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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與司徒皇不相上下的強勢也漸漸露了鋒芒。

“查當然要查，但也不需要這麽大費周章，這樣反而會吓到小美人。”東方白也收起了頑劣的性子，沉思的目光也慢慢的鋒利了起來：“不過你為什麽不把自己的司機換了，這不符合你做事的手法，你這麽做随時都能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你可不是簡單的商人，這世界上想要你性命的人多了去了。”

慕非凡微微勾唇，手指在自己愛妻的手上輕輕摩挲：“他是不想吓到那只小野貓。”

“他又不是沒吓過他，要不然人家也不會平白無故打了他三個巴掌。”東方白挑唇一笑，豐滿的唇線說不出的勾人。

慕非凡笑了笑，對自己愛妻的話當然表示贊同，注視着他的目光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司徒皇笑着哼了哼，黑眸靜靜地迎上唯恐天下不亂的妖孽：“要不是你跟他說我會報複那個老太婆，他會找上門麽？”

“戚，你少在那裏得了便宜還賣乖。”東方白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哼哼道：“要不是我撮合，你跟小美人會有獨處的機會麽？我看別說是挨個巴掌，就算小美人在你身上用子彈鑽個孔，你都還覺得比吃了蜜糖還甜吧？”

“那這麽說來，我還得感謝你了？”司徒皇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目光微深。

“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聽說意大利軍方研制了一些小玩意兒，我吃虧點兒，你就幫我搞點過來玩玩吧。”東方白老大不客氣地接了茬，窩在慕非凡懷裏笑個沒完。

“這個當然沒問題。”黑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司徒皇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新刻上去的痕跡，笑得愈發深沉：“不過你要是能幫我哄開心了小野貓，我再多送你幾樣新鮮貨，保證你是第一個拿到手的玩家，怎麽樣？”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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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近訓練室，就聽到一陣富有層次感的悠揚琴聲，帶人進入聽覺世界的協奏曲在表演者相當自然而準确的弦弓控制下變得活潑，三連音跟十六分音符清楚又大膽，完全将這部分樂曲控制在一個很穩定的層次內，而後半部分音樂由強漸弱，連續的三連音演奏輕而易舉地能在聽者的思想上疊起千息萬變的色彩層次感……可惜到了尾音部分的和弦音拉的不夠飽滿，也不夠有力，以至于把這段4/4拍的D大調演奏得過于柔和，只有形式上的寧靜安詳，卻少了激烈的感情代入，不覺使人有點遺憾。

沈墨推開半扇門，目光停留在背對着門口的瘦削身影上，眼睛微眯……以他上次在選拔會上的出色表現來看，剛剛這首《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應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卻在第一部分的樂章上就出現了失誤。

“不好意思，可以再來一遍麽？”清亮的嗓音中永遠透着一股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自卑，從沈墨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林歌不停地朝旁邊坐着的導師低頭賠罪的模樣，而導師的臉上也顯然出現了一絲厭煩。

“林歌，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最近的表現完全讓人失望，不是走神就是在練習上出現失誤，根本就不能發揮你的正常水平！而且你要清楚的知道，你可是我們樂團的第一位經由選拔産生的首席，公司上下都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導師雙手抱臂眼神複雜地看着林歌：“再者說底下那些學員的資質并不比你差，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可不保證你的首席位置能一直坐下去。”

“我……我沒事，能不能再來一次？”遲疑了半天的林歌還是什麽都沒說，渴求原諒的姿态擺得更低了。

導師仍然不死心，起碼林歌之前的出色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還是十分愛惜這個人才：“林歌，有什麽困難的話你可以說出來，沒準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我……”林歌猶疑不定地站着，似乎想說，但又說不出口。

“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才導致你最近情緒不太對？”導師再三追問。

在門外看着這一切的沈墨抿直了唇線……他記得楚飛揚走之前曾托葉程幫着林歌的父親找了一份工作，而葉程也同意了，所以林歌一家人的生計應該不成問題。除了這個之外，他想不到林歌會說出什麽其他理由。

