑得好好的。
“拿兩床六斤重的,一床五斤重的吧。我弟妹他們年紀小,也扛不住冷,得睡厚點的。另外再來三床墊絮,那床房東說都是一點五米的,按照一點五米的床來買。要是還覺得冷,再用玻璃瓶裝點熱水塞被窩裏。”
她這幾天跟張秀梅一起住就是這樣的,醫院的被子薄,很多病人睡得都不暖和。條件好點的買個熱水袋,到開水房裏打熱水灌滿,晚上摟着熱水袋睡覺。像她這種沒買的,就學其他人那樣,撿個不要的玻璃瓶,裏面灌上熱水,再把口子封嚴實了,一樣睡得舒服。
被子就直接這麽買了,做棉被的旁邊就是賣布料的,裏頭有專門的被套。把被套這些也挑好了,洛漁又單賣了幾塊花色好看的布料。
羅香指着她手裏一塊嫩黃色碎花布料,“這塊布料好看,鮮嫩,你要是會做衣服,可以給自己做條裙子穿。”
洛漁摸着料子,棉布的,很舒服。以前她在宮裏穿的衣物也是不同布料,蜀錦、夏布、綢緞绫羅等等,按照她的品級,每年尚衣局那邊都會給她送來幾身衣物,春日兩身,夏日常服還有品級衣物攏共四身,秋日則是另外的,到冬日更有禦寒袍襖等。
對比以前那些花樣精美、圖案華麗的衣物,這種嫩黃色小碎花在洛漁眼裏,頂多也就算能看,花色比較清新自然罷了。倒不是她挑剔,而是以前在宮裏見過太多好看的布料,那些貴人裝扮每個都像是天上下來的仙子一般。包括她這個尚食女官,能穿的衣服都是非常華美的。
這布料她是想買了再做一床被套,給洛淼蓋着,她肯定是喜歡的。另外又在這邊挑了幾塊布料做被套,洛漁和羅香倆就趕着回家了。
被子和被套店裏的人會送過來,不需要她倆拿着。
羅香先回了家,洛漁則去了醫院給張秀梅辦理出院手續。她自己已經将衣服,這段時間用的盆桶都裝好了。
等洛漁到病房去接她的時候,她已經笑眯眯的跟同病房幾個人留了聯系方式,笑着說等他們都好了大家都還要一塊聚聚的。
“我也想早點出去,還是羨慕秀梅妹子,比咱們恢複得快多了。剛進來的時候還只能躺着不能動彈呢,這才幾天啊,一個禮拜沒到,人活蹦亂跳的都可以出院了。”
“那是人年輕,恢複起來快,咱們都多大年紀了?馬上奔六十的人。”
“別的不說,秀梅妹子說聚一聚我倒是贊同,等咱們病好了,一起去秀梅妹子那吃飯。小阿漁的手藝,我得好好吃夠本了才過瘾。”
洛漁正幫着張秀梅提東西,聞言笑着點頭。
“好,等阿嬸們都好了,盡管來我家裏,我必定準備豐盛大餐,大家敞開肚子吃。”
這話一出來,整間病房都樂呵了,一個兩個都誇張秀梅好福氣,女兒教得真好。其他病房的人走過來探頭看看,就看到裏面歡聲笑語,聽說是有人出院。出院确實是一件高興的事,但也沒必要高興成這樣吧。
倆人從醫院出來,就在門口看到了站在摩托車邊上的盧亮還有洛海洛淼。
小家夥看到她們出來,歡天喜地的跑過來。
“阿媽,阿姐。”
洛海伸出手還想幫忙提東西,被洛漁推開了手。
張秀梅許久沒到外面來了,一直就在醫院裏面。這會站在外面,一時之間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只是很快她就被孩子們的笑鬧聲給打斷了思緒。
洛漁則來到盧亮面前,她昨天回了一趟鎮海村的,來去匆匆的碰到了盧亮,對方問她張秀梅身體恢複得怎麽樣,洛漁說今日就能出院。能出院了,盧亮自然是為他們感到高興的。再仔細一問,知道洛漁他們不打算回鎮海村,而是直接在醫院附近租個房子,好方便張秀梅治病的時候,盧亮也理解得很。
得知洛漁第二日還要過來接弟妹,他直接說不用那麽麻煩,他給送過來就行了,這才有了他騎摩托車等在門口的一幕。
張秀梅那邊跟兩個小的親密了一陣,就帶着孩子們來到洛漁這邊。
“阿亮,又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我本來也是要來城裏給我阿媽買些東西的。她說要打什麽毛線,非要我過來買。”
盧亮摸了摸後腦勺,笑得很是憨厚。
洛漁抿唇輕笑,提着籃子邀請對方。
“買毛線下午去買,正好我們搬家需要能幹活的,麻煩你幫忙幹點活,中午就留下來吃個便飯怎麽樣?”
