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化解誤會 (1)

從踏進卧室門口的第一步,幽深如水的黑眸剎時就眯了起來,危險地猶如蓄勢待發的黑豹,隐匿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熠熠發光。自動玻璃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司徒皇沒有伸手開燈,而是邊脫外套邊往裏走,沙、沙、沙的聲音從裏面的小客廳傳來,伴随着不斷閃爍明滅的熒光,令男人體內潛伏的黑道之血蠢蠢欲動,随着光線明滅的瞳光細碎又嗜血……

用牙齒咬着手電筒的沈墨站在窗邊的櫥壁前翻看着手裏的一疊畫冊,随着翻閱的速度越來越慢,輕撫在紙頁之上的手指也開始慢慢顫抖起來,熒光映襯之下的小臉漸漸染上蒼白,細長雙眸裏隐約噙着淚光……厚厚的一疊,真的非常厚,16K的精美硬質紙裝幀,捧在手裏厚重又奢華。細致簡樸的素描,一頁又一頁畫滿了黑白色的小提琴,各式各樣,全都縮小成了核桃大小的圖樣,每一幅小提琴素描的面板上都有s&s的英文縮寫……

高大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占到了小客廳裏,司徒皇雙手抱肩背靠在柱子上,眼神晦暗地盯着不遠處的黑影,雖然是極其優雅紳士的動作,但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濃濃的殺氣。

“放下。”低沉、緩慢,不容置喙的命令,兀地在漆黑空曠的客廳裏響起,驚得背對着他的那道身影狠狠一顫,嘴巴裏咬着的手電筒立即‘啪——’地一聲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邊正好照出了手捧畫冊那人的半邊身形……瘦削纖細,頭微微朝下低着。

沈墨沒有放,捧着畫冊的手在微微顫抖,嘴巴張了張,竟沒有說出半句話。

黑眸驟冷,司徒皇再次命令:“放下,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纖瘦的身形微動,沈墨将手裏的畫冊如寶貝似的輕輕合上,放進壁櫥它存放的緣由位置,鎖縮着身體站在邊上不動。

“本來我可以只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這裏并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低沉冷厲的聲音突然一頓,讓整個客廳裏陷入一片冰冷地死寂,司徒皇邪肆嗜血地挑唇,黑瞳剎時泛出冷光:“但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沈墨渾身一顫,不自覺地竟往落地窗邊挪了挪腳步,一道黑影迅速閃過,明晃晃的水果刀已經抵上了沈墨的喉管,沈墨呼吸一滞,雙手緩緩環上身邊熟悉氣息的主人,鼻子微微有些發酸:“是我……”

沈墨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剎那間僵了僵,旋即抵在自己喉管上的尖刃豁然被收起,一閃而逝的冷光在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沈墨收緊了抱住男人腰間的手,想要靠近。

‘啪——’

司徒皇擡手摁下了旁邊的開關,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沈墨不适應地閉了閉眼睛,也就在這一瞬間,司徒皇掰開了他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心口裏塞滿的一切情緒随着懷抱的騰空而跟漾開的水波一樣,消失一空,無跡可尋……空蕩地令人心慌。沈墨咬唇止住想哭的沖動,低低地哽咽:“你說過不會丢下我的。”

男人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你說過不會丢下我的!”沈墨擡頭大聲重複,視野因為眼淚積蓄過多而模糊一片但男人的身形還是牢牢縮在瞳孔之中。

男人的腳步一頓,搭上門把手的右手也随之垂下。

沈墨吸了吸鼻子,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皇的背影:“我餓了。”

沉重的呼吸從男人胸腔裏無力地吐出,低沉的聲音中是從來未曾改變的寵溺:“我知道,所以我給你去拿夜宵。”

眼淚在男人說出那句話之後就‘啪嗒啪嗒’地從睜大的眼睛裏掉落,沈墨低頭撇嘴:“我以為……”

“吃完了才有力氣說話。”司徒皇旋開門把,準備出去。

“我腳崴了!”

委屈地話音還沒落下,男人就跟一陣風似的出現在他面前,不由分說的一把将他抱起,急急地放他在沙發上脫掉他的鞋襪開始檢查,聲音裏是無需掩飾的心疼跟擔憂:“崴到哪裏了?腳踝?”