“老師……”林歌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聽說公司決定要重新選拔小提琴首席？”

“這話你聽誰說的？”導師也是一臉驚訝。

“他們都在說，而且……而且我的确比不上沈墨，一直以來他都是學校樂團的首席，還在國外很多國家表演過，如果要重新選拔的話，首席肯定是小墨。”林歌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連門外看着的沈墨都想為他鼓掌了，別說這種話昨晚司徒皇才剛跟自己暗示過，也都沒有确切的意思要重新選拔，他卻能‘聽說’了這個消息？到底是他沒自信呢，還是聽到他沈墨回來的消息開始不安了？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別說我沒接到公司上面任何通知，就算是要選也都按照正常程序來，而且我相信你只要能發揮出平時的正常水平，以你的實力再選也不會有問題。”

“我……”

“放心吧，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可不是随便換的，否則會影響到樂團未來的發展。”導師安慰性的拍了拍林歌的肩膀，示意再來演練一次。

導師的一番話讓林歌稍稍放了心，正當他拿起小提琴準備再次演練時，卻被門口少年的突然出現給打斷了。

“要我告訴你，你是聽誰傳的謠言麽？”冷峭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沈墨似笑非笑地倚靠在門框上斜睨着林歌，雙手插進褲袋右腿微曲。

“這位同學，這裏是個人練習室，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導師不悅地皺眉。

見背對着自己的林歌身體一震，沈墨笑着勾唇将目光轉向他旁邊的導師，優雅得體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的确是走錯地方了，我現在就走。”說完，沈墨竟真的轉身就走，邊走還邊大方地朝訓練室方向搖了搖手表示告別：“不過林首席的消息很靈通，司徒副總裁倒是真跟我提起過這事，所以……林首席加油吧。”

看着沈墨消失在走廊盡頭，導師疑惑地轉向林歌：“林歌，他是你朋友？”

林歌用力地咬住下唇：“不好意思老師，我們再練習一遍吧。”

072 沈墨會答應林歌退出首席的競争麽？

“我剛上完課還有點事情，半個小時後在我公司樓下見吧。”沈墨挂了電話，就看見早在天臺上等着他的林歌，心中不由得冷笑，走近林歌：“找我什麽事？”

林歌見到沈墨首先是一愣，繼而低下頭絞着手指：“小墨，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那張紙條是你放在我琴盒裏的？”沈墨雙手插進褲袋，視線越過林歌在遠處的風景上停留。

“嗯，因為我想跟你解釋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林歌擡起眼睑偷偷看了一眼沈墨，見他并沒有看着自己，這才有點底氣繼續說下去：“早上的事情你不要誤會，我只是随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掃了一眼低着頭的林歌，沈墨平靜地笑了笑：“這應該不是你約我來天臺的理由吧？”

“我……”林歌咬了咬唇，伸手拉住沈墨的手臂：“小墨，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搶首席的位置？”

狹長的丹鳳眼微眯，沈墨不動聲色地看着林歌那張低眉順眼的臉：“為什麽？”

林歌抓着沈墨的手有些用力，清秀的臉上是出現一絲難堪：“小墨，你不在的這一個禮拜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爸失去了工作，我媽媽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必須拿到小提琴首席的席位，那樣我就能得到公司頒發的一大筆獎金……”說着，林歌乞求似的看着沈墨，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這筆錢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我跟我媽的救命錢，我真的很需要它，小墨……”

“……”

“小墨，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如果公司要再選首席的話也一定會是你，但那筆錢對我真的很重要，只要你幫我這一次，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低頭看着林歌抓着自己的手，沈墨微微蹙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這個位置？”

“小墨，我跟你不同，你一直都很優秀，就算你不在H。K發展，你也可以改選德國愛樂樂團深造，可我不行，我沒有你的天賦，如果我不能在H。K做下去，我就真的走投無路了……小墨，我知道我這個條件很過分，但我真的不想再過那種被別人看不起的生活了，我只有這一次機會……”

