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因果之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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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對荒說，它欠我一個解釋，而且是一個，要一直欠到時機到時的解釋！呵，你們三個也太敏感了，就算我沒了以前的記憶，但該知道的禁忌還是知道的。猴子，我不是真正六歲的小孩子，哪些游戲能玩，哪些游戲絕對不能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別給我露出這樣的表情，你的性子實在不适合！”

鬥戰勝佛一瞪眼，剛想開口，卻不想墨雲翔一說完後就不再看他，側過頭去看着洪荒神鷹與蒼風白虎，笑着開口道：“現在不能說的事，就以後再說，荒，現在只要知道你确實是我的半身，就夠了。另外，蒼，你是跟我輪回的第一世有什麽關系吧？這個應該能說了吧？”

話剛完，一佛二獸第三次瞠大了他（它）們眼，震驚地看着墨雲翔。

“主、主人，您、您的記憶，是真的還沒恢複嗎？！”蒼風白虎一臉的不敢置信，有點傻傻地問道。

墨雲翔笑看着前面這三張震驚的臉，有些無奈的再次強調道：“我說過了，我的感覺從來都不是一般的準确，更何況，像這樣的事情，猜也猜到了。

“火車上那一晚，谛聽曾前來提示我因果之報，後來我又做夢夢到一些奇怪的畫面，就隐約感覺到這次的黃山之游，會有很大的驚喜。後來，猴子剛見到你們時，曾說‘爾等一個萬年前便來這黃山守候，一個千年前也來此住下’，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荒是萬年前來的，而蒼絕對是千年前來的。

“再後來，這個夢魔跟猴子說起我前世殺它之仇時，它曾提到，魂魄是被封印了五百年才得以逃脫的，而這些前世後世的事情，也正符合了谛聽給予我的提示。因果之報，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再加上猴子說過的，‘一個千年前也來此住下’，我就猜測，我一世之後的兩世，轉世間隔時間是五百年，蒼千年前來黃山，只怕也是因為因果之報，而千年前，正是我下界後的第一世。

“千年之前，我第一世的時候，和蒼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直接讓蒼在千年前就奉燃燈佛祖之命，前來黃山等我。而至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想，既然夢魔這樣算是報仇的話，那麽蒼，應該就是來報恩的吧？”

墨雲翔看似說的緩慢，實則語速極快的，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她看着那三張有些呆滞的臉，小臉上盡是自信而篤定的笑容，一雙深邃如海的黑眸裏，隐隐透出了一股傲然。

鬥戰勝佛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小身影，突然伸手在墨雲翔頭上重重一拍，然後看着她因為疼痛而變得雌牙裂嘴的臉，這才滿意地笑了。

“聖蓮，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

墨雲翔怒瞪他一眼，不理他，側頭看向蒼風白虎，表情裏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我要解釋。

蒼風白虎呆呆地看着墨雲翔，先是傻傻地眨了眨碧綠虎眸，然後擡起右前爪抹了一把臉，抹去了自己的呆滞與傻氣，最後才一臉恭敬地開口解釋起來，“就如主人所料，主人在第一世時，曾救蒼一命。

“那時主人剛滿三十歲，為了修煉而上冥沫山，到山頂時，正見被上千魔道中人圍捕的蒼，心生不忍，便出手相救，最後雖打跑了那些混蛋，但主人自己也因受了重傷而險些喪命。後來，蒼執意要認當時的主人為主，主人卻怎麽都不肯答應，後更是為了避蒼而悄然離去，蒼無奈之下，只得下了冥沫山到處尋找。卻不想，這一尋就是整整二十年，到了最後，卻依然絲毫不得主人之訊。

“那時蒼便想，反正蒼也有幾近無窮的壽命，就這樣尋下去，總有一天會找到主人的。而這一尋，又是三十年。直到蒼接到了燃燈佛祖的召喚，有幸能去佛界前，都沒有尋到關于主人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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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蒼到了佛界，這才發現，原來與蒼一樣，同樣苦苦尋找主人，卻不得任何消息的，并不只蒼一個。那些或是主人對其有救命之恩，或是對其有偶解惑指路之恩，或是對其有幫忙渡劫之恩等等的生靈，一樣都在苦苦尋找着主人，心甘情願想要跟在主人身邊，以效犬馬之勞。

“後來，燃燈佛祖親自與我們說了主人的身世，并說，主人共有三世歷練，前兩世均會化險為夷，平安無事，但在這第三世上，卻會因為之因，而得意外之果，從而經歷種種不曾經歷之事，而讓自己時不時身陷險境。如果我們真想尋到主人，可去俗世幾處聖地守候，前年之後，時機一到，自然可等到主人前去，并可以自此跟随在主人身邊。

“當燃燈佛祖問我們，是否願意前往時，我們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并在聽燃燈佛祖細細講解過聖地後，當日便前往了各處聖地，而這一等，果，果然就是千年，這，這才讓蒼等到了主人！嗚！”

說到最後，蒼風白虎剛開始直直看着墨雲翔的一臉委屈，全化成了終于如願的幸福笑容，與激動的淚水。那麽一個龐大的白虎，現在卻哭得猶如小孩子一般，絲毫沒有了威武的模樣，終是讓墨雲翔嘆了一口氣，走到了蒼風白虎的身邊。

仰頭看着那張毛發都被淚水打濕的臉，墨雲翔招了招小手，示意蒼風白虎低下那巨大的頭顱，然後雙腳用力一點，輕松躍到了蒼風白虎的額頭上。然後在它落得更兇的淚水，與更加激動的情緒中，單腿跪在蒼風白虎的額頭中央，右手食指與中指伸直按在正中央一點，稚氣的小臉上，一片肅穆莊重。

