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

保安和那個男人還在緊張的對峙着,這時候的男人已經徹底的瘋狂了,嘴裏一直吼着讓保安們出去。他手裏似乎挾持着人質,叨叨着說如果保安不出去就捅死手裏的人。

這話一出來又是各種尖叫聲,洛漁捂着倆小孩的耳朵。害怕歸害怕,但這會看到吳鵬他們的時候,莫名的就心安了不少。

保安們跟那個男人也沒法交涉,只能按照男人說的話慢慢往外退。藏在角落裏的洛漁盯着房門裏面的吳鵬,他似乎在等待時機,只牢牢的盯着男人的方向。

時間一點點過去,銀行外面圍了不少人,有警察拿着喇叭沖裏面喊話,讓男人放下武器。

這樣的話令男人更加焦灼,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居然來到了洛漁他們的前面,就站在銀行正中間,手裏還拖着一個年輕男人,一手持刀抵在那年輕男人脖頸處。

而那個年輕男人身上血跡斑斑,吓得臉色慘白。只看一眼,洛漁就認了出來,這是那個指導她填單子的工作人員。

對方很害怕,被挾持着站都站不穩了。洛漁小心的将兩個孩子往身後推,自己擋在他們前面。

洛淼吓得嗚咽,洛海自然也害怕,抖着手示意洛淼安靜。大家都不敢亂動,生怕這個瘋狂的男人要做些什麽。

氣氛很緊張,除了那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就是外面警察拿着大喇叭同裏面溝通的聲音。洛漁雖然不敢多看,這會也發現了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到這邊來。

因為兩邊對外都有玻璃,唯獨這一面是牆。外面的人不好沖進來,同時也算是一個外面看不見裏面的死角。

更可怕的是,最死角的地方,居然是他們這裏。

想到這裏,洛漁心跳砰砰加快,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如果要找一個最死角的位置,非他們這裏莫屬了。

她只能在心裏祈禱,這男人發現不了她這個地方。哪知道剛想完,那個瘋狂的男人眼神就落在了他們這個位置。

洛漁手一抖,挪開視線不敢對視。

但,晚了,那個男人一步步的朝着這裏走來,他拖着走的年輕男人腳軟到皮鞋摩擦在地上,發出長道嘶啞拖拽的聲音。

“你,你換人吧?我,我一個男人,你拖着費勁,這有兩個小孩,你随便拉一個,比帶着我省力多了。更何況這是孩子,外面那些警察會看重孩子的。”

Advertisement

洛漁猛的擡頭,那個被挾持的年輕男人緊張的抖着手,一手指着洛漁身後的洛海和洛淼,和挾持他的男人商量着換人。而那男人似乎聽了進去,這會正緊張又警惕的打量着他們。

她現在恨不得這年輕男人被捅死算了,為了自己活命,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洛漁護着藏在身後的阿海和阿淼,眼角瞥到房門已經大開。這挾持的男人沒注意到那還有個小門,背對着那頭,此時只是在考慮應不應該換人。

“真的,你聽我的,這有兩個小孩,你可以都拉上,兩個總比一個好,外面的警察肯定不敢沖進來。”

年輕男人還在勸,聽得洛漁眼裏怒火都快燒起來了。但她什麽都沒說,只暗暗的盯着小門方向。

那個男人手裏的刀還在往下滴着血,眼看着他們一步步就快走到了這邊。吳鵬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手繞前扯過他拿刀的手,用力往後一扭,咔嚓一聲直接斷了。

男人痛得尖叫,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然後他雙腿被吳鵬一踹,人瞬間跪在地上開始痛苦的哀嚎。被他挾持的年輕男人連滾帶爬的跑開又跌坐在地上,滿頭虛汗的看着那男人被吳鵬擒住。