沈墨看着林歌，腦子裏立刻想到前世他跟陸錦揚在浴缸裏翻雲覆雨的場景，陸錦揚愛他，愛到甚至不惜犧牲他沈墨的性命來救他……他的喉嚨被玻璃割破的時候，也是頂着這張無助又可憐的臉，只是當時的對象是愛他愛到發狂的陸錦揚，現在卻是他沈墨……不得不說，老天真的很會捉弄人。

伸手挑起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沈墨輕笑：“林歌，我讓你幫我背了四年的琴，你有沒有恨過我？”

“小墨？”

“我想知道。”

“不會的，只要能跟你做朋友，我真的什麽都願意。”

可你卻能夠搭上自己朋友的男人！要知道當初他多麽希望你們兩個能放他一馬，可到頭來卻還是笑着看他活活疼死，最終都沒能放過他。

飄離的眸光漸漸收攏，沈墨笑着放開林歌，轉身走向圍欄：“我跟H。K早有合同在身，要是答應你放棄首席這個位置，接下來的五年時間裏我可就只能算個無名小卒了。”

“小墨，我知道我的請求很過分，可我真的就只有一次機會了，我要是拿不到那筆錢的話我媽會死的。”

“跳下去。”

“啊？”

沈墨笑着閉了閉眼睛，等水眸再次睜開時，冷靜地沒有半點波瀾：“你不是要我給你這個機會麽？你剛才自己都說了為我做什麽都願意，你也很需要這筆錢，那你就給我從這裏跳下去，只要你敢跳下去，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小墨，你在開玩笑麽？”

“我像在跟你開玩笑麽？”沈墨轉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驚慌失措的林歌，眼底的冷意微微聚攏：“除非剛才你說的話都是在跟我開玩笑。”

林歌驚慌地看了一眼沈墨身後的圍欄，心中一陣恐懼，趕緊撇過頭避開。

“你不敢了？”沈墨冷笑着後退，纖細白嫩的手指慢慢的扣上圍欄。

“我……”林歌扭頭想辯解，卻看見沈墨爬上了圍欄，在上面搖搖欲墜地随時都能掉下去！

“小墨你幹什麽？！”林歌吓了一大跳，趕緊想要跑過去拉他，可卻在看見他眼底的那抹冷冽的寒光時，竟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林歌，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要為你活，你以為你一句可憐巴巴的話就能讓別人為你做任何事情？你這到底是天真呢還是自我感覺太過膨脹？”沈墨望了一眼騰空的腳下，冷冷地看向林歌那不知是吓白的還是被他給說的泛了白的臉色，笑着勾唇：“你連這種勇氣都沒有，還口口聲聲的跟我說你什麽都願意做？”

“小墨，你先下來，這樣很危險的……”

“你确定不試一試？”

“我……小墨你快下來吧，不要再開玩笑了！”

沈墨眯起眼睛：“你不試的話，機會就沒有了？”林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直到最後沈墨從圍欄上下來，他都沒能回答沈墨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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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久才出來？”為沈墨拉開椅子，陸錦揚笑着在他對面坐下：“公司裏安排的課程很多麽？”

“不多，但挺有趣。”沈墨一想到林歌那張挫敗的臉，就覺得心情大好。

“陸總，請問你們需要點些什麽？”

“有什麽可以介紹的麽？”

“今天有批新鮮的海膽刺身過來，是我們餐廳的日籍廚師親自操刀的。”

一聽到服務生說起‘海膽刺身’四個字，沈墨渾身上下都僵住了，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浮現起上次跟司徒皇吃飯的情景……

“那就試試吧，小墨……”陸錦揚将菜單交還給服務生，擡頭卻發現沈墨臉色發紅，不由得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沈墨故作鎮定地拿起餐布攤在腿上：“你公司裏今天不忙麽？”

陸錦揚笑着将一只做工精美的小盒子推到沈墨面前：“再忙也沒有什麽事會比陪你吃飯重要。”