“他們說你今天不會回家。”倔強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委屈,想他沈墨什麽時候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過,都是因為他……

司徒皇低着頭幫他揉着腳踝,令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強勢絕對:“待會教訓他們。”

站在廚房裏監督夜宵質量的年輕管家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脊背生寒。

“我爬圍牆過來的……”沈墨坐在沙發上低頭望着那雙大手在自己腳踝上輕輕推拿,指尖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溫度讓他莫名心酸,忍不住又嘟哝着加了一句:“爬了很久。”

司徒皇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接着推拿:“明天就讓人拆了。”

小臉一皺,纖長玉指指了指自己的腳:“右邊一點,那裏很痛。”

黑眸裏聚滿寵溺,司徒皇擡頭瞥了一眼端坐無畏的少年,薄唇微挑:“真的痛?”

沈墨低頭吸了吸鼻子,不甘不願地哼哼:“上次的傷還沒有好,我光爬那架破梯子就爬了好長時間,有點酸。”

黑眸裏閃過一絲複雜,司徒皇欺身抱起低着頭的少年往沙發上一座,少年識趣,立即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以防止自己滾下來,一邊吸着鼻子一邊朝他手上推拿的動作努嘴:“腿也酸。”

司徒皇二話不說地幫那大方挂在他膝上的修長雙腿輕輕揉捏按摩着,力道适中絕對不會刺激到傷口,舒服地懷裏坐着的少年輕輕地哼唧着,摟着他的脖子就把自己的臉往他胸膛裏送:“腰也酸。”

黑眸微眯,邪性又寵溺,司徒皇邊給懷裏的人兒按摩着,邊眼神灼灼地盯着掌心下柔軟絲滑的嫩白肌膚,目光裏分明透出了一絲狼性。

沈墨在司徒皇胸口蹭了蹭,聲音輕地容易幻滅:“我跟他是清白的,沒發生過什麽關系。”

“嗯?”司徒皇心裏猛地一揪,情緒卻是拿捏得恰到好處,沒讓沈墨看出半點破綻。

“陸錦揚。”沈墨輕輕嘆氣,雙手在司徒皇脖子上環緊,将臉貼上他的脖子:“我們,沒什麽。”

“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沈墨說他跟陸錦揚沒什麽的時候,司徒皇心內閃過一陣狂喜。

沈墨撇嘴,水眸定定地盯了司徒皇幾秒鐘,才又貼在他脖子上哼哼:“他欠我一樣東西,我也必須親自從他身上讨回來,不過……”沈墨的聲音微微一輕,有點苦澀:“應該用不了多久,到那個時候我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還有哪裏酸?”語言上沒有一絲過多的糾纏,司徒皇還是不輕不重的給他拿捏着。

沈墨舒服的哼了哼,像只滿足的小貓一樣安心地窩在司徒皇懷裏輕輕蹭着:“心裏酸,白天你都不想看見我……”

黑眸驟然一縮,司徒皇立即抱起懷裏的小野貓走進浴室:“白天被碰過哪裏了?”

“手,腰,還有……不記得了。”

“那都要洗幹淨!”

“嘴巴呢?”

“該死的小東西!”

霸道地覆上那張嬌豔欲滴的小嘴,粗重的低吼聲自兩人緊緊交纏的唇齒間逸出:“當然要洗幹淨!”

…………………………………………………………………………………………………………

純白色的房間,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白色,就連床上坐着的男人也穿了一身白色的病人服,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快要跟這房間的白融為一體……除了那雙仍舊清澈幹淨的細長雙眸,烏黑沉靜的黑眸熠熠生輝,成了這房間裏唯一的一抹亮色。

而此刻,那抹亮色也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後變得黯淡起來。

“你說的要緊事就是這個?”陸錦揚一襲黑色西裝,站立在白色密布的房間裏尤為優雅英俊,只是臉色卻算不上溫和,隐隐有些不耐。

小宇擡頭看了看輸液瓶裏慢慢滴落的液體,就好像他越來越掌控不住的生命一樣,慢慢地消逝……嘴角微微噙起一抹笑,蒼白無力。小宇笑着嘆了口氣,目光盯着輸液瓶失神:“我知道這樣很麻煩你,但他畢竟是一條命,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我不想他死。”

陸錦揚皺眉,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居高臨下的望着那張面無血色的臉,聲音沉得令人聽不出半點情緒:“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還操心別人?”

