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洛珍心裏惦記着洛漁和周老師的事情,連帶着她現在格外關注周老師這個人。

以前的洛珍對老師沒興趣,哪怕周圍很多女孩子都說周老師好,周老師優秀。在她眼裏,老師就是老師,反正都很讨厭。

至于這周老師,他也教自己班上的課。洛珍英語差得很,一到英語課就恨不得跑遠一點,勉強上課都痛苦極了。在這樣的情況,她當然對周老師毫無好感了。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洛漁喜歡的老師,如果她能讓周老師喜歡自己,那洛漁就會很痛苦,她最喜歡的,就是讓洛漁痛苦了。

基于這種目的,一到英語課的時候,她就變得比旁人積極得多。班裏都是差生,有那麽兩個認真讀書的還因為笨成績不好,認真聽講的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現在洛珍為了觀察周老師,人變得積極了,多了個認真聽講的人,周鴻生自然也會注意到。

不同于洛珍以前未曾關注過周鴻生,周鴻生卻因為了解洛漁,早就知道洛珍的存在。只是以前周鴻生沒把洛珍這樣的放在眼裏,一個小混混樣的女孩子,自然比不上那些乖巧聽話的讨人喜歡。

現在洛珍在自己課上變得積極,周鴻生也沒在意。

實際上,他上次被洛漁吓到了。周鴻生敢做這些事,自然不是那麽膽小的人。為什麽會被洛漁吓到,只是擔心會把其他人引出來。他回來後認真排查了一番,确認已經将其他人都安撫好了,才敢放心大膽的繼續僞裝好自己的面具,當一位好老師。

因為洛漁那一番話,他确實不會再去找她了。美人雖好,可他更喜歡的,還是那些傻傻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如此聰明的女孩子。

他可不想自己因為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從而失去自己獵場,那樣太不劃算了。

所以他跑了,跑得遠遠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洛漁遠比他想的還要聰明。如果他沒跑,那就是坦坦蕩蕩,無論是不是在追求洛漁,那都足夠坦蕩。但他跑了,這就讓洛漁覺得自己猜想的沒有錯了。

所以,她找到洛珍。通過原身和洛珍的各種沖突,洛漁不難發現,洛珍這個人喜歡搶原身的東西。

她故意同洛珍說起自己喜歡周老師的話,依着洛珍的作風,她一定會重點觀察周鴻生,心裏琢磨着将周鴻生搶到手,只為了能氣死洛漁。

洛漁對于陰謀詭計見得不算多,但見得也不算少。如何揣測人心,她倒是在宮中學得很到位。

通過洛珍去接觸周鴻生,周鴻生如果沒心動,那她會再想其他法子來确認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如果周鴻生心動了,真的同洛珍有接觸,依着洛珍的脾氣,肯定會在周鴻生稍微跟她有點接觸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洛漁炫耀。

當然了,她心裏有一點拿洛珍當槍使的愧疚感。可洛漁原本也不是什麽太善良的人,這份愧疚感能算得上是她難得的心善了。

不過她不會拿洛珍的清白開玩笑,所以她還得經常去問問洛珍。

洛珍眼睛盯着周鴻生,以前她不關注老師,從沒覺得這位周老師好看。但現在仔細去看,卻發現周老師長地确實還行。戴着眼鏡的他甚至有點像一位香港男演員,說英文的時候聲音也好聽。

周鴻生只是正常來上課,這個班級學習風氣不好,女孩子都喜歡化妝,偏偏化的妝還醜得厲害。他喜歡更天然純真一點的女孩子,并不喜歡這些這些吵吵鬧鬧的。

所以他對這個班的女生沒心思,找的獵物也不會是這個班的。

他倒是看到了洛珍一直盯着他,但他沒放在心裏,學校許多女生都喜歡他,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常态了。

上完一節課後,周鴻生拿着課本趕緊下課,走出班級沒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洛珍直接追出了班,攔在了周鴻生面前。她甩了下自己的頭發,一張臉因為塗粉面色慘白,嘴巴也塗得很紅,那一雙眼睛直白的盯着周鴻生。

“周老師,我有些英語方面的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周鴻生有時間,但他不想跟洛珍這樣的有什麽接觸,于是他看了眼手表,佯做正經的告訴洛珍。

“時間當然是有的,但我還有課,等我沒課的時候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他是一位好老師,不能拒絕任何想學習的同學。只是洛珍,他不認為這個女孩子是為了學習。

洛珍哪裏是想問學習上的問題,就是想找機會跟周鴻生說兩句話罷了,對方只要答應了,她就能厚着臉皮接着去找他。

等她重新回到教室,邊上有個女孩子悄悄的湊過來。

“你怎麽突然找周老師?聊什麽呢?我看周老師對你笑,他人真好。”

“那是對我好,你去人才不會對你笑呢。”

洛珍很得意,毫不客氣的同那女孩說道。

那女孩臉一垮,冷言冷語的模樣。

“呵,誰說對你好,周老師人本來就好,才不是只對你一個人呢!”