沈墨擡起眼睑平靜地掃了一眼桌上的小盒子，微微笑道：“吃飯還有禮物收？”

“是道歉的禮物。”陸錦揚溫柔地笑了笑：“昨天晚上本來想為你接風洗塵的，但臨時有點事去不了，一直拖到現在才有空請你吃飯，你不會生氣吧？”

“怎麽會？”沈墨打開小盒子，将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只見是一枚小提琴形狀的鑲鑽胸針：“本來我也從香港帶了些禮物回來送你的，但誰知道你昨晚上沒來，所以就送給隔壁的鄰居了。”

陸錦揚一愣，繼而有點哭笑不得：“真的一點沒給我留？”

“一點都沒。”沈墨将胸針放進盒子，坦然地看向陸錦揚。

“原來小墨這麽小氣啊~~~”陸錦揚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沈墨‘嗯’了一聲，笑着朝陸錦揚眨了眨眼睛：“我的确很小氣，所以你以後可要當心了，萬一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可是一定會加倍讨回來的~”

“看不出來我的小墨原來是這麽霸道。”

沈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頭将胸針盒子推回到了陸錦揚面前：“那你可以把它收回去，現在還來得及。”

陸錦揚笑着聳了聳肩，起身走到沈墨跟前，從盒子裏拿出那枚胸針二話不說的就替他別上：“這是我特意在德國找人定做的，上面鑲了十一顆碎鑽，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能配得上它。”

沈墨低頭掃了一眼陸錦揚為他別上的胸針，不動聲色地笑道：“我怎麽知道它以後不會戴在別人身上？”

“我會向你證明的。”陸錦揚俯身在沈墨額頭烙下一吻：“你将會是它唯一的主人。”

073 調戲安念

【完美俘獲小美人芳心攻勢守則第一條：确立主權，廣而告之。】

“渡假村的設計方案已經出來了，目前國內有很多家公司對我們的度假村這個項目感興趣……”

正在開會的司徒皇看着手機上面東方白發來的短信，咬着下唇沉思了一會兒就立馬回了：“怎麽說？”

‘茲茲——’

【小美人不是乖乖去公司報道了麽？随便找個理由開個同事聯誼會，一來防微杜漸謹防周邊小人挖牆腳，二來讓所有人都能知道他身邊有你這號人物的存在，三嘛增加相處機會乘機揩油吃豆腐。】

司徒皇盯了手機上的短信足足一分鐘，任憑上面的人說的唾沫橫飛，他坐在下面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可行？”

【慕非凡我都追到了，你說呢？】

“國內的公司裏面沈氏跟陸氏的實力都最為突出，所以董事會的意思是在這兩家公司裏面選一家，司徒副總裁的意思是……司徒副總裁？”做着報告的下屬小心翼翼地用手在出神的司徒皇面前晃了晃，在接到對方投來的淩厲眼神時，吓得趕緊縮回了手。

“你們的意思呢？”司徒皇的視線在會議室裏坐着的人身上掃了一遍，‘虛心’地征詢意見。

被那種目光掃到的人個個脊梁骨發冷，一時間會議室竟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司徒皇冷笑了一聲，将手裏的手機塞進西裝內袋，黑眸巡視一般地打量着那些低着頭大氣不敢出的下屬，聲音平靜到令在場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沒人想說說自己的意見麽？”

“其實兩家公司都不錯，無論在口碑上還是實力上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相信我們這次選擇任何一家公司……都沒問題。”參與這次渡假村方案策劃的經理首先開了口，但在司徒皇目光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到後來細若蚊吟。

司徒皇伸手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報紙，二話不說地就扔到說話那人的面前，邪肆地挑眉：“看清楚上面的照片，告訴我他是誰？”

經理戰戰兢兢地拉過面前的報紙看了看，在看清楚照片上男人那張俊美深刻的五官時，臉色頓時就變了：“是……”

“是誰？”