細長的雙眸看向陸錦揚,毫無生機地眨了眨:“不用你做什麽,只要花點錢幫他請個律師就可以了,反正你有的是錢,就當做是可憐一個乞丐,不行麽?”

陸錦揚冷笑,眼底是毫不掩飾地厭惡:“我看你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竟敢來跟我談條件。”

小宇自嘲地撇了撇嘴:“你就我不就是為了利用我麽?我是個什麽人都可以操的男妓,只要有錢我就能生存,我就一定會去賺,你救我不正是因為這一點麽?雖然你跟他們不同,只是不屑于操我……”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你就該好好活着,保住了命才能賺錢,才能生存……”陸錦揚冷笑着眯了眯眼睛:“而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利用你只是我收取的報酬。”

“我知道。”小宇笑了笑,有些蒼白,卻又有些骨子裏透出的倔強:“但前提是你要讓我活着……”

“你這是想威脅我了?”

小宇搖頭:“從我知道你為什麽救我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在自己手裏了,你幫我洗白了身份,讓我做回一個正常人,無非也就是想把我當做威脅什麽李總張總的籌碼……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但我求你,林歌是唯一會跟我說話的人,在‘夜色’裏也只有他對我最好,在那個肮髒污穢的地方,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比我幹淨比我更配活着……”

陸錦揚冷冷地掃了一眼床上陷入回憶的男人:“輕易相信別人,只會讓你萬劫不複。”

小宇擡頭看向陸錦揚,那與沈墨相似的眉眼在陸錦揚眼裏輕輕晃悠着,能擾亂了他的心。

“他救過我。”短短的一句話,說的篤定平緩。

陸錦揚看着那雙眼睛沉默了很久,最後轉身走出房間:“律師我會幫他找,你又欠了我一次,所以好好活着,等我利用完了你才能死。”

從枕頭底下拿出被捂熱的手機,滑開屏幕,監獄的電話號碼……

117 愛的紋身?!

望着那細細的長針刺進皮膚、拔出,血珠在自己手腕上形成密密麻麻的一圈,即使是打了麻醉藥,沈墨都感覺到頭皮發麻的疼,轉頭望一眼坐在他床邊握着他右手的男人,喉嚨口想要冒出來的那句話就又自然而然的随着口水咽了進去……沈墨開始後悔,為什麽昨晚自己會偷爬進他的房間,還好死不死的偷看到了壁櫥裏那本畫冊,而最最可惡的是,為什麽他會在那個時候腦子發熱的去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是想送給我的麽?

一語成谶,那本該死的畫冊的确是司徒皇畫給他的,而且上面的圖案已經活靈活現地刺在他手腕上!

沈墨始終沒想通自己怎麽會在那種時候多這種嘴,S&S,他可以說不要麽?

皺皺鼻子,沈墨盡量撇過頭不去看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任由那冰涼的針在自己手腕上刺入、拔出,心裏突突的跳着:“能不能不要有這麽多人看着?”擡眼瞄了瞄房間裏站着的一大票人,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們是在幸災樂禍,要不,今天管家臉上的笑怎麽陰恻恻的?

黑眸冷厲地掃過床邊站着的管家跟阿諾他們,司徒皇悠悠地一哼:“沒事可做?”

阿諾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鎮定自若,看着紋身師傅手裏那細針一下一下的刺進沈墨的皮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波瀾不驚地回答:“少爺,聽說他是這裏最好的紋身師傅。”言下之意,就是想看看這位師傅的手工。

沈墨立即給了阿諾一記白眼……是不是最好的你不清楚?這人都是自己叫來的!!!

年輕管家從容一笑,臉上恭敬如昨:“我沒見過在血管上紋圖的想瞻仰一下大師的風采。”

被捏住的手腕猛地一顫,一股寒氣陡然自脊椎蹿遍全身,經得沈墨立即打了個寒戰,回過神來之時就聽見紋身師傅那尖細的嗓音在他耳邊聒噪:“沈少爺您不要亂動,這樣會刺到血管的。”

沈墨欲哭無淚,皺着一張小臉轉向司徒皇:“要不,算了吧?”

