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師尊也同意你們的婚事
哪知玄龍還沒觸碰到裴清半分, 就嘭的一聲,撞在了扇面上, 尾巴一支棱, 僵在了半空中,再啪叽一下,跌落在地。
江暮陽收回折扇, 随手就攏了起來, 半蹲下來,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玄龍的腦袋, 訓斥道:“要死啊你?我之前怎麽教導你的?不許咬人,不許咬人!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是怎麽做到的?”
玄龍委屈死了, 立馬用水汪汪的圓瞳,望着江暮陽, 還卷起尾巴先是用尾巴尖尖,點了點自己昨晚被黃符燎傷的部位,又點了點裴清,意思是, 裴清欺負他。
哪知江暮陽道:“你昨晚去哪兒偷雞摸狗了?這是怎麽弄的?被誰打了?”
玄龍:“……”
他氣得用尾巴尖尖, 在地上一通亂寫亂畫。
然而寫出來的字, 堪比鬼畫符, 江暮陽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 捏着玄龍的小龍角,起身道:“師尊, 玄龍在此。”
長胤真人也沒再多言, 擡起右掌, 掌心處赫然浮現出一柄匕首,他吩咐江暮陽抓緊玄龍,在玄龍驚恐的目光中,割開了他一點皮肉,将血引在了腿骨之上。
很神奇的事情立馬發生了,那原本森白森白,沒有殘留任何氣息的腿骨,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吸食玄龍的血。
吸食之後,通體散發出淡淡的瑩光。
“若是為師沒有猜錯,這腿骨的主人,便是玄龍的母親。也許,我們能看見他的真容。”
長胤真人收回匕首,将腿骨往半空中一送,兩手飛快結印,那腿骨在半空中高速旋轉,好似活過來一般,漸漸在半空中,凝結出一道虛幻的身影。
伴随着身影的漸漸成形,玄龍驚恐地往後躲閃,在江暮陽的肩頭,蜷縮成了一團,似乎極其害怕。
還發出了顫顫的聲音。
可饒是如此,依舊看不清楚腿骨主人的真容。
但能看出來,這腿骨的主人,也就是玄龍的母親,實際上是一個男人,身長玉立,儀态翩翩,即便看不清楚五官,但骨相好得沒話說。
Advertisement
不過話又說回來,魔尊酷愛美色,要是長得不夠美貌,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江暮陽道:“師尊,能不能讓幻影再清晰一些?我想看看此人的臉。”畢竟他活了兩世,沒準他認識此人呢。
長胤真人點了點頭,正欲讓幻影更為清晰一些,哪知這腿骨突然躁動,竟直接破開法印,倉惶逃竄起來。
一下撞開房門,意圖逃走,隔間的林語聲聽聞動靜,抱着鳳凰出來查看,驚見一根森白的腿骨在半空中亂飛,他滿臉錯愕地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也無人再有空暇回答了,江暮陽趕緊出手,想要将腿骨抓回來,誰料那腿骨竄得非常之快,不過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江暮陽暗罵一聲,正要追出去,裴清從旁攔了他一把,搖頭輕聲道:“莫追,它逃不出太遠,玄龍還在我們手上。”
“能用自己的骨頭,封印親生兒子,可見,玄龍的母親也并非很愛他的孩子,沒準就是受了魔尊的強迫,不得已才生下了玄龍!”
江暮陽沉聲道,還不忘記伸手摸摸玄龍的頭,以示安撫。
玄龍害怕極了,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說起來玄龍也可憐,有那麽一個花心風流,又極度不靠譜的親爹,又有一個封印他的母親。
如果不是誤打誤撞,讓他們遇見,并且破開了封印,還不知道玄龍要被封印多久。
也許是十年,百年,千年,也許直到玄龍死,都沒辦法出來。
魔尊此前就說了,玄龍是被人扒了龍鱗,剜了龍角,抽了龍筋,還囚困在一副蛇的皮囊之中。
讓好好一條龍,直接變成了蛇。
這是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一個母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樣的狠手?
如果不是玄龍的母親所為,那又會是誰犯下的罪孽?
江暮陽很難想象,玄龍當時受了多大的罪,才會直到今日,僅僅看見母親的一道幻影,都能吓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眼淚汪汪的。
長胤真人道:“想來,腿骨應當是去尋身體的其他部位,若将身體完全拼湊出來,也許,真相就得以水落石出了。”
江暮陽點了點頭,覺得有理,但問題又來了,他如果現在離開劍宗,萬一雲老夫人的病又發作了,那該如何?
