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和小屁孩計較
今天是周六,季寒收拾好行李,準備抽空去一趟學校。
他的東西不多,即便是家裏的所有生活用品加在一起也實在是少得可憐。
季寒抱着他略顯寒酸的行李袋出門的時候,季旭國顯然還沒從剛才那個莫名奇妙的擁抱中回過味來。
他看了兒子一眼,難得開口問了一句人話。
“要幫你送去學校嗎?”
季寒搖頭。
“我坐公交車去就可以,您忙您的事吧。”
其實季旭國也沒什麽需要忙的事,不過是跟別人一起打打麻将,要麽就是找人一起喝酒。
天似乎比平時更陰一些,季寒想了想,在離開前順手帶了把傘,以防萬一。
學校門口的保安看到他出示的學生證後很快放他進去,季寒就這麽抱着他的行李,一步一步往他的新宿舍走去。
學校的環境于他而言,熟悉而又陌生。
季寒本以為他應該是記不清了的,可是在看見校園裏的一草一木時,埋藏在深處的記憶卻又紛紛湧現出來,告訴他,這裏是他和趙炎生一起待過的地方。
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就是有趙炎生在的這高中三年,那人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帶着滾滾烈炎,擋無可擋的澆進他的心裏。
如果他的人生能夠永遠停留在高中......
季寒猛地從回憶中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又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個人後,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
人家都那麽對你了,你竟然還在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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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出息啊,季寒。
這一次,拜托了,趙炎生。
就讓他們放過彼此,不要再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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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周六有一場和隔壁十三中的籃球友誼賽,趙炎生是主力隊長。
打完球後,大夥見天逐漸陰沉下來,像是要下雨,于是招呼一聲便都散了。
顧紹儀拿過一瓶礦泉水遞給趙炎生,“十七中那個隊長葉韶還挺能打的,不過今年高三快畢業了。”
葉家是幾年前搬進京都的,實力雄厚,但到底不如本地的土皇帝,顧家和他們做過幾次生意,因此顧紹儀也見過幾次葉韶。
年紀小小,酒量卻不小,若不是顧紹儀親眼見過他喝趴下一圈老狐貍,也不敢相信那人和自己一樣,其實才上高中。
趙炎生對葉韶沒什麽興趣,敷衍的“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頭頂隐隐有毛毛雨落下來,他招呼顧紹儀,“帶傘了嗎?”
顧紹儀哪裏會帶?早上管家阿婆倒是讓他帶着,但他見天亮堂堂的,說什麽也不肯多拿一樣累贅,結果現在遭了報應。
“還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下次他還是聽阿婆的話吧。
趙炎生原本也沒指望他帶傘,他扭過頭,忽然看見籃球場後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正抱着一個大袋子艱難的前進。
明明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趙炎生卻十分确定那個人就是季寒。
顧紹儀在身旁催促他離開,趙炎生直接把衣服扔給他,“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反應,一溜煙跑了。
現在還只是毛毛雨,但若是再拖拖,那雨恐怕就大了。
他邊向季寒的方向跑去,邊在心裏想,也不知道對方帶沒帶傘。
季寒正想事情想的出神,一打岔的功夫,手裏的行李就被人抱走了。
趙炎生掂量了兩下,覺得不太重,便問:“你要搬去哪裏?我送你過去。”俨然一副已經和對方十分熟絡的模樣。
這位少爺顯然已經忘了自己剛剛立過的FLAG:‘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不會做第二次’。這會,就又屁颠颠的跟過來了。
季寒原本就因為總想起趙炎生的事而感到煩躁,結果現在,本人還直接出現自己眼前,他下意識就用話刺過去,“你怎麽在這裏?”說着,就要去搶自己的行李。
趙炎生好心幫忙,結果對方還不領情,一次還能說是意外,兩次就糊弄不過去了。
“你讨厭我?”
他本就比季寒高出不止一個頭,手臂一伸,行李就被他穩穩的拿在手裏,季寒就算踮起腳尖也夠不着,又不能跳起來去搶,因此只睜大被對方氣紅的眼睛,緊緊盯着趙炎生看。
趙炎生覺得對方生氣的樣子更像妹妹趙月真養的小兔子了,竟然有種想要摸摸對方毛茸茸腦袋的沖動,但想畢某人會立即變成炸毛兔子吧?
他冷不丁開口道:“我妹妹養了一只兔子。”
季寒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對方突然提起兔子是要鬧哪樣。但不管趙炎生的目的是什麽,他都不想參與這場惡作劇。
“把我的行李還給我。”
趙炎生卻把他的行李舉得更高了,“我幫你拿。”
“你要去哪?”
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顯然是毛毛雨升級了,如果再不走,兩個人可能都要被淋成落湯雞,季寒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口道:“D區宿舍.....”
趙炎生這個讨厭的家夥。
他拿起傘,憤憤的打開。
趙炎生如願以償的替他拿了行李,一路上又開始刻意親近,“真巧,我的宿舍也在D區。”
季寒冷冷的瞥他一眼,“學校就一個男生宿舍。”D區是唯一一個男生宿舍。
還真是聊天鬼才。
趙炎生:“.....”
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你為什麽讨厭我?”
季寒并不打算回答他這個愚蠢的問題,于是悶不做聲的打他自己的傘。
雨越下越大,這裏距離男生宿舍還有一段路的距離。趙炎生雖然幫他拎着行李,但大約是知道季寒不喜歡自己,因此也就沒要求和他共打一把傘。
季寒看見這人被雨打濕的頭發,又忍不住心軟。
算了,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這一輩子的趙炎生什麽都不知道,也還什麽都沒做,自己不應該遷怒于他。
季寒給自己做了回心理建設,終于讓出一半的傘來,示意對方。
趙炎生明明看懂了他的意思,卻故意眨了眨眼,“什麽?”
季寒氣得就要收回傘,對方又立即像一條粘人的大型犬,‘嗖’的一下鑽進他的傘下。
這原本就是單人傘,再加上趙炎生生得高大,被他擠進來後,季寒的一半胳膊只能被打濕。
算了,看在對方年紀還小的份上,他就不跟他計較了。
算一算年紀,季寒上輩子活到了二十七歲,此時此刻的趙炎生在他眼裏也就是個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罷了。
和小屁孩計較什麽....自己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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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我太愛陽光開朗大男孩攻和冰山傲嬌美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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