經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是陸氏集團的少東——陸錦揚總經理。”

“那再看看這一份！”司徒皇又将一份報紙扔了過去，經理接過報紙的手都在顫抖：“讀出來。”

“沈……沈氏總裁沈傲東攜愛妻環游世界。”

這兩份報紙一拿出來，在場的所有人就都知道司徒皇的用意了，個個都變了臉色。

“沒話說了？”司徒皇勾唇笑了笑：“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實力？這位陸氏少東随随便便一個緋聞就能害公司損失三千萬，至于這位沈氏總裁？”眼底出現一絲異樣，司徒皇避重就輕：“十幾個億的工程交到他們任何一家人手上，你們覺得我能放心麽？”

“……”

見沒人敢說話，司徒皇邪肆地眯了眯黑眸，眼底沁出一絲寒光：“你們以為随随便便交份報告給我就能交差了事了？那我在這裏可以明确地告訴你們，一個月之內你們如果給不了我滿意的答複，那麽以後也不用來公司上班了，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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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剛打開昨天晚上買來做午餐的三明治，就看見沈墨笑意盈盈地倚靠在茶水間的門框上看着他，趕緊站起身來打招呼。

“午餐就吃這個麽？”看了一眼安念手裏的那塊幹縮三明治，沈墨微微皺眉。

“我習慣中午吃這個了。”安念笑着吸了吸鼻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将三明治包好放在桌上，立即手忙腳亂地從外面搬了張椅子給沈墨，然後轉身張羅：“他們現在都去吃飯了，所以這個時候我能用這裏的咖啡機，你要不要喝？”

“這裏的東西不是每個員工都可以用的麽？”

安念拿紙杯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忙活起來：“我現在只是實習生，所以公司裏的東西不可以亂用。”

看着安念瘦的幾乎沒幾兩肉的後背，沈墨頓時覺得有些心酸：“你有沒有想過去找別的工作？”

将熱氣騰騰的咖啡遞到沈墨面前，安念又拿起那塊縮水的三明治啃了起來，對着沈墨笑得有點木，但卻把沈墨給逗笑了，白天的那些不愉快被一掃而光。

“我大學沒畢業，所以能進H。K旗下的公司找到這份工作，已經很好了。”見喝了口咖啡的沈墨皺眉頭，安念就又想站起來：“啊，是不是很苦？我給你拿糖。”

“不用了小念。”沈墨拉住欲站起來的安念，笑着嘆了口氣：“陪我說會話吧。”

“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安念見沈墨臉色不對，立即擔心的問道。

安念煮的咖啡很苦，苦到喝上一口能把心都給一下子揪起來，但沈墨卻一連喝了好幾口，直到苦澀濃郁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才笑着望着自己一臉擔憂的安念：“你也聽到那些傳聞了？”

安念三明治也不吃了，就木木地看着沈墨。

“那麽你相信他們所說的，我能進H。K樂團是因為我爬上了司徒皇的床？”

安念的表情在一剎那間更木了，好像在他的腦袋瓜裏永遠沒有男人跟男人上床的概念。

沈墨笑着垂下眼睑，也不再去追問安念是怎麽看他的，只是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我再給你倒杯咖啡吧？”見沈墨杯子裏的咖啡見底了，安念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地站起來給他重新再倒一杯。

“不用了，我下午還要訓練，我先走了。”沈墨起身，朝茶水間門口走去。

“那個……小墨！”弱生生的聲音中帶着幾絲不确定的希冀，安念緊緊捏住了手裏的杯子，聲音壓得很低：“我相信你。”

沈墨的身體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安念的時候那個性格軟糯的男人又微微地駝起了背，捏着杯子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稍稍在指尖泛了白……沈墨的心漸漸地揪緊。

“我剛才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問我的意思，所以回答的有點慢，對不起。”安念咬了咬嘴唇，手裏的杯子幾乎要被他愧疚地給捏碎掉了：“其實我有看過你拉琴的視頻，我覺得你拉得很好，根本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為了得到首席的位置故意接近司徒副總裁，而且……”安念頓了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要說的話說出口：“你比林歌拉得好。”