“那有本事你也找周老師去?要不是他待會有課,我剛剛就可以跟着他呢。”

洛珍不服氣了,她覺得周老師對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那女孩咧開嘴一笑,“有課?你好意思說周老師對你不一樣嗎?周老師下午才有課,上午已經沒課了。”

還好意思說周老師對她不一樣,明明周老師都不願意理她。

洛珍臉僵住,難以置信的問道:“他沒課?”

那為什麽周老師要說有課?他不想看到自己?随口就把自己打發了?

覺得自己被戲耍的洛珍臉色難看極了,臉上的粉都往下落了。她蹭一下站起來,直接往外面跑去。

她這人脾氣就是這麽橫沖直撞的,發現自己被打發了當然忍不了。當下就要直接去找周鴻生問個清楚。

周鴻生确實沒課,但他有事啊。

像他這樣的人,老實兩天就已經足夠了,沒有了洛漁那樣的獵物,他自然需要找其他的。這是他一個人的大獵場,只要他足夠小心,就可以肆無忌憚。

只要短短幾天時間,他就能成功引誘一位懵懂的少女。

借着補習英語的名義,他的辦公室裏走進了一位對他有着崇拜的女生。就如同對待洛漁那樣,他溫和的指導着這位女生。

大概是因為在洛漁那耗了好些天沒有進展,此時的他對待這位女生有些急切,目光在對方稚嫩的臉上游移着,看到對方寫的單詞不夠好看時,便俯下身握住對方的手,輕聲細語的指導着對方該如何寫得更好看。

普通小女生哪裏有經歷過這種陣仗,一早就紅了臉,這會更是臉紅到要滴血的程度。

周鴻生是一個慣犯了,眼看着女孩手都開始發抖,他卻越發的得意,在洛漁那收到的挫敗,此時也消減了不少。

辦公室是他絕密的天地,在這裏他可以做任何事。

沉浸在挑逗女孩子快感中得他并沒有注意到,有人轉動了門把手。

洛珍跑過來的,一開始還沒找到周鴻生的辦公室,找了一圈後才來到辦公室門口。學校其他老師會分年級擠在一個辦公室裏,唯獨周鴻生,擁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

他是英語老師,還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學校對他很重視,所以他年紀輕輕的就能擁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

到了周鴻生辦公室門口,洛珍當然是沒有敲門直接拉開門把手準備進去。

只是周鴻生謹慎,自然是将門給反鎖了。

洛珍轉了兩下沒轉開,她以為周鴻生不在辦公室裏,還以為自己那位同學騙了她呢,氣呼呼的就準備走了。

哪知道走出沒兩步,就聽到頂上窗戶裏傳出女孩子的驚呼聲。

這個窗戶是很高的,就算是高個子也不一定能夠到這個窗戶,當初周鴻生選這個辦公室,就是因為它在三樓,挨着走廊的窗戶又很高,不會有人看到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麽。

可偏偏今日被洛珍聽到了聲音,偏偏這洛珍平日裏就好奇心重,偏偏她平時還慣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一聽到聲音,洛珍馬上就豎起了耳朵,辦公室在三樓角落,有點什麽聲音也傳不了很遠。

她倒是沒多想,就是想到洛漁說周老師談對象了,她想看看周老師對象長什麽樣。

洛珍以為裏面是周鴻生的女朋友,抱着這樣的好奇心,她果斷跑到自己班搬來了一個凳子。

因為她平時不讀書,所以搬着凳子跑走班裏上課的老師也不說她,只是在她跑走後搖搖頭,跟班裏說不讀書以後找不到工作這些話,這個班大多數同學都已經聽膩了這樣的話,早就無所謂了。

