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
包廂裏,有淺淡的煙酒味,隔音上佳,又在偏角落的地方,還算是安靜。
其他人都被叫走,只有程季青和曾露兩人。
“你要是不打算說,那就算了,別浪費彼此時間。”程季青沒接曾露遞來的那杯,而是自己彎腰從桌上開了一瓶烏蘇。
曾露:“小程總,看來你真是變心了,以前你跟我一起玩的時候,從來不會說這些令人傷心的話。”
歪着身子,手搭在程季青的肩膀上,那紅色抹胸頻頻有墜落的危險。
她的身上塗着alpha最喜歡的香水味道。
程季青側開:“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麽能裝。”
曾露一頓:“這是什麽話啊?”
程季青幽幽看去,一字一句的問:“那天真的是我自己吃的藥?”
看到曾露臉色微變,程季青冷笑:“你以為讓我喝多,再給我制造一點混亂的記憶,就萬事大吉了是嗎?”
因為有小說已知劇情的幹涉,加上看到了原身和曾露的聊天記錄,她也就潛意識以為誘導劑的事就是原身的問題。
而曾露只是一個始作俑者,提供者,幫助者。
可是那天晚上,除了夢到白小姐變成小貓咪之外,她還做了一個夢。
準确的說,不是夢,是原身的記憶碎片。
那天原身的确去找了曾露,一開始是被曾露說的藥效所迷惑。
但是到了地方她就沒了興趣,曾露拉着她喝酒,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但其實醉的人只有原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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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露在她意識薄弱的情況下,說要幫她把秦語芙弄到手,并且不斷的在原身耳邊重複:“我聽你的,已經讓人聯系秦語芙去別墅了。”
“你要我給秦語芙下的藥,可千萬別告訴你姐是我給你的。”
這樣的話,不自覺的刻在原身腦子裏。
還有原身喝的藥。
程季青似乎沒看到曾露的緊張,緩緩道:“我來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地告訴你,那個東西我不要了,可是在我喝醉後,你還是拿了出來。”
“還是一樣的套路,你讓我覺得誘導劑是我自己要的,也是我自己吃下。”
實際上,誘導劑是曾露在原身不知覺的情況下,給她喝掉的。
目的就是事後就算有麻煩,也不會是她一個人扛着,她要讓原身以為都是自己的責任。
她在程家本家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原身的房間,所有的布置,衣物,包括個人物品怎麽看都沒有那麽外界描述的那麽污糟。
曾露煞白着臉,這種事絕不可能承認,她竟還能保持住妩媚的笑:“小程總,你着魔了吧?事情都過去了,怎麽還要把鍋甩在我一個omega身上呢?”
“你認不認都不重要。”程季青也沒想過曾露會承認,她笑了笑:“反正我也沒證據,你我的關系我也不打算追究,而且你也是因為我喜歡秦語芙才幫我,算是為了我嘛……但是有件事你得如實告訴我。”
曾露聽到這句,心裏松口氣,紅唇抿了一口紅酒,問:“什麽事啊?你問了我還能瞞你?”
“既然你是要給秦語芙下藥,那我床上的人又他媽怎麽會變成白新?omega就算了,給我下了藥丢個alpha給我?”程季青扭過頭,眯起眼:“好玩嗎?”
曾露聽完這話,神情中也顯出絲怒意,甚至咬牙切齒:“小程總,你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幫你得到秦語芙的,但是我也不能直接綁了人啊。所以找一個幫手。”
“白幸幸。”程季青道。
曾露點頭:“是啊,你猜到了?白幸幸和秦語芙認識,比較好下手,而且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一說她就答應了。只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去給白新下藥。事後我去問她,那賤人跟我玩兒一問三不知,別說你,我也恨得牙癢癢呢。”
程季青沉口氣,事情到這裏算是清晰起來。
可是白幸幸只是因為和白新關系不好,懷疑白新是omega,就把這種髒東西給自己的姐姐用麽?
