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二鏟:我等……
桌子中間放着一大盆毛血旺, 辣椒的嗆辣味兒經久不散。
孟眠挑着底下鋪的豆芽,聲音好像也因為店內的熱氣被熏得霧蒙蒙軟趴趴的。
“猜?”孟眠幹巴巴地吐出一個字。
她穿過好幾層袅袅升騰的霧氣,看見靳崇钰的眸子坦然又溫和。
最開始, 她以為是出于鄰居情誼,孟眠沒想到別處。她自小便因為長得乖巧和孟園的左右逢源而受到不少人的愛護,即使是在叔叔家裏, 她也曾不小心聽見叔叔和管家的對話。
叔叔最開始是沒打算接納自己的, 但一是看在他從高中起便暗戀的孟園的面子上, 二是孟眠實在是乖巧安靜, 成績也好,說不定能影響一下他本來的子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後來知道靳崇钰曾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之後, 她以為這些都是出自于對朋友的照顧。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孟眠咬着筷子, 一次性筷子沒多硬, 孟眠牙齒一使勁兒,“咔嚓”一聲,筷子頭那半點兒就斷在了嘴裏。
說起來,她和靳崇钰的交情, 遠不到如今可以整日呆在一起的情分。
不過和靳崇钰呆在一起很舒服,和靳泡泡待在一起則是很開心, 沒人會陰陽怪氣地說“你這麽有錢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啦”,不會有人打着交朋友的名義, 實則是想讓她請客買單, 更加不會有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孟眠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善意, 自然而然的親近與熟稔。
靳崇钰的手臂越過桌面, 孟眠以為對方要按自己的腦袋,或者像上次一樣彈自己的腦瓜子,她搶在前頭閉上了眼睛, 結果對方是來拿走自己手裏的筷子的。
他給了孟眠換了一雙新的。
而被孟眠咬過的那一雙長短不一的筷子則被丢棄到了一邊。
之後,他支着下巴,明明兩人中間隔了一張桌子,可孟眠卻總覺得現在的距離,近得似乎快要臉貼臉了。
“你知道嗎?”靳崇钰似是嘆息一般,無奈又寵溺的語氣,“我等你分手很久了。”
Advertisement
在靳崇钰說完之後,孟眠就那麽呆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靳崇钰,屏住呼吸。
好像是在确認對面的人還是靳崇钰,不是別的人,也不是靳泡泡。
她感覺自己說話變得艱難無比,“等......等我分手做什麽?”
實際上,孟眠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她被人告白的次數其實不算少了,但幾乎面對任何人的時候,她都可以不鹹不淡地拒絕,她不認識那些人,也不想認識。
就算是張辎宇也一樣,當初如果不是對方死纏爛打......當然,她沒有怪張辎宇死纏爛打的意思,她只是客觀闡述張辎宇死纏爛打。
可靳崇钰不一樣。
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溫水不僅能煮青蛙,還能煮孟眠,煮任何,把人煮得舒舒服服,暈頭轉向,忘乎所以,不止今夕是何年,等發現始作俑者開始磨刀霍霍的時候,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孟眠倒沒想跑,這不是和跑不跑能沾上邊的。她只是驚詫與訝異。
靳崇钰是召南大學博士畢業,據靳泡泡所科普,他剛過了二十六歲的生日,也是靳泡泡科普,靳崇钰年收入在兩百萬以上,這還不算他平時接的其他活,還是據靳泡泡所科普,她父母經營着連鎖酒店,數量不多,不到一百家,養家糊口沒問題。
不知不覺,孟眠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知道了所有與靳崇钰有關的事情。
甚至包括高中那個奇奇怪怪的初戀。
孟眠又咬斷了一雙筷子。
這次靳崇钰沒有給她換,緊着她咬。
他也沒說話。
孟眠是個聰明的女生,她只是沒經驗,也沒什麽朋友在旁邊提起這些話題,但只要一點撥,她就明白了。
她現在什麽都知道了,靳崇钰需要等她慢慢反應和接受。
不能把人吓壞了。
一雙筷子被咬爛了。
孟眠逐漸嘗到了木屑的味道,她把已經不像筷子的筷子放到了桌子上,坐得筆直,隔着袅袅熱氣,氣氛好像也沒那麽令人緊張了。
老板娘端了兩份湯圓冰粉過來,加了紅糖的放在了孟眠面前,沒加的放在了靳崇钰面前。
她看看孟眠,又看看靳崇钰,“你和趙樨他們都好久沒來了?”
靳崇钰笑了笑,“工作有點忙。”
老板娘是個胖胖的阿姨,圍着碎花圍裙,頭發梳得很是幹淨利落,她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孟眠身上,包括話題。
“女朋友?”
