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徒步翻了一天一夜的山,三人都疲累至極,被帶到客房後,先睡了個昏天黑地,及至傍晚,才紛紛蘇醒,于後院重新聚頭。

黑府管家派人送來飯菜,三人吃飽喝足後,才坐下來研究幽村的事。

酣眠解除了乏累,也清醒了頭腦,既靈愈發覺得這件事很蹊跷:“如果是崇獄幹的,剝奪了幽村的夜晚對它有什麽好處呢?”

馮不羁道:“我更在意的是,不管是不是崇獄,一個能把一個地方夜晚吞噬了的妖,都絕對不好對付。”

譚雲山發愁道:“問題是現在我們要去哪裏找。人家妖怪什麽也沒幹,就是弄出個永晝,我們總不能飛天上去查。”

既靈低頭沉思半晌,忽然問:“馮不羁,你聞到妖氣了嗎?”

馮不羁怔了下,才緩緩搖頭:“如果有,一進幽村我就能聞見,但咱們進村這麽久了,我真是一點沒聞到。”

既靈蹙眉:“剛在房間裏的時候我也點了浮屠香,的确,一絲妖氣都沒有。”

譚雲山扶額:“這崇獄不會又像應蛇那樣吃了什麽仙物吧。”

“哪有那麽多仙物,還都偏巧給上古妖獸吃着了。”馮不羁嘴上這樣講,心裏卻也敲鼓。

此刻三人坐在院中,擡頭便可見明亮得有些過分的天。

既靈忽地想起酒肆跑堂說過,日頭照樣起落,只是被大亮天光襯得毫不起眼。沒來由地,她擡頭看天,下意識想去尋那日頭,可瞬間就被天光晃得睜不開眼。

閉眼醞釀片刻後,既靈這一次稍稍眯起眼睛,并用手遮在頭頂,終于在馬上就要堅持不住時,在西面天邊看見了日頭輪廓。

此刻正值傍晚,日頭正在西落,同跑堂說得一樣。

驗證結束,既靈想收回目光,卻又遲疑了,脫口而出:“你們有沒有覺得南邊的天最亮?”

二人在她看天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聞言立刻擡頭,也眯着眼睛去看。

果然,盡管日頭正在西面若隐若現,是個馬上就要落下的模樣,但它的光之于大亮的天幕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在整片天上,東西北三面光線一樣,皆由近及遠,逐漸變淡,最終在天邊出現一道暗線,顯然那已經離開幽村範圍,妖法到不了,自然人家那邊已經日落天暗了。

可為何南面不暗?

譚雲山疑惑道:“如果幽村是妖怪施法的中心點,那妖法向東南西北擴散,都應該逐漸減弱。”

既靈點頭:“除非它施法的地點就在幽村南面。”

馮不羁猛然醒悟:“白鬼山!”

三人來不及告別,便匆匆離開黑府,直奔白鬼山。

白鬼山在幽村以南,但接壤幽村這面的,是山的北坡。這次三人不用翻山,只沿北坡而上,走的卻不是當時下山的路。

下山路在林中穿行,不宜望天,所以他們這次選擇的是視野最開闊的山脊之路。對于翻山人,這條路吃力不讨好,但對于需要一邊爬一邊看天的他們,這種直上直下不往山裏紮的路,再合适不過。

站在山腳時只覺得天亮,但越往山上爬,越能覺出光線微妙的變化,及至爬到半山腰,光線終于亮到極點,三人也終于明明白白看清楚,最亮的光點就在半山腰這片密林之中。

“小心點,”密林之外,既靈輕聲提醒,“崇獄可能就在裏面。”

馮不羁毫不猶豫點頭:“放心。”

譚雲山已拿出菜刀,只是握着刀柄的手心微微出汗:“以血傷妖這種禦敵手段太兇殘了,我恐怕真的沒有馮兄那樣咬破手指頭的魄力。”

馮不羁低聲道:“那就等妖怪來咬你,只要見血,你就贏了。”

譚雲山崩潰:“那還不如我自己割呢!”

既靈蹙眉:“噓——”

譚雲山閉嘴。

馮不羁輕輕拍拍他,以眼神示意——慢慢就習慣了。

譚雲山心酸——她有淨妖鈴,你也可以用艾葉了,我卻只能菜刀割自己,不公平!

馮不羁瞪他——她有六塵金籠,你有五顆仙痣,我連個四都沒有,我說啥了。

掰扯中,三人已踏着半雪的濕潤地,鑽入密林。

出乎意料,三人沒在密林中遇見崇獄,卻遇見了一條小河。小河像是山頂融雪彙集而成,穿密林而下,潺潺不絕。

三人沿小河而上,走沒多遠,就看見一山澗深潭,自山上而來的流水皆在這裏彙聚,盛不下的,才又溢出而下,彙成小河。

光源就在潭水之下,而這深潭被強光映得妖媚詭異。

既靈背過身,長時間盯着潭水讓她眼前陣陣發白,緩了片刻,才道:“難道又是一個喜歡水的妖獸?”