如此荒唐。
“小程總,我也知道你生氣,我也是啊……其實之所以今天叫你來,也是為了給你解氣。”
程季青此時還不知道曾露的意思。
曾露又見程季青黑着一張臉,不說話:“那天陪着你喝,我也喝多了,只想着你喜歡秦語芙,想幫你。”
曾露是順着程季青剛才的話說的。
閉口不談騙她吃藥的事。
誘導劑在ABO世界只有特定情況能申請,私下使用都是違法的。
曾露的行為不只是下藥,是把原身往火坑裏推。
還有白新,她又有什麽錯?
背後給曾露提供東西的人,又是誰?都到這裏,不如問清楚。
她的表情緩和下來,曾露見狀,将手中酒杯和程季青的碰了碰,妩媚一笑:“那天的omega到底是誰呀?”
程季青心底生出厭惡:“別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我姐來之前,那人就跑了。”
這倒是和她打聽的說法差不多,曾露抿了一口酒,如果随便一個人都可以,那為什麽她不可以?
“別生氣了,答應給你解氣,小程總,笑一個?”曾露示好。
程季青:“行吧,不過我還要問一個問題。”
曾露軟着身,指尖在程季青手臂刮過,抹胸裙挨在牛仔褲邊:“你問。”
程季青聞到了一縷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陌生的濃郁的茉莉香。
是omega故意釋放出來的,說白了,曾露在勾、引她。
程季青想起第一次見到白新的時候,那屋子裏的味道也是濃郁的花香,但和這個比起來,卻好聞——數萬倍。
她皺着眉頭将酒杯放到桌上,這次直接将曾露推開:“我想知道渠道。”
曾露被數次拒絕,又見人将酒杯放下,面上的笑收斂起來:“我就提了一次,你幹嘛對這個這麽感興趣?”
“那個藥确實不錯,但讓你拿個藥磨磨唧唧,有了渠道我也不用這麽麻煩。”程季青随口扯了一句。
曾露聽完:“抱歉了小程總,這個東西我還真不能告訴你。”
“你在耍我?”
“怎麽是耍?誰讓你最近不理我,也不來我這兒玩?我頂多是為了見你騙騙你。”曾露翹腿擡到膝蓋上,她從桌上摸了一支煙,再拿打火機。
“哎呀,我是真不能說,說了我就完了。”
話到這兒,程季青不便再問。
但曾露之後肯定是要收拾的。
也不知道白新回去沒有?不知為何,程季青的腦子裏蹦出這個問題。
她打算走了,順便把今天的事跟白新說說。
她來的時候已經在手機錄音,今天和曾露的對話也算是給白新一個交代。
只是不知,白新會不會信她?
煙草的味道沒入鼻息,程季青準備起身離開,耳邊再次傳來曾露的聲音:“渠道我不能說,可剛才我說給你解氣也不是說着玩兒的……”
程季青側頭,目光詢問。
曾露笑笑,擡起下巴,将煙吐向程季青,霧氣朦胧讓程季青的五官更加迷人:“我想不管對白新還是白幸幸,你一定都恨之入骨,我今天約你,也是為了讓你來看一場的好戲的。”
曾露從旁邊拿了手機,包廂的投影立時跳出畫面。
“白新,你不過就是一個野種,被爸爸帶回來就居然成了我的姐姐?這就算了,仗着一點本事想跟我搶公司?”
程季青驀然站起身,畫面中,白新被人按在地上,白幸幸就站在她的面前。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白幸幸還要對白新下手,居然懷疑白新是——額。”
話還未說完,程季青一把扯住人:“人在哪兒?”
“我倒要看看你要是一個omega,你還能得到什麽?白家有家訓,omega是沒有資格繼承的。”
程季青聽着耳邊白幸幸對白新的羞辱。
她的情緒非常不好。
已經不是怕白新黑化,也不是怕自己受到牽連。
僅僅是因為她聽到白新因疼痛而發出的低哼,聽見白新清冷的嗓音,此刻連交流都十分微弱。
程季青手上用了力:“我再問一遍,人在哪兒?!”
