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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已經十一月,空氣竟還這麽悶熱。程季青浮躁的想。

她的腦子像風車一樣咕嚕直轉悠,連進門的步子都有點站不穩,門開的瞬間,鼻息間聞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像是百合。

然後她看到中央大床房邊的歐式椅子上,還有一個女人。

茶色的長卷發,距離膝蓋遙遠的白色吊帶短裙,雙手反捆,因此弧度明顯,圍度得有C。

至于那張臉,不可否認,這是個漂亮的驚人的女人。

程季青嗓子眼幹的冒火,身體産生一種奇異感:“誰安排你來的?”

她扶着邊上的衣架,聲音發啞。

她不就是在采訪中無意間表現出對女生更有興趣麽?這已經是第二次給她送人上門了。上一次就差點被死對頭算計。

這次就過分了,為了搞她還玩上捆綁了?瘋了吧?

她發現對方此刻正眯着眼睛盯着她,迷離中帶着危險的氣息,就像屋裏花香的味道。

女人咬牙不說話,只是呼吸頻率和她不相上下。

程季青還想問攝像頭在哪兒,可空氣裏百合香像被點了火,忽然之間就燒的她渾身又燙又癢,尤其脖子後面……

聽說百合花在室內放的太久,是會中毒的。

程季青懷疑她現在很可能是中了毒。

剛才清醒在酥麻中漸漸消退,這毒似乎蔓延的速度奇快,她很快站不穩貼在牆邊。

程季青身體很癢,有什麽從身體沖出去,可她抓不到具體癢的地方,她煩躁的覺得身上那層布礙事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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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咬破一點舌尖,才能迷亂中找回一點點神志。

可惜那一點點,瞬間就被Alpha酒香以及隐約的一絲花香沖淡。這樣甘甜的信息素襲來時,卻洶湧如海嘯巨獸。

白新的臉很紅,身上都是虛弱與隐忍交織的汗液。

她望着牆邊不斷散發信息素的Alpha,露臍裝,腕上帶着一串奶白色的手串,手指正在脖子上胡亂抓。

綁來時迷迷糊糊,聽見綁的人說,程季青今天綁她來是為了破處。

這樣的稚嫩與急躁,果真像一個未開葷連腺體都弄不明白的雛兒,更像一個蠢貨。

白新渾身無力,她厭惡的眼底透出陰霾與狠辣——程季青,我一定弄死你。

白新的呼吸在顫抖,似擱淺海邊的魚兒。

她心知除了她自己走出去,絕不會有人來救她……白新緊着氣,在發情期到達頂點前,擠出微弱力氣。

“程季青。”

程季青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彼時她已經在迷亂中了,就模糊的聽到有嬌柔如情人的嗓音,跟她說話。

“解開我,我幫你……”

“不是要标記我麽?”

“你過來。”

标記是什麽意思,程季青也不知道,但那柔軟聲音說能幫她,她頭昏腦漲就去了。

完全遵循本能。

解開的剎那。

“砰——”

程季青的背狠狠砸在地上,她疼得意識清晰了幾分,她看到椅子上的女人正架着她腰,以俯視的姿态看着她。

她條件反射将女人雙腕捏住,輕而易舉锢住,即便她腦子昏沉無法過多思考,體力卻依在。

程季青對上那眼睛,嘟囔道:“兇什麽?疼死了。”

白新雖然在上方,瞧是碾壓的姿态,可與程季青接觸的瞬間,她的大腦就有兩秒鐘空白,以至于在程季青握住她手腕時,她看起來無比順從。

甚至她的身軀忽地癱軟下來。

白新心跳波動的厲害。

就這麽碰了一下,Omega發情期便被這桃花酒的味道,惑到頂點。

從程季青的角度看,女人是主動撲向她,并且現在連同身上的汗水一起黏在她的身上。

而那百合香的味道更加清晰。

濃郁毫不刺鼻,像是裏頭參雜着春風,清新中有致命的誘惑。

這毒好厲害,竟能控制人的心智。程季青如是想。

她大抵扛不住了

她的真善美也扛不住了。

——我演了這麽多年戲,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不能,都是對家的陰謀詭計!

——可我扛不住了。

——這是仙人跳啊!

大腦中仿佛正邪兩派鬥毆,激烈異常,突然間女人動了一下,脖子裏鑽進暖熱的氣息。

女人像小貓一樣湊上來,鼻尖拱到她發絲間,喉嚨裏盛着破碎聲。

程季青沒和誰睡過,更別說女人,但是現在想試試。

只不過在試試之前,在混沌意識中聞到那不得了的百合香後,她呢喃道:

“不行,這房間有毒。”

程季青迷迷糊糊把人抱起來,打開一間通風的屋子。

程季青是被凍醒的。

她微微睜開眼,刺眼的光線從偌大落地窗照進,她緩了好幾秒才恢複視線,心口的呼吸,懷裏柔弱無骨的身軀,亂糟糟破掉的衣服,都在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麽。