大門外面瞬間沖進來好些警察,手裏舉着到木倉團團将那個男人圍住。有人上前将那個男人拷住,然後扯着他拖起來往外走。還有幾個跑到櫃臺這邊,朝外面呼叫。

“這裏有傷員,快,這裏有傷員。”

外面又跑進來幾個穿白褂的醫護人員,手裏拿着擔架匆匆跑到裏面。

兩名女警來到洛漁身邊,一人擡手将洛漁拉起來,一人護着洛漁身後的洛海和洛淼。

“不要怕,已經沒事了,人被控制了,你們不要害怕。”

“小朋友也不要害怕啊,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

洛漁扶着櫃臺,伸手朝洛海和洛淼招了招,“謝謝你們,阿海阿淼,姐姐在呢,沒事了啊。”

洛淼被吓得不輕,嗷一聲撲到洛漁懷裏,緊緊的抱着她的腰,發着抖抽泣。阿海作為小男子漢只是站在一旁,用手擦了擦紅紅的眼眶。

女警站在洛漁他們身旁,要扶着洛漁他們出去,裏面是現場,他們還得處理裏面的各種事物。

那些醫護人員擡着擔架準備出去的時候,洛漁把兩個孩子的眼睛捂住。那擔架上躺着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一動也不動,胸口被一位女護士按住,手上的紗布都已經被血潤透了,正是那個指導男人填單子的工作人員。

她肯定也想不到,就因為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就被這樣對待。洛漁挪開視線不看,等那些人出去才放下手。

“這裏還有受傷的人,怎麽回事?沒人來看我的嗎?我也受傷了。”

裏面傳來男人的喊叫聲,洛漁一回頭,是那個年輕男人。

本來還準備跟着女警往外面走的,這下她幹脆把兩個孩子交給女警。

“你幹什麽去?”

那扶着洛漁的女警抓着她問道。

洛漁扭開手,對女警笑了下,“有點事,先把他們帶出去。”

“不要随意走動,跟我們一起出去。”那女警想去抓洛漁,被她靈巧的避開,阿海則機靈的抓住那女警的手。

“我害怕。“

女警沒辦法,只能摟着阿海,眼睜睜看着洛漁朝不遠處那個叫醫護人員的年輕男人走過去。然後狠狠一腳踹在那男人身上,把那男人踹得嗷嗚一聲喊了出來。這還不算的,踹一腳不解氣,那尖頭皮質半高的鞋又一腳踩在那男人肚子上。若不是旁邊有警察拉了一把,那腳就要直接踩在男人脆弱部位了。

聽着男人的哀嚎,那女警都忍不住替他疼。

洛漁被警察拉開還一臉氣憤,伸出腳還想再踹兩腳。

“畜生,狗東西,不要臉。”

她不會罵人,這幾個詞還是跟盒飯夫妻學的,算是她罵出來的最狠的詞了。想到剛剛這人還想用阿海和阿淼換他,她就恨不得把這男的剁碎了喂狗。

哪怕她知道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人家也沒必要有那麽高尚的義務。可他居然想用兩個孩子保全自己,那就非常不是人了。她作為兩個孩子的姐姐,這幾腳是非踹不可的。

因為暴力行徑,洛漁差點被警察摁住,當成不法分子了。還是吳鵬跑過來,一邊看洛漁一邊忍着笑跟他們解釋。

“沒事沒事,這就是一位普通來存錢的客人。只是這位男士剛剛被挾持的時候跟罪犯說要把這位女士的兩個弟弟妹妹跟他兌換,勸那位犯人去挾持兩個小孩。這位女士肯定是氣不過,才過來踹他的。”

一聽是這個原因,那幾位警察看向地上哀嚎的男人,眼神裏充滿了瞧不起。真不是男人,還讓人家去挾持兩個孩子,确實不要臉。

被松開的洛漁則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深吸一口氣,忍着再去踹人的沖動。

“謝謝了。”