“你怎麽回事?你這樣可不像是讨厭,不會傳言是真的吧?你真……程季青!你瘋了吧?跟我動手?!”曾露的肩旁承受不住alpha的力量,便是程季青的威壓也足夠讓她腿軟。
程季青沒去看屏幕上的畫面,聽着那聲兒便讓她氣的止不住顫抖,她沒有時間去逼問曾露。
她冷下臉,松開曾露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
“你到底什麽意思?我幾次三番低聲下氣的讨好你,小程總我沒有哪裏對不住你吧?”曾露上前拉住她,手按在手機上一并阻止了她打電話的意思。
屏幕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她聽到白幸幸在給白新打第二針。
那是什麽東西她不知道,但白新現在很痛苦。
或許等不到她一間間找人。
程季青怒不可歇将人踹到地上,她蹲下身,頂級alpha的威壓并未一個B級omega可以承受。
程季青對alpha信息素的使用還不熟練,她是不自覺放出來。
“告訴我人在哪兒,我們的帳一筆勾銷。”
曾露渾身被壓制的渾身發抖,她咬着牙:“我說……”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曾露眼底驟露狠意,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塊東西,擡手往程季青嘴上捂。
程季青心思都在白新那邊,雖已是反應極快,還是被布擦過鼻尖。
她聞到一抹刺鼻的味道。
程季青反手捏住曾露的手,随着清脆的聲響,曾露慘叫一聲,手腕竟是直接斷了。她不知那濕布上是什麽東西,她知道什麽叫以牙還牙。
這種時候無需忍耐,她的生存本能讓她将那濕布還到了曾露臉上。
程季青這次沒有再心軟,她的五指也還未松開,渾身滿是寒霜:“最後一遍,在哪兒?”
…
白新的肩膀被身後的人死死壓在地上。
她的手背血管正被打入第二針alpha信息素,因為疼痛,冷汗從額頭低下來,白新滿臉蒼白,恨道:“那天給我下藥的人果然是你。”
白幸幸冷笑:“就算我現在承認又怎麽樣?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如果是omega,秦語芙會跟我結婚?你有腦子?”
“語芙沒跟你發生過關系,自然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白幸幸抱着胸,俯視。
含有alpha信息素的藥劑,從靜脈血管完全沒入白新身體,身後的人才将她松開,白新無力倒在地上。
聲音孱弱:“理由呢?”
白幸幸觀察着白新的反應:“我早就開始懷疑你了,你還住在家裏的時候,我去過你的房間,在你鎖起來的抽屜裏看見過omega的抑制劑。可惜你藏得很深,直到你和語芙結婚,那次我去秦家宴會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你們說話……”
白新也想起來。
那天是在與秦語芙閑聊,秦家的長輩讓她早點生個孩子,聊天的時候确實說了幾句不該說的。
秦語芙當時開玩笑:“你生吧,反正你也可以生。”
白幸幸:“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騙的語芙幫你,但是你這種野種怎麽配得上她?”
“你真是看得起我,原來我這麽會騙人?”
“你本來就是那種很會裝的人,爸爸看不出,我看不出麽?為了得到家業你真是費心啊。”
白新的身體就對普通alpha的信息素抗拒,此刻那陌生的氣息就在四周,被高濃度提取的信息素,變成液體在她血管裏分解。
像刀子隔着她的皮膚,鑽進她的五髒六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白新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強忍着:“蠢、貨。”
“小姐,這都第二支了,要真是omega她早就扛不住,漏出信息素了。”說話的是剛才給白新打針的女人。
白幸幸皺起眉頭,就算是A級omega也不可能撐這麽久。
