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洛漁早就想賣其他吃食了,那粉湯羊血好吃是好吃,可吃多了吃久了,客人也不願意天天來吃。趁着漲價的功夫,她琢磨着慢慢的上其他吃食。

每日她都是要去菜市場裏逛的,除了去找些新鮮未曾見過的食材,還要看着更換家裏的菜單。

以前在宮裏做菜,那是為了生存,為了抱好自己的大腿。而現在做菜,純粹就是興趣。以前做菜由不得她自己的想法,那是皇上想吃什麽她做什麽,做了以後還得提心吊膽的擔心皇上會不會不滿意。哪怕有水珠加成,她依然會擔心。畢竟聖上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的,也不是她能把握準的。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的情況是她做什麽大家吃什麽,而且大家還會不停的誇她。哪怕自己聽過很多誇獎,但家人們的誇獎令她更有動力,也讓她更有心情為大家準備早中晚三餐。

她知道自己心情的轉變,或許是因為現在自由的空氣太清新了,也或許是因為現在能自己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覺太美好了,不用提心吊膽的生活,讓她覺得每天都非常值得期待。

洛漁對于現代的菜品還處于摸索階段,以她多年來的手藝,摸索着做出來的味道不會太差。可她畢竟在宮裏呆了那麽多年,還是會經常去做以前在宮裏做過的菜。她在暗暗的和張秀梅他們分享着以前的生活,不管他們能不能發現,同時,她也不希望自己完全忘了從前,那畢竟是她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她來自哪兒,她是誰,這是要牢牢記住的。不能因為自己換個年代,就把以前都抛棄了。

更何況她後來慢慢的去想,也琢磨過味兒了,以前在宮裏的生活經歷對她來說應該是一筆財富。那并不是什麽黑暗歷史。這筆財富讓她能在這樣的年代裏好好生活,尚食女官的經歷也讓她在這個年代裏擁有生存的手段。

她會感激從前的自己,哪怕她在深宮中丢了性命。

時間長了,她也沒再去想是誰害死了自己。重要嗎?好像也不重要了。她擁有了新的人生,過去那些在歷史的洪流中早已化為灰燼,甚至于史書上,都不會因為她這種小人物記錄下哪怕一筆。

她在深宮中不過是蝼蟻般的小人物,她的生死不值一提。對方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害她,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怕被人發現。

這樣的權勢,哪是她能去追究的。

人嘛,有點自知之明就行了。裝聾作啞的生活這種本事,她在宮中又不是沒學過。

因為平時拿貨有些重,洛漁學着有些去菜市場的老頭老太太,托人做了個小拖車,帶輪子的那種,平日裏就拿着小拖車去拿食材。

現在菜市場裏都知道她這麽個小老板,雖然只在幾家定菜,卻也喜歡跑旁人家去問問有沒有新鮮菜。到她來了也不像以前那樣還會翻白眼,還會高高興興陪她聊幾句。

洛漁并不太在乎這些買菜老板的态度,人家想怎麽做生意就怎麽做,只要不缺斤少兩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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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了春日,菜攤上的新鮮蔬菜都多了不少,綠油油的撒着水,每一把都充滿了春日的盎然。連那些綠色蔬菜看着都比前些日子要活潑鮮嫩得多。

冒頭就被折下來的春筍,挂着泥堆放在臺面上,碰上那斤斤計較的,還要跟老板說道說道那些泥有多重,得把泥扣下來再稱。挂在枝頭好好的香椿被摘了,香氣濃郁的放在袋子裏,紫紅帶綠的香椿芽尖,被分成一把一把的放好,想要買的客人還得挑上一挑,看看哪一把比較新鮮。