她對吳鵬點了點頭,轉身去追阿淼和阿海他們。

等站到銀行外面,感受到外面陽光灑下的溫暖時,洛漁才因為劫後逃生的松了長長的一口氣。

而在銀行裏面,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宮滄溟面前不停的鞠躬。

“很抱歉宮先生,本行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抱歉。”

“非常對不起宮先生,讓您經歷了這樣的事。”

宮滄溟站在小門門口,視線落在站在銀行臺階下帶着兩個小孩的洛漁身上,這小丫頭笑了起來,正蹲下身抱着弟弟妹妹說着什麽。

吳鵬從一旁竄回來,看着這位道歉的男人輕哼一聲。

宮滄溟收回視線,只轉頭看向不遠處躺在地上那個還在哀嚎的年輕男人。“趙行長,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沒想到,這不怪你。但你行擁有這樣的員工,我還真有點不敢合作。”

趙行長這會也恨不得踹死地上那個年輕男人,他趕緊打包票承諾。

“這只是實習員工,剛過來沒兩天,我們肯定不會收下這種品德上面有問題的員工。以後也會着重對員工培訓,提高他們的服務态度,保證微笑服務。以人民為主,為人民服務這點一定會貫徹落實下去。”

宮滄溟只淡淡的應了一聲,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往外面走去,吳鵬則緊緊的跟在後面。

洛漁把洛海和洛淼安撫好,答應他們回去給他們買果丹皮無花果還有酸梅粉,這才讓洛淼停下抽噎。

其實他們倆什麽都沒看到,洛漁把他們護得緊緊的。只是當時那種氣氛,是個人都會害怕,更別提小孩了。危險就在身邊,害怕也是正常的。

确認自己可以走了,洛漁牽着兩個孩子走出去,因為剛剛的陰影,她現在看任何人都像壞人,拉着孩子們只敢走大路。

倆小孩倒好,忘性大,剛剛還怕得不行,這會蹦蹦跳跳的走路又高興了。

三人走了一段,身後就傳來小車滴滴的聲音。

洛淼回頭看了眼,扯了下洛漁的手。

“阿姐,是那個阿哥。”

她之前喊吳鵬阿叔,被吳鵬逗了幾次,就改成喊阿哥了。

吳鵬從車窗裏探出腦袋,笑看着他們。

“上車嗎?送你們一路。”

洛漁正要搖頭,見洛海盯着這車不放,想想回去要走幾條街,萬一碰到什麽事呢?。

只這座位不好分,要麽她坐前面了,要麽就放一個孩子坐前面。倆孩子就團在她身邊,粘得緊緊的。

沒等她搖頭說不用,後座的車門打開了。宮滄溟從車裏出來,他雖然瘦,個子卻很高,居高臨下看着這三個姐弟妹,什麽都沒說,只敞開車門,自己則走到前面副座拉開了車門坐進去。

“上車吧,別墨跡了。”

吳鵬腦袋一甩,催促着他們趕緊上車而。

洛漁帶着兩個孩子坐上去,還好原身坐過這種小車,還是她阿爸特意帶原身見見世面坐的,不然她連車門怎麽關都不知道。

倆孩子很興奮,卻也算老實,規規矩矩坐在座位上,手都不亂放的。

洛漁也挺直了腰背,雙收交握放于腿上。眼睛不亂看,只是平視着前方。車子發動後,只覺得很平穩,一點搖晃都沒有。若不是外面的樹在往後退,她都不覺得車子已經開了。

以前皇上秋獵,她跟着的時候是坐馬車,宮裏的馬車除了貴人坐的,基本都差不多。座位上墊着軟墊,跟幾個宮女擠在一起,空間小得很,一路搖搖晃晃,屁股都坐得生疼,下馬車後腿都僵得不像自己的。

原身坐過的汽車跟這種也不同,坐墊比較硬。車裏噪音還很大,啓動的時候聲音轟隆,開動的時候晃動起來也就比班車晃動的弧度小一點。

車內很安靜,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了,清冽得很,挺好聞的。

“剛剛是不是吓到了?”