即便不能結緣,也不能結怨罷。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見了江暮陽的心聲,下一刻,雲昭就急匆匆地尋來了,第一句話就是:“江叔叔!你快随我走!祖母要見你!”
江暮陽:“……”
江……江叔叔?
這是江公子和小叔叔,兩個稱呼直接竄了吧。
但不管怎麽樣,江暮陽還是去了,雲老夫人見到他的一瞬,立馬安靜下來,抓着他的手,緊緊攥着。
江暮陽溫聲細語地安撫道:“阿娘,我哪裏都不去,我就在這兒呢。”
雲老夫人的臉色很差,但還是打起精神地問他,吃飯了沒有。
這就是最樸實無華的母愛,無論什麽時候,都惦記着孩子,是否吃飽穿暖,是否平安健康。
江暮陽道:“阿娘,我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你不必擔心我。”
雲老夫人緩了緩,才又道:“雲風,娘知道自己的身體快不行了,只怕要撐不過去了,娘臨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你何時跟裴姑娘成親?”
“……”江暮陽短暫的愕然,而後搪塞道,“裴姑娘還沒答應要嫁給我。”
“那你問過了沒有?”
“還沒。”
雲老夫人:“那你現在問問她,不問一問,你怎麽知道,她願不願意嫁給你?”
話音未落,從外頭傳來一聲「嫁」。
屋裏衆人紛紛尋聲望去,裴清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前,在江暮陽錯愕的目光中,一本正經地說:“我嫁!”
江暮陽當場見了鬼一樣,趕緊用千裏傳音之術道:“前輩!你別瞎搞!怎麽能欺騙風燭殘年的老人家?!”
“成親是要穿喜袍的,就算是假成親,也得假戲真做,還得入洞房,你行不行?”
裴清:“行。”假戲真做,那最好不過。
江暮陽:“……”
“你聽,裴姑娘都答應了,她一個姑娘家,都把話說如此明白了,難道你還不懂她的心意?”
江暮陽:“……”
實話實說,他還真就不太懂前輩這個心魔,到底想幹嘛的。
還有就是,他可以假扮雲風逢場作戲,但這不代表着,他同意欺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且不說,會不會突然被人揭穿,就說師尊也不會同意的。
蒼穹雖然并不歧視斷袖之癖,但也從未公開支持過,修真界大多數修士,對斷袖頗為微詞,動不動就上升到教養問題,實在惹人生厭。
總而言之,大多數人排除異己的同時,還要扯個正大光明的幌子。
還有就是,裴清可是整個師門的白月光,那麽多人癡迷裴清不可自拔,為裴清哭,為裴清笑,為裴清哐哐撞大牆。
江暮陽只想好聚好散,從未想過,今生能跟裴郎再續前緣。
他也從未想過,要和裴郎穿上喜袍,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拜堂成親。
從未想過,要和裴郎堂堂正正的結為道侶。
雲昭一聽,立馬第一個跳出來反駁道:“祖母!這不行!絕對不行!”
讓裴清當着他的面,在劍宗,堂堂正正地同江暮陽結為道侶,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即便是假成親,那也不行。雲昭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半途沖出去搶親。
雲老夫人道:“為何不行?他二人心意相通,郎才女貌,有何不可?你且說個緣由來。”
“因為,因為……”雲昭想說裴清的年紀太大了,配不上小叔叔,但這個理由不久之前,已經被祖母毫不留情地反駁了,他憋得臉都紅了,好半晌兒才憋出一句,“因為,成親這種大事,須得雙方的長輩同意才行!”
雲老夫人覺得有理,她自然是同意的,但就是不知道裴清的長輩同不同意,便擡眸望向了裴清。
裴清:“我的父母逝世得早,是師尊将我撫養長大。”
雲老夫人聽罷,更加心疼起了裴清,溫聲細語地詢問:“那你的師尊,現下在何處?”