“好,算了。”司徒皇竟真的一口答應,擡眼掃過紋身師傅,沉聲說道:“就到這裏,你可以走了。”

紋身師傅一臉錯愕,可主顧都已經開口說話了,他也不能違逆主顧的意思,只好放下細針準備幫沈墨清理一下手腕紋好的半個紋身。

“沒聽見我們少爺說就到這裏麽?”年輕管家悠悠地瞥了一眼紋身師傅,笑着的眼神中竟帶着一絲狠戾,把紋身師傅吓得立即‘騰’地站了起來,十二月的天竟滿頭大汗起來:“爛……爛了我可不負責。”

“不用你負責,你走吧。”年輕管家笑着朝阿諾身後的手下招了招手:“你們送師傅除卻吧。”

“是!”

“等……等一下!”沈墨驚得一下子就抓住了紋身師傅的手臂,瞪大眼睛看向身邊笑得溫柔的男人,眼神複雜萬分:“他說會爛掉?”

司徒皇一臉坦然的笑着,黑眸悠悠掃過那早已被吓得臉色發青的紋身師傅:“那也沒辦法,是客人自己說算了,他也不能強求。”

紋身師傅又不是傻子,趕緊點頭:“是……是的,我們都按客人的要求辦事。”

沈墨總算是明白了,敢情他們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就是來欺負他一個人的?!

不過,手腕會爛掉……

長長地籲了口氣,床上的少年認命地咬了咬牙:“繼續吧……”

紋身師傅拿不定主意地看看司徒皇,司徒皇笑而不語。

“紮到我血管我讓你渾身爛掉!”不服氣地低頭嘟囔,差點沒把紋身師傅給吓斷氣。

當跟司徒皇手上一模一樣的小提琴圖案出現在自己又紅又腫的手腕上時,沈墨皺了皺鼻子,心裏瞬間刷過一陣奇怪的電流……S&S,司徒皇和沈墨……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人會陪着自己了。

“這幾天之中要小心傷口,盡量不要碰水。”紋身師傅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真是要人命的活計啊……

“送師傅出去。”司徒皇低頭輕輕吹了吹沈墨左手腕的紅腫,目光始終未曾從沈墨身上離開,低聲心疼地問道:“疼不疼?”

沈墨看着男人刀刻一般俊美的側臉出了神……這就是自己的愛人,他會陪着自己。

其他人已經走光,沒聽見任何回應的司徒皇擡頭,黑眸裏的擔憂完全印進了沈墨的瞳孔,那樣鮮活真實。

“小野貓,怎麽不說話?”司徒皇将他輕輕抱進懷裏,而為了不碰到他左手手腕上的紅腫,刻意側過身子避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鬓,時光就此安靜溫馨了下來。

沈墨拉過司徒皇的左手與自己并排一起,一個早就結痂與皮膚滲合,一個紅腫有些難看,但卻是一模一樣的圖案,一模一樣的标記。沈墨眼眶一熱,指尖輕輕在司徒皇左手手腕上摩挲:“不是打了麻藥麽,怎麽會疼?”

司徒皇笑着吻了吻沈墨的發絲,語氣裏一派寵溺:“那剛才是誰害怕的說‘算了’?”

“誰看見那麽細長的針在自己手上紮來紮去的不害怕?”沈墨大方承認,小臉卻驀然有點紅:“再說了,你跟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聯合起來吓我!”

“我可沒吓你,爛了的話又不是我說的。”司徒皇笑着撇得一幹二淨,黑眸盯着沈墨手腕上剛落成的紋身,瞳孔裏熠熠閃光:“這次可是你心甘情願的,有了這個,你就跑不掉了。”

“戚……”沈墨心裏感動個半死,嘴巴上卻還犟着:“又沒拴着!”

“行啊,你想一輩子被拴在床上的話……”司徒皇低頭笑着吻上那張總也不饒人的嘴,輾轉蹂躏,直至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纏綿時才彼此分開,額頭靠在一起低低的喘息……司徒皇輕笑:“我可以效勞。”

“你無恥。”憨憨地鼻音徒增了兩人之間的情愫,連互相吸入的氣息都開始滾燙、燒灼。

“嗯。”司徒皇邊細細地吻着他的側臉,邊将他的手放進被子裏輕輕掖好。

沈墨氣得斜睨了他一眼,嗓音溫軟,舒舒服服的窩在他懷裏不動:“喬納斯那邊怎麽辦?公司裏有沒有另外派人過去?”

