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更)
上次見面分明還沒過幾天, 卻好像已經很久沒見到,也或許是這個人加上帝都的天帝都的空氣,會有種格外的久別重逢感。
姜思茵愣愣地擡起手, 只聽見對方輕笑了下:“行李。”
她臉一紅, 慌張地把箱子和袋子遞過去。
孟清時掂了掂:“這麽重?”
“嗯,我媽讓我帶了好多東西,要不是我說拎不了, 還能更多。”姜思茵指了指他手裏的袋子, “那個我媽說,有兩罐是給你的。”
這一路她就像只駱駝,給他和唐杏馱了一大堆吃的。
“那幫我謝謝伯母的關心。”他倒是毫不推辭。
把東西放進後備箱,姜思茵也坐進副駕駛, 在飛機上難受了一路, 一上車就感覺到久違的舒适,開始有困意襲來。
她放松身體眯了一覺, 人變得神清氣爽, 望着車窗外熟悉的景色伸展了一下雙臂。
冷不防的, 聽見身旁男人的聲音:“來帝都怎麽不跟我說?”
他還是問了。
姜思茵知道一定是唐杏告訴他了,所以來接她的人是孟清時, 可她不确定唐杏到底向他透露到了何種程度。
除了說她要來帝都, 還有沒有對他說更多。
她揀了個不怎麽出錯的回答:“你工作忙, 我想着等我來了再告訴你。”
“只有我忙?”男人笑了一聲,卻明顯透露出不悅,“岳文骁呢?堂堂國企大工程師,他倒是閑, 你的事兒全都能管。”
姜思茵頓時覺得窘迫, 嘟哝:“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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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茵。”他依舊平穩地開着車, 但情緒不太平穩,直白地向她袒露心情,“我吃醋了。”
唐杏他可以不計較,那是她的閨蜜,無論他與她發展到什麽程度都不能也不會想去取代的存在。
但岳文骁,從始至終就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他直接得令她不知所措,在副駕駛低着頭,指尖無意識地輕摳着安全帶。
“找到地方住了嗎?”半晌,他繼續問。
姜思茵搖搖頭:“打算先找個賓館住兩天,再去看房子。”
“不用了。”孟清時在路口轉了個彎,“先住我那兒吧。”
她剛懵懵地點完頭,突然意識到什麽,驚恐地望向駕駛座,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不不行,我怎麽能住你那……”
“為什麽不能?”孟清時扯了扯唇,語氣有點涼飕飕,“你倒是可以跟岳文骁出去吃夜宵,壓馬路,看表演,跟他商量人生大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
接下來的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啧了聲,把手搭在車窗上,看樣子真emo住了。
姜思茵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明目張膽地表達醋意,明目張膽地酸溜溜,就連這樣的陰陽怪氣也并不讓她覺得反感。從最初被質問的不知所措,變得有點新奇,還笑了出聲。
孟清時眉頭一蹙:“笑什麽?”
姜思茵接着笑:“你這樣還有點可愛。”
她和岳文骁到底是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本來不由自主地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看他吃醋還挺有意思。
特別是她說出“可愛”這個詞的時候,發現孟清時耳朵尖一道可疑的紅。
頓時更可愛了。
他假裝不動聲色,語氣也不容拒絕:“作為你隐瞞我的懲罰,這件事沒得商量。”
緊接着車子開進小區,她知道自己也入了甕,逃不掉了。
**
富貴在門口迎接她,激動得汪汪叫個不停,尾巴快要甩到天上去,仰着腦袋張着嘴巴,樣子乖巧可愛到不行。
怕吵到鄰居,姜思茵連忙蹲下去揉狗腦袋:“好啦,摸摸,別叫啦別叫啦。”
富貴停下了叫聲,歡快地繞着她打轉,踮腳站起來舔她。
大舌頭就快要舔到臉,被孟清時給拉開了。
以前姜思茵不明白,也沒細想過他的一些行為,懂了之後才恍然大悟,這人居然連狗的醋都會吃。
就是個表面寬容大度,鎮定自若,實則心眼比針眼還小的老陳醋壇子。
“對了,你之前給我的‘補償’……”孟清時突然開口。
“不是補償。”姜思茵連忙糾正他,臉上卻爬滿窘迫,“是給富貴的零食錢……”
“哦,說錯了。”孟清時煞有介事,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邊說邊摸了摸富貴,“是媽媽給的零食錢。”
“……”姜思茵抿了抿唇,嘟哝:“什麽媽媽,別亂說。”
舔不到姜思茵的富貴開始舔他的手,他笑着安撫:“媽媽還沒答應當你媽媽呢,繼續努力。”
富貴輕輕地“汪”了一聲。
孟清時假裝聽懂他說話,點點頭:“哦,是爸爸要繼續努力。”
姜思茵看着他一個人自說自話,不禁臉頰發燙,連忙轉移話題:“我睡哪兒啊?”