水産區裏有新鮮的海蝦海魚,也有往常難得一見的活潑小河蝦,裝在注水的盆裏,密密麻麻擠擠挨挨着。邊上有老太太特意來找帶籽的鲫魚,因為家裏孫子喜歡吃,趕早碰新鮮的。

洛漁買了把春筍,實在是太新鮮了,看着喜人,不買都覺得虧。她記得冷宮那一塊有許多竹筍,當年還是小宮女的時候,若是吃飯吃不飽,就偷偷摸摸溜到那頭,拔幾顆新鮮的筍,然後挑一個沒人去的院落,洗個小瓦片,架在石頭上,底下燒一把小小的火。筍就切成細絲,簡簡單單的加水和鹽燴一下。那會她就知道水珠的作用,加了水珠的竹筍鮮甜美味,算是她小時候吃到過的為數不多特別好吃的菜了。

看到這新鮮的春筍,她想到了以前,買一點回去,也給大家做頓筍嘗嘗。

除了筍以外,她還意外看到了顆顆如瑪瑙的櫻桃,堆放在水果攤位上,滿滿當當的,當即就讓她高興壞了。櫻桃啊,這可是他們那個朝代大家都非常喜歡的水果了。宮內也有專門的櫻園,櫻桃成熟的季節,就會摘下許多櫻桃,每個宮內都能分到。初夏之際皇上還會帶領群臣賞櫻游樂,舉辦宴席。

她作為皇上掌膳,不需要為其他臣子做宴席膳食,只需要單獨為皇上準備就行。這膳食既要求凸出櫻桃為主題,又不可單一只使用櫻桃。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各個尚食和典膳之間較量的時候。她位置特殊,好幾年都是皇上點名做他的掌膳,就連後宮貴人想讨了她去皇上都不願意。每每這種宴席,她也會絞盡腦汁,極盡其能做出讓皇上喜歡,又能讓他炫耀的菜品。

櫻桃買了一大袋子,最後推車上都塞不下了,她拿出一袋子不重的提着,其他都放在推車上。

看到這櫻桃,她倒是知道自己可以換什麽來賣了,以前大家夥都喜歡吃的櫻桃畢羅,這時候吃起來正好呢。把胡餅撤下來,做櫻桃畢羅多香啊。

到家的時候張秀梅在晾衣服,今日天氣好,把以前冬天穿的衣服翻出來洗一洗,晾幹後就能收起來了。

“趕明兒咱們買個洗衣機,阿香嬸不是說那洗衣服洗起來又快又幹淨嗎?也省得您來洗。”

洛漁将櫻桃和竹筍提着,一邊同張秀梅說話。

她覺得現在有很多工具都很不錯,比如那洗衣機,居然不用手洗衣服了。還有那冰箱,只要插上電,就像冰窖一樣。到夏天的時候冰箱裏還能放很多食材,都不用擔心食材壞了。

洛漁現在想買的清單裏有電視有洗衣機還有冰箱,可惜就是掙的錢還不夠多,得慢慢添置,不能一氣兒置辦全了。

“這不是沒事,洗個衣服而已,我那腳踩着洗的,又不是手搓。”

張秀梅知道閨女心疼自己,一臉的高興。

她沒累着就行,洛漁轉頭提着菜進了廚房,除了買櫻桃和春筍,她還買了河鮮。這邊臨海,來這麽久她都是吃的海鮮,河鮮很少吃了,今日既然看到,那必然是要買一些的。

廚房被她收拾得很幹淨,這是她的主戰場,本來就喜歡幹淨的環境,自己又經常待在廚房裏,這裏要是不幹淨她都不樂意進來。剛搬進來的時候好些烹饪的工具都沒有的,過了這麽長時間,自己時不時添置一下,倒是多了許多盆盆罐罐之類的。

廚房裏有燒柴火的竈臺,也有燒煤球爐子的。以前在城裏做飯會買些柴火來燒,後來賣煤球的多了,城裏大多數人就換成了燒煤球。

煤球爐子洛漁還多買了一個放在廚房裏,有時候她需要幾個鍋一起上,只有兩個鍋都不夠用的。

好在廚房夠大,放了幾個爐子都還寬敞得很。

燒煤球方便歸方便,就是有一點不好,得有個爐子不能熄,不然想再引燃得去借人家家裏燒着的煤球。

早上吃過飯後洛漁就去把三個爐子換了新煤球,買完菜回來幾個爐子燒得正好。

她先是用燒水的壺專門燒了一壺開水,裝到開水瓶裏,順手往裏面扔一顆水珠。家裏人喝熱水一般就是從這裏倒的,直接放一顆水珠大家都喝得着。

廚房水缸裏的水也被張秀梅給裝滿了,據說城裏其他地方都裝了水龍頭,不用水井取水。裝上水龍頭連上水管,擰開就來水。但他們這地方已經很老了,平房裏家家戶戶還是習慣了水井取水,讓大家裝水龍頭還樂意裝呢。