司徒皇笑笑:“這部戲已經無限期押後了。”

“嗯?”沈墨一驚,立即從他懷裏探出頭看着他,水眸裏盡是疑惑:“為什麽押後?”那個傻子不會因為自己才這麽做的吧?!

“等你康複。”司徒皇笑着撫了撫沈墨的臉,眼底滿是寵溺:“這位天王巨星已經跟導演拍板了,那場小提琴獨奏的戲由你來演。”

“我?”沈墨瞬間瞪大雙眼,盯着司徒皇的目光複雜無比……好歹他上輩子也是享譽國際的小提琴大師,現在居然、居然讓他去演電影?!

腦子裏立刻顯現出自己身穿禮服站在國際舞臺上向觀衆致敬的樣子,突然,場景一切換,自己站在了鏡頭前十九世紀的歐洲街頭,穿着破落的貴族衣服拉着小提琴,接受行人的施舍……

沈墨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就在這時,擱在床頭的手機響了,司徒皇接過看了看,遞給沈墨。

“誰啊?”沈墨還在為喬納斯的決定扼腕痛心,連看都沒看手機屏幕一眼就沒好氣的哼哼。

司徒皇挑眉,思索了幾秒鐘之後就低頭附在沈墨耳邊輕笑:“岳母。”

沈墨差點氣結,趕緊一把奪過司徒皇手裏的手機,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之後就心裏偷笑地轉過頭,還沒摁下接聽鍵就警惕地轉頭瞪住司徒皇:“不許偷聽!”

司徒皇似笑非笑地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沈墨得意地揚了揚眉,接通了手裏的電話:“媽?”

“小墨……”短暫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的沈太太才又接了下去,聲音有點喑啞:“這些日子在家裏過得好麽?”

嘴上說不給司徒皇聽,但沈墨還是拎着手機窩在了司徒皇懷裏,所以沈太太說什麽兩個人都聽得見……沈墨擡頭與司徒皇對視了一眼,雙方心裏都有了數。

沈墨擔心地皺了皺眉:“媽,你的聲音怎麽不對勁?感冒了麽?”壓抑的聲音像極了剛剛哭過的樣子。

“嗯,新加坡的這幾天有點冷,感冒了。”沈太太溫柔地跟自己的兒子解釋着,十幾年的貴婦生活早就養成了他雍容優雅的氣質,說話輕聲細語的,好像從來都不會跟人吵起架來:“小墨,過幾天你爸就回去了,你……”

沈太太的聲音突然一頓,沉寂的氣氛就像是有什麽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口,讓沈墨握着手機的力道微微一沉:“媽,什麽叫做我爸回來了,你呢?”

“……小墨,媽在新加坡遇到了幾個老朋友,所以就要留下來多住幾天,你爸先回家,公司裏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呢。”

沈墨疑惑地看看司徒皇,接着問道:“媽,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哪有什麽事?真是傻孩子!”沈太太溫柔地怪嗔了一句,随即就跟尋常母親一樣不厭其煩地囑咐沈墨多穿衣服不要着涼,早上不要空腹喝咖啡,午飯要記得吃這類的話,母子兩個絮絮叨叨地談下來也快一個多小時,最後沈太太才戀戀不舍地挂了電話,沈墨都覺得捂着手機的耳根都微微發燙了。

“我媽……好像不對勁。”沈墨望着司徒皇的黑眸,瞳孔中閃爍着不安。

司徒皇笑着吻了吻他的眉,低聲問道:“別亂想,她只是想念你。”

“只是這樣麽?”沈墨狐疑地盯着司徒皇,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将會發生,惴惴不安。

“快兩個月沒見你了,當然擔心你。”司徒皇笑着哄道。

沈墨點點頭:“或許是我多想了。”

“餓了麽?餓了我們下去吃早餐。”

“嗯。”

118 陸錦揚請了最頂尖的律師替林歌辯護?