吳鵬怕洛漁他們太拘謹了,找着話問道。

“有點。”

很害怕倒是沒有,只是她帶着兩個孩子,擔憂自然要多幾分。真正被吓到是發現自己這兒為死角的時候,怕那個男人過來。後來那個年輕男人說要換人,她倒不是害怕了,而是氣憤。

“還好你在那,不然也沒這麽快平息下來。”

她又補充了一句,确實多虧了吳鵬在那,不然那男人真要換人的話,她哭都沒地方哭。

“外面的警察也快沖進來了,有狙擊手盯着。也就那會正好是他的盲區,不然我也沒法那麽快沖出去。”

吳鵬看着前方的路,他在小門那倒是觀察了一會,就等着對方露出破綻。開始都沒發現洛漁他們在的,還是後來洛漁去踹人了,宮先生讓他過去看看,他才看到洛漁。

“你剛幾腳踹得好,就該踹死他丫的。當時他說換人我還沒看到你們,要知道是你們,我也得補幾腳。

那種男人都不能稱之為男人,正常男人都是保護女人孩子的,他倒好,為了自己居然把兩個孩子提出來要換人。

他現在還在後悔自己怎麽沒補幾腳,非得踹得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你別太氣了,那個男的工作丢了,也算是不小的懲罰。”

洛漁點了下頭,她現在只是後怕,踹了那人幾腳也算是解了氣。

“沒事,還好都好好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轉頭看了下兩個孩子,都老老實實坐着,只是眼睛轉着看,透着新奇。

宮滄溟一直沒有說話,只有洛漁和吳鵬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車到了地方,洛漁帶着阿淼和阿海下了車。

目送着車開遠,洛漁歪了歪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再見宮先生,感覺他不如以前好相處了。

搖了搖頭,洛漁也沒去多想,宮先生好不好相處跟她關系不大,反正以前以前也沒怎麽相處過。

帶着倆孩子去小賣鋪買了一堆零食,回到家裏阿海和阿淼倆按照洛漁的吩咐,今日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跟張秀梅透露。

若是說了,她也是瞎着急,反正什麽事都沒發生,也不用特意跟她說一嘴。

張秀梅正在包胡餅,看見他們回來先是高興,觸及洛淼手裏拿的零食,勾起的嘴角又放了下來。

“飯就不好好吃,老是吃零食,阿漁你以後不要給他們買了。”

洛淼趕緊往洛海房裏跑,東西放到他房裏,生怕跑慢了零食要被阿媽扣下來。

“偶爾才買一次,也不是經常吃。總不能老讓他們饞別人吃的,阿淼和阿海最近也長胖了,就當時獎勵。”

洛漁替他們說話,給阿海遞了個眼神,讓他也快點回房間。

張秀梅沒好氣的瞪了洛漁一眼,嘴裏嘟囔。

“也就你這個姐姐疼他們疼得厲害,換做我,可沒那麽好的。”

洛漁洗了把手過來幫忙,聞言也就過一耳朵,張秀梅疼起孩子來可不比她差半分。

母女倆都上手,這胡餅很快就做完了,洛漁先在家裏烘烤了幾十個。這樣拿到攤位上只需要加熱就能賣了,不需要一直烘烤。

羅香跑進來的時候洛漁已經把胡餅給烘烤得差不多了,這會她正在做箸頭春,早上去拿食材的時候見到有人賣活鹌鹑。這東西她許久沒見了,也是頭一次在菜市場看到有人賣,價格不高,也就比豬肉稍微貴一點,她就買了幾只,回來做箸頭春。

這箸頭春在她那個朝代也是一道名菜了,有一道宴席上這道菜是必做的。洛漁也給皇上做過,因為做得好吃,還得了賞,皇上賜了她一匹布,據說是從很遙遠的國家帶回來的,中間還要經過很大一片沙漠之地呢。