除非她是S級。
就算是S級,三支下去也夠了。
“不是還有一支麽?”白幸幸接過女人手上最後一支藥劑,走到白新身邊,按住她的手。
白幸幸臉上也有一絲猶豫,她不覺得白新可能是S級,連她也不過是個B級的alpha,白新一個野種怎麽可能有這種級別。
白新低聲發笑:“試試看……”
那充滿嘲諷的笑,刺激了白幸幸的神經。
第三針alpha的信息素打進白新血管——
‘砰——’
門忽然被人踢開。
曾露說完包廂號後,她怕有詐,直接拽着人過來,其實也就隔了一個空的包廂。
白新躺在地上,黑茶色長發軟軟垂着,長裙鋪散開,因為疼痛她輕輕顫動。
像雨夜被淋濕的動物,暈在路上,就算現在有危險靠近,它也無法躲避。
程季青踹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她一巴掌将白幸幸扇在地上,另外一個女人見狀上前攔她,程季青抓着對方的手臂,輕易給了一個過肩摔。
女人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還想反手還擊,可在程季青眼裏,根本看不上。
又是兩腳,一次比一次狠。
剛才她使用過alpha信息素,有了一些認知,其實此刻只要釋放一些,就能将這些人壓在地上動不了身。
但白新還在,她不能這麽做。
白幸幸捂着迅速紅腫的臉頰:“程季青……你,你……”
她想說什麽,卻看到門口的曾露也慘哼的按着手,然後沒幾秒便沒了聲音,似是痛暈過去。
眨眼間,自己帶的人,也已經沒了半點戰鬥力。
她驚慌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程季青看了眼白幸幸,眼神比深夜凜冬還要冷,帶着幾分狠厲。
然後俯身抱起白新,omega眼底一時間混入太多情緒,她沒有看清,只知道白新疼得厲害。
本就雪白的臉,現下更無一絲血色。
程季青望着白新怔然的眼睛:“白新。”
她以為白新是真的吓到。
所以把白新的頭放在肩膀上,輕輕撫了撫白新的頭發。
“別怕。”
白新從來不知道,擁抱原來還會讓人産生溫暖的情緒。
她此刻因為陌生alpha的信息素感到痛苦,可是程季青碰着她,她便沒那麽疼了。
那聲‘別怕’,來自程季青,是如此的不真實。
就像別墅之後每一次見到程季青的感覺一樣。
“你怎麽,來了?”白新嗓音很弱,失去了往日的冷然。
程季青簡明概要:“曾露裝攝像頭,我看到了視頻。”
她說完看向頭上的紅色閃光點。
白新動了動,程季青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道:“曾露手機在我這兒,視頻也在,放心,一個都跑不了。”
程季青想把人扶起來,白新的手掌蓋住她的手臂:“我能走。”
程季青知道她是怕外面人多,不方便。
她才發現白新今天戴了一支細長的金表,襯的皮膚更白,可惜手背上被針戳過的幾個血點,觸目驚心。
周圍一片青紫,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程季青想到什麽,忽然低聲問:“她紮了你幾次?”
白新起初一愣,待看到程季青的表情,她回答:“三次。”
“哦,我才打了她一次。”
程季青語氣不似剛才那般急,相反很輕。
白新聞言,這種時候竟也能被程季青逗笑,她的臉頰露出梨渦,美的脆弱又特別。
“那小程總要幫我再補兩次嗎?”
“有何不可?”程季青眼尾上挑,透出幾分無謂,從剛才開始她肚子裏就有一股火。
她所在的現實社會十分美好,曾露和白幸幸這種事讓她感到震驚與瘋狂。
程季青說完目光霎時掃向白幸幸,這話白幸幸也聽到:“你敢!程季青,你要是再動我……”
“現在慫了?”程季青把白新扶到沙發坐下,再走到白幸幸面前,面無表情:“那你可以讓白趙良來找我,再打回去。前提是,他有那個……本事。”
“啊!”
兩個巴掌聲在靜谧的包廂裏,異常響亮。
白新手撐着沙發,因為疼痛她的臉上和脖子有細汗,她沒看白幸幸,視線在程季青的後背。
她不知在想什麽,微微有些走神。
別說兩個巴掌,剛才第一下白幸幸便覺得頭暈眼花。
再兩巴掌下來,她的臉已然沒了知覺。
程季青以絕對的優勢睥着底下的人:“被人随意欺負的感覺,現在體會到了嗎?”