度假村的項目按部就班地進行着,陸氏跟沈氏這兩個連襟企業也像外面所議論的那樣和平共處,共謀發展。可究竟到底像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風平浪靜,沈墨心裏比誰都清楚,陸氏雖然跟沈氏合作,但派過去督促項目的人卻始終在跟他打馬虎眼,雙方協談時總是諸多借口不到,或者幹脆就推給沈氏做主,事後要出了什麽纰漏追究起責任來,那沈氏就是罪魁禍首。

纖細修長的手指緩緩翻過一紙書頁,目光便又重新專注起來,低斂的眉眼微微蹙着,仿佛在沉思着什麽……一身白色家居服的少年安靜地坐在院子裏,一手捧着書,一手端着香氣撩人的清茶,幹淨美好地宛若溫煦陽光下的一線幻影,仿佛一眨眼就會隐入空氣不見。

“少爺。”将小羊毛毯鋪平在沈墨的腿上,小女傭好奇地探着頭觀望着他手裏捧着的書:“什麽書這麽好看?”

“名人傳記。”沈墨放下茶,擡頭正好看見老趙送人出去,那個人……

“少爺?少爺?”小女傭見沈墨望着別處出神,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少爺您看什麽呢?”

“那個是不是陸家的家庭醫生?”沈墨盯着走出去的中年人,緩緩放下茶杯。

小女傭扭頭看了一眼,立即點了點頭:“是啊,趙伯以前在醫院工作的同事,經常會有聯系。”

沈墨微微皺眉,将手裏的書合上,吩咐小女傭:“你去讓老趙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要問他。”

“好的少爺。”小女傭聽話地跑向門口,又拉又拽地硬是将老趙拖了過來,差點就讓這年過半百的老醫生栽了跟頭。

“可樂,去給老趙倒杯茶。”沈墨無奈地笑了笑,支開小女傭,然後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老趙,做吧。”

“少爺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老趙頭一個反應就是沈墨哪裏又是不舒服了,趕緊想要幫他檢查身體。

沈墨有點哭笑不得:“坐吧老趙,我身體沒事。”

“哎。”老趙坐下,望着面前清瘦漂亮的少年,恍然間才發現他的小少爺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是被他抱在懷裏哄着睡覺的嬰兒,心裏不由得有些驕傲。

“聽可樂說剛才走的那位是您以前在醫院共事過的同事?”沈墨将書放在玻璃桌上,朝和藹的老人笑了笑。

“是啊,我們可是在醫院一起共事了十五年,後來才各自在沈、陸兩家做家庭醫生的。當時我能進沈家,還是他給介紹的。”老趙說起話來有一種老學究的儒雅之氣,溫和卑謙,在沈家做家庭醫生十幾年,從沒有見他跟誰紅過臉,這也是沈傲東為什麽十幾年來一直堅持聘用他的最大原因。

沈墨笑笑:“沈陸兩家本來就是世交,以後來往就請進家裏招待,不用避諱。”

“少爺?”老趙驚訝地看向沈墨,依舊清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感激:“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您在我沈家那麽多年早就成一家人了,還這麽見外幹什麽?”沈墨笑着将小女傭端過來的茶遞給老趙,老趙受寵若驚地接下,像捧着珍寶似的輕輕抿着。

沈墨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望着老人家的神情,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麽把到嘴的話問出口。

“前陣子照顧的一個病人最近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才有空來找我敘敘舊。”老趙放下茶杯,和藹的笑着。

“陸伯父身體好了?”

老趙笑着擺了擺手:“不是陸老爺子,是陸少爺的一位朋友,聽他說那位病人跟您長得挺像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跟自己挺像?

沈墨微微皺眉,他怎麽從來沒聽陸錦揚提起過?

“那個年輕人送去搶救的時候聽說除了臉,身上沒一處地方是好的,而且毒瘾還挺深。”老趙嘆了口氣:“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想的,竟然這麽糟蹋自己。”

“錦揚的那位朋友現在住在陸家麽?”沈墨從來不認為陸錦揚會突發善心地去救一個瘾君子,就跟做生意一樣,賠本的買賣陸家少東從來就不做。

“當然不會住在陸家咯,在陸少爺自己的別墅裏。”老趙呷了一口茶,笑着說道。

金屋藏嬌?

沈墨冷笑,難道這輩子林歌沒能抓住陸錦揚的心,陸錦揚被別人迷去了?

