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魚水

身體猝不及防之下忽然落入微涼的水裏,肖祢一口氣沒憋住差點嗆到。但卡特裏早有準備,落水的瞬間收緊了懷抱，一手按在肖彌後腦用力，身體前傾堵住肖祢的唇,渡了口氣的同時還不忘交換一個纏纏綿綿的吻。

若不是人在水中睜不開眼,肖祢非得瞪他一眼不可。饒是如此，反應過來之後他也屈肘在那膽大妄為的家夥小腹上頂了一肘，只是顧忌着不敢弄出聲響所以力道和幅度都有所收斂。卡特裏若有若無地一聲悶哼，但肖彌借着彼此相貼的唇，很容易便察覺到他微翹的嘴角，顯然這厮得了便宜正賣乖,不由氣結。

兩人沉入水底相擁着交換那口氣,直到氣盡，卡特裏才放開肖祢，擡手将之前攥在掌心的東西插|到他口中。

肖祢順口叼住，是一根蘆葦，上端直通水面。他勉強睜開眼，看到卡特裏也依樣畫葫蘆叼了一根在口中，估計是之前順手扯的。透過中空的管道一吸，新鮮的空氣便透入肺腔，滋潤着悶了許久的肺葉，胸口憋悶的感覺頓時得到了緩解。

兩人的這些小動作不過發生在須庾之間，打鬧之餘不忘豎起耳朵聽着水上的動靜。那些獸人估計是看見了這邊的火堆，很快便走了過來，一面走一面七嘴八舌的讨論着什麽，聲音經過水的阻隔，傳到耳邊已經有些失真，卻并不妨礙聽清。

“咦？人呢”

“走不太遠，四處找找。”

那些人說着呼啦啦散了開來，腳步聲很淩亂，應該是在四下搜尋。肖祢和卡特裏不敢異動，屏氣凝神的聽着，過了一會兒，有幾個人走了回來，高聲喊着同伴的名字：“我這邊沒找到人，你們呢？”

“我們這裏也沒有。”歸來的人紛紛應和，答案當然都是否定的。

“估計是已經離開了。咱們走吧！”

另一人贊同道：“我看也是，別在這兒浪費時間，等的越久人越不好找。那小鬼精得很，不可能在這兒生火等我們。”

聞言又有人反駁道“那也難說！我剛才聽到這邊有水聲了，該不會是琦薩那小鬼故意弄出來混淆咱們判斷的吧？！”

“……”

幾人七嘴八舌地讨論着，藏在水下的兩人漸漸聽出了事情的關鍵：這些人應該是在找人，被找的好像是個幼崽——與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念及此，卡特裏再不耐悶在水下苦等，眼中精光一閃，伸出手在肖祢頭上按了一下。

手臂擺動引起的水花聲讓肖祢警覺地擡頭，感覺到身邊人按着自己的頭頂安撫性拍了拍，正自詫異，卡特裏已經呼啦一聲冒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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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獸人這會兒離得近，水中剛響起聲音就反應過來。有人沖着水面道：“什麽人？！出來！”

話音剛落，卡特裏竟然真的從水中浮了出來，肖彌想拉住他未果，正要跟着上浮，卻被卡特裏按着肩膀強行壓下，自己則擺出一副惱火的樣子：“你們是誰？”

岸上的人距離水邊還有點距離，只看到水中浮現出一顆腦袋半個肩膀，背對着月光看不太清長相，聞言其中之一忙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水裏做什麽？”

卡特裏從鼻腔中嗤了一聲：“沒見過人抓魚洗澡？我跟我家親愛的好端端在這裏洗個鴛鴦浴，你們忽然就來了，這裏是你家還是什麽地方，管的真寬！”

躲在水下的肖彌頓時忍不住吐了個泡泡，久違的毒舌屬性啊！他大概猜到了卡特裏的打算，因此也不再多言，安靜地等在水中任由他去解決岸上那群人。

果然，卡特裏這番話一出，岸上的獸人們頓時噎得夠嗆。他們之所以在這裏徘徊半天，就是因為看到了這裏的火堆，又反常的沒看到人，才會疑神疑鬼的四處尋找。此時看到卡特裏出現，又是這麽一副赤身潛水正酣的模樣，頓時有些尴尬的互相看了看。之前開口說話的那人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兄弟，別生氣，我們也沒惡意，就是找人找的有點上火。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雄性幼崽路過這裏？一頭黑發，性格不太讨人喜歡——我們都在找他，他下午的時候自己出了內城，一直到城門關了都沒回去。”