洛珍回來的時候那門還是關着的,她将凳子放到窗戶下,小心的屏住氣站在凳子上,她個子不夠高,還得将腳墊起來抓住窗戶的邊沿,伸長了脖子往裏面看。

然後,她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周鴻生,也看到了一個女生。

她看到周鴻生将一個齊耳短發女生壓在角落裏,此時他一點都沒有平時溫文儒雅的模樣,仿佛像吃人得野獸一般,咬着那女生的脖子,一只手,一只手還伸進了對方的衣服裏。

而那名女生,好像吓傻了,眼中噙着淚水,搖着頭,嘴裏喃喃着在求周鴻生。

似乎察覺到這個女生要大聲,周鴻生又湊到女生耳邊說了些什麽,那女生眼淚收了回去,臉頰染上血色,慢慢變得通紅。

洛珍從未看過這樣的場景,她咬着唇,身體沒有站穩,直接摔了下來。

落地的聲響驚動了辦公室裏的周鴻生,他像驚弓之鳥一樣彈起來,飛速的離開女生。眼神陰霾警惕的看着四處看看,然後拉着傻愣的女生按在座位上,将她有些散亂得頭發弄好。

他自己則走到門口,拉開辦公室門探頭出去,然後視線落在窗戶下那個倒在地上的凳子上。

剛剛,真的有人。

幾乎是一瞬間,周鴻生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的眼中也盛滿了危險。

……

洛漁想招人,但這個人不是随時招就能招到的。要找個愛幹淨聽話能幹活的,本來就不好找。

隔壁羅香跟張秀梅聊天的時候聽她說要招人,馬上就一拍大腿,熱情的推薦了起來。

“你們別說我這還真有幾個好人選,我那不是有很多病人家屬來做飯的,我經常跟他們聊天,有幾個比較喜歡的,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的。”

羅香不會随便亂推薦,她守着這麽個地方,認識的人不少。同大家夥聊天就能知道很多事,大家處一處也都是朋友了,洛漁這邊要人,她那有合适的,就推一推。

“其中有一個,家裏孩子生了病,長期要在醫院的。像這樣長期的病,花銷确實很大。她男人已經跑了,就她還在堅持着,我昨日聽她說,再呆一個月,實在不行,她也只能放棄了。”

說到這裏,羅香眼眶都紅了。她是個心善的人,不然不會搞一個這樣的地方。那個女人也不是天天來,偶爾來也就是孩子想吃什麽,她做一些。趁着給孩子做吃食的功夫,她還會做很多很多饅頭,她自己就每天吃饅頭配醫院裏接的水。

平日裏她會找些活幹,但她一個女人,不認識幾個字,又要照顧孩子,還是外地人,哪裏有什麽好工作給她。平日裏能幹的,也就是去工廠打打零工。到晚上她就睡在醫院走廊,守着自己的孩子。

這個女人她認識有兩年了,是她見過的最堅強的女人了。若不是真的堅持不下去,哪裏會放棄。

就這兩年時間,她眼睜睜看着這個女人從滿頭黑發變成滿頭白發,又眼睜睜看着這個女人,從三十歲的模樣蒼老成現在說她五十歲都有人信的樣子。

張秀梅聽不得這些,聽着自己眼眶也跟着紅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只找苦命人。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自然能懂那位媽媽的感受。

單單聽羅香這麽一說,她就恨不得趕緊幫幫對方。

“那阿香你幫忙問問。”

張秀梅排版了,這是她難得自己做決定。

羅香點頭,“行,我去問問,前幾日她沒來,過幾日應該就會來了。她手腳很勤快的,每次做了飯,竈臺都給我收拾得很幹淨。雖然現在條件苦難,但她衣服都是幹幹淨淨的,說是每天都會在醫院廁所裏接了水洗澡。我主要就是推薦她,她要是想幹這活,你們再同她聊聊,看看她這人如何。”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秀梅就把這個事跟洛漁說了。

聽張秀梅長籲短嘆的說那個女人命苦,洛漁倒沒有什麽情緒波動。苦命人她看多了,別說醫院裏了,後宮裏都一抓一大把。包括她自己,也算是苦命人。但這位女人一個人堅持給孩子治病,這點她倒是比較欣賞,反正也是要招人的,能招人的時候幫人家一把,她是樂意的。

羅香想着過幾天這女人就會來,結果當天晚上她就拿着一尾小魚還有一塊豆腐并一袋子面粉過來了。

她兒子想喝湯了,她來炖個魚湯,自己再做一些饅頭備着。眼瞅着天熱,她還不敢弄太多饅頭,想着弄三四天的量就行了。

等她炖湯蒸饅頭的功夫,羅香把她叫到一旁。

等羅香帶着人過來,她們正要出攤。

“還好你們沒走,阿漁秀梅你們看看,這就是我說的阿麗,阿麗你快跟她們說說你會幹什麽?”