“沈少爺。”西裝筆挺的黑衣保镖在沈墨面前站定,恭敬地彎了彎腰。

“那我去忙了,你們談吧。”老趙朝沈墨笑了笑,起身離開。

司徒家的手下沈家人都已經見過,尤其在這次沈墨‘旅游’回來之後出現的更是頻繁,大家也都只當兩家人正常的來往,也不會去在意。而實際上這個身材魁梧的保镖是司徒皇派來保護沈墨的,以防止之前那種事情再次發生,沈墨知道他擔心自己,所以也沒有拒絕。

不過,司徒皇的手下的确很能幹,而且很聽話,比他自己在香港找的間諜偵探公司可不知道好使了多少倍。

“查到是誰花錢請律師幫他辯護了麽?”沈墨拉了拉膝蓋上的毯子,低頭問道。

“是陸氏集團的總經理陸錦揚。”

“陸錦揚請的律師?”沈墨拉着毯子的手一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黑衣保镖點頭:“是陸氏集團裏最好的律師,已經開始着手這件案子了。”

沈墨冷哼:“他倒是念念不忘舊情人。”

“這種案子應該很快就能搞定,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林歌有利,只要律師一口咬定他是出于自衛而殺人,他很快就能出來。”

水眸微眯,沁出一絲寒光……沈墨笑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斂眉:“那如果讓他坐牢呢?有沒有可能?”

“有,只要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證明他不是自衛殺人。沈少爺,需要這樣做麽?”

“不用。”沈墨笑着看向玻璃茶杯裏浮沉的茶葉,嘴角微挑:“他到底有沒有預謀殺人他心裏最清楚,他逃不掉。”

“可是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林歌肯定能無罪釋放。”

沈墨笑着擡頭看向黑衣保镖,清瘦的臉在陽光下美得不像話:“當時肯定還有人在場,你去查清楚命案發生之後,女主人去了哪裏。”

黑衣保镖的表情微微一愣,繼而很快就明白過來,朝沈墨彎了彎腰之後就立即轉身離開。

秀眉微舒,沈墨擡眼望着遠處陽光照下之下的綠坪,目光漸漸幽深……

林歌,你敬我一尺,我就還你一丈。

※※※※※※※

青澀秀氣的少年已經不複存在,此刻戴着手铐穿着囚服坐在律師對面的只是一具沒有生機的行屍,本來就大的眼睛因為瘦的太厲害的緣故顯得更大了,空洞地深陷在眼眶之中,無神晦暗。

“林先生,再過兩天你的案子就要開庭審理了,雖然之前該問的都已經問過了,但我還想問一句,林先生對此事真的沒有任何隐瞞麽?”陸氏律師團裏最好的律師,也是全市最頂尖的律師,刁鑽精明的目光盯着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冷冰冰地問道。

聽見有人問自己問題,坐着一直沒動的林歌才稍稍回了神,有氣無力地看着律師咧了咧嘴:“沒有,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清楚了,沒有任何隐瞞。”

饒是縱橫法律界數十載的律師也被這個少年臉上的表情驚吓到,剛才林歌那一笑,竟讓他有一種被看不見的東西盯上的感覺,背脊陡然蹿起一陣涼意。

“林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你對我說了謊,到時候出現對你不利的證據,我可就很難做了。”

“我知道。”林歌笑着朝身邊的獄警看了看,身體竟奇怪的搖晃着,那種詭異地感覺就像是小孩子遇見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眼巴巴地想要得到……

律師朝自己的助手看了一眼,雙方的眼睛裏都顯露出一絲複雜。

林歌咧着嘴朝獄警笑着,可話卻是對律師說的:“你們知不知道被人強奸是什麽樣的感覺?”

此話一說出口,衆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被林歌盯上的獄警,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痛……”林歌依舊盯着他笑,越來越詭異,越來越陰森:“除了痛還是痛,呵呵……不過到後來就麻木了,沒有感覺,好像死了一樣……”

“林先生,你沒事吧?”律師一度懷疑林歌的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小心地詢問。

林歌笑着冷哼,目光在離開獄警身上的時候竟突然冷厲了一下,然後便又恢複正常,轉頭笑着看向律師:“我沒事,替我謝謝陸總經理,這份恩情我林歌一定會報答的。”

律師跟助手面面相觑,最後也不敢跟林歌說什麽,幾乎是逃也似的快速走出門,背後仍舊是林歌陰恻不明的笑聲,滲的人渾身雞皮疙瘩。

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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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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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