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暮陽在裴清面前用了禁術
江暮陽氣鼓鼓地踹開隔間的房門,再飛起一腳踹上。
破爛陳舊的房門不堪重負,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蜘蛛網和灰塵,簌簌撲落下來。
這屋子看起來很久沒人住過了,床上積了一層灰,被褥也灰撲撲的。
江暮陽深呼口氣,暗暗勸自己,不要跟裴錦衣一般計較。
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就他媽不如雞!
等他把金丹還給裴錦衣之後,世間大道任他行。
一刀跟裴錦衣斷個幹幹淨淨!
江暮陽呼呼喘着粗氣,扯過被褥随意撣了撣灰,而後翻身躺了上去。
越想越氣,竟一時半會兒沒了任何睡意。
不知又過了多久,江暮陽驀然嗅到了一絲詭異的香氣。
他先是一愣,随即臉色驟變。
是迷魂煙!
裴錦衣雖然讨人嫌,但的确是個正人君子,哪怕要打要剮,也都會正大光明的,絕不可能用迷魂煙對付他。
況且也沒那個必要,江暮陽真不一定打得過他。
因此,這野廟必定還有什麽東西藏在暗處。
江暮陽趕緊屏息凝氣,靜靜躺在榻上,想看看這野廟到底有什麽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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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一雙冰冷又柔軟的手,就撫摸到了江暮陽的面龐,随即就傳來女子嬌滴滴的笑聲:“好俊的公子啊,看起來陽氣真足,今晚總算能讓姐妹們美餐一頓了。”
“就是說啊,以往來此的男人,可沒這麽俊的,還生得肥頭大耳,陽氣也少。這回可算能逃過姥姥的責罰了。”
江暮陽躺在榻上,動都沒動,就聽見幾個女子從旁議論紛紛。
還伸手撫摸着他的腰帶,捏捏他的小腿。
江暮陽偷偷露出一絲眼縫,就見是幾個穿着鮮豔薄紗的妖媚女子。
這些女子薄紗纏身,露出腰腹,以及雪白的長腿,也未穿鞋襪,腳踝上還系着金鈴铛。
每個人的眉心都點有一顆豔紅的朱砂,容貌雖美,但臉蛋上塗抹的胭脂太厚了,驟然一看,好似紙糊的金童玉女。
在夜色下尤其駭人,哪怕是笑,也是皮動而肉不動。
這些應該就是當地的鬼女,聽她們所說吸收男人的陽氣。
只怕還是些以淫為生的鬼姬,而這個破廟,不過就是吸引過路者借宿的幌子罷了。
江暮陽琢磨着,像裴錦衣那樣的正道人士,尋常跟別的門派弟子交手,還得講究什麽先禮後兵。
只怕從來也沒遇見過迷魂煙,魔族的人再如何奸惡,也不屑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沒準裴錦衣這回要在陰溝裏翻船了,否則這會兒隔間怎生一點動靜也沒有。
“快別說廢話了,子時三刻姥姥就要過來了,到時候姐妹們吸食的陽氣不夠,擔心被姥姥打得魂飛魄散!”
