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主廳裏熱鬧非凡,推杯換盞間衆人莫不是都有了些醺然,此時擁上來一群舞姬站定在中間,一個個熏着濃郁的花香,糅合在酒氣之中,讓人們又不禁濃了幾分醉意。
此時的衆人已經不太在意臺上演些什麽,畢竟珠玉在前,現下這些個熏得越香就越覺得不過一群庸脂俗粉。
高靖南自然也沒什麽興趣,直到一曲舞畢也沒看一眼,只是一向千杯不醉的他此刻也泛起一陣眩暈,今日果然是喝得有些多了,他用力地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如同拴了鉛塊般沉重。
他望向臺下,在場的人大多喝了酒,将這種感覺視為理所應當,東倒西歪的,有人甚至已趴在桌上酣睡。
“殿下……我覺得有些不對。”葉時雨并未飲酒,可他覺得頭腦沉重,就像是熬了幾宿沒睡覺似的,甜膩的味道依然充斥着口鼻,他下意識地捂上了嘴。
高靖南心下一駭,他猛地要站起來,可渾身癱軟無力,就連話都已講不出來。
大約這迷香在酒的催化下作用更甚,葉時雨覺得還有些力氣,他掙紮着向主位後走去,斜靠着牆才勉強支撐着身體,然後用力推開了位于主位後的一扇小窗。
臘月裏冰涼的風瞬間湧入,這一剎讓葉時雨混沌的頭腦清醒過來,他用盡力氣喊道,
“将所有的門窗打開!”
雖已是盡力,但這聲音并不大,幾個離得近的下人一個哆嗦打開了窗戶,繼而一個一個,所有門窗都被打開。
原本暖如春日的主廳霎時間變得寒冷異常,衆人都凍得打了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似乎是陷入了混沌,頓時恐慌起來。
外面的守衛發覺了不對,沖進來先将高靖南護送回去,剩下的人将所有的舞姬歌姬以及外面請的各種班子都趕了進來,然後将整座主廳團團圍住。
葉時雨靠在窗邊喘息着,頭腦漸漸清明,手腳也利落了些,他端起茶壺先将離得最近的一個熏爐澆滅,而後吩咐将其他的一一滅掉。
這熏爐果然是出了問題,之前是極其淡雅的香氣,可随着那群渾身帶有奇香的舞姬進來後,爐中就被加了東西,但衆人皆以為是舞姬身上散發而來,都未在意。
舞姬……金燕徊呢?
感到不妙的葉時雨踉踉跄跄地走到主廳外,随手拉了一個侍衛,
Advertisement
“蕭大人何在?”
“我在。”蕭念亭從背後過來,葉時雨趕緊抓着他,
“蕭大人,金燕徊……”他急促地說道,“她舞畢說去換衣服,然後那群身帶異香的舞姬便來了,而她至今未歸!”
身帶異香的舞姬……?
蕭念亭瞳孔緊縮,
“北林!”
“在!”
“備馬!傳令下去,西城門追擊金燕徊!”
臘月裏的風極寒,四匹馬迎着風正疾馳着,乘在馬上的人只覺得臉上如被刀割一般疼,可手上卻依舊不敢松懈,快馬加鞭,恨不得立刻生出一對翅膀來。
呼嘯的風聲中,似乎傳來了大量亂蹄之聲,馬上幾人面色一變,夾緊了馬腹,急急地揮舞着馬鞭,只聽得噼啪作響,卻無呵斥之聲。
只可惜這馬是生于随寧府的,平日裏馱着點貨慢行于鄉間還行,這般疾馳真的是難為了它們,不一會兒那些上過戰場的駿馬就逼近了身後,馬兒的噴氣聲都似在耳邊。
“籲。”
為首之人自覺逃脫不了,幹脆停下了馬兒,三人迅速将這人護在了身後,齊齊亮起了手中劍。
追上來的正是蕭念亭,他勒停了馬,身後齊刷刷立着十人。
“交出來。”
蕭念亭死死地盯着被擋在身後之人,情緒甚少有起伏的他,已聽出了強行壓制的怒火。
“蕭大人想要的東西不是已經拿到了嗎?”為首之人聲音溫軟,還帶着些嬌嗔,“燕徊現在除了身子,可沒什麽能交出去的了。”
蕭念亭猛然自背後抽出一支羽箭,左手持弓,右手勾弦,弓弦瞬間被拉得滿滿,雙目如猛虎般兇狠,
“交出來!”