馮不羁有樣學樣,也背過身,然後才道:“不可能,崇獄是山林妖獸,身形似虎,與魚蛇之獸相去甚遠。”

既靈不再猶豫,直接吟淨妖咒。

水下究竟是何妖物,一打便知!

淨妖鈴徑自掙斷紅線,直接在空中變大,馮不羁拔出桃木劍,嚴陣以待,譚雲山握緊菜刀,腳下不自覺後退兩步。

碩大如鐘的淨妖鈴疾風般猛地砸進水裏!

震動山林的巨響中,大鐘入水,潭面被掀起兇猛波浪!

既靈口中淨妖咒不停,下一刻潭水忽然左右分開,一閃着強光的妖物猛然蹿出,淨妖鈴則緊跟而起,追在後面!

妖物周身籠罩的強光簡直能刺傷人眼,三人皆下意識閉目。

但既靈口中不停,憑借妖物淩空的風聲判斷位置,控制淨妖鈴不斷沖撞妖物!奈何妖物周身的光芒就像鐵甲,根本無法沖破!

馮不羁幹着急,卻幫不上忙,正心急如焚,妖物忽又淩空而下鑽入水中!

潭水應聲而合,待到淨妖鈴追趕而至,未及砸破水面,忽然地動山搖!

一人從天而降,紫盔銀甲,禦劍來襲,不看潭水邊三人,直沖淨妖鈴而去,以足下巨劍“當”地将淨妖鈴狠狠撞飛!

既靈暗暗發力,費好大勁才控制住淨妖鈴停在遠處半空。

躲過一劫的潭水回歸平靜,來人禦劍立于潭水之上,劍眉星目,意氣風發:“何方妖孽在我塵水作祟!”

三人面面相觑,他們倒成妖孽了?!

馮不羁一嗓子開門見山:“你誰啊——”

“我乃塵華上仙。”來人雖努力将聲音壓低沉,但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比譚雲山還要小上兩三歲,眼角眉梢仍有少年氣。

馮不羁怔住,禮凡上仙說過塵水有塵華上仙管着,如今他們動了潭水,塵水上仙卻下來了,難道這方深潭,亦是人間塵水?

既靈比馮不羁反應更快,已先開口,只是清脆透亮的聲音裏卻帶着一絲怒:“塵華上仙,妖孽在水中三年,照得整個幽村沒有黑夜,您不聞不問,我們來除妖,您倒現身了。”

塵華上仙有些意外面前三人對于“神仙突然下凡”的淡定,但轉念一想,既是修行之人,對九天仙界略知一二也屬正常。

不過對于既靈的暗諷,他則真是一臉茫然了,但仍義正言辭道:“我掌管塵水,但凡水有異動,必然察覺,我不知你口中所言何事,但你們剛剛用法器将這一方塵水攪動,已擾了仙界塵水的安寧。”

既靈喚回空中的淨妖鈴,及至其縮小回到手中,立刻提起來晃兩下,像是要讓對面的人仔細端詳:“那麻煩塵華上仙好好看看,究竟是我這法器可疑,還是這譚底透上來的光可疑。”

經既靈提醒,塵華上仙終于覺出不對。

先前光顧着打量眼前這可疑的三個人,竟沒注意,這一方潭水亮得可疑,不,是這一方天地都亮得可疑,不似普通白晝,強光刺得他不适。他乃仙軀,都覺不适,何況肉體凡胎。

“水中何物?”塵華上仙疑惑道。

既靈見對方不似蠻不講理,已緩下态度,一聽這問題,倒想樂了:“我們也想知道。”

一直安靜的譚雲山忽然在這時候開口:“我可以畫。”

既靈驚訝地轉過頭來:“你看清它的模樣了?”

剛妖物只出來一瞬,且帶着強光,怎麽看都只是一團光影,根本看不出面目。

譚雲山道:“不敢說看清,但看出了大概輪廓,不過依然分辨不出是何物。”

既靈懂了,立刻看塵華上仙一眼,道:“畫出來給上仙看。”

塵華上仙不知自己怎麽就多出一項任務,正欲開口,就見剛剛說完話的一男一女齊齊看自己,莫名其妙道:“不是說畫出來嗎,看我幹嘛?”

溫文爾雅的男子攤手,說:“沒紙張筆墨。”

塵華上仙有聽沒懂:“沒有就想別的辦法啊。”

眉目清麗的姑娘眼底浮起嫌棄:“你不是神仙嗎,連筆墨都變不出來?”

