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在聽，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于是打算轉換話題，“那你現在要去哪，Gimli？”

“說實話？我打算回洛杉矶，我看上那邊的漂亮海灘和夜生活了，打算在那買個房子什麽的……Aragorn還說他認識不錯的房産經紀人，可以介紹給我。”Gimli把買房子說得像在路邊的快餐車買個熱狗一樣簡單，Legolas知道他之前說的“家裏有礦，不缺錢”并不是在開玩笑，可是他家的礦到底是在哪呢？倒不是他真的對礦感興趣……

“Aragorn，你現在打算去哪？”Gimli轉過頭，終于放棄了開他的玩笑，“你最近好像很缺錢的樣子，繼續接工作？”

“唔，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現在……”Aragorn思忖了一會兒，“對了，我真的要跟你們道歉，洛汗這件事，大概還是我拿來的藥配方不夠好才會被偵測到，對不起——”

“道歉幹什麽，要不是Thorongil和洛汗有交情，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被困在哪呢。”Gimli搖了搖頭，“況且和你出任務一直都是你負責提供藥劑，我們還少花了請藥劑師的錢。”

“所以你有什麽打算，和Gimli一起回洛杉矶？”

“唔，我去一趟南美。”Aragorn回答，而Legolas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南美？那會是他家嗎？別的不說，Aragorn身上的确有那麽一點南美風情的意思，這也能解釋為什麽他把西班牙語說得這麽流利。

“抱歉，我覺得我得走了，”Aragorn站起身來，他在酒吧裏也難得地沒有點煙，只是要了一杯冰水，他低垂的眼神微微晃動，“Gimli，我下次回洛杉矶，你可要招待我去你新家。Legolas，嗯——”他欲言又止，終于擡起了頭，Legolas忍不住皺眉，伸手搭上了他的臉頰：“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很糟糕，不，是糟糕透了。”他把那個人的臉擡起來一點，他手指貼着的皮膚略微發燙，那雙灰藍的眼睛比平日都要渾濁不清……他是在發燒嗎？

“我沒事，”他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聲音卻平靜得像正在進行一場嚴肅的盜夢工作，這個想法讓他心頭一緊，Aragorn悄無聲息地從他的手指間逃開，他落回空氣裏的右手立刻轉回來将自己的綠葉發卡解下，片刻之後再重新別上，“就只是……他們給我打的那一針有點不舒服。”

這是現實，他并沒有在做夢，而Aragorn從他手心逃開的反應也是真的。

“狡猾的洛汗人！”Gimli驚呼道，“Eomer不是說那只是普通的助眠用迷藥？”

“他說的沒錯，只是……只是我對這種藥有點，呃，過敏反應。”Aragorn顯得有些無奈，Gimli好像一點也不買賬：“對行業必需品過敏？這和怕水的人去當救生員、盲人去當巴士司機有什麽區別？”“沒、沒有這麽誇張，就只是，可能只是他們配的藥正好有某個過敏成分，不過不用擔心，我過一會兒就好了，”Legolas覺得Aragorn都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黑發男人快速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擁抱，在Legolas來得及伸手環住他後背之前就已經結束，“我真的該走了，如果洛汗那邊還有什麽麻煩的話，請立刻電話聯系我……再會了，我的朋友。”他話音剛落，提起他的公文箱，纖長的身影一瓢就竄出了小酒吧的門口，留下他和Gimli疑惑地對望。

“如果不是我認識他好些年了，”築夢師幽幽地開口，“我一定會覺得他這是任務失敗，賣隊友跑路去了。”

他就這樣走了？Legolas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胸前仿佛還殘留着那個人懷抱的溫度，眨眼間他就消失不見，最殘酷的心碎夢境裏，轉身離去的絕情之人也不過如此。所以自己真的就只是個随便打炮的同事，工作結束了他就落荒而逃了？曾有那麽瞬間他以為自己在那雙灰藍的眼眸裏看到了一絲真摯的動情，現在看來好像自己太過天真。缱绻時的溫柔話語從不可信，工作時的調情分不開工作，危機時——大概只是想保護自己和他的同事。