一個鬼女道,率先解開了衣裳,作勢要騎在江暮陽的腰上。
另外幾個鬼女也紛紛撲了過來,伸出細長細長的手臂,就往江暮陽的臉上撫摸。
哪知還沒碰到江暮陽半分,一張黃符迎面就貼了過來,吓得鬼女們花容失色,紛紛調頭就跑。
江暮陽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榻上翻了下來,嗖嗖幾聲,黃符便貼滿了四面八方。
那些鬼女才一觸碰到黃符,身體就散發出一股濃烈腥臭的白煙。
等煙塵散了,竟是一個個紙糊的人。
江暮陽走過去拿起一個紙人細看,忍不住就笑了:“我當是什麽呢,原來就是區區傀儡術,學得還不怎麽樣。”
所謂傀儡術,其實說白了,就是擒上一個生魂,然後将之封印在某樣物體之上。
一般來說,可以是木頭做的小人,紙人,或者是死屍。
學得比較厲害的,哪怕就是一張白紙,也可輕易制作成傀儡,操縱其殺人。
江暮陽打量了一番手裏的紙人,看着紙人的五官畫得很低劣,還塗抹了厚厚的胭脂,眉心的朱砂應當是人血,用來困住生魂的。
暗暗覺得,施法的人審美品味很差。
連個紙人都糊不好,真是個廢物。
江暮陽随手就把紙人捏成齑粉,依附在上的生魂,立馬就飄了出來。
他把這些生魂捏在手裏團成一個小球,而後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個小葫蘆塞了進去。
還不忘記貼張黃符。
而後就推開房門,準備去瞧瞧裴錦衣是不是在陰溝裏翻船了。
哪知江暮陽才一推開房門,眼前哪裏還有破廟的樣子,俨然就是陰曹地府,鬼氣森森的,不知何時彌漫起了濃霧。
點點陰綠色的鬼火上下跳躍。
江暮陽眉頭蹙了起來,趕緊轉身踹開隔間的房門,大喊了聲:“裴清!”
結果屋裏空無一人。
江暮陽滿屋子找了一圈,愣是沒尋到裴錦衣的身影,心想,壞了,裴錦衣的金丹沒了,只怕六感已經降到同普通人無異,還時常靈力不濟。
這要是被鬼女給擄走了,裴錦衣長那麽好看,身段又好,寬肩窄腰的,那些鬼女見了,還不得當場瘋狂了啊。
裴錦衣的臉皮又薄,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只怕會羞愧到以死謝罪。
雖然說,裴錦衣死不死,江暮陽也不甚在意。
這天底下不管是誰死了,明天的太陽依舊東升西落。
時間依舊會悄然流逝。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固有一死的。
但倘若裴錦衣死在此地了,江暮陽就洗不清了啊,沒準要被師門誤會成,他設計殺害了裴錦衣。
江暮陽恨得牙根癢癢,覺得裴錦衣真是既讨人嫌,又是個麻煩精。
為了找回裴錦衣,江暮陽不得不從剛才擒到的生魂裏,抽出了一絲。
他此前怕那些紙人會被壞人利用,繼續傷害過路人,就随手毀掉了,此刻不得不自己做了個紙人。
但江暮陽是比較懶的,他沒空去糊紙人,也沒空去做木偶,更找不到死屍。
只能從乾坤袋中抽出一張空白的符紙,三下兩下撕成了人的形狀。
将生魂往上一貼,咬破手指滴血在眉心,江暮陽嘴裏念念有詞。
那小紙人立馬漂浮起來,通身散發着猩紅的光芒。
江暮陽吩咐道:“帶我去尋你們的姥姥!”
紙人點了點頭,立馬劃過夜色,沖進了濃霧中。
江暮陽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因為靈力被該死的裴錦衣封了,他都沒辦法禦劍。
也不知往前行了多久,霧氣越來越濃郁,隐隐還能嗅到血腥氣。
江暮陽真真是心急如焚,生怕裴錦衣那麽根正苗紅的正道人士,被那些鬼女給羞辱了。
好不容易等紙人停了下來,迎面一陣極淩厲的勁氣沖了過來,江暮陽火速往旁邊跳開,抽劍便擋。
就聽锵的一聲,劍光四溢,溢散開來的靈力,瞬間将周身的濃霧沖散開來。
江暮陽靈力被封,虎口崩裂鮮血直流,整個人往後倒退幾步,他都顧不得疼了,趕緊驅動紙人。
那紙人才往前一沖,下一瞬就化作了飛灰。
“是誰!”
江暮陽厲聲呵斥道:“別裝神弄鬼的,給我滾出來!”
下一刻,他就聽見了一聲“江師弟?”
江暮陽愣了愣,就看見濃霧漸漸散去,從遠處緩步走來一道白影,離得近了,才露出了裴錦衣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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