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最強與烤魚

第九章：最強與烤魚

陸行村消息靈通的人發現，這兩日最喜歡外出狩獵的卡特裏忽然不再出門了，路過他家門前時，還能看見他蹲在地上擺弄一些石塊，有好奇的人上前詢問時，他也只是擺擺手，很不耐煩的将人轟走，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這人的脾氣也算是全村俱知，高興的時候笑眯眯的跟誰都哥倆好，不爽的時候則根本就是個鬼見愁，是以沒人撩撥他。不過說起來，貝爾特家剛剛找回來的那只幼崽倒是更加吸引村中人注意，說是幼崽，看身形似乎還有幾年就會成年，據說還是一只純黑色的、非常漂亮與健壯的豹子。

不少雌性都忍不住偷偷跑去看上一眼，只是每個人看到時他都懶洋洋躺在那裏曬太陽，完全沒有傳說中那麽吸引人。

莫非是個懶鬼？

這可真是冤枉了肖祢，不是他想犯懶，而是因為大伯一家人對于他這個失而複得的幼崽都太過在乎，再加上他剛來這裏就帶了傷，是以被強制禁足，獄卒不是別人，正是一天到晚不出家門盯緊他作息時間的卡特裏——順便在他旁邊玩“積木”，怎一個惬意了得！

“哎，你都不需狩獵嗎？”這天吃過早飯，肖祢趴在石床上一邊任由卡特裏拆開包裹嚴實的繃帶一邊順口詢問。這裏的人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布料制作，只不過是最粗糙的麻布，“繃帶”雲雲，乃是肖祢翻譯過來的稱呼，因為這種極為粗糙的麻料獸人和雌性都不太喜歡，只有祭祀用來包紮傷口才會使用。

傷口位置太麻煩，每次只能讓別人來換藥，他自己總是因為手腳不夠長的緣故弄得一塌糊塗。是以自從來了這裏後，這份工作就被自诩為好哥哥的卡特裏接手了。

“要去。”卡特裏熟練地抽出繃帶， “不過要等你好了，一起。”

聞言肖祢雙眼一亮：“一起去打獵？”

“嗯。”卡特裏小心翼翼的将搗爛的草藥敷在肖祢的傷口上，漫不經心的想，阿爹之前說過，弟弟什麽都不會，他得重頭開始教才行。“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等你好了我教你。”

“唔……”肖祢不禁有些期待，他還沒見過這裏的的人是如何狩獵的，這段時間裏卡特裏不止一次向他描述過他跟着師父去狩獵時遇上的有趣的事情，那些聞所未聞的獵物，稀奇古怪的植物讓長于野外的他格外向往。“就咱們兩個人去？”

卡特裏将新的藥物用繃帶綁好，“還得叫上師父。你還未成年，不能獨自狩獵。”

“哎？”肖祢突然想起一件事，“這裏——多大年紀成年？你們怎麽知道我多大了？”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歲數了，這裏的人到底是如何判斷他是否成年的？整日被人以“幼崽”“孩子”等等詞語稱呼，讓獨立慣了的肖祢十分不習慣。

“六十二。”卡特裏說着看了看他，“你身上沒有成年的氣味。阿爹說過，你好像是五十七。”他記得阿爹說過，他的叔叔是五十七年前去世的，那個時候肖祢剛剛出生

肖祢一怔，感覺到腿上的繃帶綁好了，便翻個身坐起來：“什麽氣味？”他擡起胳膊嗅了嗅，什麽都沒聞到。又湊過去聞了聞卡特裏的身上，接着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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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裏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擡手揉了揉對方湊過來的頭，肖祢有一頭和他皮毛相同的黑發，烏黑柔順，摸起來手感意外的好：“傻瓜，我也還有兩年成年，你聞不到——唔，其實也不是很強烈的味道，就是……成年後的獸人，才會有發情期。”

肖祢聞言一怔，反射性想到了“荷爾蒙”三個字，不禁有些尴尬。他畢竟接觸過不少人類世界的事情，這幾年甚至還算個不大不小的網迷，感覺到自己似乎問了個比較尴尬的問題，忙轉移話題道：

“難怪需要師傅帶着——你師傅是誰？”

“他叫坎貝拉。”卡特裏不太理解肖祢那副尴尬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對于獸人們來說，發情期什麽的都是常識，每個懂事後的幼崽都知曉。不過肖祢轉移話題，他也就從善如流的跟着回答，“他是現在部落中最強壯的獸人之一，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提到自己的師父，語氣中不無向往，然而那雙棕色的雙眼中，更多的是熊熊的戰意：“兩年之後我将取代他，成為部落最強！”

肖祢挑眉：“最強？”

卡特裏斜睨他，眼中滿是自信：“不相信？”

肖祢哼了一聲：“不管你成功與否，五年之後，我會取代你！”

卡特裏聞言大笑，大手毫不客氣又揉上了肖祢的發頂：“哈哈！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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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藥，那個立誓要成為兩年後部落最強的獸人就出了屋子，開始繼續搭“積木”。肖祢自己在屋中呆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幹脆扶着牆也跟着走出來。