“以吾之名，在此誓約，從今日起，收，上位神獸蒼風白虎為吾之座下神獸，從此以後，不離不棄，禍福與共，相伴永生！契！”

“契”字剛落，就見一紅一金色兩種光芒，從墨雲翔兩指緊按處爆出，随後宛若實質一般，互相纏繞着直升空中，直到升到了近一米高後，才突然互撞相融，猛地爆出一片白色光芒。

然後它從半空中突然向下猛沖，以白色光芒為頭，帶着一片紅、金色光芒的尾巴，一瞬間就把蒼風白虎的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了一片白、紅、金色光芒中。

直到半分鐘後，三種光芒才以蒼風白虎的額頭為中央，按照金色、紅色、白色的順序緩緩向回回收。最後，當最白色光芒消失時，衆“人”看到的，是“縮水”了幾近一半的蒼風白虎。

原來長兩米的身子，變成了一米五長，高一米五的身高，“縮”成了一米。而原本單膝跪在蒼風白虎額頭上的墨雲翔，已經站在了地上。

仰起頭，她看着慢慢睜開碧綠眸子，臉上一片激動與幸福的蒼風白虎，腦子裏卻是浮現出了，剛剛那白色光芒，即将消失于蒼風白虎的額頭時，若隐若現中凝成的那個印記。

好像是一種花的形狀，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花，那個印記，就從蒼風白虎的額頭上徹底消失了。墨雲翔輕輕一挑嘴角，飛快地整理好腦海中，在契約結束後，就猛地湧了進來的，關于蒼風白虎能力、身世等等各種方面的資料，把這印記的事扔到了腦後。

該知道的早晚都會知道，用不着急迫，也用不找心焦。

“主人！”

“縮水”後的蒼風白虎，把它的大腦袋湊到墨雲翔的身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一雙碧綠眸子裏滿是期待。

“嗯？”墨雲翔一愣，随後了悟的踮起腳，伸手拍了拍蒼風白虎的大腦袋，愉快地笑道：“蒼的能力，都很厲害呢！”

蒼風白虎傻乎乎地笑了，然後頂着一張有些發燙的臉，自動讓到一邊，把位置讓給了從剛剛起，就以殺人目光瞪着它的洪荒神鷹。

洪荒神鷹一雙烈火般的眸子，直直地凝視着墨雲翔，一步步，緩緩走到她身前。張開嘴，它似乎想說什麽，但是猶豫了一會，又合上，再張開，繼續猶豫，然後再合上，如此反複了不知多少遍，卻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最後，它垂下一雙，仿佛烈焰即将熄滅的眸子，滿臉黯然地一步步，緩慢挪到了一邊，身影蕭索而孤寂。

墨雲翔站在原地，挑着眉，一聲不吭地看着洪荒神鷹的動作，直到它幾乎快要挪到牆角時，才終于受不了的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開口道：“荒，你過來。”

聽到墨雲翔的呼喚，洪荒神鷹擡起頭，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擡起一只爪，向前伸，卻在即将落地之時，又縮了回來，然後再伸出去，落地之前，又縮了回去，如此反複了四五遍，都還沒向前走一步。

站在一旁的墨雲翔，終于再也受不了了，她伸出自己的左臂，雙眼一眯，命令的語氣不容反駁。

“荒，上來！”

話音一落，對于墨雲翔的命令語氣，完全是反射性聽從的洪荒神鷹，自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在自動發出的一陣白光後，變成一只鴿子大小，飛到了墨雲翔的左肩上。而等到洪荒神鷹腦子終于反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撲閃着翅膀要跑的時候，墨雲翔已經搶先一步，閃電般伸手抓住它，兩只小手一手抓一只翅膀，朝兩邊微微用力一拉，成功的讓洪荒神鷹乖乖安靜了下來。

“荒，你記住，你是我的半身，是我生死與共，永不分離，靈魂相通的半身！我生你生，你亡我亡！所以，不要再心中不安了，我們兩個，永遠都不會分開！荒，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緊密的關系了啊！”

這是墨雲翔重生後，第二次這麽嚴肅的說話，那些承諾、誓言一般的話語，重重撞進了洪荒神鷹的心底，讓它一瞬間濕了眼眶。

“荒……愚鈍……從此……再也不會了！主、主人，不要生氣……”

哽咽的話語裏，有悔恨，有慌亂，有期盼，那一雙帶着滿滿渴望的烈火般眸子，直直地看着墨雲翔，這一刻，那個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下位守護神獸，沒有了傲然，沒有了淡漠，沒有了銳利，有的，只是從心底透出的深深渴望，與孩子一般的脆弱。

墨雲翔有些無奈地放開那抓着一對翅膀的小手，把洪荒神鷹托在雙手上，鄭重而肅穆的，吻向了它的額頭。

“天地為證，宇宙洪荒，今日以吾墨雲翔之名，自願解除吾之半身，洪荒神鷹的契約封印，從此以後，吾生汝生，汝亡吾亡！

“封印，破！”

随着最後一個淩厲的“破”字出口，洪荒神鷹的額頭上，猛地爆出一團白色光芒。随後，那光芒變成兩股，繞着洪荒神鷹的身子游走，并且相互交錯而過，宛若一個白光網一般，牢牢“網”住了洪荒神鷹的整個身子。然後在最後的一個交錯點時，突然加速相撞，爆出一陣耀眼的光芒，而後猛地全部沉進了洪荒神鷹的體內，消失無蹤。

而在洪荒神鷹的額頭中央，一個白色的印記，就如墨雲翔所料，若隐若現的一閃而過，照樣沒有讓任何人看清。

但墨雲翔卻已經确定，這個印記，的确是因為她才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