“你……”白幸幸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眼淚止不住從眼眶滾下來,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是仗着什麽冒出這種的膽子的呢?哦,白趙良對你的寵愛是嗎,那就看看這次,他能不能從我手裏護住你。”
白新被人按着手背打針的畫面,她還沒有忘記,只覺得心口不暢的很。
白幸幸伏在地上,滿嘴的血沫,她從未沒見過這樣子的程季青。往日的程季青再如何狂妄,也不會讓她生出這種畏懼的心理。
程季青的五官屬于禦姐類型,又不愛炒cp,時常擔着禁欲禦姐的名號,但其實她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在娛樂圈和粉絲眼裏是公認的,所以她的人緣很好。
但真正接觸過的人,卻從來不會在心裏産生覺得她好欺負的念頭。
程季青不愛記仇,記仇的次數也不多,但報仇的手段能讓人記一輩子。
可惜,這些人不知道。
程季青剛回到白新身邊,彎下腰扶人。
剛才暈倒的曾露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響,呼吸也急促起來,程季青和白新對視一眼,她們都經歷過這種狀況。
“是剛才的東西。”
程季青眯了眯眼,毫無情緒的笑一聲:“她居然還想再對我用一次誘導劑。”
曾露或許是被她逼急了,居然在她面前不擇手段。
這些人是怎麽敢的?
白新望着曾露的狀态,再聽程季青這話,虛弱的表情上劃過幽暗。
“她發情期要犯了。”白新低下頭,額頭抵了抵程季青的肩膀,看似實在沒了力氣,道:“我們出去吧。”
她聲音很低,低到只有程季青能聽見。
程季青點頭的時間,白新已經忍着疼直起身來。
程季青扶着白新到門口:“這種事已經不是私下能處理的了。”
她的意思是報警。
也就是ABO世界裏的特管所,比現實世界的派出所管的多,權利相對更大。
白新回頭:“最快的特管所十分鐘能到。”
程季青點頭拿手機,白新:“等等。”
她稍松手,可脫離程季青的手,沒了支撐還是站不穩:“你抓着我些。”
“抓着呢……”程季青順口說:“是你先突然松手的姐姐。”
挺無心的一句。
但連着兩句話,聽在白新耳朵裏,便多了一絲冤枉。
那聲結尾的姐姐……白新因為疼痛蒼白的唇瓣,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白新的五指抓在程季青的手上,她有一點點指甲。
白新靠着程季青再走進包廂,白幸幸正腳步不穩準備往外走,曾露快要發,情,又是B級Omega,信息素一出來,她這樣同級別的alpha會很容易躁動。
她不能再待下去。
“你們,還想做什麽?”白幸幸的臉高高腫起,連說話也不清晰,雙眼通紅,像受驚的兔子。
見人去而複返,尤其看見程季青的臉,已經不自覺往後一退。
“剛才你聽見了,程季青手上有視頻,她只要拿着視頻去報警,就算你現在跑,也躲不過半小時。”
白幸幸:“報警?!不,不行,不能報警!小程總,白家和程家也是合作關系……程總應該也不會想要把事情鬧大,我,我一時糊塗。”
程季青笑笑,冷道:“事情大不大,那就要看白趙良這次是要保你,還是保公司了。”
白幸幸臉色發白,急道:
“白新,你不管家裏名聲了嗎?爸爸也不會原諒你!你想清楚!”
因為着急,她的形象更顯得可笑與滑稽。
“這時候想起我是白家的?”白新氣息不穩,咳嗽一聲:“可惜我一點也不在意。”
“但,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什麽機會……?”白幸幸狐疑。
“如果你能忍住十分鐘不出這門,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
“十分鐘?!你瘋了?”白幸幸指着地上正在地上不安分的曾露:“她馬上……”
“你可以選擇。”
…
“報警吧。”
出了包廂門,白新低聲道。
程季青:“我以為你真要放過她。”
白幸幸選擇十分鐘,毋庸置疑。
不管是那天的誘導劑還是今天的藥劑,都是違法的,尤其還是強迫性質。
有證據有人證,甚至還有物證。
特管所關個三五年沒跑。
白新淡聲說:“我從來沒打算放過她。”
睫毛蓋住褐色眼底的厲。
程季青想,當時她也是用這話騙曾露來着。就算當時曾露立馬告訴她白新在哪個包廂,事後她也會收拾曾露。
這麽一看,她和白小姐好像也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不過白幸幸比曾露蠢。
白幸幸信了。
“白幸幸會不會跑?”