“就在劍宗之內。”
“那好,我這便起身,尋你師尊問問,他若是同意,即刻就商讨婚事。”
雲老夫人性子急,恨不得今晚就讓二人拜堂成親,明年就抱上大胖孫子。
雲宗主見狀,趕緊上前勸阻道:“母親,您身體不适,不宜下床走動,三弟的婚事再急也不急于一時。”
奈何雲老夫人發病起來,格外執拗,說什麽也要去尋長胤真人問問,想立馬将二人的親事定下來,早日成親。
雲宗主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派雲昭去請。
待長胤真人到時,雲老夫人正一手拉着江暮陽,一手拉着裴清,将兩個人的手疊放在一起,滿臉的慈愛。
見到他來了,雲老夫人也認不得了,還偏頭望向了裴清。
裴清道:“這位便是我的師尊。”
雲老夫人聽罷,這才松開了二人的手,在江暮陽的攙扶之下起身,她年紀大了,這些年又一直病着,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此刻便是糊塗的,甚至都不認識長胤真人了,說話也是比較直接,上來就詢問裴清的親事。
長胤真人來的路上,就大致聽雲昭說過了,兩宗一向交好,能幫則幫。真要算起來,他同雲老夫人還是師兄妹。
雲老夫人還是十五、六歲小姑娘的時候,曾經前往蒼穹游學,正好在他的師尊座下聽學。
雖只在蒼穹聽學了三月餘,但對長胤真人都是一口一聲師兄的喊。
如此算起來,雲老夫人的幼子雲風,還得稱呼他一聲舅舅。
雲風六個月大的時候,長胤真人來劍宗做客,還曾經抱過他。真真是好可愛的一個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的,天生就愛笑,也不怕生。
再大一點的時候,就會叫人了,纏着他喊舅舅,舅舅,同長胤真人座下的三個徒兒,年紀也相仿。
很多時候,林陸二人更願意同雲風待在一起,無論是玩,還是下山獵野。
裴清的性子太清冷,打小就沉默寡言,顯得很悶,實話實說,并不算讨喜。
悶到讓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哪怕就是疼。他也忍着不說,生病的時候,不到病得下不來地,旁人很難發現他病了。
有雲風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望向雲風,反而讓人容易忽視裴清。
長胤真人也算是親眼看着雲風長大的。
只是可惜,那個孩子活着的時候,像天上的太陽一樣光芒四射,明媚動人,卻死得那樣倉促,凄慘。
長胤真人當時也難過了許久。眼下見雲老夫人病情這般嚴重,自然不忍心拒絕,橫豎,江暮陽和裴清之間,也算不得什麽清白,便順水推舟點頭同意了。
江暮陽滿臉震驚,心想,這麽容易就同意了?
就不好好考慮考慮?
這傳揚出去了,就不怕影響裴清的名聲,還有師門的清譽?
一群人合起夥來,欺騙一個生病的老人,這真的好嗎?
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暮陽覺得這樣不好,善意的謊言固然沒錯,可若是真相被揭穿,美夢瞬間化作泡影,只怕對雲老夫人的打擊,猶如滅頂之災。
他同或者不同意,似乎都不好,也似乎沒有他選擇的餘地了。
雲老夫人顯得很高興,重新拉着江暮陽和裴清的手,疊放在一起,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她說,雲風的父親去世得早,否則就能看見雲風成家立業了。
還說,雲風有一個舅舅,非常厲害,是一個門派的宗主。
說到這話時,長胤真人的眸色黯然了許多,望着面前滿頭斑駁白發的師妹,腦海中緩緩浮現出她當年的模樣。
那樣鮮活熱烈,那樣熱情開朗,生得明眸皓齒,略施粉黛,也是位絕色佳人。穿着一身水綠色的衣裙,頭上綁着同色的發帶,右手腕上系着個金色的鈴铛,一步一響。
站在阡陌小道上,笑着對他擺手,一聲聲地喊他師兄。
可一眨眼過去這麽多年,長胤真人的容貌倒是沒什麽變化,如當初般風仙道骨,俊美依舊,可師妹卻蒼老了很多。
他仍舊記得,雲風死的那天,師妹發瘋一樣地沖出去,大喊着雲風的名字,又是如何哭得好幾次暈死過去,醒來後,通紅着眼,拉着他的衣袖,求他救救雲風,接雲風的元神回家……
長胤真人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他趕去事發現場查探過,就連雲風的一塊骨頭,一片皮肉都沒找到。
地上一片暗紅。
漫山遍野都尋不到雲風,可漫山遍野又都是雲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