話音一落,孟眠把桌子上的筷子重新拿起來咬。
她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很難看出來她現在在想什麽。
靳崇钰忍着笑,又有些心疼,幫孟眠解圍,“朋友。”
兩個字,說有多心酸,就有多心酸。
老板娘開這麽些年店,要是看不出來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她就是白活了,不過她沒繼續問,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過了沒多久,服務生端過來一份水晶盤子盛着的抹茶蛋糕出來。
服務生是個白白淨淨的大男生,他把蛋糕遞到孟眠面前,“廚房送的,說這桌的消費剛好滿356,送一份小蛋糕。”
孟眠驚訝地擡頭問道:“滿356?”還能滿356?一般不都是滿五百或者一千這些整數嗎?
服務生随口一說:“可能是我們老板和老板娘結婚356周年紀念吧。”
孟眠:“......”
外面開始下雨。
這是召南在天氣上的老毛病了-總下雨,倒很少瓢潑似的下,像極了情人之間的纏纏綿綿,哀哀戚戚。
所以又有很多人用多情形容召南。
不過用多雨形容的還是占大多數。
靳崇钰跑去超市買了一把很大的傘,撐着去了廣場上的停車場。
孟眠保持着和靳崇钰的距離。
整個都快走到傘外邊去了。
雨粒子從天上砸下來,成片的,細細密密,孟眠忍不住眯着眼睛。
靳崇钰是又氣又無奈,他索性抓着孟眠的手臂往自己旁邊帶了一下,“妹妹,別這樣,我會以為你很讨厭我。”
孟眠被對方緩慢又溫柔的語氣說得臉皮發燙。
“沒讨厭。”孟眠輕聲說道。
她在小說裏,在電影裏,見過不少主角将女主叫妹妹的,有些甚至會令人感到不适。可靳崇钰不會,他嗓音溫和,聲線偏低,像是疼極了寵極了被喚的那個人,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捧着慣着。
叫得人心窩子都跟着發熱和發軟。
孟眠低下了頭,看見了自己的步伐和靳崇钰是一致的,不快不慢,偶爾鞋面上濺上雨水,附近的燈光光影斑斓變換,在腳底下形成會移動的彩色光圈。
“但也不喜歡。”靳崇钰語氣淡淡的,他看着前方,眉眼淡定沉着。
孟眠擡眼,看見對方繃緊的下颌線。
靳崇钰在她面前或者是在她心裏,一直都是一個游刃有餘,閑适散漫的人,這種看似散漫的人,實際上走的每一步,都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
孟眠緩緩垂下眼,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也,沒有不喜歡。”
誰能不喜歡靳崇钰?
就像靳泡泡在有一天晚上說的,像靳崇钰這種人,能夠去正兒八經地去喜歡一個人,為她絞盡腦汁,為了讓她開心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情,其實是很難得的。
越是這樣的人,面臨的誘惑越大越多,忠誠與專一于他們而言就越遙遠。
所以靳泡泡也說,她很為自己的哥哥感到驕傲。
孟眠那時候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準确來說,是不知道靳泡泡總在自己面前念叨靳崇钰。
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或者說,答案早就有,只等着孟眠自己揭開。
晚上的空氣明明那麽涼,傘底下的空氣卻炙熱到令孟眠手心和後背都出了汗。
靳崇钰看向她。
淺淺地笑了,“沒有不喜歡,是喜歡嗎?”
孟眠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氣息在緩緩地包裹自己。
“不是喜歡。”
“那是讨厭?”
“不是讨厭。”
“喜歡?”
“不......靳崇钰!”孟眠第一次忍不住拔高音量,她是不由自主的,被對方的不依不饒逗得滿臉通紅。
靳崇钰笑了起來。
孟眠第一次見他這樣笑,露出牙齒,幹淨又明朗的笑容。
他笑完了,将傘往孟眠那邊偏了點兒,不止傘,他的人也朝孟眠偏了點兒,他的嘴唇快要貼上了孟眠的耳廓,雖然沒完全貼上,可氣息卻系數噴灑在了孟眠的頸間。
“阿水,試試看吧,”靳崇钰語氣裏是勢在必得,“試試看,你會不會喜歡我。”
孟眠攥緊了拳頭,她擡眼,穩住了呼吸,“那,試試看。”
她話音剛落,垂在大衣側邊的手就被靳崇钰握住。
“不過,能先給點兒甜頭嗎妹妹?”靳崇钰用手指輕輕捏着孟眠指節,“明天再正式開始較量吧。”
孟眠任靳崇钰牽着自己的手。
手指很熱,手心也是滾燙潮濕的,如果單單只是孟眠一個人手心發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滾燙炙熱,孟眠後知後覺地發現。
靳崇钰其實,也很緊張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