那塊布很厚,上面的花紋也精致得很。不像他們的布料,花紋都是繡上去,那塊布上面的布料更像是印花印上去的。同他們的花樣也不一樣,很有異域風情的感覺。

她不喜歡用那麽厚的布料做衣服,也去問了尚衣局那邊,知道這種布不适合做衣服。更适合鋪在地上,光腳踩在上面很舒服。說是宮裏許多娘娘貴人都是拿這個布鋪在地上或者是平時歇息的塌上,布是用羊毛做的,柔軟舒适,也更适合墊着用。

那塊布她死前還鋪在床邊呢,平日裏就喜歡光着腳在上面踩着完。

因着箸頭春她又想起來了從前,趕緊甩甩腦袋撇開那些過去的事。

鹌鹑已經是宰殺好了的,中午沒來得及做,她就只是将鹌鹑毛給去了,又給開膛破肚去了肚子裏的內髒,鹌鹑個頭小,裏面的內髒也不像雞鴨那麽大塊,留着吃可沒勁,不如直接扔了。

幾只鹌鹑瘦瘦小小的,爪子也給剁了,只留個身子,抹上黃酒胡椒醬油等去腥上色,放上半個小時候後接着直接扔到油鍋裏炸,鍋裏油噼裏啪啦的炸着鹌鹑,那個頭小小的鹌鹑也好炸,很快外皮就變成了醬紅色。別說肉了,就連骨頭都給炸得酥酥脆脆。炸好撈出來控油,再往鍋裏倒入切碎的大蒜末蔥花姜末等炸出香味。合着西紅柿磨成的醬還有黃酒鹽等,放水煮開,鹌鹑往裏一扔,蓋上鍋蓋一快焖煮就行了。

這西紅柿之前吃過她就很喜歡,酸酸甜甜的滋味,就用來代替醋給加到箸頭春裏。

鍋裏焖煮的時候,外面就聽到羅香咋咋呼呼的聲音。

“秀梅,我剛聽說個事,吓死人了都。說是前幾條街的銀行啊,有個人把裏面一位工作的小阿妹給捅死了,外頭都在傳這個事。”

張秀梅手一抖,“你說哪?”

銀行?下午阿漁不就帶着阿淼和阿海去銀行存錢。

洛漁掀開廚房門簾,探出個腦袋一臉無辜的看着羅香。

“哪個銀行啊?不會是東一路那個吧?就下午的事?”

羅香不知道洛漁下午就是去存錢的,這會連拍胸口,一副吓得不輕的樣子。

“對對對,就是東一路,說是碰到個瘋子,有個阿妹直接被捅死了。現在那瘋子已經被逮了起來,聽說裏面亂七八糟的,好些人看到阿妹被擡出去。我也是剛聽人家說的,趕緊過來同你們說下。你們以後晚上做生意也小心點,咱這治安不算好的,到點就回來把門拴上。”

“還好,我今天下午去的是東六路,本來差點去了東一路的。”

洛漁小聲嘀咕了一句,被張秀梅聽到松了口氣。

還好,她還以為女兒他們下午去的是東一路。

“你下午也去了銀行,那得虧是去的東六路,下午這事發生的時間正好是你出門沒多久呢。”

羅香替洛漁慶幸,還好是去了另一個銀行。

張秀梅面上挂着擔憂,“現在外頭這麽吓人的嗎?之前不是還有人搶劫銀行?”