又是離家出走的幼崽麽？肖彌挑了挑眉，頓時想起了自己剛回到這個世界是看到的羅洛。不過那些人提起這個幼崽的口吻聽起來似乎不是很友好，還有那種形容詞……肖彌皺了皺眉，看樣子那個走失的幼崽多半人緣不太好。

正想着，耳聞卡特裏已經用漫不經心的語調開口答道：“原來是內城的……嗤，連個幼崽都看不住，你們也好意思開口。”說着不等對方發火，徑自續道，“我們剛過來，什麽人都沒看見，沒事的話你們快點走吧！你們不走，我的伴侶也不好意思出來，一直呆在水裏可不好。”說到最後一句分明有些不爽的哼了哼。

岸上的獸人們不由得更加尴尬，卡特裏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們到底不好意思繼續守在這裏，彼此互相望了眼，便紛紛道歉離開了。

自始至終卡特裏都維持着泡在水中的動作，直到那些人全都離開後，才輕輕松了口氣，拍拍水中肖彌的肩膀：“親愛的，不要再害羞了，出來吧！~”

“你才害羞！”肖彌從水中浮上來，聽到這句話氣的一把扯下卡特裏仍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卡特裏不以為忤地哈哈大笑，甚至還伸手挑起肖彌的下颌，做了個挑逗的動作。肖彌無奈，湊過去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少撩撥我！”

“這我可做不到！”卡特裏笑吟吟地調笑，身體跟着湊過去，長臂一伸，在水下摟住了肖彌的腰，“剛才那麽好的氣氛卻被那群家夥攪了，親愛的，現在礙事的人走了，咱們是不是應該……”說着還挑逗般挑了挑眉。

肖彌被他不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想起剛才的事情，心中一動，習慣性地抿了抿唇——這是他情動的表現，很顯然，他對于卡特裏剛才的提議也頗為意動。兩人對視片刻，呼吸交纏，漸漸地頻率都有些淩亂起來。直到随着輕微的水聲，自然而然吻在一起。

這一次山幽鳥靜，不速之客也已遠離，終于沒了搗亂的人，兩人又是赤|裸裸地浮在水中，直搗黃龍什麽的不要太過容易。卡特裏一面親吻着肖彌的唇瓣，一面推着他游向旁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伸手摸了摸，石面經過長年累月的河水沖刷早已變得光滑，他放心地将懷中人抵在那塊石頭上，像品嘗美味一般慢條斯理的噬咬吞咽，享受着自己這場饕餮大餐。

兩個人這是第一次嘗試在水中，身體仿佛比平時輕了許多，吻得失神時兩人常常忘記踩水，以至于滑落到水中。不過兩人誰都不在乎，反倒邊情動邊起了玩性，猶如兩條靈活的游魚，在水中載沉載浮。所謂“魚水之樂”，不過如此。

很快兩人先前被打斷的性致被重新挑了起來，借着河水的潤滑，進入變得很容易，而那種被滿漲的感覺也讓肖彌有些難耐地仰起了頭：這種感覺……實在是有點難以言喻。

“親愛的，舒服嗎？”

偏偏此時那厮還不忘體貼地詢問他感覺，肖彌恨恨然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毫不客氣留了個牙印子：“想知道的話，你可以自己試試……唔嗯……”話尾卻因卡特裏一記猛擊變了腔調，陡然間竟有種甜膩的感覺。

卡特裏喉頭頓時一緊，棕褐色的雙眸跟着變得深邃。他露出一個近乎于咬牙切齒的微笑：“當然，不過我想在此之前，我會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的！”

言罷，瞬間加快了進攻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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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久沒能溫存的緣故，兩個人都積了不少，又正是情濃的年紀，難免失了節制。等到他們雲歇雨住，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間了，河邊的林子很安靜，似乎連鳥兒都已經陷入深眠。卡特裏親了親懷中人的臉頰，抱着有點脫力的肖彌上岸：“累？”

“……還好。”肖彌不太願意承認自己有點脫力，但此時此刻，他确實臉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身體餍足又懶散。

卡特裏輕輕一笑，走到已經快熄滅的火堆旁将肖彌放下來，操勞了一夜，他也有點困倦了。

這裏距離他們在外城的居住地顯然不算近，卡特裏在心裏默默比較了一下，而後明智的選擇将火堆那點可憐的小火苗救了出來，重新添柴引燃。等到火堆重新燃起，他才走到已經陷入深眠的肖彌身邊，擡手将伴侶攬入懷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感覺還有點濕，不禁皺皺眉，将肖彌的頭用手臂圈在自己懷裏，這才滿意的閉上了眼。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