“她知道我沒開玩笑,她不敢。”白新臉色蒼白的說。
坐牢這種事,白幸幸一個嬌生慣養的富二代,怎麽敢去?
“十分鐘沒事?”
程季青對AO信息素這塊,還不算很熟悉,她大概明白白新把快要發情的曾露,和白幸幸放一個房間,也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讓她們也體會一下,被誘導劑和信息素迷惑,不受控是怎麽樣一種恥辱感受。
白新搖頭,十分鐘的時間,曾露頂多引發白幸幸的躁動期,特管所來的時候,包廂裏應該剛開始熱鬧。
當然,到時候去的就不止特管所了。
程季青這頭沉默一秒,也在尋思,特管所都去了,那不如再熱鬧點。
不打疼一點怎麽讓人長記性?
…
白新沒走幾步,就疼得直不起腰,程季青看到前面還有空的包廂,先把人扶到裏面沙發坐下。
現在想起來,她在視頻裏好像聽到那個什麽alpha藥劑,她怕白新是因為發情期的原因。
“是發情期?”
白新原是想搖頭,對上程季青關切的目光,她默了默:“可能是……”
程季青聞言,先去把包廂門關上。
包廂裏昏昏暗暗,只剩門上那一小塊透明玻璃可以照明。
程季青問:“身上有抑制劑嗎?”
白新說:“包裏。”
包不在身上。
手機剛才在白幸幸包廂摔壞了。
程季青思考說:“哪個包廂?我去給你拿。”
正好把曾露手機交給餘岚,剩下的事餘岚一會兒會配合警察處理。
程季青臨走前不放心,回頭看了眼:“我馬上回來。”
像是某種保證。
白新晃神一瞬,道:“把你手機給我一下。”
“諾。”
一點猶豫也沒有遞過去:“密碼六個7。”
程季青給完便轉身出了門。
出門的動作很快,關門的動作卻很輕,黑暗與寂靜同時降臨,白新握着手機若有所思。
程季青這個人,跟別人好像真的不一樣。
白新收回思考,用程季青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那頭接的很快。
“沒事,你不用來了。”
“你把最近查到的關于曾露的事,都寄到特管所吧。”
白新撫着心口,身體的刺痛感讓她氣息稍急,剛才程季青在的時候她覺得還好,此刻程季青一走,她的疼痛便加重了。
白新繼續未說完的話,聲音極低:“請幾個跟我們關系好記者過來,十分鐘內能到的。”
電話挂斷。
白新看了看手表,這是上次別墅之後定制的,有定位和危機警報的作用。
是剛才打電話的人給她的。
被标記後短時間內體質會更差點,更敏感,為了以防萬一,她收下了。
如果遇到危險,快速按幾次,就算警報。
在她被拖進門的瞬間,她按下了,之所以不間斷和白幸幸說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是她沒有想到,程季青會來。
程季青拿到抑制劑,又将曾露的手機交給餘岚,然後讓餘岚找機會給今天來盛豪玩的圈內人透露消息,把人叫去曾露和白幸幸的包廂。另外還有幾個記者。
做完這些也不過幾分鐘時間,程季青是跑回去的。
高跟鞋落在瓷磚地面,發出急促聲響。
“我回來了。”
程季青推開包廂門,才察覺包廂太黑,她想将包廂的燈打開,被白新喊住。
白新側靠在沙發上,程季青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那聲音好似比剛才虛弱一些。
“我讓餘岚安排了,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
“別開燈。”
白新說。
一會兒外面會很吵,她不想這裏被注意到,現在她根本動不了。
程季青想了想,收回手,借着門外投進來的光坐,她到白新身邊:“我是怕給你打針,沒經驗又看不清——”
“程季青……我疼。”
白新的頭靠着沙發,微低着,聲兒比貓叫還弱。
程季青驀然一頓,心都是軟的:“我幫你打抑制劑?”
白新吐出口氣說:“不是發情期。”
“那是什麽?”
