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他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比……

梁煙和林望在外面吃完宵夜回去,隔壁已經安靜了下來。

進屋時,梁煙還凝神聽了一下,聽見沒了動靜,還沒忍住笑了一聲。

林望在她後面進屋,側眸看了她一眼。他雙眼漆黑,看她很深,仿佛在問,笑什麽。

梁煙笑,朝林望挑下眉,也用眼神和林望交流,說的是:這麽快?

林望看着梁煙,一時也沒忍住笑了,說她:“你這人……”

梁煙開朗地笑,反問:“我這人怎麽了?”

林望說:“沒什麽。”

他說着去了洗手間洗漱。

林望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 ,梁煙坐到床邊,拿起手機來看了一下。

她今天太忙,最後一次看手機還是八點多的時候。她打電話給表姐,告訴她今天不回去了,讓她別白跑一趟機場接她。

這會兒拿起手機,才發現手機裏多出一條信息。

她點開看,信息的發送號碼她再熟悉不過。

信息很短,她不用點開也可以看完,問的是:什麽時候回來?

梁煙蹙眉,順手把信息删除,把號碼拉進黑名單。

林望洗漱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梁煙坐在床邊,垂着眼出神。

他愣一下,問:“怎麽了?”

梁煙回過神,說:“沒什麽。”

她起身也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林望回頭看梁煙。

他看得出她心情不太好。走到洗手間門口,抄兜倚在門邊看她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梁煙說:“沒有。”

她說沒有,但臉上并沒有笑意。

林望看着她,想再問點什麽,又發現自己沒有什麽立場。

梁煙不想和他說,他再問就顯得太多管閑事。

于是他不再問,轉身走回沙發上。

這天晚上的後半夜,隔壁已經很安靜了。但梁煙和林望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沙發上,誰都沒有困意。

梁煙側着身子,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她明明什麽也沒想,可就是睡不着。

快天亮時,她輾轉反側,林望終于出聲,“睡不着?”

梁煙知道林望也沒睡,兩個人的呼吸聲實在都不像是睡着了。

她輕聲道:“是啊。”

林望問:“想什麽?”

梁煙沉默一會兒,然後嗓音裏帶笑,回答說:“在想你啊。”

林望冷嗤了聲。他沒再說話,擺明也不相信梁煙的鬼話。

第二天一早,林望就下樓去退房。回來的時候,手裏拎了早餐。

梁煙昨晚到快天亮時才睡了兩個小時,早上不到八點就醒了。

林望買早餐回來的時候,她剛洗漱好從浴室出來。聞到小籠包的香味,一瞬間就感覺到餓了。走到林望跟前,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走他手裏早餐,坐到沙發上打開,“餓死我了。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想吃小籠包。”

林望想,他不知道。主要是看這間早餐店生意好。

但他現在知道了。

他也跟着坐過去,把豆漿拿出來,插上吸管,遞給梁煙,說:“我退了房,一會兒回市區吧。”

梁煙喝了一口豆漿,又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疑惑道:“不是說要在外面多休息幾天,等傷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嗎?”

林望道:“回市區去住也行。”

梁煙不知道的是,林望是覺得旅館環境太差。

他自己一個住沒關系,但不能讓梁煙也跟他一起住這麽糟糕的地方。

狹窄逼仄昏暗不說,晚上還要被迫聽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這種地方根本不适合梁煙。

吃過早餐,兩人簡單收拾下就開車回市區。

到了市區,梁煙先帶林望去醫院換藥,又逼着他照片。昨天在鄉鎮衛生院只是處理了傷口,沒有檢查身上還有別的內傷。

雖然林望說沒事兒,但梁煙還是逼着林望去做檢查。

周一醫院人多,兩個人在照片室外面坐着等了一會兒。

梁煙手機響個不停,她爸媽輪流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王月芝有些生氣,在電話裏說:“不是說了昨晚回來嗎?我連餐廳都訂好了,等了你一整晚,你說不回來就不回來。”

梁煙說:“我早就跟你說了,該回來我自然會回來,你犯不着等我吃頓飯。”

王月芝有些惱,“我訂餐廳給你接風還錯了嗎?你多久沒回來跟我好好吃頓飯了。”

梁煙忽然覺得挺好笑,她有些冷地笑了一聲,說:“有什麽關系嗎?反正我從小到大,你又有幾天待在家裏?陪我吃過幾頓飯?現在來講這些,不覺得很好笑嗎?”

梁煙其實已經跟她父母和解,她是真的不想再去質問他們小時候為什麽要抛棄她,為什麽要把她丢在家裏不管她。

她現在和她爸媽是能和睦相處就和睦相處,但他們有時候非要來同她吵這些,問她為什麽這麽不聽話。

別的孩子都極聽父母的話,天天和父母一起吃飯,陪着媽媽逛街散步,和媽媽講心事,為什麽她不能這麽懂事。

她其實也想問,為什麽她不能這樣?

他們難道不比她清楚嗎?

王月芝聽着梁煙的質問,在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

過好久,她有些顫抖地問:“小煙,你一直恨我?”

梁煙不想再說,“我還有事,挂了。”

她挂掉電話,轉身走回林望旁邊坐下。

她不知道,林望全程聽見她講的話。

他擡頭看她,眼裏有幾分擔心,問:“沒事吧?”

