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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堤之人所言果然不差,在第二日天亮之前他們撤離後,這一段堤壩果然是不堪重負潰了堤。
但幸好及時修補了些,潰口比原本預計的小了不少,最終只淹了離決堤之處最近的一個村子,而這個村早已空無一人,撤了個幹幹淨淨。
更為幸運之處,乃是自上游起雨勢漸停,水位漸漸回落,危機在兩日內逐漸消除。
雖說一個村子幾乎損毀,但葉時雨所給的銀兩足以夠村民重建家園,穿衣吃飯,一時間秦家三少爺就如同活菩薩般被稱頌,甚至安石縣內上至富商下至平民,捐錢的捐錢,出力的出力修建了秦如意的生祠。
“只可惜這生祠供的卻是別人的名字。”清川笑眯眯地指了下自己的左耳,“在下去瞧了,那泥塑的耳上也戴着枚墨藍的寶石,不然那模樣在下也認不出是公子。”
葉時雨聞言輕蹙了下眉,指尖不自覺地又摸了耳上一下,“秦如意生前的确做過不少不為人知的好事,供奉他也是應當的,我才當真是不配。”
清川雖笑着,卻未追問下去,他懂得有些事情不是他該知道的。
而更不為人知的是,真正的秦如意的确已病逝,這一切都被幽肆接手壓了下來,他生前便鮮少露面,我行我素,突然換了間宅子和身邊伺候的人倒也沒引得太多人注意。
刻意安排之下,葉時雨所扮的秦如意更是深居宅中,除了與黃既明見面幾乎不外出,此次是急得狠了才露了面。
雖也沒見幾個人,可這耳飾卻被人給記着了。
罷了,那泥塑通常都看不出人真面目,耳上的一點印記怕也是不久就會掉落,倒不用格外在意。
“少爺。”門外有奴仆喚着,“知府黃大人又送來了帖子,邀您過府一敘。”
“敘什麽敘。”聽見這個名字清川就窩火,推開門怒道,“還給他扔回去。”
“等等。”
“公子?”清川詫異,卻讓在了一邊。
“與來人說,今夜玉蝶苑見。”葉時雨吩咐下去,清川不解地問道,
“局不是已然差不多,公子何必還委屈自己。”
“局雖已坐下,可還有幾個文書需哄他蓋上官印才算做得完全,不過清川。”葉時雨擡眼看向他,“你與京中傳書,是不是将我去安石縣一事也秉了。”
“這……”清川一陣心虛,“肆主交代,公子身邊無小事,需事事禀報。”
葉時雨聞言有些無奈,暗嘆自己這一趟雖有考量,卻的确危險,若那堤壩當時撐不住,自己可就真的屍骨無存了,回去怕是免不了落得埋怨,可他又轉念一想又問道,
“那黃既明心懷不軌可有傳書?”
“那自然……自然是秉明了。”清川眼神瞟向別處,不甚自在,畢竟這種事傳出去不大好聽,公子怕是會不高興了。
“呵,他的事那就添油加醋的多說些。”葉時雨目光輕閃,帶着絲狠厲與狡黠,“說得越讓人生氣便越好。”
“啊?”清川聞言呆愣在原地,心尖卻突地一顫,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眼前靈動的側顏,與平時帶有距離感的微笑不同,他突然覺得這可能才是真正的他。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葉時雨轉過頭來,目光觸及的同時又回到了平時模樣,而清川也在他微動的一瞬間将目光收回,一雙眸子含着笑道,
“成,在下聽公子的。”
因為大雨而停業多日的玉蝶苑終于開了門,人聲嘈雜到連平時寂靜的後院都能聽得一二,黃既明獨坐小樓中,一雙眼盯着緊閉的房門,一直酥酥癢癢的心随着門上映出的身影加速,就連口中都有些發幹。
門被輕輕叩響,黃既明輕咳一聲斂下了急切的神情,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背對着門站着,裝作沒聽見。
門口的人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片刻後門響了兩下,開了複又關上,身後響起了那個熟悉清透的聲音,
“秦如意見過大人。”
黃既明嗯了一聲,轉過身來,本打算諷上一番,可自己倒是張着嘴巴愣在了原地。
今日的秦如意完全不同。
只見他頭戴着一頂極精巧的金冠,中間嵌着的一顆潤如羊脂的白玉珠,饒是黃既明見過不少奇珍異寶,也不由得嘆一句這金冠絕非俗物。
就連今日的這身衣裳也與往日的素淨不同,淡淡的象牙白中随着光線泛着絲金色的光暈,仔細一瞧,暗裏的紋路中摻雜着極細的金絲,既不突兀卻又貴氣十足。
尤其是那被腰帶緊束着的腰身,讓黃既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開始想象着自己的雙手死死的扣住這纖細的腰身盡情馳騁的景象。
這身打扮莫不是想通了?