阿麗之前去工廠找活有經驗,這會面對洛漁他們也不虛,落落大方的介紹着自己。

“兩位老板好,我叫阿麗,之前就在工廠幹活,聽阿香姐說你們這是做小吃的,我手藝不算很好,但人勤快,包些包子餃子什麽的都可以。另外我還會揉面,我們那邊的人愛吃面條,我做面條挺不錯的。”

她是北方人,喜歡吃面條餃子,從小就會做。若不是孩子病了,她還準備開個面館的。

阿麗面容很滄桑,配着一頭半白不白的頭發,看起來能有五十多歲了。但她腰杆挺直着,介紹自己的時候姿态從容,配合着一口北方的口音,聽起來就覺得是個爽利的人。

張秀梅一眼就覺得合适,她跟着做了這些天得生意,知道客人喜歡怎樣的老板,像阿麗這種幹脆利落又爽快的,就很适合做生意。

至于洛漁,她仔細觀察了阿麗的衣服還有手,衣服很幹淨,雖然洗得發白,但抻得挺直。袖口褲子都挽起來一些,看起來也很舒服。手上老繭雖然多,但指甲縫裏都很幹淨。再看她長相,滄桑歸滄桑,但精神頭不萎靡,眼神堅定,難怪能堅持照顧生病孩子這麽久。

洛漁也滿意了,她手扶着推車,先跟阿麗說下自己這邊的活計。

“我們這裏活不算重的,中午差不多十一點開始,在醫院門口擺攤,中午人不多,一個人就行了。招人來的話中午肯定就她一個人去擺攤了,擺到一點鐘,将推車推回來。下午從五點半開始,一直到七點半或者八點不等,一般到八點就差不多結束,主要就負責做雜貨。只有這些,一天也就四到四個半小時,工資不會很高,一百五十塊錢。”

其實她是準備開一百的,下午同張秀梅商量了下,張秀梅說其他人開一百,如果是這位過來,稍微多開一點,一百五。

明明那天商量招人的時候她還說浪費錢呢,現在往人手裏送錢倒是爽快。

不過一百五或者一百對他們來說都差不多,中午擺攤賣兩小時,差不多兩三天就能掙到一百五。只要阿麗手腳勤快,能幹活,這個錢洛漁不會吝啬。

阿麗現在在工廠打零工,一個月工錢好一點是兩百,差一些的時候一百就頂天了。在這邊一天幹四到四個半小時就能有一百五,那她打心底裏是願意的。

一整天還有不少空閑的時間,她依然能去工廠打零工,只要不耽誤這邊的活就行了。

這麽好的是,阿麗趕緊點頭答應了。

“行行行,可以的,我明天就能幹活。”

多掙些錢,孩子能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她不覺得累,只要想到孩子能多活一段時間,她就高興。

張秀梅抿唇一笑,正要說話,又聽到女兒問了。

“冒昧的問一下,您孩子得了什麽病,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要确認不是什麽傳染病,我們畢竟是做吃食的,這些需要重點注意。”

洛漁有自己的打算,做吃食這方面确實是需要注意的。

阿麗搖搖頭,勉強笑了笑。

“不是傳染病,是一種很罕見得病,是貧血症,需要經常輸血,想病好還得進行骨髓移植,我們來這裏就是等能移植的骨髓,只是等了這麽久,家裏什麽都耗幹淨了,也沒等到。現在靠輸血能活下去,只是身體很不好,要是再等不來,就算是輸血也沒什麽用了。”

她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着話,簡簡單單的卻又深刻觸心。

張秀梅眼眶又紅了,她上前拉着阿麗的手。

“能等到的。”

阿麗滿懷希望過來,這麽兩年一直堅持着,就是覺得能等到。只是她也有耗不住的時候,醫生說了,小時候等到移植是最好的,再長大一些還沒有,身體機能跟不上,就沒救了。家裏人都在讓她放棄,但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那麽容易放棄。她每次都想,再等一個月,再等一個月沒等到就放棄,就這樣,一個月一個月的堅持着,到了現在。

洛漁從來不算什麽心善的人,但來到這裏,聽了很多因病而來的故事,難免的,還是将她僅存的那份心善勾了起來。

在張秀梅羅香安慰阿麗的時候,她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飯盒。

飯盒裏裝的是一些五福餅,類似這邊的餅幹,她那個朝代做的五福餅上面會刻上很多象征好寓意的花紋,除了當零食吃,也有驅邪求好運的意思。

她做這些,是為了給阿淼阿海當零食吃的。自然是添加了水珠,香甜軟糯,很适合孩子吃。

“阿麗嬸,這是我做的五福餅,小孩子吃的,您拿回去,給孩子嘗嘗,放心,都是我親手做的,材料也都是很好的材料。”

她将飯盒遞給阿麗,看着對方濕潤得眼眶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您孩子的病,一定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阿漁:诶,跟閻王爺搶人,就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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