“噗——”沈墨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在老實到近乎木讷的安念面前驀地有種罪惡感，但安念的這種安慰方式……真的讓人忍不住想笑出來。

“我是不是哪裏說錯了？”

“沒有，只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別，而且真的很管用，我的心情果然好多了~”沈墨往身後的櫃子上一靠，笑着望着安念：“有沒有人說你身上有一種味道？”

安念‘啊’地一聲，趕緊低頭拉起衣服嗅着，邊嗅還邊很納悶的嘟哝：“沒有啊？哪有？”

“有一種哥哥的味道。”沈墨也不再捉弄老實的安念，否則按照他認死理的個性，真會把衣服脫下來仔細檢查也說不定。

被沈墨這麽一說，安念竟然臉紅了：“你……你捉弄我。”

沈墨心情大好，笑着調侃他：“是你自己想歪了，難道說你很多天沒洗澡了？”

“哪、哪有？！”安念臉上的表情頓時生動了起來，氣鼓鼓地看着沈墨：“我昨天洗過澡了，還……”

“還怎麽樣？抹了沐浴乳還是噴了香水？”

“沐浴乳。”安念竟老實地回答了沈墨的調侃，惹得沈墨很沒形象地大笑起來。

“小墨你別笑了，昨天經過超市的時候剛好碰上沐浴乳有打折，所以……所以……”安念越解釋臉越紅，害得沈墨笑得停不下來，幸虧現在是午餐時間沒有人過來，否則的話要是被人看見堂堂沈氏集團的少爺笑得沒臉沒皮的，明天沈氏股票肯定要跌……

074 警告

結束一天的課程訓練之後，公司突然下達臨時決議要集合全體學員辦一場聚會，美其名曰‘認識新同事，搞好關系’，實則是堂堂司徒副總裁聽信了慕夫人東方白的‘讒言’，宣奪主權去了……而且為了及時扼殺沈墨拒絕出席的念頭，司徒皇還下了死手，全體學員務必到場，只要一人缺席，所有人都将被取消一年生活補貼。

對沈墨這種家底豐厚的少爺來說，不要說一年的生活補貼被取消，就算是五年補貼全被取消他都覺得沒什麽，但跟他同批的學員中有的是家境貧困需要補貼的，所以就算他再怎麽不喜歡應酬，都要硬着頭皮出席這場聚會……只是沒想到會那麽巧在餐廳門口碰上葉程。

葉程顯然也看見了一群人中的沈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消失，撇開視線朝餐廳裏走去。

“葉程。”沈墨叫住疾步走入餐廳的葉程，唇線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葉程的腳步頓了頓，但終究還是沒有絕情到沈墨叫他他都不回頭的地步，只是轉向沈墨的眼睛裏總有着那抹淡淡的疏離，說話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呢，原來還真是沈家的少爺啊？”說着，葉程就擡起眼睑掃了掃沈墨的周圍，那種冷淡到幾乎陌生的目光像把錐子一樣硬生生的刺進沈墨心口，仿佛他們之間那麽多年的友情真就突然間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怎麽，沈少爺的護花使者沒有一起來麽？還是他忙着護另一朵花，連陪沈少爺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葉程說話就跟他做人一樣從不拖泥帶水，從來都是幹淨利落，連話語裏的辛辣嘲諷都不吝隐藏。

沈墨知道他還在為那天在酒吧裏自己幫陸錦揚說話的事情生氣，所以也不反駁，靜靜地站在那裏聽着他對自己冷嘲熱諷。

見自己說了這麽一大堆話都沒激起沈墨的一丁點兒反應，葉程就像是被人當衆打了一巴掌一樣惱羞成怒，臉色一沉擡腿就要走。

“那天的事情……”喉結動了動，沈墨還是伸手拉住了葉程的手臂，聲音有些低：“我很抱歉。”