“阿媽,您別太擔心啦,那搶劫銀行的不也被抓了起來,是廣城的事也不是咱們這邊的。東一路那個瘋子也被抓了,剛阿香嬸還說了呢。”

洛漁怕張秀梅太擔心了,趕緊又寬慰了一句。

羅香連連點頭,“大家就是小心點,也別太擔心,你們在醫院附近都還好,醫院有保安這些人。你們那幾個攤位都是一起的,有點事能一起幫忙。”

洛漁他們擺攤這麽久,确實沒碰到什麽事,也就那時候盒飯夫妻找了點麻煩,那夫妻倆打了一架,這算是擺攤期間碰到的最大的事了。

擺攤之前洛漁給洛淼他們用雞湯煮了面片,說是說面片,在她那應該叫漢宮棋才對。這漢宮棋做法簡單得很,就是普通和面,然後切成面片用小銅錢印上花紋。小銅錢還是她特意找來的,跟她以前用的銅錢不一樣。洗幹淨又泡了開水消毒,再印到面片上。

這種面片孩子們喜歡,因為有花樣,看着新鮮,吃這種面片能比平日多吃一碗。剛做給他們也是為了哄他們多吃兩口的,雖然費時間,洛漁很願意浪費這個時間。

讓他們吃了面片後就把倆孩子送到了羅香那,又給他們裝了四個鹌鹑,看電視打發時間用的。

鹌鹑焖煮過後皮酥肉爛的,醬汁的味道已經完全滲入到裏面了。鹌鹑個頭小,肉也比雞鴨的肉要嫩很多,稍微一抿,那肉就化成汁一樣在嘴裏化開了,關鍵是香啊,焖煮出來的鹌鹑香得透人。平日裏用來當個小食,看着電視聽聽廣播的時候吃着,特別有意思。

孩子們乖乖在羅香那看電視,洛漁和張秀梅倆也推着推車到攤位上。

他們也在攤位附近支了小桌椅,有些客人就能坐在這吃了。

到的時候隔壁幾個攤主就圍了過來,攏着他們攤位說起漲價的事。

“這漲價的事你們怎麽說?要是答應的話咱們就一起漲了。”

他們主要是來問洛漁的意見,這裏生意最好的就是洛漁了,漲價不漲價的對她沒什麽影響。只是如果他們盒飯漲了,洛漁還沒漲,勢必會讓洛漁的生意更好。原本還有許多客人因為她這的價格高去吃盒飯的,到時候他們盒飯價格一漲,大家夥一對比,那肯定會來洛漁的攤位。

拉着一起漲價這事對洛漁來說可有可無的,頂多也就是随大流而已。大家夥心裏都有各自的打算,就盼着洛漁能答應。

“漲,我們也漲。”

洛漁自然也清楚他們的打算了,她和這幾位攤主賣的東西又不一樣,他們盒飯要漲完全可以自己漲,何必來幾次跟她說漲價呢。不就是怕她不漲,到時候盒飯的客人又來她這了。

對于這個洛漁倒是不在意,她漲價就是為了掙錢,當初擺攤的初衷也就是掙錢而已。漲價只要對她沒壞處就行了,随便這些人怎麽打算。

除了那對盒飯夫妻,其他攤位都定好了漲價。那盒飯夫妻似乎也知道他們要漲價,還在自己攤位上豎起一張牌子。

‘謝絕漲價,還是原來的價格。’

白底黑字加粗的,明晃晃的就立在攤位前面。這可把其他幾個攤位的攤主給氣到了,哪有這麽拆臺的?

但氣歸氣,頂多也就翻幾個白眼不理他們。也不能去跟他們吵,漲價這事全憑自願,總不能按頭逼着他們漲吧。

這幾個攤主心裏有數,他們價格上去了,那盒飯夫妻沒上去,他們那的生意肯定會好起來,就看誰能熬住了。

盒飯攤販之間的鬥争洛漁不管,她賣的是這些攤販中唯一不一樣的,不管他們怎麽鬥,自己這邊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把攤位支好沒多久,那黃阿芳就急匆匆的過來了,笑容滿面的來到洛漁的攤位上。

“來一份粉湯羊血。”

這兩個月她幾乎是天天來,剛開始還對洛漁這不怎麽信任,近一個月面色越來越好看了,看見洛漁他們就跟看到了大恩人一樣,過來就是買粉湯羊血的。

張秀梅幫着洛翻胡餅的面,一邊同黃阿芳聊天。

“阿芳姐,你婆婆那最近怎麽樣?”