“這裏的房間你都可以選。”他揚了揚下巴,面向主卧,“那間也可以。”
姜思茵羞得臉頰通紅:“除了那間……”
孟清時笑了笑,不再逗她,“我幫你把東西拿進去。”
行李被放進他房間對面的那間卧室,雖然面積小,但收拾得也很整潔。像是知道她會來似的,早就換上了幹淨的四件套
。
風格和她家完全不一樣,白的白灰的灰,沒一點生活氣息,是傳說中的性冷淡風。
若是以前,姜思茵可能會覺得這風格跟他很搭。至于現在……
望着窗外天空上的星星點點,她嘆着氣搖了搖頭。
**
或許是長途跋涉後的疲累,也或許是他的床太軟太舒服,卧室裏還點着助眠的熏香,這一晚她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孟清時已經不在家了,富貴喂了早飯,正窩在客廳落地窗前柔軟的墊子上睡覺,聽見她的聲音,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抱大腿。
姜思茵與它嬉鬧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肚子餓。安撫下激動無比的富貴,去廚房一看,烤箱門上貼着張寫字的便簽——
【早餐在這兒】
字後面還畫了個愛心,但畫的人明顯筆法不熟練,線條并不流暢,中間還有拼接塗改的痕跡。和前面工整清秀的字跡産生鮮明對比,看得她忍俊不禁。
姜思茵笑着打開烤箱,小蛋糕的香味撲鼻而來,旁邊還有放在裏面一起保溫的豆漿。
記得以前兩人一起吃早餐的時候,孟清時總會給她打一杯豆漿,自己卻是別的,咖啡或牛奶。
他親手磨的豆漿是沒有任何添加的純正味道,喝習慣了,反而不喜歡外面售賣的那些甜豆漿。
姜思茵一邊坐在餐桌上吃,一邊給他發了條微信:【早餐看到了,謝謝。】
沒過多久,對方回了個電話過來。
姜思茵開了免提放桌上接聽:“喂?”
“早餐好吃嗎?”孟清時問。
富貴聽到主人的聲音,激動地跳上椅子,對着桌面上的手機張嘴吐舌頭。
姜思茵安撫地摸摸它頭。
“還不錯。”說完補充了句:“比以前沒有退步。”
孟清時笑了笑:“也沒有進步是嗎?”
姜思茵扁了扁嘴,沒回答,咬了一口小蛋糕。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孟清時道,“那以後你得負責我的進步。”
姜思茵:“我怎麽負責?”
對于“負責”兩個字,她總是不可避免地想歪。
但這也不能怪她,有的人總是熱衷于索要各種“負責”,一點也不吃虧。
“廚藝是要練習才能進步的,你多給我機會,我才能多練習。”電話那頭傳來戲谑的嗓音。
姜思茵還沒開口,電話裏依稀一陣哄鬧,她擔憂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男人語氣雲淡風輕,“是我的學生在問,他們是不是有師母了。”
姜思茵不自覺抿緊唇,臉頰熱起來。
孟清時把問題扔給她:“你說我應該怎麽回答?”
姜思茵嘟哝了聲:“随便你。”
“這可不興随便。”男人笑了笑,“跟你有關的事,不能随便。”
仿佛被豆漿的熱氣蒸到,整個人都有些燥熱,姜思茵起身走到陽臺上。
這個戶型的陽臺很大很寬,長度也有好幾米,站在陽臺上,像一個通透的露天花園。
腦子裏晃過“花園”這個詞,令她短暫地怔了怔,目光落在落地窗盡頭的三層小花架。因為被別的家具擋着,她之前沒有發現。
這是她走後新添置的。
花架上擺着密密麻麻的花盆,和這間性冷淡風的房子稍有些格格不入,而令她無比意外甚至震撼的是,在那些狀态參差不齊的多肉中間,有幾盆芍藥正含苞待放。
郁郁蔥蔥的葉子,嬌豔欲滴的花苞,散發着勃勃生機。
“你……”她不可置信地輕聲開口,“你把它們救活了?”
雖然她的話指代不明,但對方似乎很快懂了,嗓音裏含着笑意:“嗯,救活了。”
想起去年冬天它們在風雪裏飄搖的畫面,她眼眶洶湧一陣淚意,吸了吸鼻子。
“知道我為什麽要選芍藥嗎?”他問。
姜思茵記得他當初的說辭是,朋友開的花店要關門了,他随便弄回家幾盆,随便養養。她那時沒有想太多,所有的注意力只是怎麽讓這幾盆嬌弱的植物熬過漫長的冬季存活下來。
但此刻的預感告訴她,當初的一切都不是随便。
就像他剛才那句話——
“跟你有關的事,不能随便。”
眼眶熱意更甚,她清晰聽見電話裏傳來的聲音:“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芍藥。 ”
那頭嘈雜聲沒有了,他似乎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萬籁俱寂,只有男人飽含深意的低沉嗓音,輕柔,卻擲地有聲地落進她心髒。
作者有話說:
“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芍藥。 ”——出自《詩經·鄭風·溱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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