塵華上仙終于鬧明白了,簡直無語,立刻跟這幾位想當然的凡人解釋:“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憑空變幻出來的,即便你看着像變出來的,那也不過是從別處隔空移來的。隔空移物之法只有在知道東西的确切位置之後方可施展,我連這人間的紙筆在哪裏都不知道,如何隔空移物,再說就算弄來了,那也是別人的東西,不問自取是為賊。”

譚雲山:“好複雜。”

馮不羁:“好麻煩。”

既靈:“究竟是神仙真不會變幻之術,還是單純你不行?”

塵華上仙:“……”

士可殺不可辱,塵華上仙二話不說,一擡手,頃刻間,掌心多出一片金葉子。

既靈皺眉:“偷筆墨不行,偷金子就行了?”

“這是我自己的!”塵華上仙心裏這叫一個苦,“我司塵水,時不時就要下凡來查看情況,自然要随身帶一些人間的錢財。你們也不用疑惑為何塵水是仙河,我卻要下凡查探,因為天上的塵水和人間的一些河流湖泊其實是經由東海連通……”

話說一半,塵華上仙猛然閉嘴,然後找補似的念叨:“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說了。對凡人透露九天仙界的事雖不算太大罪過,但畢竟有違仙道,我還是有司職的上仙,更要謹言慎行。”

三人靜靜看着塵華上仙,不言語,只心情複雜。

首先,他們其實不用塵華上仙講這些,因為早有另外一位上仙講過了;其次,如果對凡人講太多有違天道,那他們上次一個當面逼問,兩個背地偷聽,實在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禮凡上仙。

沒有筆墨,譚雲山只能以樹枝作筆,以地作紙。

既靈和馮不羁見過譚雲山畫仙緣圖,知道他深谙此道,但這會兒見他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還能用樹枝幾筆勾勒出惟妙惟肖的圖畫,仍暗暗贊嘆。

不消片刻,譚雲山落下最後一筆,地上赫然一個輪廓精巧的物件,甚至從邊緣依稀可辨物件底部是幾朵蓮花。

但也僅此而已。

譚雲山看見的是輪廓,畫的也僅是輪廓,然而單單輪廓,只能讓人看出這是個一尺來高的工藝精美的物件,但究竟是什麽,實在無從确認。畢竟擺件、神像、石雕甚至一方鎮紙,都可能被雕出精致絕美的外輪廓。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不是妖獸,而是妖物。

但這話三人都只放在心裏,沒有對塵華上仙說,一來并不能确切認可對方的身份,二來他們捉妖成仙的事,也沒必要和一個不認識的神仙講。

“上仙可看得出這是何物?”譚雲山問得十分真誠,完全是虛心求教的态度。

塵華上仙聽得心裏熨帖,便也自告奮勇道:“單這樣看實在不好分辨,不過既然妖物入了塵水,那就是我的地界,是妖是怪,一探便知。”

既靈意外:“上仙要入這潭水?”

塵華上仙一邊點頭,一邊舒展筋骨,躍躍欲試地往潭水邊走,明顯還帶着說幹就幹的少年心性。

馮不羁無語,看着對方背影嘀咕:“既然能下水實地探查,還辛苦譚二畫半天幹嘛。”

譚雲山分析道:“他需要更多線索來判定潭中妖物好不好對付,況且,我們空口白牙就說潭底有妖,他總也要思量一番。”

說話間,塵華上仙已來到潭邊,并未着急下水,而是站在水邊低頭凝望,不知是在醞釀仙氣以備戰鬥還是感受妖氣辨別方位。

三人望着塵華上仙背影,安靜不語,生怕再出聲就要打擾人家上仙了。

終于,塵華上仙身影微動,然而卻不是下水,而是向後轉,回來了。

三人莫名其妙看着塵華上仙原路返回到自己面前,沒等問,對方已經開口:“此妖物非同尋常,我需要回九天仙界取更好的法器來。”

既靈剛覺得這上仙直爽痛快,說捉妖就捉妖,便被這回馬槍殺了個猝不及防:“我剛剛用淨妖鈴同它交過手,确實難對付,但我畢竟只是凡人,難道上仙對付它也這樣不易嗎?”

