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抿一口

這世上根本沒有輕松的活兒!

塗眠再不會相信青舒月這個臭妹妹嘴裏說出的話了。說什麽這個兼職很輕松,說什麽根本不用費力培訓,混混就過了……都是鬼話。

圖圖:你妹妹她只是嘴巴甜,說得好聽,結果心裏根本沒我!

圖圖:我好苦!

塗眠拿着手機躲在行政樓的廁所,悄悄告狀。蔣徹那邊倒是回得很快。

cece:蒽。怎麽說?

塗眠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發語音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串。

總結出來就是三點:一是青舒月根本沒想給他輕松活兒幹!他一來,青舒月就把志願者名單給了他,說他作為研究生院的學長,是他們這些大一大二的前輩,他是要起表率作用的,也不管他意願,就默認他是帶隊的那個人,要他去跟行政樓的老師報到簽字。

行政樓的老師呢,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過他和蔣徹在寝室打架的“光榮事跡”,一聽到他說他叫塗眠的時候,馬上跟看到猴子一樣看着他:“喲,你就是那個和人打架的學生啊。”

那眼神,帶着強烈的,令人不适的,調侃!仿佛在說,怎麽有人都長到二十四五歲了還在學校打架啊……

可他和蔣徹不是打架啊!

他們是那種交流!唉,算了,這委屈,塗眠受了!

二是因為他的同級,研一的同學們。不來不知道,一來吓一跳,他以為大家都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談個戀愛,寫點作業,暢快地度過研究生生涯的;但現在的局面是,真正在暢快地度過研究生生涯的人,只有他!

那幾個他認識的,打過照面的同學,一個二個背着大家來當行政老師的助教。助教,也是有工資的!

塗眠是真沒想到,賺錢這件事,從學校裏就開始卷了,而且他們兄弟相見時,塗眠正拿着拖把在走廊舞呢,他一回頭就看見那幾個來簽單子,蓋章,還有真打雜的人在捂着嘴竊笑。

他們看到塗眠在那兒打掃,一下就都默認塗眠是犯了錯來“勞改”的,畢竟,他是有前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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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聊表不太深厚的同學情誼,走之前,有人特意一臉同情地拍了拍塗眠的肩頭:“好好勞改,塗哥!祖國的發展離不開你腳下縫紉機踩出來的輝煌!”

說完他還朝塗眠敬了個禮。

“我呸!滾吶!小心今晚你們每個人的寝室,都是要被宿管阿姨敲門的!”塗眠咬着後槽牙盯着那幾個幸災樂禍的人。

氣還沒撒夠呢,他被走廊那頭的老師吼了:“小聲點,辦公區域,不要喧嘩!”

得!這氣!他忍了!

第三點,那真的是,一言難盡。說簡單點,就是你永遠不知道,在豬隊友和強對手中間,該選哪個責怪。他帶的大一大二的男孩子呢,都是在家當“皇帝”的,中國式父母對兒子那套都知道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幾人做個事毛毛躁躁,擦個桌子都能把人老師的杯子撞倒。

唯一慶幸的是,老師們都養生,用保溫杯。但,不幸的也是因為是保溫杯,有老師就不擰蓋,敞着熱水好變溫水。接着就是一聲“啪”!

好家夥,杯倒了,水灑了,一桌子文件全濕了。塗眠從二樓匆匆上到三樓,看到水灑了的時候,他也傻了。他也還是個學生,還沒進化到可以解決問題的社畜級別。

這波操作硬生生讓他和那個闖禍的小學弟一起背着老師殺人的目光,在辦公室收拾完了殘局,他才有空吐槽。

但蔣徹似乎去忙了,沒有回塗眠,塗眠也不好再偷懶了。他拿着手機出了廁所,就被人叫住了。

“那個,打架的同學!你過來。”

“啊?”塗眠平生最怕老師叫,老師叫一定沒好事。每次不是答題答不上,就是要挨罵了。于是他碎步趕過去,讪笑着站到老師面前:“老師您說。”