才一出門，就看到卡特裏有些苦惱的坐在地上，手邊散了一地的石塊，那些石塊都被他用利爪切割成了比較平滑的方塊，不像這裏的人蓋房子時随意取用的那般，而是更加标準的長方體。這是在肖祢的建議下制作的，昨日卡特裏還抱着切割好的石塊如獲至寶，今日卻明顯又有了新的苦惱。

“怎麽？”看到對方的表情，肖祢不禁詫異反問。

卡特裏籲了口氣，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那個窗戶，我做不出來。”

“怎麽會？”肖祢覺得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啊，他走過去，學着對方坐下，擡手拾起地上的石塊，三下兩下就堆砌成了一面帶窗戶的牆：“你看！”

“不是這樣。你看！”卡特裏搖了搖頭，拿起兩塊比較大的石塊放在那面“牆”的上面，立刻那面“牆”上石頭與石頭的接縫之間便出現了裂隙，變得搖搖欲墜，“承重不夠。”

“不能用一塊大點的石頭嗎？那樣不是沒有裂縫？”

卡特裏搖搖頭：“真正的房子一面牆需要的石頭太大了，何況是一整塊？不好找。”

“這倒是個問題。”肖祢捏着石塊，仔細回想着當年住在鄉下時，看到的鄉下人蓋房子的細節：“我記得……石頭和石頭之間有東西，好像是——水泥？”

“什麽水泥？？”卡特裏疑惑于這個陌生的名字。

肖祢眨了眨眼，“就是水和泥巴合成的……”

“泥巴？”

肖祢遲疑的點點頭，那個時候他還太小，加上又過了這麽多年，有很多事情只能記個大概了：“應該要把那種摻了水的泥巴抹進石頭縫裏，等泥巴幹了，石頭和石頭就連接在一起了。等建好了外面還要裹上一層，就成完整的一面牆了。”

卡特裏聞言大喜，一把拉起肖祢：“走！去河邊！”

部落外面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河邊有着沙灘，向水中走的深一點就能挖到水下的泥土。兩人試着用那種水中撈出的泥将石頭裹起來，放到太陽底下曬幹。在等待的過程中，肖祢望着水中肥嫩的魚，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吃了好幾天烤肉，雖然并不覺得膩味，但是仍舊分外想念魚腥味啊！

貓科動物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向河邊走去，河水不算深，他的傷口又在後腿，完全不用擔心沾到水。倒是卡特裏看見他的動作急忙阻攔：“做什麽？”

“抓魚！”肖祢用爪子指了指河裏的肥魚，說話間眼疾手快一爪子拍下去，只見銀光一閃，一條肥魚已經被拍上岸了。

見到他幹脆利落的身手，卡特裏不禁贊嘆：“嘩！這可是我師父坎貝爾都抓不好的東西！”說着一邊就跑到被肖祢拍上岸的那條魚旁邊，化作花豹伸爪子一碰，那魚頓時拱起身一陣撲騰，甩了卡特裏一臉散沙。

“呸呸！”吐出嘴裏的沙子，卡特裏惱怒的一爪子拍在肥魚身上。岸上的魚完全不像在水中那麽靈活滑溜，他這一爪子下去，竟直接将魚拍死了！

“額……”卡特裏有些意外，又有點心虛的瞄了一眼仍在專心抓魚的肖祢，這麽一會兒功夫，肖祢又拍了一條魚上來，完全沒注意到便宜哥哥的動作。見狀卡特裏悄悄用後爪刨了個坑，将那條魚埋進沙堆，而後若無其事的走到肖祢身邊，伸長脖子觀察肖祢的動作。

不得不說，卡特裏确實是個天生的獵手。以往村落裏的人不知其法，捉魚時極少成功，所以他自然不會，但此時有肖祢在旁示範，很快他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領，拍個兩三下總能抓到一條魚上來，漸漸地也就摸索到了用力的技巧和下手的時機。

大貓對于魚這種東西實在是有着與生俱來的喜愛，兄弟倆通力合作，很快就抓了十幾條魚，不僅肖祢高興，卡特裏也樂的雙眼閃亮，圍着自己收獲的那幾條魚轉了兩圈：“這東西怎麽吃？直接咬嗎？”

“當然不！”生魚的腥味太重，吃慣了熟食的肖祢實在不太喜歡，他變回人形，拾起一條魚教卡特裏開膛破肚：“要先處理一下，注意不要把苦膽弄破，然後拿回去烤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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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注：肖祢想起來的那種房子并不是用水泥建造的，至少不完全是水泥。他幼時那個時代農村建房很多都是土坯房，也就是所謂的“草房”，用混合好的泥土（主要是粘土）将磚頭、木料裹進去，在表面形成一層土層，幹透之後不那麽容易脫落，保溫保濕效果顯著，也有一定的防水功能——按照獸人世界現階段的情況來看，鋼筋水泥什麽的想都不用想，肖祢也不可能練磚，從原材料上考慮，混合着石塊的土坯房是最合适的——我的奶奶家現在還在住這種房子，五十多年的老房子了，仍然堅固且溫暖——當然，不排除後期曾加固過的緣故。

PS:謝謝餅℡仐 親的地雷！本文的第一個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