塵華上仙正色道:“塵水通連九天仙界,妖物雖小,但若處置不好,也會驚動九天,還望幾位稍安勿躁,切莫輕舉妄動,我去去就回。”

語畢,像是要确認三人會乖乖聽話似的,塵華上仙又原地靜靜看了他們片刻,這才擡手一揚袖,躍上淩空飛來的巨劍,負手而立,潇灑禦劍歸。

馮不羁擰着兩道粗眉,怎麽覺着怎麽別扭:“憑什麽他讓我們不動我們就不動啊。”

“人家沒說讓我們永遠不動,只是稍事等待,那我們就等一等,方便別人,也減少自己的麻煩。”譚雲山想得開。

但是馮不羁不認同:“他是不是塵華上仙還兩說呢。”

這話就像一盆冷水,澆了譚雲山一個透心涼,也澆醒了既靈和馮不羁自己。

後二者立刻看向譚雲山,譚雲山心領神會,不待夥伴問,已實話實說:“和我夢中所見的塵華上仙不是同一人。”

這就又回到老問題上了,馮不羁簡直想抓狂:“你那夢到底是真是假啊。”

若譚雲山夢游九天門是真,那夢裏的塵華上仙就是真,剛才那個就是騙子;但如果譚雲山的夢只是因為禮凡上仙一事産生的臆想呢?

既靈有點懊惱:“剛剛套一下他的話好了,至少可以試探一下他知不知道忘淵。”

馮不羁想敲醒她腦袋:“如果整個夢都是譚二的臆想,那忘淵也就是子虛烏有了,真的塵華上仙也答不上。”

既靈一籌莫展。

譚雲山卻忽然正色起來,認真問馮不羁:“據你所知,除了神仙,還有人或者妖可以禦劍嗎?”

“那倒沒有,”馮不羁怎麽說也在這世上晃蕩一百來年,關于人、妖、仙的區別還是可以篤定的,“踏雲、禦劍、乘風這些,都只可能是仙,人就不說了,至多修習輕功,妖則是化為原形精魄,方可浮空而行。”

譚雲山踏實下來:“那他就至少是個仙。”

馮不羁其實不是不相信那人的身份,單純就是覺得對方太過瞻前顧後:“就算是仙也太優柔寡斷了,還取什麽法器啊,我們剛剛和那妖物戰鬥過,已經打草驚了蛇,等他取回法器,水裏的妖物早跑了!”越說越按捺不住,馮不羁索性去拉攏同盟“既靈妹子,你怎麽看,難道你也願意冒着放跑妖物的風險,幹巴巴在這裏等?”

譚雲山就怕馮不羁問既靈,因為心知既靈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能動手絕不廢話,故而放下扶額,有些絕望。

不料既靈卻道:“再等等吧,我們都能感覺出來,那個仙人沒惡意,所以才和他心平氣和說了那麽些話,既然他說他有法子,我們就姑且先信一下,畢竟我們剛剛都領教過那妖物的本事,就算我們現在出手,也未必真能捉得住。”

二比一,馮不羁心不甘情不願地偃旗息鼓。

譚雲山看着既靈眼底的沉靜,心中頗為訝異。他發現既靈并不是像自己想象得那樣沖動,盡管在捉妖和行俠仗義這裏沒半點猶豫,但真遇見事情,還是會在心裏分析和掂量的,并不是一昧向前沖。

只是可惜,譚雲山在心中嘆口氣,終歸還是個單純姑娘。某種程度上說,她只是比馮不羁多了那麽一點點非黑即白的決絕和行動前先思量三分的克制,其實本質上還是一種人——心思單純,行動直接,怎麽想的全寫臉上,要怎麽做也一目了然。

剛剛那位塵華上仙,的确不像壞人,起碼這個直覺上,譚雲山和兩個夥伴的意見一致,

但不是壞人,也未必有多純良,至少關于水中之物,那人是有隐瞞的,否則不會在站到水邊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改變主意要回天上取法器。

但也正因為譚雲山沒感覺到對方有惡意,所以暫時并不說破,打算等等看,那位塵華上仙葫蘆裏究竟賣什麽藥。

一個能讓仙人這樣謹慎對待的“妖物”,怕不是他們三個凡人對付得了的,這也是譚雲山攔着不讓馮不羁輕舉妄動的原因。

想完這一堆有的沒的,譚雲山默默在心中嘆口氣。攤上兩個心思單純但戰鬥力極強的夥伴,他不用動手,光負責操心就行了,要再這麽下去,他成仙的時候肯定胳膊腿健全,但一頭青絲沒準就要變華發。

“既靈妹子,你覺得這個輪廓到底像什麽?”

“泥塑?”

“銅器吧。”

“就畫個輪廓你怎麽認出是銅器的?”

“那也不能畫地上就非得是泥塑吧!”

“呃,也對。”

“嘿嘿……”

譚雲山看着不遠處湊在一起研究地上畫像的兩顆腦袋,忍俊不禁。

傻頭傻腦有傻頭傻腦的好,至少相處着自在,不用一絲防備,也不用擔心對方多想而字斟句酌,随想随說,彼此都是最真實的模樣,自在,惬意。

既靈收回餘光,小聲問馮不羁:“你說他一邊看着我們一邊笑什麽呢?”

馮不羁認真思索:“應該是覺得有我們倆這樣靠得住的夥伴,心裏既踏實又開心吧。”

既靈非常認可這個答案:“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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