“來把單子簽了,拿去給月月,你們也辛苦了。”

“欸!好的!”塗眠沒想到老師突然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起來,他立馬跟着照做。

“那小夥子剛剛吓得臉都白了,你也去跟人家好好說下,下次別毛毛躁躁的,我們老師也不吃人。”那老師在單子上跟着簽了字,“這人啊,将來出了社會,毛毛躁躁,可要吃虧。”

“是是是。”塗眠聽了二十年的諄諄教誨,已經聽出了習慣性姿勢,他抱着手站直,乖巧地附和着,在老師遞來單子的時候,還露着虎牙真誠地一笑,“謝謝老師。”

“不客氣。去吧。”老師拍了拍他的手臂,“哦對了,我看你也機靈,你那個室友要是相處不好的話,可以跟老師提,下學期可以想個辦法給你換換。”

塗眠不假思索地擺了擺手,謝絕了老師的好意:“不用不用!我們現在處挺好的。我先走了,學弟他們應該還在樓下等着呢。”

“處挺好啊,那行,去吧。”

塗眠溜出了行政樓,又把那些學弟學妹,全須全尾地帶去青舒月那裏交了工,才回寝室。

走在路上,他看了眼手機消息,蔣徹還是沒回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報備了一句:“我這邊好了。你不會還在兼職吧!”

“塗眠學長。”有人喊他。

“啊?”塗眠先應了,關了屏幕,才擡頭看,發現是剛剛打翻了水的學弟。

學弟年輕身體好,穿着一件無袖背心,袖口很大,塗眠随便一瞥都能看到他年輕的肉體,和自己的二兩肉比起來,學弟還是要精幹一點。

他看着塗眠:“剛剛給你添麻煩了,老師沒說啥吧?”

塗眠:“沒,就說文件濕了再打一份就是了,沒啥,問題不大。”

“那……”學弟聽塗眠這麽一說,感覺事情不簡單起來,他頓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應該還是說了點啥,實在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請你喝個奶茶吧。”

“不用。真沒說啥。”塗眠本來已經推拒了,聽到“喝奶茶”又覺得怎麽好推拒學弟的盛情呢!他同意了:“喝一杯也行。不過,我來請吧。”

他當研究生,是有補貼工資拿的,确實不太好意思騙人家花家裏錢的本科生。他手搭在人學弟肩上,摟着人去了學弟選的奶茶店。

塗眠老遠就看到那家店門口擠滿了學妹,還有人手裏拿着杯奶茶,從塗眠身邊經過,說着“蔣徹學長下凡了”“嘻嘻,我就喜歡他獨美的樣子”“他做的奶茶無糖喝起來都是滿糖”的話,叽叽喳喳的,讓塗眠不用發消息打聽,都知道蔣徹就在那兒幫忙。

不過也挺好。

終于讓他逮着,給蔣徹當大爺的一天了。這麽想着塗眠走去店裏的步伐都變得雄赳赳氣昂昂,大有一種自己作為消費者就是上帝的傲慢感。

“嘿,小弟,點個單呢!”塗眠傲慢地叩了叩點單牌,聽點單的蔣徹答應了,才側頭問身邊勾肩搭背一起來的學弟,“你喝什麽?”

“學長喝什麽?”他反問。

蔣徹的眉頭微皺,看向塗眠,塗眠掃了眼奶茶菜單,之前喝奶茶都是他前女友點的,他沒主意,好像之前都喝……“薄荷奶綠,就它吧。”

“那我也一樣就好了。”學弟插嘴。

“什麽糖?熱的冷的?”蔣徹用有點冷的目光盯着塗眠。

塗眠對上蔣徹的眼神,疑惑地歪了歪頭:“?”

“什麽糖?咳咳。”蔣徹又重複了一遍。

塗眠看了眼學弟,學弟:“少糖吧,冰的。”

蔣徹的目光仍然落在塗眠身上,聲音也冷了點:“你呢?一樣?”

塗眠心裏立馬拉起了大風橙色預警!

