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食神的世界（五）

日子挺難熬的，特別是知道陶冶就在裏面，卻不能去找他，秦曹感覺自己在朝着怨夫的方向發展，每天巴巴的看着陶府大院的深牆，強烈渴望的想要進去。

統統不解：大灰不是可以帶你進去嗎？你為什麽不跟他進去？

秦曹目光悠悠：如果大灰可以輕易帶任何人進去，陶冶是不是給一頭狼的權利太寬了？我只希望他安全，允許靠近他的人要他自己決定才可以，而不是靠着別人或者是一頭狼，他沒有我也要有這個安全意識，大灰一開始就必須有這個安全意識，我不能不管不顧憑一己之私喽。

統統似明白又似不解，小包子轉了三圈，懵懵懂懂很是可愛。

統統：你不出府考品嘗師了？

秦曹下巴壓着桌板：看到他就舍不得走了。我變成了一個不果敢的男人。考品嘗師肯定要耗費很多時間，我怕等不起，這個身體你屏蔽了痛覺對嗎？

統統點頭。

秦曹：那就是了，我診斷過他肯定活不了三年，也許我還沒混出品級，沒夠資格就要離開了。留在府裏還能更靠近他一點，總有機會的……總有機會的。

這廂秦曹很苦惱，深牆大院裏讓他苦惱的那個人也很苦惱。

陶冶看着手裏的資料沉思，這是青州府公子從小到大的資料，細到連他七歲時不小心落水的細節都有，可就是這樣一份資料讓他陷入了煎熬。

這樣一個人，和曹曹完全不同的一個人，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任何和曹曹相似的地方，差距到他連安慰想象他是曹曹的可能都不能有。可是這樣一個人，卻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每天晚上都去看他，忍不住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看他嘆氣心裏就不滿，看他歡喜自己就高興。他感到了自己對曹曹的背叛，對他深愛的曹曹的背叛……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他的心，早就所屬于曹曹……只該屬于曹曹……

第五日開始，就是培訓。

秦曹麻木的切着土豆絲，系統操控着他的身體，每天有大量的菜需要去切，考核的是一個非常嚴肅讓人讨厭的王大胖子，切的菜裏有一根不合格就會被打回去重做。秦曹初始并不在意，随便切了切準備了事，然後就被多加了一筐土豆，而且切不完不能吃飯。無奈，秦曹只得讓系統操控他的身體，這樣切出來的菜厚薄一致，大小均勻，非常得考官心意，可以早早地回去并且可以盡快脫離切菜的日子。

在連續拿了十天七星後，秦曹總算逃脫了切菜的日子，進入了廚藝的殿堂……

“合格了！”秦曹一路跳着跑回去，往大炕上一鋪，看着自己受苦受難的手，這幾天真的是太可怕了，手因為握刀都磨出了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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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工不錯，誰切的？”陶冶看着均勻的發絲粗細的豆腐，用刀挑了一點仔細觀察，“王廚，你覺得他和你誰切的好？”

王廚谄笑了一下，“不是我說，我還真比不得。”

陶冶聞言笑了，“人呢？我要見見。”

“剛合格了，已經回去了。我讓人去叫他。”

“不用了。”陶冶擺手拒絕，“你把名字說給我就好，等後天他上課時我去看看也行。是個好苗子就多指點指點。”

王廚樂呵呵的說：“就是那個青州府的公子，脾氣看起來怪的很，第一次切菜時直接給我搞了一筐手指粗的土豆絲，也不知道是給我下馬威還是咋的，被罰了後，就火速進入了狀态，這刀功還真好。嘛，人才可能都有些怪脾氣，你多擔待點。”

“青州府的公子？”陶冶猛的皺眉。

“你認識？”

“還行，上次大灰吃完了他做的飯。”

“哦，呵呵，看來這個人還真不簡單，我做菜大灰也沒吃完過。呵呵……”

陶冶不在狀态的和王廚交談了幾句，然後走了出去。

一次可以說是偶然，現在這該如何解釋？曹曹從來不會有如此好的廚藝……

走着走着居然無意識的走到了秦曹的門前，門戶大開，陶冶站在門口剛好可以看到秦曹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睡的香甜。

成何體統！

陶冶的臉上瞬間浮起怒容，大步邁向房間，剛伸出手想要把他扶正，碰觸到前又收了回來，克制着自己又走了出去，然後給他收緊了門。

“學員房有人時必須關着門？”管家疑惑的看着陶冶，這是什麽奇怪的制度，可是他注定得不到解釋，因為陶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他很糾結，說好的專情于曹曹一人，心卻止不住為另一個人動搖。

“統統，這是什麽奇怪的告示？”秦曹看着木門上貼着的白紙，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認識字，“學員房有人時必須關着門這是什麽意思？”

統統裝傻：我不知道啊，大概就是睡覺什麽的要關門吧。

秦曹疑惑不解，其他房間裏的人也逐漸有人看到了這些貼在木門上的告示，交頭接耳的讨論了起來，秦曹支起耳朵偷偷聽了一點。

學徒甲：“不愧是陶府，考慮的就是周到。”

學徒乙連聲附和。

秦曹：“？”

學徒甲贊嘆：“此法可謂一舉三得，一可防盜，保證我們的財産安全，二可放竊，保證我們做飯時配方不會被竊取，三可隔離外界，讓我們一心一意專注于學藝。妙啊妙啊！”

學徒乙連忙鼓掌，“真妙！”

秦曹：“？？？！”

進修廚藝前居然還有考核，秦曹是不得不服，但是據說七星班會有陶冶親自指導，于是就讓統統操縱了身體，決定做一道大菜。

“統統，陶冶會來嗎？”秦曹眼睛四瞟着，手上的動作卻不亂。

“不知道。”系統控制着他舀起五克雪花鹽，配三克胡椒粉，桂皮十克……精确到分毫不差。

兩炷香燃盡，秦曹把菜盛盤，擺到品嘗師面前。

品嘗師用筷子夾了一塊肉，品嘗一塊，皺眉。

秦曹：“不好吃？”

品嘗師搖頭，又夾了一塊，嘗了又嘗，“味道無可挑剔，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少了什麽呢？奇怪……”

正糾結着，陶冶走了過來，用白玉筷夾了一塊，嘗了一口說：“少了感情，靈性和變通。味道是分毫不差，但是菜卻沒有感情，吃起來并不能引起人們的感情共鳴。”

“這真是失敗的不能再失敗的菜品。”

秦曹木然的站在那裏，但是陶冶的情緒非常激動，“菜沒有靈魂哪怕精确的再分毫不差，也難成大器，除了填飽肚子，沒有任何價值！我們要創造的是有靈魂的廚師，而不是只會做菜的搬運工。”

秦曹聽不懂，夾起來吃了一塊，覺得挺好吃的。不想他的态度更讓陶冶憤怒，“你回去好好思考下吧，不然幹脆直接離開吧。這種菜是對廚藝的侮辱，也許切菜更加适合你。”

秦曹無措的站在門口，陶冶的憤怒讓他始料未及，讓他很委屈。

沒有靈魂！什麽叫沒有靈魂，已經盡可能的完美了，如果不是為了見你，為了你，怎會如此耗費心思去做菜？當初明明是你一直阻止我學習廚藝，現在你又這個樣子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