往水缸裏也扔一顆水珠,平時做飯用水就是這缸裏的水了。

洗菜是拿到水井邊上洗的,也不用擔心用水缸裏的水洗菜浪費了水珠。

河鮮她買了鲈魚,個頭大且肥,已經叫賣魚的攤主給去了魚鱗,掏幹淨內髒。這會拿到外面去清洗幹淨。

張秀梅看到那些筍就提了過去,坐在凳子上幫着撥筍。

“看來今天又有新鮮好吃的了。”

以前可沒發現自己女兒這麽會做菜的,問她她說是在學校裏吃過的,自己琢磨着瞎做。張秀梅也沒多想,這做菜也是看開竅不開竅的,以前沒開竅現在沒準就開竅了。

“随便做點,就是看着筍新鮮,咱很久也沒吃河鮮了,買條魚來吃吃。這還有櫻桃,買了很多,您別幹活了,給阿香嬸送一些過去。”

張秀梅應了聲,裝了一小筐,送到隔壁去之後領着洛海和洛淼回來了。

小家夥們看到這麽多櫻桃也是興奮得很,歡天喜地的沖過來,抓了一把洛漁洗過的。

新鮮的櫻桃還有點酸,洛淼眯了下眼睛,這酸過後又是微甜,喜得她露出缺了牙的嘴來。她掉牙了,平日裏都不樂意張嘴的,今日算是破了戒。

洛漁把洗好的食材拿回廚房,鲈魚沒清蒸沒紅燒,而是去骨只取魚肉,沾了澱粉攪合放到一旁備用。筍也好處理,過一遍熱水去澀,然後切成細絲入鹽水浸泡。洛漁還倒了一點醋進去,增加其酸味。

‘炮筍烹魚餐飽後,擁抱枕臂醉眠時’,這首詩她念過,那會她還不知道筍和魚可以做,又是何等美味能讓吃過的人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覺。

後來她自己琢磨,又聽了嶺南人士意見,知道這筍做成酸味的,同魚片一起煮成濃白魚湯,撒上細鹽和胡椒碎,鮮香味出奇,湯汁入嘴綿柔,酸鮮開胃。

現在她就是想做這酸筍魚湯,也感受一下‘擁抱枕臂醉眠時’。

新鮮的魚片剛宰出來,嫩滑得很。鍋裏燒熱油炸香魚頭魚骨,倒入開水後再放入魚片和筍絲,這樣做出來的魚片湯湯汁濃白似牛奶,醇厚透香。若是這筍絲再放置幾日,酸味更深其實風味會更好一些,但洛漁想今日做,就拿醋來調出筍的酸。