不妙。

“按你的口味點吧,學長。”認慫第一名上線。

蔣徹點了點頭,手指在屏幕上動了動,瞥了一眼剛剛和塗眠搭肩而來,點了冰奶茶的人,故意道:“那少糖,去冰。”

塗眠這種大小腦都缺一朵腦花的崽,聽不懂蔣徹的一語雙關。

他點了點頭:“行。”

“那你們在旁邊等會兒。”蔣徹公事公辦。

塗眠本來想和學弟聊幾句的,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話題,但是學弟社交的能力不太行,一個勁看着自己的手機,塗眠也打消了社交的念頭。

學弟那杯做得很快,塗眠那杯卻遲遲沒好,問了蔣徹,才說店員做太多了給忘了,氣得塗眠馬上就要揪着蔣徹的衣領投訴這個店鋪了。

但是想到自己身後還站了個新認識的學弟,他的偶像包袱讓他轉身和學弟交涉了兩句,學弟拿着手裏那杯奶茶走了,他才把收銀小票往蔣徹點單的桌上一壓。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徹哥?!”

“是啊。”蔣徹嘴裏堵他,手上拿起塗眠那杯奶茶在調制,“你們活交了?”

“嗯。”塗眠被他帶跑了話題。

“感覺是挺輕松啊,不像我們,”蔣徹把沒封蓋的奶茶端起來沖塗眠招了招手,“都沒時間看手機。”

“怪不得不回消息,”塗眠走過去,“幹嗎?”

“不熟練,倒多了,你抿一口。我好封蓋。”

塗眠看了下外面還有點單的人,本來他人站進店裏來都逾矩了。他難為情地猛搖頭,退後兩步:“不用。”

“欸!”塗眠剛拒絕,就看着蔣徹低頭湊到了奶茶杯邊上,抿了一大口。他看到店員同學都看了過來,他壓下聲音,譴責他:“你幹嗎?我的奶茶欸!”

“嗯,讓你抿一口,你不抿,只有我來了。”蔣徹熟練地封蓋打包。

“那你每一杯倒多了都要抿一口嗎?!就不能直接倒掉嗎?!你!”塗眠忍氣吞聲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了,立馬蹬鼻子上臉,“你這不是!和每個妹妹都喝了一杯?!”

“倒了多浪費啊。”蔣徹替他插好吸管,自己先吸了一口,味道剛好,又遞到塗眠的唇上,抵着唇上軟肉了,“不會,這是我的第一次。放心。”

塗眠無語:“……”

“我真只喝過你的,還挺好,不甜。寶貝兒,你嘗嘗呢。”

塗眠對上蔣徹有點期待的眼神,癟了下嘴,還是伸手抓了吸管,讓蔣徹端着奶茶,自己吸了一口。

“怎麽樣?”

“怎麽說呢,既然是學長做的,看在我們同寝這麽多天的分上,就,勉為其難……還湊合。”

“只是湊合?行吧,那你放那兒我喝。”

塗眠又不同意了:“我花了錢呢?!就給我喝一口?”

“那你還想來幾口?”

“……”問到塗眠了,塗眠看着蔣徹進庫房拿小料,他跟着進去講道理,“你喝幾口,我喝幾口!你要了我這一杯,不是應該——”

塗眠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蔣徹打斷他的話惹得耳根子馬上燒了起來。

“嗯,倒不如你給我口,我給你口。”

蔣徹把小料放到他手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還是寶貝兒會玩。”

m,蔣徹!”

“別罵了,我錯了。趕緊把你手上的小料拿出來,做完我下工了。”蔣徹這麽說着,一點認錯的語氣都沒有,反而還有點興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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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豆:圖圖!你怎麽亂發脾氣!媽媽不允許~

cece:嗯,他在撒嬌,沒事

圖圖:蒽 當事人都說沒事

青豆豆:當事人在說你撒嬌!

圖圖:這樣嗎?比拳頭m蔣徹!你滾!

看到海星滿10000了 今明兩天寫完加更!最晚明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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