她故意這麽說的,若是只請對方吃飯,盧亮肯定是不願意。但若說幫忙幹活,那就會答應了。
果然,盧亮沒那麽多心思,聽說是幫忙幹活,連忙點頭了。他來之前他阿媽就特意叮囑了,要他看看阿漁這邊需不需要幫忙的。
一行人在洛漁的帶領下穿過巷子,羅香早早的等在門口張望了。
“來了來了。”
她叫了一聲,趕緊端出一個火盆放到門口。
“來來來,秀梅妹子,跨個火盆咱們去去黴氣。”
張秀梅聽洛漁說起過羅香,知道她這段時間很照顧阿漁,看着面前的陣仗又感動又羞澀。
“謝謝你啊,阿香姐。”
洛漁也沒想到羅香還準備了這些,她心裏也非常的感動。
說說笑笑的跨了火盆,羅香又用柚子葉沾水在他們頭上撒了撒,儀式感足得很。洛海和洛淼還小,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就是好奇的跟着跨火盆,被水甩一臉也還樂呵呵的笑。
盧亮真以為自己是來幹活的,進了院子轉了一圈就問洛漁他要幹什麽。
洛漁想了想,指了指牆角碼得整齊的煤塊。
“阿亮哥,你幫忙弄兩個煤塊送到廚房吧!”
眼瞅着盧亮老老實實去做事了,她這頭帶着張秀梅洛海洛淼他們分房間。
一共三間房,最大最好的一間給張秀梅住,中等大小的她和洛淼倆個一起睡,小一點的則給了洛海。
分好房間棉被這些也送了過來,分開放到各個房間。
嶄新的棉被似乎還有太陽的香氣,喜得洛淼撲倒在棉被上,整張臉都紮進棉被裏。
“是新的,真舒服啊。”
她記得以前自己就是睡很暖和的棉被,冬天的時候阿媽還會在被子裏放一個暖暖的暖水袋。後來搬進了老房子,睡的被子就沒那麽舒服了,一點都不軟,也不暖和。現在這棉被雪白的,比以前睡的棉被還要軟還要舒服。
這些東西送過來就要鋪床了,不需要洛漁動手,張秀梅和羅香兩人手腳麻利的就開始鋪床。
這被套是需要用針線和棉被縫起來的,倆人一邊一頭拿着線縫被套去了。
洛漁沒在房間耽誤時間,她還得去做午飯呢。張秀梅出院了,得做一桌好吃的才行。
弄完了煤塊的盧亮看見院子裏有輛推車,碰到出來的洛漁指着推車問。
“這是什麽?看着像是做小吃的。”
推車上有爐子有鍋有盆,他在小吃攤上看過這樣的推車。
洛漁正挽着袖子,提着水壺在外面水井裏壓了一壺水,聞言點了下頭。
“确實是做小吃的,我這些日子就在醫院邊上擺攤賣吃食,生意還可以。”
盧亮眨了眨眼睛,有點吃驚,上下打量着瘦瘦的洛漁。
“阿漁你可以啊,居然擺攤了,真厲害。”
洛漁被他誇得還有點不好意思,抿唇一笑,提着水壺邊往廚房走邊說道:“哪有什麽厲害的,就是想掙點錢。”
盧亮在外面研究小推車,洛漁則把早就準備好的食材掏出來。
雖說是準備大餐,可現在已經快到飯點了,得趕緊把飯菜做出來才行。
砂鍋裏注入清水,放入切塊的羊肉,再落幾枚杏仁,蓋上鍋蓋後放到炭爐上慢慢的煮着。
她昨天回家裏,還把挂在風幹的豬肉和腌制的魚都拿來了。這會正好派上用場,風幹豬肉洗幹淨,切成片狀後上鍋蒸熟,再取幾枚蒜粒切成碎末,并香油香醋一起調成蒜醬,配合着蒸熟的豬肉一起吃,風味獨特,便是有名詩僧筆下的蒸豚搵蒜醬了。