程季青哽住,離譜的是她們現在不是在房間,而是在兩面通風、觀景絕佳的落地窗陽臺……

兩個人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她腳腕上勾着的吊帶。

程季青:“……”

有一時刻,程季青想起女人緊伏在落地窗上,濕噠噠的頭發,玻璃窗反射的投入的眼神。

霓虹燈照,夜火闌珊,在美色面前不值一提。

大概是她松開手,溫度被吹散幾分,懷裏的人縮了下。

程季青嘆口氣,反思自己這時候想這些很不合時宜,就算是陰謀詭計現在也于事無補了。

總歸她們是真的睡了,那就有負責的義務。起碼此刻是這樣。

把人抱進房間的大床上,扯了一角被子,另一只手還未收手,女人忽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臂往下拉。像是做了噩夢之後,抓着救命稻草一樣。

程季青一時被迷惑,保持抱着的動作沒動彈。

這麽一抓,程季青肌肉還有點酸的反應。

她低頭去看,女人的睫毛卷翹如羽,皮膚是冷白色,唇色偏淡,是粉百合的顏色。

百合。

程季青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終于明白過來,百合花的味道是從女人身上來的……

和香水那樣的工業味道不同。

這香自然,迷惑。

程季青搖搖頭,穿件衣服吧別迷惑了,還得趕緊找經紀人商量怎麽處理這事兒。她才剛火兩年,貸款買的別墅還在美縫呢……

短暫兩秒的思緒間,她同時将女人放下,蓋好被子。

然而她放手的下一秒鐘,她的腦中忽然多了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除此之外,她發現一個玄幻的問題——

自己好像穿書了。

這是她看過的一本叫《野蠻反噬》的百合ABO小說。

說是小說,其實裏面還有真人衍生的成分,很不巧她就是那個真人。

她的角色是一個被姐姐寵壞,作風嚣張,成天混跡在酒肉魚林之地的渣A。狐朋狗友一堆,都是垃圾。當渣A看上已婚女主秦語芙之後,垃圾們更是為其出謀劃策,威逼利誘,強制下藥,一樣不差。

終于,女主在家庭壓力和渣A的精神折磨中,被逼着和前妻白新離婚。

但是女主并未對渣A就範,在這樣的情況下,渣A采取的朋友的建議,瘋狂的選擇了綁架。

将女主綁到別墅後,借助誘導劑與女主雙雙進入發情期,然後——對女主進行了強行标記。

一個炮灰渣A能有什麽好下場?接着就是老套路。

雖然得逞,不過兩年光景家裏倒閉,一家人流落街頭,從此落魄的連狗都看不上。

渣A更是被人套頭拖到巷子裏,最後在意識極其清醒的情況下,被摘除腺體。

程季青還記得那段描寫——

程季青疼得心髒快要炸裂,身體和靈魂已經剝離,疼得已經不屬于她。她的頭套被人取下來。

她的眼前沒入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指甲塗着幽亮明豔的指甲油。

程季青睜圓了眼睛,竟然是白新!

她動彈不得,只能看着白新手中拿着帶血的手術刀,幽幽勾起唇角,左邊臉頰露出淺淺梨渦,那模樣像地獄裏的妖豔鬼魅,擡起索命的鐮刀。

當時看到這裏,她一邊為‘自己’感嘆,一邊被女主前妻的瘋批屬性所震驚。

說實話,她還有點欣賞這個前妻。

所以哪怕小說裏的‘自己’跳樓而死,也還是因為想看女主和前妻後面的糾葛,繼續看了下去。

但之後看見反派前妻徹底黑化,最終被女主和官配以正義之名搞死……

她就沒再往後看了。

或許是因為嗑的cp,BE,也或許單純覺得白新很有魅力,所以可惜。

不過聽說最後還有意想不到的大反轉,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看——她只是拍完殺青戲後有點頭暈,随後助理送她到酒店樓下,就這麽會兒功夫……穿了。

程季青找了套衣服換上後,坐在床邊沉思片刻,她低頭看看手腕上帶的白玉菩提,一模一樣,又在猶豫中摸了摸自己的胸,中等中個,大小沒變。

多少還是有點欣慰,至少這個黑粉寫的時候,參考了實物。

她的思緒在床上人的低嘤中稍稍抽回,智商也逐漸恢複一點水平。

再去看床上的女人時,程季青的眼中湧上一點複雜的情緒,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床上這位就是被原身綁架的女主秦語芙了……

程季青貼心的幫‘女主’蓋好挂着痕跡的脖子,再守着對方一點點睜開霧一般的眼睛。

待對方完全睜開,程季青彬彬有禮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秦小姐……”

她原本想的是,換位思考來說,如果是自己最後肯定也是要報仇的。但現在至少先表明她渴望進行一場友好對話的态度。

誰知道聽完她的招呼,床上的女人目光倏然如刀殺來:“你叫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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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新:睡完居然叫別人的名字,你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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