同事，現在是離職同事，Legolas幾乎是自嘲地一笑，他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氣急，Legolas拍桌而起，留下一句“就算現在也可能是要跑路”就追了出去，Gimli在後面喊他的名字，可他頭也沒有回。

Legolas在不遠處的路口截住了按完信號燈正在等待綠燈亮起的Aragorn，後者面無表情地沉浸在思緒裏，直到他快步沖到那個人身後他才有了反應，猛地一轉頭，緊繃的肩膀看到是Legolas之後又松了下來。

“你就這樣走了？”Legolas冷峻的語氣根本不能體現他心頭的氣惱，說到底那個人也沒有承諾過他什麽，離別時他好像也沒有留住對方的理由。

“唔，Legolas……”Aragorn的話又停在了一半，Legolas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問題，但他發現這個人在自己面前時常表露出游移的一面，似乎有想要說的話卻總是含着一半不願意說。作為盜夢人的Aragorn明明是個果敢機敏、行動敏捷的人，甚至在Gimli面前他也偶爾會開一些不經大腦的玩笑話，事後再笑着跟他們的建築師道歉，到了自己面前卻好像忽然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你想說什麽，為什麽不直接說？”Legolas壓住了言語裏的怒火，直勾勾地盯着對方看，“我是什麽人？就是炮友而已？你招手即來的婊子？”他甚至覺得這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他該得到一些合理的解釋，而不是工作結束就逃之夭夭。

“對不起……”

“為什麽跟我道歉？因為你要逃走了？”Legolas更生氣了，“還是你現在後悔跟我上床了？”

“當然不是！我本來是想問你願不願意……”他又停住，“你要回加拿大？”

Legolas挑眉：“我也不是非得回去……”

“我……”Aragorn咬牙，“洛汗這件事實屬意外，我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Legolas，對不起，我真的要去一趟南美，不然——”

Aragorn深吸了一口氣，腦袋卻越垂越低，聲音也被路邊的車流淹沒了。Legolas感覺不對勁，伸手将他的下巴擡起來，Aragorn的臉頰燙得厲害，額頭上已經鋪了一層晶瑩的細汗，眼神也變得渙散。“Aragorn，洛汗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不……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有點過敏——”“別騙我了！我送你去醫院。”“不——Legolas！聽我說，”Aragorn的手指冰冷，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醫院沒有用，你幫我找個最近的旅館，我需要一個房間，快點——我帶着有特殊效果的藥。”

走進汽車旅館房間的時候Aragorn連站都站不穩了，Legolas環着他的腰，一步步扶着他坐到了床上。Aragorn一邊喘氣一邊用顫抖的手指打開他的銀色公文箱，他的鼻尖都冒了汗珠，掙紮着喘息的樣子活像什麽停藥反應，Legolas眯起了眼，這個人難道會是個瘾君子嗎？

“不管你在想什麽，”黑發男人聲音沙啞，“不是你想的那樣。”

Legolas沒有出聲，看着他從公文箱裏拿出一個針管，一邊發抖一邊給自己注射了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然後倒頭就躺了下來。Aragorn閉着眼睛休息，Legolas也就不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四仰八叉的黑發男人發呆，五分鐘後他開始思考是不是應該過去幫他蓋上被子，突然床上的人動了動，那雙灰藍的眼睛重新睜開。Aragorn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床上爬起來，額頭冒出的冷汗幾乎已經吹幹了，再次對上他的眼睛。

這會兒他真的沒事了，Legolas判斷，雖然仍然有點腳步虛浮，至少他不再發抖了，眼神也重新變得清澈。“我沒騙你，Legolas，我确實對安眠劑的成分有不良反應，不過不是因為普通的藥物過敏而已。我很久以前曾經，嗯……服藥過量，你知道，盜夢用的藥物畢竟并不是褪黑素之類這麽簡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