酸筍魚湯小火慢炖,另一口鍋也架了起來。

皇上舉辦櫻桃宴席,筍也是當季食材,這兩種自然可以混合搭配。

筍切片焯水,櫻桃去核取肉,碾成泥狀,加入水和澱粉調和均勻。

焯水後的筍片入鍋翻炒熟透,再澆入櫻桃肉調和的醬汁,入鍋的一剎那,酸甜鮮美的香氣油然而上,普普通通卻又下飯好吃的筍燴櫻便做好了。

一道湯一道菜,也沒多做,把給宮先生和向國強他們的另外盛出來,剩下的也夠他們一家四口吃了。

等吳鵬他們過來拿了飯盒走人,洛漁這邊也把飯菜端到了桌子上。

今日天氣好,就把桌子給端到了院子裏,一大份的酸筍魚片湯,一人盛上一碗。

湯是鮮的,也是香的,但這些作為湯必備的氣味中,還透出了淡淡的酸味。入嘴嘗上一口,先是那鮮味裹着舌尖,氤氲過後鮮味散去,便是令人口舌生津的酸味。

切成薄片的魚肉非常滑嫩,綿綿軟軟入嘴即化。筍片還保留着脆嫩的滋味,吸滿了濃鮮的湯汁,咬起來脆爽甘甜,像是把整個春天裝入了口中,令人久久回味。

到至于筍燴櫻,同樣是酸,卻不像醋調和出來的那種酸,而是更為清新像雨後初晴的那種酸,清清酸酸,又不會過重,酸味過後就是清甜。

這菜實在是下飯,倆孩子喝了湯就開始抱着碗吃飯,頭都不帶擡起來的。

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一下,洛漁就把所有櫻桃清洗出來,足足一盆。再放到簸箕裏,用木板擠壓,這樣去核比較快。

櫻桃肉和櫻桃汁水一同被擠下,只餘許多核在簸箕裏。

重複幾次将所有櫻桃的核去掉,只留下一小盆的櫻桃肉。

洛漁嘗了一口,櫻桃肉有點太酸了,需要再加入一些砂糖進去調和味道。

張秀梅起來幫忙的時候洛漁已經包了不少櫻桃畢羅,其實和巨胡餅做法差不多,準确來說櫻桃畢羅要更簡單一點。只需要把面皮擀薄,往裏面加入櫻桃肉,再小火煎到兩面金黃就行了。

“今日不是做胡餅了?”

張秀梅看到這不一樣的餅子,問了句。

“不做胡餅了,咱們做畢羅,粉湯羊血還做,我慢慢更換。”

只做畢羅那速度就快多了,還沒到四點,所有的半成品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們一般是五點才過去,又悠哉的等到五點,張秀梅和洛漁推着推車過去。今日倆小孩依然沒跟上,放在羅香那。

到了地方後那對盒飯夫妻早就到了,大喇叭放得響亮,看見洛漁他們過來,那女人輕哼一聲,然後又美滋滋的守着攤位。

憋屈了小兩個月,終于在昨日扳回一局。

他們要漲價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了,其他賣盒飯的也問過她,她當時猶豫,其實心裏就在等他們漲自己不漲的,好搶一波生意過來。

昨日那麽多人來買吃的,生意好得很,她可是看過的,這小丫頭的生意都沒她的好。有好些客人都說了,以後就來她這個攤位上吃,不上別人家了。

她現在可不樂意和這小丫頭計較了,還是做生意好,做生意掙錢啊。等她這越做越好,那小丫頭沒生意做,看她還怎麽得意。

女人想得美,洛漁卻不在意她的心思。

她知道這幾日生意不會太好,所以今日準備的份量都不多,就打算着賣完收攤回家的。盒飯之間的鬥争讓他們鬥争去,自己趁着機會也休息休息。

胡餅沒有了,那些吃習慣胡餅的客人有些對櫻桃畢羅不買賬,但更多的願意信任洛漁,買了一些嘗嘗。

櫻桃畢羅外皮是酥脆的,皮很薄,餡料多得很,內裏散發出來的櫻桃香味,就算是喜愛吃肉食的嘗上一口也會愛上。好些人吃過後就想到家裏孩子肯定喜歡吃,紛紛多買一些給家裏孩子帶回去。

她這頭賣櫻桃畢羅賣得火熱,另一頭的盒飯夫妻靠着喇叭盒飯也賣得火熱,唯獨中間夾着的幾個盒飯攤位不好過,左看右看,就是自家生意不好。

洛珍這個星期又沒回去,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家裏阿嬷的脾氣現在變得非常古怪。

兩個月前她因為碰到洛漁的事回去一趟,進屋還沒來得及問呢,就被阿嬷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吓得她當夜就騎車又回了學校。

後來有一次她阿媽來給她送錢,洛珍就抓着機會問了一通。才曉得洛漁他們居然搬到了城裏,不回去了。阿嬷和阿媽也因為二嬸生病的事被村裏人說得不停,這也是阿嬷心情不好的根本原因。