白新沒回答,那些低配适度的alpha,就算S級也未必能誘出她的發情期,或信息素。
她畢竟是SSS,白幸幸給她打的針,她認識,也知道其副作用,不會出大事也不會讓她暴露。
只是會因為她身體和這種特殊性,而抗拒那些alpha信息素,細胞會自發的攻擊。
所以她會疼。
這個藥劑,對她最大的副作用,就是疼。
但程季青能安撫她。
這就是高配适度的好處。
白新現在沒精力解釋這些,程季青看她的樣子,聲音不自覺放軟:“打完抑制劑就不疼了。”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帶着哄的意味。
“沒用。”
“我還是帶你去找唐佳。”她靠過去,伸手去摸白新的額頭,疼?不是發情期那是發燒麽?
她一碰觸,白新不自覺将額頭靠在程季青掌心上。
程季青感覺到額頭輕微蹭動,心率升高了兩分,她聽到白新說:“程季青,你能讓我抱一下嗎?”
詢問的,柔和的。
一點也不兇。
程季青發現她竟然一點拒絕的念頭也沒有。
她沉默一瞬,手指動了動,然後從白新額頭抽開,再稍稍打開雙臂。
白新靠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還是騰空的,omega的百合香将她包裹,貼合的幾近沒有空隙。
“真的不用現在去醫院?”
“你先別吵……”
程季青:“……?”
她居然聽出一絲絲不滿,程季青覺着好笑,嗓音依舊溫和:“現在是你占我便宜啊,說我吵是不是不厚道?”
白新光潔的下巴在程季青的肩膀動了動,呈側眸的姿勢,她能看見程季青的耳朵,只是光線暗,瞧不出那顏色是白是粉。
她又撐不住,将頭靠回去:“你可以占回來。”
因為慣性,白新的鼻尖挨上程季青。
看起來像将臉埋在程季青脖子裏。
“或者,也可以推開。”柔軟孱弱的語氣。
程季青:“……”
這還讓人怎麽推?
大抵有冷汗的關系,白新的皮膚不燙,相反的,她似乎比白新溫度還要高一點。
因疼痛白新呼吸比往日快,而白新呼吸越急,她越覺得熱。
她思緒落在前一句,她要是占回去——
……不對。
程季青及時打住心裏的诳語。
她發覺自己思想覺悟出現了問題。
程季青想,以前她的思想端正、清心寡欲,娛樂圈女版柳下惠、國內知名禁欲女影後。
可一到白新這兒,她變得思想不純、心火旺盛,北城實名制女版西門慶、盛豪包廂23歲漁網少女。
如果不是白新現在抱着她,她真想摸一摸手上的白玉菩提,好好清清心。
等了片刻。
懷裏的omega似乎有好轉,但時不時還會疼得往她懷裏用力,程季青的雙手舉的有些累,她垂下雙手。
在白新再一次聳動時,程季青擡起一只手拍了拍,然後輕輕環着……
另一只手則保持在腿邊不動。
等白新明顯舒服點。
程季青望着暗沉的包廂,好像有些明白,白新此刻的行為不是因為對她有別的念頭。
而是因為唐佳說的,被标記和誘導劑影響,所以對她有點……依賴?
唐佳說,跟她的接觸能讓白新緩解是真的。就算不是發情期,這個月之內白新可能也會需要她。
這樣的認知,程季青一時間覺得歡喜,畢竟她最初想要跟白新和解的目标,又進了一大步。
她甚至有預感,這次之後她和白新之間的恩怨,也許就能了結。
然後她又有點惋惜,但說不上是為什麽。
“那你抱着,正好把錄音給你聽一下。”程季青想起正事。是她今天和曾露的錄音,進包廂之前她就做了準備。
程季青将聲音調低,放在白新後背,也就十幾分鐘的錄音。她放了重點的部分。
“本來是為了自證清白,但現在這個好像更有用。”程季青說。
“交給特管所,你不怕也被查?”
“我什麽也沒做,查也沒事。”程季青現在是确信的。
白新沒說話。
程季青說:“那,你信嗎?”
隔了好半晌,白新從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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