在宮內她是極少做豬肉了,皇上不喜歡吃,那些貴人們也都不吃豬肉,認為豬是食用污穢之物長大的,吃它有辱身份。至于民間,豬肉更是價賤如泥。
雖然極少做,可她倒是知道豬肉的一些做法,譬如這沾蒜醬,就是聽了詩學着做的。
腌制的魚她也清洗了一遍,準備用來烤着吃。魚用來烤制在宮內通常是在祭祀的時候才會這樣,而她在宮內日常做的魚是鲊,沒辦法,皇上喜歡這麽吃。就是将魚切成薄片,然後加上鹽、酒還有香料腌制,最後與隔夜的米飯隔層放置到缸裏發酵。
魚腌制後在通風處晾了幾天,已經脫水變得幹幹巴巴的,為了讓烤下來口感更好一些,洛漁就用筷子固定住魚身,小火慢烤的同時往上面刷油,油潤到魚身裏面,很快表面看起來就很光潤了。因為是腌制過的,也不需要再額外放鹽,洛漁只是撒了些胡椒粉,将香味提了起來。
盧亮出海回來後他阿媽送了早飯到岸口的,他胃口大,吃了四個饅頭,一大碗的青菜稀飯。後面也沒忙什麽活,就是搬了點東西。本來還不餓的,在院子裏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他就想到了那次喝的雞湯,肚子咕咕叫起來。
讓他和他阿媽倆惦記了很久,到現在他阿媽還嘟囔着想知道那雞湯是怎麽炖的,怎麽就那麽好喝呢。
……
“宮先生,昨日聽洛漁小姐說,她阿媽今日出院。她在醫院附近租了套房子,今日順便搬家。”
吳鵬站在宮滄溟身後,此時的宮滄溟坐在陽臺椅子上看書,茶幾邊還放着一杯剛沖泡出來的蛋□□。
他雖然在吃洛漁做的飯菜,但也讓專門看護他身體的醫生看過了。日常能進食就盡量進食,只是他腸胃這麽多年沒有正常運轉過,進食也需要慢慢适應。蛋□□是他從小就一直在喝的,他的脾胃更适應蛋□□,而且蛋□□裏含有豐富身體能量需求,繼續喝對他沒有壞處。
喝了這麽多年,曾經的宮滄溟打心底厭惡蛋□□,認誰喝這個喝上二十多年都會厭惡。只是現在他有了更大期待,對蛋□□就以極大包容心容忍了下來。若不是醫生說他還需要适應,恐怕宅子裏所有的蛋□□都會被他叫人扔出去。
吳鵬同宮滄溟說起這些,也就是随口閑聊。宮先生平日裏也不出去,就最近這段時間還出去得比較多些。但近兩日宮家事情多了些,宮先生忙于處理宮家的事物,已經連着兩天都是他去拿吃食帶給宮先生了。
他等了一會,沒等到宮先生的回複。他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那攤位劃線的事他後來找人問了,隐約就是有宮先生的手筆。要知道宮先生從小到大都是寡言的性格,就算是對待自己親人,都漠不關心的。還以為這段時間他們與洛漁小姐走得近一些,宮先生又在暗地裏給洛漁小姐幫忙,是有些不一樣的。現在看來,無論是誰,都無法在宮先生心裏留下點痕跡啊。
“你去準備些禮品送過去。”
宮滄溟将書合攏,站起來把帽子戴好。
“好,那您過去嗎?”