黃阿芳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好得很,現在都能坐起來吃飯了。還嫌棄我一天只給她吃一頓粉湯羊血呢,嚷嚷着要一天三頓的吃。不是我舍不得,那不是天天吃這個怕營養太單一了,對她身體不好嘛,一天吃一頓就好了。主要還得怨你們,誰讓你們都不換花樣的。”

她故意這麽說,其實心裏恨不得把洛漁他們當再世神醫供起來。真不是她誇張,當初她也不信靠吃點這個東西能把她婆婆給治好。要不是聽了那向老板的勸,她也不會跟中了邪一樣來買。就會試着買了幾天,想着那點花了也就花了,哪知道就那幾天,老太太吃得越來越精神,後來都知道哼唧着要上廁所了。要知道以前都是直接弄到床上的,說多少次都不聽。

她心裏清楚,這是越來越好的跡象,之後又帶着老太太上醫院檢查,醫生誇她照顧得好,老太太情況不錯。自那時候起,她再來買粉湯羊血,就心甘情願了。

“現在天氣熱了,我也不準備賣胡餅和粉湯羊血了,這些适合大冷天吃。到時候換點別的花樣,你們只要不嫌棄就行。”

洛漁給她把粉絲下到鍋裏,一邊擡頭說道。

她自己老賣這個也賣得沒勁了,想賣點別的試試,總要換點新花樣,不然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要犯膩。

“那肯定不嫌棄的,你手藝好,做啥都好吃。”

黃阿芳對洛漁這是百分百信任,說的也沒錯,若不是不舍得吃,她自己都恨不得天天吃她家的胡餅。家裏倆孩子吃過一次後就念念不忘了,老是問啥時候再買着吃。想到這,她又指着胡餅。

“這餡餅你給我來四個吧,肉的兩個素的兩個。”

張秀梅拿袋子給她裝起來,“阿芳姐,最近買菜價格漲了,以前羊肉是三塊多一斤的,現在都漲到了快五塊了。所以我們這餡餅什麽的都要漲價,原來賣一毛二的,現在漲到一毛四了,每個漲兩分錢的。”

黃阿芳掏錢的手停了下,洛漁接過張秀梅手裏袋子遞給她,笑臉盈盈,一對小酒窩看起來甜兮兮的。

“您別覺得貴,現在物價确實漲了,咱也沒辦法。以前三十塊煤球能燒好幾個月,現在頂天了兩個月。這樣吧,您是我這的老客人了,熟客。今天咱們還是按照以前的價格來,收您一毛二一個。粉湯羊血是漲到三毛五一碗的,也給你算三毛錢。不過您可不能跟別人說起,不然其他客人不答應我不好做。”

這話說得好聽,至少黃阿芳聽了都恨不得給阿漁按漲價的價格算,人家漲價合情合理,他們在單位裏也見天的嚷嚷着現在買菜太貴了呢。這餡餅她又不是沒吃過,肉多面多,味道不大的吃一個就能吃飽。漲價也就才漲到一毛四,就算是漲到一毛五都不過分。

想是這麽想的,到底也是要養家的人,她是沒真按漲價的價格算,而是給了他們一塊錢,加上粉湯羊血一共是七毛八了。若是按漲價價格,都快一塊錢了。現在能省個幾毛錢,她自然是願意省的。

“行,漲價可不怪你,咱總不能壓着你們不讓你們掙錢了。都怪這物價,漲太快了。聽人說物價還要漲的,我那點工資本來還算好的,要是再漲下去,養家都難了。”

黃阿芳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物價漲只能這麽說說,人家要漲她總不能不買吧。家裏孩子上學的生活費都要加呢,可不只是買東西漲價這麽點事。