梁煙道:“沒事。”

她把手機靜音放進包裏。

林望看着梁煙,問:“是不是耽誤你了?你要不現在買機票回去,我這邊已經沒什麽事,你不用管了。”

梁煙道:“沒事。我打算再玩幾天。”

林望照完片結果出來,身上沒什麽大問題,只右手上臂有輕微撕裂傷,是當時跟那夥人打架的時候,有人用棍子揮向他頭的時候,他擡手擋了一下。

不嚴重,最近不要用力就好,過陣子就會愈合。

梁煙去幫林望拿了藥,然後開車去找酒店。

登記的時候,前臺問梁煙是不是要一張大床房,梁煙沒忍住笑,說:“是啊,麻煩你幫我們開一下。”

林望看了梁煙一眼,沒忍住說她,“你腦子有坑?”

他遞過去身份證,“兩間房。”

上樓的時候,兩人在電梯裏,梁煙看着林望笑道:“你幹嘛啊?跟我一間房還委屈你了?”

林望皺眉看向梁煙,終于忍不住說:“孤男寡女住一間房,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啊。”梁煙看着林望雙眼裏的笑意更深,說:“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睡你。還是說,你怕了?”

林望氣結,“我怕個屁。”

電梯門打開,他擡腳就走了出去。

梁煙走在後面,看見林望刷卡進房間,然後甩上門。她一時沒忍住笑,心情忽然好一些。

梁煙的房間在林望隔壁。她進屋以後就先拿了浴巾先去浴室洗漱。

本來梁煙對酒店要求挺高,這間酒店雖然是五星,但在梁煙住過的酒店中并不算太好。

但也許是因為昨晚住的那間旅館條件實在太差,以至于進到房間,梁煙有瞬間覺得真是天堂。

她洗完澡之後把房間窗簾全部拉上,躺進柔軟被窩裏,好好補了一覺。

這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她起床洗漱了下,到隔壁去敲門。

沒一會兒,林望過來開門。

梁煙問:“吃飯了嗎?”

林望也剛睡醒沒多久,道:“沒。”

梁煙一笑,說:“正好。一起吃。”

她推門進去,熟門熟路似的,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餐本,翻了翻,問林望,“你想吃什麽?”

林望:“随便。”

梁煙有點菜糾結症,看了半天,最後索性點了兩個套餐,套餐都是各種菜搭配好,她懶得再自己挑。

沒一會兒,餐飲部送餐上來。 麗嘉

林望去接,梁煙跟過來,趕緊把餐盤從林望手中接過,“醫生講你要多休息,你去坐着。”

林望道:“我又沒廢。”

他端走梁煙手裏的餐盤,回身放到茶幾上。

剩下的由送餐的工作人員把餐車推進來,一一放到茶幾上。

因為中午沒吃飯,到這個點梁煙已經很餓了。她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慢悠悠地享受美食。

因為想要不同的食物,她特意點了兩種不同的套餐。

看到林望餐盤裏的土豆燴牛腩,她有點眼饞,問:“我可以吃一個嗎?”

林望嗯一聲,把餐盤推到梁煙面前,梁煙開心地笑,拿叉子插上一塊。

她吃完,有些驚豔,“炖得好爛,入口即化。”

林望見她喜歡吃,一言不發地用幹淨筷子把牛腩全都放到梁煙的餐盤裏。

梁煙愣了愣,擡頭看向林望,“你不吃?”

林望嗯了聲,說:“我不愛吃。”

把牛腩全挑給梁煙了,林望才繼續吃飯。

但其實他把牛腩全給了梁煙後,他餐盤裏已經不剩多少菜,只有幾塊土豆和一些蔬菜。

梁煙看着林望,她心中忽然有一點溫溫軟軟的心動。

也許是她看得太久,林望終于忍不住伸手過來,蒙住她的眼睛,“別再看我。”

下午的時候,梁煙和林望都沒出門。

落地窗外陽光很好,因為在二十七層,幾乎可以俯瞰整個江城市區。

林望一下午都躺在落地窗邊的藤椅上曬太陽。

梁煙原本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玩手機。她只是無意間側頭,看到林望沐浴在陽光下,陽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側臉線條更加完美。

林望是少見的身上既有濃濃的荷爾蒙氣息,又有陽光幹淨的少年氣。

梁煙有點被林望迷住,不知看了他多久。久到林望都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陽光的塵埃中相對,誰也沒有想先移開視線。

過很久,梁煙站起身,走到林望面前。

她一手撐在藤椅的扶手上,然後俯下身,将唇輕輕貼到林望的唇上。

夾在耳後的長發落下來一些,垂在林望身上。

林望整個人被梁煙身上的氣息籠罩。他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卻好聞得令他沉淪。他聞到她發間的清幽香氣,她唇間甚至也有一種天然的香氣,像白茶香,清淡卻令人沉迷。

林望在梁煙吻下來時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并不驚訝,也沒有推開。仿佛早知道,這遲早要發生。

但梁煙的吻并不長久,她只是把唇輕輕貼在了林望的唇上,仿佛只是想要滿足她自己的一點欲望。畢竟林望是這樣好看,而她很快要離開,以後可能再也不會見面。她突然就有點舍不得。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她滿足了就要離開。

而就在她擡起頭,準備離開的時候,腰被林望摟住,帶得她整個人跌到他身上,而他擡起頭,加深了剛剛的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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