“不去。”
宮滄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拿上書回到自己的房間。跟在後面看着門關上的吳鵬搖搖頭,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宮川先生又在鬧騰着讓宮先生改遺囑。
好在宮家那頭都不知道宮先生已經能正常吃飯了,身體也在漸漸恢複。上回宮川先生和張慧女士過來也沒有多看,還以為宮先生如以前那樣,只等着什麽時候徹底支撐不住就過去了。
等以後宮先生恢複了,宮家那些上蹿下跳的螞蚱也該收拾起來。
……
不想讓自己起洋相,盧亮幹脆去院牆邊上幫着把雜物什麽的放好。正忙活的時候,院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他回頭一看,一位高壯男人站在門口,手裏提着好些東西,張頭探腦的往裏看。
“你是?”
這倆是陌生人,盧亮有點警惕的問道。
吳鵬還以為自己找錯了,看了眼外面,問道:“洛漁今天搬到這裏是吧?”
原來是認識的,盧亮趕緊熱情的招呼人。
“對對對,是這裏,你是阿漁朋友還是他們家親戚嗎?”
院子裏也沒別人,他幫着招呼人,倒像是主人了。
吳鵬視線落在他那張憨憨厚厚的臉上,之前聽洛漁說起過,她就兩個弟妹,其他親戚都不是很親近的,這看着也不像洛漁親戚啊。
“是朋友,聽說她今日搬家,阿嬸也出院了,就過來看看。”
他将提過來的東西放到院子裏,轉眼瞧見從廚房出來的洛漁。
“洛漁。”
洛漁也是聽到動靜才出來的,見是吳鵬也笑着點頭。
“吳鵬先生,飯菜還沒做好,稍微一下就給你打包裝好。”
又看到他腿邊放的各種精美盒子,眨了眨眼睛,“你還帶東西來了?太客氣了。”
“不是我帶的,是宮先生讓拿的,他不方便過來,就囑咐我拿過來。”
洛漁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宮先生了。既然宮先生讓拿的,洛漁也沒太推辭。
“那你替我謝謝宮先生,明日我給他炖一鍋好湯你帶回去給他。”
盧亮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這像是朋友,又有點太客氣了。可不是朋友,人家也不會拿這些看着還挺貴的東西過來。再聽聽洛漁說的話,好像是給那宮先生做什麽飯菜的。
他沒太摻和,等洛漁進了廚房繼續忙活,他則跟吳鵬聊了起來。
“你是洛漁小姐一個村的吧?”
吳鵬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小夥子鞋子上還有魚鱗,身上帶着腥味。洛漁小姐說過她是鎮海村的,鎮海村裏村民都是打魚的,這點他知道。
盧亮面對吳鵬拘謹得很,他一個村裏長大的,沒見過太多世面。跟吳鵬這樣的不同,他從小陪着宮滄溟,跟他接受相同的教育,再加上宮家有錢,也給他提供了非常好的生活環境。見識氣質等等都跟盧亮完全不一樣,雖然吳鵬平日裏看着很親和,那也就是洛漁見多了禦林軍,不怕他這樣的。可盧亮這樣的,還是會有被壓制的感覺。
洛漁拿這飯盒出來就看到盧亮這麽高的個子在吳鵬面前,還像個鹌鹑一樣。一問一答起來,都不大放得開。她趕緊将飯盒遞給吳鵬,替盧亮解圍。
“吳鵬先生,這飯盒給你了,我多裝了一些,您也一起吃。不耽誤你給宮先生送飯,下回單獨請你們到家裏來吃。”
吳鵬拿着飯盒笑,“行,那我回去跟宮先生說。”
等吳鵬回到宅子,宮滄溟已經坐在了餐廳裏,他将今日份量的飯盒放到桌子上。
“聞了一路的香味,差點把我饞壞了。”
宮滄溟看了眼,然後停頓了下。
“今天比較多。”
以前基本就是兩個飯盒,今天有五個。
“哦,洛漁小姐母親不是出院,她做了很多吃的,還請了客人。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年輕小夥子在幫忙,跟洛漁小姐是同村的。她還特意多裝了這些,說是讓我一起吃的。”
吳鵬絮叨着說話,特意把讓他一起吃這話說重了,生怕待會宮先生護食,又不讓他吃了。他打開飯盒,一大份的羊肉湯,裏面還卧着大塊的羊肉,湯汁很清亮,一點也不渾濁。面上飄着些翠綠蔥花,聞起來就是清清爽爽的味道。