黃既明心中一熱,不自覺地流露出貪婪的神色,但見葉時雨非但不躲反倒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目光,心中更覺竊喜,
“此次安石縣一事秦少爺辛苦了。”黃既明上前想試探地握起了葉時雨的手腕,葉時雨的眉梢微微一挑,微側了下身閃過了他即将伸來的手徑自坐了下來,
“我家亦有鋪子倉庫在安石,裏面還有今冬要進貢的綢緞,若是被大水沖了可就不止損失錢財這麽簡單了。”
“在堤壩即将潰敗之際,是本官當機立斷前去搶修,疏散村民,而秦少爺你……”黃既明眯起眼睛,“只是去護了自家鋪子。”
葉時雨聞言忍不住笑了,霎時間沖淡了原本眼中含着的冷意,這盛着笑的眼就這樣看向了黃铮易,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閃過的一絲驚豔,
“黃大人所言極是,草民哪有那般胸懷,這赈災的功勞自然是大人的。”
黃既明沒想到葉時雨竟如此爽快,自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竟一句也沒用上。
身為皇商這樣大的功勞若是報上去那也是大有裨益的,可他輕易地就讓了出來,怕不是真想通了吧,
“既然秦少爺如此識相,那本官便也放心了。”
“怎麽大人上回還說你我是摯友,今日怎又如此生疏了?”
此言一出黃既明如同被甘霖澆灌,縱是枯枝敗葉瞬間也如春花怒放,喜不自禁。他禁不住打量了下眼前的人,這話說得雖好聽,可那語氣與平時一般不嬌不魅的,與清绡那種慣以伺候男人的媚貨根本沒法比,可自己也不知怎的,偏就被這股清冷勁兒勾得是茶飯不思。
“你我是不是摯友,不還是要看如意你的意思。”黃既明哪裏還等得及,恨不得現在就把人給辦了,語氣也急色起來。
“長夜漫漫大人何須如此着急,我既來了您還不懂?”葉時雨起身退了兩步,“這玉蝶苑裏統共也就這幾種酒,大人恐怕也喝膩了,我專門派人前往臨府去買來佳釀,欲與大人共飲。”
說着他推開門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一個小厮端了壺酒進來,葉時雨接過來替二人各斟一杯,率先舉杯,
“那我就先飲為敬了。”
上回百般推辭,此次又如此爽快,黃既明當下舉杯痛飲,細品之下這酒雖醇香但似乎清淡了些,還泛着絲淡淡的苦味,
“此為何酒?”
“這酒不重要。”葉時雨取過進來時拿着的幾份賬單文書,“這幾個才是要緊的,這些大人看看,若無纰漏請大人蓋個印,這些利潤就都是大人您的了。”
“這些東西我也看不明白,再說了你做事我又怎會不放心。”黃既明哪有心思弄這個,當即叫了袁文俞進來拿着文書回府去蓋印,還特意交代蓋後親自送到秦府去。
“如意,這下可沒什麽要緊事了吧。”黃既明的耐心早已消磨幹淨,心心念念這些時日的人終于要得手,他哪還有心思慢慢調情。
“眼下正事兒辦完,這酒就不就重要了。”葉時雨擡起頭來,一雙眸子裏笑意流轉,“畢竟是在下特意奉上的佳釀,大人若不多喝上幾口,倒顯得在下白費心思了。”
說着,葉時雨再次将酒斟滿,先飲為敬。
這麽清淡的酒對黃既明來說簡直猶如白水,眼見着葉時雨原本冷白肌膚透出了一層淡粉,目光也有些迷離,沖淡了不少清冷之意。
黃既明也仰頭飲盡,酒杯剛剛放下,葉時雨又為他斟滿,他想想也罷喝就喝了,反正這酒他也醉不得。
不一會兒黃既明就飲了大半壺,他還哪裏忍得住,眼見着葉時雨一個踉跄立刻順勢扶起就要将人攬入懷中,
“大人還未飲盡,這壺中明明還有……”言語中帶着濃濃的酒意,葉時雨将酒壺拿起在耳邊晃晃,側耳專心聽的模樣就好似清绡那般誘人。
黃既明腦袋轟然一下,一股熟悉的燥熱湧向下腹,黃既明手都伸了出來,打算将人拽到床榻之上,突然下腹一陣刀割般的劇痛讓他一怔,随即腳一軟跪在地上大叫了一聲。
黃既明頓時一頭的汗,咬着牙在地上翻滾,直至下腹的燥熱漸漸平息,這痛感也随之消失。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得了什麽隐疾?
黃既明心中大駭,好容易才扶起凳子站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葉時雨竟就這麽看着他痛翻在地,也沒上來将扶一把。
“如意?”他擡頭看向紋絲不動的這個人,也好似有些醉了斜倚着桌子,雙眸中含着笑意看着他,竟讓黃既明覺得脊背發冷,看出了一絲陰恻恻的感覺。
“怎麽樣黃大人,這酒好喝嗎?”葉時雨替自己斟了一杯舉到唇邊,在黃既明驚疑的目光中自己飲下,“好喝在下再陪大人多喝幾杯。”
“這酒有問題!”黃既明這才反應過來,這段時日他沒少翻雲覆雨,對自己的身體反應再熟悉不過,可剛才明明就要一***,卻疼得他撕心裂肺,現下就好似沒了知覺似的。
“對啊,有問題。”葉時雨低低笑着,“這酒還有個名字。”
“什麽?”黃既明冷汗直流,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狠意,似乎準備着随時揮拳而上。
葉時雨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那被酒浸染到殷紅的雙唇,明明之前讓黃既明垂涎欲滴,可現下說出的每個字,都讓他如遭雷劈,
“這酒的名字,就叫做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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