葉程難看的臉色微微有些怔忪，但語氣還是冷得刺人：“沈少爺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裏面還有人在等我……林歌？”就在葉程拒絕沈墨的道歉準備進去的時候，卻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林歌，眼睛裏的目光立即淩厲了起來：“你還在跟他來往？”

“嗯，我們在同一間公司。”注意到葉程盯着林歌時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厭惡，沈墨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葉程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墨一眼，半晌才不大樂意地開口：“別說我沒提醒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為什麽？”對于葉程的好心提醒沈墨還是挺感動的，雖然這語氣是生硬了點，也欠扁了點。

葉程不耐煩地瞪了一眼沈墨：“總之你離他遠一點就對了，別把個贗品當寶貝稀罕得跟什麽似的，他沒你想象中這麽單純！”

“……”

“你不相信我？”葉程見沈墨看着自己只笑不說話，一肚子邪火正沒處發洩，就全部撇在了沈墨頭上：“你們都沒腦子麽？就不會好好想想他跟着我們四年撈了多少好處？整天把自己裝得可憐兮兮到處博同情，連他那殘廢老爸的工作我都給他安排了，就剩下沒操心他的終生大事！”

葉程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很多人朝他們這邊看，沈墨擡頭看了一眼車門口的林歌，果然他也正好奇地注意着這裏。

“葉程，這裏不适合說這些，有什麽話我們以後再說吧。”沈墨握着葉程的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提醒他在場有很多人看着。

在這麽多探究目光的注視下葉程也沒再說下去，面沉如水地看了一眼林歌之後就與沈墨擦肩而過：“記得上次因為想要強暴林歌而被你趕出學校的錢海麽？聽說前陣子他去找林子恒的時候被打斷了一條右腿成了殘廢，所以這兩天你出門時最好小心，他恐怕會找上你。”

沈墨一怔，微微皺眉：“他找我幹什麽？”

葉程低哼：“你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勾當麽！錢海誰不找偏偏要找上跟你過不去的林子恒，你覺得這麽多事都只是巧合麽！他現在成了殘廢難道就不會找你報複？！”

“葉程？”就在這時，林歌走了過來跟葉程生澀地打招呼。

“我答應過淩風要好好照看你，所以如果你要還承認我這個朋友的話，以後別跟他來往。”葉程低聲在沈墨耳邊囑咐了一句，連看都沒看林歌一眼就走進了餐廳，而沈墨也不想跟他有什麽交流，也跟着走了進去，只剩下林歌一個人不尴不尬的站在那裏緊緊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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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少爺，您要我們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我們在沈家房子外面的監控器上發現了這個人。”阿諾将一疊照片遞給司徒皇，司徒皇接過，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小墨去了聚會沒有？”

“去了，跟着公司的同事一起去的，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阿諾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不過公司裏出現了一些謠傳，是關于您跟沈少爺之間的。”

“哦？”黑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司徒皇似笑非笑地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說什麽？”

阿諾眼神微微有點複雜：“是、是說公司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将會重新選拔，而且皇少爺已經屬定了沈少爺，所以……”

“所以他是爬上了我這個副總裁的床，用身體來交換首席的位置？”居然有人玩這種把戲來中傷他的小野貓？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司徒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翻着照片……十幾張照片拍到的都是沈家院子跟車庫，雖然拍攝時間是在晚上，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是同一個人。壓低的鴨舌帽正好完全擋住了對方的臉，導致無法看清楚他的長相，不過從其中幾張照片的細微處可以發覺，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就好像是……拖着一條殘廢的腿。

眸光驟冷，隐隐散發着駭人的戾氣。司徒皇将手裏的一沓照片扔在沙發上，薄唇微挑：“查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了？”

阿諾彎腰：“這個人叫錢海，是沈少爺以前學校的教導主任，由于涉嫌對學生性侵而被開除，之後也沒有任何學校敢聘用他。直到最近，他又跟人起了糾紛被對方打折掉了一條腿，還被對方告上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