黃阿芳拎着粉湯羊血還有胡餅走了,接了做了幾單生意,熟客老客都有,一律按照漲價的價格算。有些覺得價格貴的轉頭去了盒飯那,一問價格,也是漲了的。

這時候那盒飯夫妻不知從哪弄來個喇叭,在攤位上開始放。

“我們家盒飯不漲價,永遠都是原來的價格。我們家盒飯不漲價,永遠都是原來的價格。”

那聲音放得還大,想聽不到都難。

他們這一放,旁邊攤位的攤主的臉更黑了,唯獨那盒飯夫妻,看着好些人朝他們過去,臉上得意洋洋得很。

張秀梅都朝那邊看了好幾眼,趁着功夫跟洛漁小聲說話。

“那兩人怎麽這麽煩呢?你不漲價就不漲價,還要放出來,搞得我們這些漲價不做好人一樣。”

她以前也沒太在意那邊一家,甚至還跟洛漁說過那一家生意不好,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一直堅持擺攤。

現在她心裏可煩透了,主要是喇叭放出來,對比得他們就像是剝削普通平民百姓的黃世仁一樣。他們這也有幾個人往那頭去了,平日裏可是他們攤位人最多的。

洛漁不着急,有客人就賣,沒客人就不賣。閑着沒事還給自己和張秀梅分了個箸頭春吃,就當是休息了。

天氣熱了,太陽落山也落得慢,洛漁吃完擦擦手,擡頭就看到向國強推着一個輪椅慢慢的過來。

輪椅上坐着一個溫柔恬靜的女人,山上蓋着一件厚的毛毯。

“向先生向太太來了。”

張秀梅也看到了他們,這向先生長期到家裏拿飯拿菜的,都熟得很。

等他們到跟前了,向國強朝洛漁他們一樂。

“來了,還是老樣子。”

“行,那我今天給你和姨換成面皮怎麽樣?特意帶來的面皮,就想着下給你們嘗嘗呢,還帶了一罐子雞湯,用雞湯來下。”

洛漁和向國強熟,他和宮先生一樣,是中飯晚飯都會來她這拿的。平時晚上只要洛漁不特別做,他們就是吃攤位上的粉湯羊血,想配餡餅就自己配。

“那敢情好,我還說想給你姨換個口味呢,怕她吃膩了。”

向國強低頭溫柔的看着自己的愛人,被她嗔了一眼。

“哪有,阿漁別聽他的,姨喜歡吃你做的,做什麽都喜歡。”

洛漁笑得臉上的酒窩更深了,“姨喜歡就行了,明兒再給您換個花樣。”

向國強推着自己的愛人到洛漁擺的桌子邊上,他非常感激洛漁,也慶幸自己當初厚着臉皮跟這小丫頭套近乎。

不管旁人信不信,他是堅信自己愛人就是靠吃這小姑娘做的東西吃好的。就連醫生都說了,這是個奇跡。

現在愛人越來越好了,他每天都推着人到樓下逛一逛,享受着期待了很長時間的相伴時光。

鍋裏的雞湯煮開,面上一層黃色清油被她撇去,面皮是裝在飯盒裏的,打開來抓了兩把放進湯鍋裏。

雞湯溫溫柔柔的鮮味徐徐擴散,這雞湯什麽都沒加,也就是放了水珠而已,水珠将雞湯的鮮味加濃,又把香味加深。煮沸的同時,香味很快就竄到周圍人的鼻子裏。

幾個來買粉湯羊血的客人都來問她現在煮的是什麽,知道是下給自己吃的,只能含淚點粉湯羊血或者吃兩個餅子解解饞。

另一頭盒飯夫妻靠着喇叭搶了不少生意,他們那人倒是多了,只是旁邊幾家攤主面色越來越黑。

漲價這事就是開工箭,回頭路是沒有的,只能在心裏罵那對夫妻,面上還是堅持漲價。

吳鵬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原本生意不好的攤位現在好得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