金燕徊心中一顫,她相信蕭念亭會毫不留情地射出這一箭,完全沒有留活口的意思,
“蕭大人這是做什麽,燕徊已信守承諾将東西給你,你這樣苦苦相逼是作甚,難道不怕你身後的人知道你其實也另有目的?”
“你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刺殺,你裝出将心思都放在高靖南身上的模樣,目的乃是布防圖。”
金燕徊驚訝地微微睜大了雙眼,她意識到蕭念亭根本不顧忌後面的兵士,這些人應是他的心腹,而自己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
“真可惜,只差這麽一點了。”金燕徊吃吃笑着,“我沒想到蕭大人竟然在舞姬們上場前離開了。”
聽到舞姬二字,蕭念亭手指又勾緊幾分,眼神更是陰翳。
“蕭大人,歷朝的皇帝害你家破人亡,他的兒子們、臣子們哪個又不是推波助瀾,你又何苦這般拼命。”
“蕭某即便身負血海深仇,也絕不容外族踐踏我朝一寸土地!”蕭念亭雙目堅毅,“金燕徊,不要忘了你父親還在我手中。”
“我父親?”金燕徊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大笑起來,“你還當真以為我們父女情深不成?”
蕭念亭微訝,手上的箭卻依舊穩穩地對準着金燕徊。
“随便你,殺了剮了都成。”金燕徊滿不在乎地揚揚眉,“他能為了私欲出賣自己的國家,自然也可以賣了自己的女兒,難道你以為我天生就會魅惑男人嗎?”
蕭念亭手腕微動,一直彎起的食指突然繃直,羽箭電光火石之間呼嘯而出,只聽得一聲悶哼,對面一人翻下馬來當即斃命。
待所有人反應過來,這才看到這箭精準地射進了這人的胸膛,力道之大直接穿透,這讓金燕徊臉色瞬間煞白,再擡起頭來,只見蕭念亭再次搭上一支箭,對準了她。
“我最後說一次,交出來。”
金燕徊緊咬下唇,策馬緩緩退了幾步,
“我……”
她身邊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像瘋了一般向蕭念亭沖來,手上看不清拿着什麽東西,
“散!”
眼看着那二人手腕一抖,蕭念亭一聲大喝,身後衆人立刻勒馬後退,眼前頓時一陣火光,硝煙四起。
若是尋常馬匹此刻恐怕要将所乘之人掀翻在地,可蕭念亭的馬只是略有些焦躁地踏了幾下,絲毫不懼眼前火光,擡蹄而起一躍而過,向跑遠的三人疾馳而去。
馬上之人挺直着脊背,在疾馳的馬上再次拉滿弓弦,箭一旦離弦,便再無回頭路。
布防圖上面濺着點點血跡,高靖南嫌惡地将圖甩在地上,
“重畫一份,将那個女人的屍體拖去喂狗!”
蕭念亭跪在地上,低着的頭看不出是何表情,
“是屬下輕信了金燕徊,還替她找來了那些舞姬,險些讓歷朝陷入險境,請殿下重罰!”
“你自是要罰!”高靖南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蕭念亭的身邊,上好的白瓷瞬間四分五裂,“嘴也都閉緊了!”
高靖南自以為對金燕徊已玩弄于鼓掌之間,卻不曾想吃了此等大虧,若是真的鑄成大錯那他必定要回京請罪,再想握住兵權便是難如登天,而自己的計劃也都将功虧一篑。
但幸好,此事得以挽回。
---
京都皇城
東宮之中,正聽得稚兒正咿呀學語,已是太子的高成樾難得有些空閑,手拿着撥浪鼓,滿目慈愛地逗着孩子,一旁的太子妃站在房檐下瞧着,與高成樾對視一眼後,眼笑眉舒。
這一幕任誰看了不得會心一笑,太子與太子妃伉俪情深,皆是溫厚之人,若日後得繼大統,那也必會是一代明君。
門外突然一個太監進來見了禮,與高成樾附耳說了幾句,高成樾将撥浪鼓放在了孩子手裏,沖妻子微微一笑,
“我出去一下,等會兒就回來”
這是養年殿裏的一名小太監,來找他必定是父皇有什麽事,高成樾本沒多想,可進了殿內卻發現岳父李雲骥與紀淮都在,一向不離身的呂賢卻不見了蹤影,這讓他神色一凜,隐隐地就覺着要有大事。
“成樾,此事本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現如今也必須告訴你了。”皇上開了口,高成樾略顯訝異,因為露出這樣疲态的父皇,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瞬間覺得極為不安,看向皇上的眼神中也帶了些倉皇。
“父皇……”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