再打開下一個,裏面擺放着整整齊齊的切片豬肉,有腌制的味道,豬肉是蒸出來的,撒了一層蒜醬,這股蒜醬的香味有點新鮮,很能刺激人的食欲,吳鵬看着這豬肉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剩下的飯盒裏,一個裏面裝的是烤出來的魚肉,已經給切成塊狀了,烤得面上焦黃,都能感覺到咬下去的一剎那能聽到脆響聲,而側面切片的魚肉又非常的飽滿柔嫩,魚鮮味滾滾而來。另一個裏面則裝着些菠菜,同他們吃的炒菠菜不一樣,這一份菠菜并不是軟踏踏的,反而保持着新鮮的形狀,像是只在水裏過了一遍,菠菜是涼的,只是放了些酸醋等稍微拌一拌。
最後一個飯盒裏則盛飯着滿滿的米飯,只是這米飯又不是簡單的白米飯了,上面卧着兩顆攤開的雞蛋,邊緣則放着不少醬褐色的肉絲。
“您看看,今天确實是大餐,連飯都不一樣。”
這飯看起來倒是同煲仔飯差不多,只是聞起來更香些。
宮滄溟自然也看到了,他什麽都沒說,只等着吳鵬給他裝了飯,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就聽到吳鵬又說話了。
“洛漁小姐說,下回請咱們去她家吃飯,您看?”
宮滄溟嚼了兩口嘴裏的飯,感受其帶給自己恍若上仙的微妙快樂,然後點了點桌子。
“先吃飯。”
……
盧亮是捂着肚子離開的,坐在摩托車上的時候還揉了揉腦袋,讓自己清醒下來。
他一直以為,上次喝到的雞湯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了。但今天這頓飯,吃得他都覺得這不像是凡人吃的。
那看起來沒什麽稀奇的羊肉湯,就是清炖的嘛,只撒了蔥花黑胡椒而已。入口後都鮮到他天靈蓋了,直接讓他雞皮疙瘩從頭爬到腳。若是鮮過頭了,還會讓人覺得膩。但那湯卻是鮮得恰到好處,多一分估計就膩了,他一口氣喝了三碗,要不是不好意思,他能把那一鍋都喝完。
至于那豬肉片,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嚼起來還有汁水往外溢的。沾了蒜醬後風味十足,軟和的同時又非常的有彈性,越嚼越香不說,還越嚼越好吃。這個他也是吃了一小半,吃的旁邊的洛淼都眨巴眼睛盯着他。
想想洛淼的眼神,盧亮臉一紅,被個小孩盯着,一定是因為自己吃得多,太丢人了。可他忍不住啊,換個筷子去吃烤出來的魚肉,那魚肉一入嘴咬下去,脆得喲,他舌頭都跟着動了下。那魚肉香得喲,透過外層的酥脆,裏面就是綿綿滑滑的魚肉口感,不曉得多好吃。然後,他一個人又吃小半盤,最後兩塊秀梅嬸還非要夾到他碗裏,他推都推不過,只好吃了。
再然後,那涼拌菠菜也被他吃了大半,鍋裏那肉絲雞蛋拌飯,他又是一口氣吃三碗。
那個叫羅香嬸的看着他吃,還驚叫着說他胃口好身體棒,誇得他脖子都紅了。
坐在摩托車上再回味回味,他都有點不舍得走。
只是洛漁帶着洛海和洛淼站在院門口,洛淼那小丫頭歡快的揮着手。
“阿亮哥哥快點走。”
洛漁捏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怎麽能說人家快點走呢?應該是阿亮哥哥慢走。”
小阿淼嘴一翹,“不不不,阿亮哥哥還是快點走吧,慢點走的話咱們家都要被阿亮哥哥吃幹淨了。”
盧亮正在打發摩托車呢,一腳蹬下去差點沒蹬歪了。聽見小阿淼的童言稚語,他火急火燎的将車打發,跨坐在車上扭着車屁股,轟隆隆就跑了。
他也想快點走,再不走真的要厚臉皮留下來吃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盧亮: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假裝自己一點也不想被留下來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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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