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行将就木仍輕狂
這是恕己一生中,不長不短幾十年裏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個支持廣袤王朝十餘年的開國老相,同時,也是奉壹的父親——奉和。
他呈了帖,帶着北狄和西戎進了院子,這丞相府他倒不是第一次進,可這四周越發空曠,大雪掩蓋了芳草鮮花,白茫茫一片,就像他頭頂玉冠。
恕己稍嘆了口氣,将視線收回,又行數十步,拐過回廊,只見領路小厮突然停下,屈身,不發一言,恕己一擡頭,一片雪白,果然,再加上一雙濃墨的眼,身後跟了管家,便笑道:“奉壹。”他看了他一眼,點頭稍作回應,拱拱手道:“太子。”恕己不由一愣,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撥開迷霧,尋求真相的旅人,半晌無言,“不必多禮。”還是波瀾不驚的調子。
等他走的兩腿發軟,才看到那小厮停下,退到一邊,意思是這便到了。恕己揮揮手,讓其退下,西戎解開他領間披風的帶子,小心拿好,抱在懷裏。有侍人看見他,端上一杯滾燙茶水,走進去回話,隐隐聽見兩聲咳嗽傳出,一盞茶功夫,他又退出來,對恕己說道:“太子,丞相傳話,有疾在身,不能親自恭迎太子,請太子擇日再來,必将錦布鋪地,親身前迎,請太子恕罪。”恕己回道:“無妨,丞相為大燕鞠躬盡瘁,理應來探。”說罷,給西戎使了個眼色,後者悄悄遞過去幾片金葉。
“太子使不得!折殺老奴!”他佯裝驚吓。
恕己暗嘆樹倒衆人推,連跟了幾十年的奴才也忘了恩情,“你服侍丞相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談折殺?”
那人看實在推脫不去,四處瞄了瞄,見沒人看到,一把抓住,塞進了袖子,“奴才再去問問。”
北狄剛想張口,問他為何這短短時間,丞相又改了主意?還沒說出來,便被恕己拉住,西戎見沒人注意,忙一手掩了她的嘴,低聲道:“不可。”
那侍人又折返回去,不消多時,便笑嘻嘻迎出來,“太子,請。”
恕己會意,留了西戎北狄在外,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環顧一周,室內擺設普通,卻透露出一股子仙氣,再往床上看,只見奉和面容蒼老,雙鬓霜白,只眼中神色光彩照人。身邊并無多少侍人,只一個端着湯藥,一個捧着梅子。見他進來,正想起身行禮,被恕己以身染重疾為由免了,屏退他人,恕己親自端上藥去喂,以示龍恩浩蕩。
奉和忙說不可,又咳嗽幾聲,道:“微臣不敢,這龍氣可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了的!”一句話似捧似諷,帝為九五至尊,人人得知,就是太子,也只是個四只爪子的蟒,何來龍氣?
恕己笑道:“我代父王前來探病,如何談得上龍氣?就是有,也是父王的擔憂之氣。”
奉和擡起臉,咳的越發厲害,像是要咳出肺來,斷斷續續又說:“太子……我這破敗的身子,若是您親自屈身喂我,咳、恐是要沾惹污穢……不可,不可。”言下之意便是:你小子要是聰明點,就乖乖把碗給我,免得我咳嗽,噴你一身!
恕己無法,只能把碗遞去,取來一旁矮凳上的梅子,暗笑:這老頭子都快死了,說話還是半陰半陽,實在無奈。
待奉和喝完了藥,恕己忙遞去一顆梅子,沒想到他招招手,意思是讓他把整盤的梅子都遞去,看樣子,是個怕苦的。
而後兩人又是一通場面上的閑話,一來二去,無非病情,連國泰民康,奉和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幾個時辰下來,恕己見他還是滔滔不絕,看看窗外天色,也已不早,清清嗓子,打斷他的話,道:“丞相,時辰不早,便不打擾休息。”說了幾句好好養身的話,起身正要走,突然被他拽住,那股子力道,哪裏像個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轉頭,一雙帶着寒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恕己心道:這老狼終于不裝了。剛準備坐下,腕上的力道就是一松,這一個動作,便引得奉和一陣咳嗽喘氣,恕己耐心等了片刻。只是沒想到這第一句話,就讓他變了臉色——“我知道,這藥是你下的吧。”
Advertisement
恕己楞了片刻,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聽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麽。”奉和示意恕己将他扶起,“這種毒,我記得清楚,先經手的那個人沒事,但他接觸的人,恐怕就沒好日子過了。”
說着,話語間就帶了些懷念的味道,“這玩意兒,還是皇後娘娘……不,是武聖破的。”
“那你知道,就應該有解藥,為何……?”恕己有些奇怪,忙問。
“我活得夠久了……”他感嘆道,“皇後娘娘死前,将整個南皇托付給我,我負了她……還有什麽臉面活着?”
恕己聽此,震撼道:“你是說,當時你知道母後是被誰害的?!”
奉和聽到他這麽說,偏頭看向他,露出個稍顯古怪的笑容,“不可說,不可說,多說是錯,說多是過。”
恕己正欲站起質問,見奉和如此回答,自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說出真相,無奈地仰起頭,單手遮面,複又展顏,由僅僅咧開嘴角,慢慢到仰天長笑。
奉和終于收起笑臉,滿面複雜地看着他,只聽他道:“你不說又如何,你還有兒子,就是你兒子不說,也還有恕钺那只老狗,我娘的消息,我還怕找不到?如果你們都死閉着牙縫,我就讓人把咱們埋到一起,等我死了,做鬼,也能找到你們!”
奉和眼底浮現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道:“你瘋了……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
恕己收起狂笑,伸手取下頭上玉冠,“我這次來,就沒有想過讓你活下去。”突然柔聲冷笑,“不知你聽過沒有,在那西涼,有一種蠱蟲,那玩意兒進入人體,就直往你肚子裏鑽,在外面它就喜歡鑽孔,到你身子裏,自然像回了家一樣,可惜的是啊,這種東西,還沒鑽出你體內,就被你消化了……不過放心,那時候,你也差不多了。”說罷,露出一個陰柔的笑,将玉冠輕輕放在桌上,舉起一旁的雕花小椅,“啪”一聲拍碎了。
回聲響徹帝京。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我有事,今天回來,只能先上一章了,對不起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