得知洛漁搬到城裏,她第一反應就是嫉妒。作為村裏到城裏上學的人,可羨慕那些城裏的孩子了,回家近不說,只要一說家是城裏的,就連老師對他們的态度都要好一些。

自己家沒能搬到城裏,那洛漁憑什麽搬到城裏來。她還找阿媽問洛漁搬到了哪去,結果那洛漁一家跟防賊一樣,誰也不曉得搬去了哪。

至于阿嬷被村裏人,她才不管呢,只覺得阿嬷和阿媽丢臉,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回去。

因為不回家,她拿到手的生活費也比以前要多一些,這幾個禮拜只要到了周末,就會和幾個狐朋狗友在外面瞎混。

現在的她就和她朋友一樣,臉塗得慘白,嘴巴畫得紅紅的。自認為自己這樣很好看,騎着自行車都把頭仰得高高的。

“阿星,咱們去哪?”

路上她問旁邊的女孩,因為身後還跟着幾個騎車的男同學,也是她認的哥哥,說話的聲音格外的大,目的就想把那些哥哥的視線吸引過來。

“去人民醫院那,聽人說那頭有一家小吃特別好吃,咱們也過去嘗一嘗。”

“那好,我請客。”

洛珍故意擺闊,成功的将那些哥哥的眼神吸引了過來了,還得到了一片喝彩歡呼。

等到了地方,先是看到幾家賣盒飯的,他們可不願意吃這些盒飯,油膩膩的,哪有小吃好吃啊。

“就在那。”阿星手一指,指着最前面的攤位,外面圍着一圈人。

她聽人說過,這一片只有他們家賣的不是盒飯,特別好認。

洛漁忙得很,這櫻桃畢羅比想的好賣些,以前客人買胡餅都是一個兩個的買,到了櫻桃畢羅這,明明價格不低,買的人還都是三四個起買的。

櫻桃畢羅提前烤了表皮就不脆,需要現烤現賣,內裏的餡料加熱後也會香很多。

賣完這一圈,她頭也沒擡,只是感覺到外面又圍了一圈人,還都是年輕人,叽叽喳喳的說着話。

“要吃什麽?有櫻桃畢羅,還有粉湯羊血。”

“洛漁……”

一個錯愕的喊聲成功的讓洛漁頭擡了起來。

她擰眉盯着面前臉塗得像鬼一樣,一張嘴巴就像吃小孩似的女孩,眨了眨眼睛。

“洛珍。”

洛珍語氣是錯愕的,她可沒想過洛漁居然會擺攤,更沒有想過洛漁他們搬到城裏靠什麽生活。在她的思想認知裏,如何生活這種事不需要她操心,畢竟她是領生活費的。

而洛漁則不一樣了,她的語氣是煩,純粹的煩。這個洛珍就像個攪屎棍,到這邊擺攤這麽久,洛漁也沒碰到什麽眼熟的人,就是怕碰到洛家這些人。這一家子沒有一個不煩的,碰到他們就沒好事。

“阿珍啊,你怎麽來了?要吃什麽?”

張秀梅看到洛珍也驚訝,但她是長輩不能嫌棄孩子的,于是就趕緊問她想吃什麽。

洛珍眼睛一翻,這會心裏不知道想了什麽,突然就咧開嘴笑了,那笑得還親密得很。

“二嬸,原來這是你們擺的攤位啊,那就好辦了。诶诶诶,阿星阿豪,你們随便點吃的,這是我二嬸我姐姐他們擺的攤,是我家的,你們随便吃。”

後面那些孩子可不懂什麽,一聽是洛珍的親戚,都興奮得很。

洛漁看着洛珍,這小丫頭臉上都挂着壞,還真當她不知道有什麽打算呢。

在對方興奮的眼神中,洛漁也抿唇一笑,聲音柔和下來。

“對,我們是阿珍的親戚,你們想吃什麽?盡管和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阿漁:就看誰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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