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死了, 你就再也殺不了君寒燼了!”姬洳燈絲毫不怕,十年時間,已經足夠宮軒冥看清他的目的,可是, 他不懼, 他們早就一體了。
姬洳燈的身形漸漸變得透明, 伸手撫上了宮軒冥嗜血的臉,“乖, 聽話,你需要我幫你。”
宮軒冥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他确實需要姬洳燈的魂, 只有他的魂才能讓他完美融合這方天地的陰邪之氣,姬洳燈,現在不能死。
他睜眼看着與祝青簪幾乎一模一樣的那張臉,眸光微深, 就見姬洳燈突然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可那笑再怎麽溫柔,他都不是祝青簪, 不是他最愛的那個大師兄。
宮軒冥揚手,直接把姬洳燈打散了。
宮軒冥從椅座上站了起來, 揚手一揮,殿中立即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們有的有臉, 有的沒臉,更有的臉是被撕碎縫合起來的一般可怖, 還有的只是沒了血肉的骷髅。
他們都是死在這片天地的修士。
泠鳶水域的活人并不多,有的邪修前來投靠宮軒冥, 還沒能記得來便死在了陰邪之氣下,魂卻為他所用。
其中一具骷髅率先單膝跪了下去,“我等供主差遣。”
“去,攔住他們。”宮軒冥并未打算親自動手,他不想殺人,他師兄不喜,但倘若他們冥頑不靈,那也休怪他不客氣。
宮軒冥話音一落,他們便倏地消失于此,朝着那幫修士掠了過去。
祝青簪他們方到腹地,便見前方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雪鸮尊者揚手喊停,祝青簪遙遙看去,卻見那些人異常可怖,兩方陣營方一露面便蓄勢待發。
雪鸮立即上前,擺出了一副領頭人的模樣,沉聲道:“叫宮軒冥出來!”
祝青簪立在一旁将對面的黑衣人全數看了一遍,可是,沒看到他小師弟,他小師弟并沒有來。
黑衣人中,一人手執一把黑色彎刀,冷嘲道:“對付你們,何須我們尊主出手。”
雪鸮神念一動,化神的威壓悉數朝對面的黑衣服覆了過去,除了那幾個還有人身的之外,其他人不為所動。
Advertisement
雪鸮沉了眉眼,金丹修士的火靈陣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力竭者直接往下方洛河掉了進去,下一刻便沒了蹤影,再過片刻,便爬出來一具骨架。
漆黑的水面湧動,一只只漆黑的獸從裏掠出,很快便将近千修士包圍,無數陰寒之氣透過縫隙鑽了進來,不少人被那氣息纏繞,面色立即慘白一片。
“殺!”對面的人爆喝一聲,無數黑色的人跟獸齊齊朝他們沖了過來。
祝青簪不敢透出魂靈,一掌拍飛一具骷髅,身形一動掠至方才說話的人身邊,他單手扣住那人的脖子,“宮軒冥在哪?”
他聲音微沉,完全是個老翁的聲音,可是其中的緊張實在難以掩蓋。
那人的彎刀反手就朝祝青簪的脖子劃過,從他身後勾了過來,祝青簪閃身一避,那人直接把自己的頭顱割了下來。
血色飛濺了祝青簪一臉。
他抿緊了唇,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徑直落進了下方洛水,旋即被洛水吞沒。
怎麽會這樣?這些人真的就不怕死嗎?為什麽會這樣?
他小師弟……
不遠處的洛白衣跟君墨淵看着怔愣的祝青簪,對視了一眼,祝青簪明顯心理接受度不夠。
“要出手嗎?”君墨淵眉眼沉沉。
洛白衣搖了搖頭,“這是他自己必過的一關。”如果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屆時看到宮軒冥,他們怕宮軒冥心底最後的那絲清明也會覆滅。
君墨淵沒再說話。
祝青簪游掠與黑衣人中,見到一個會說話的都會問宮軒冥在哪裏,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寧死不屈。
修士死傷慘重,就這麽一會兒,金丹幾乎被那些漆黑的獸撕碎成了碎片,場面慘不忍睹。
祝青簪就算是化神,可是這裏對于化神的壓制太重了,完全無法使出全力。
雪鸮被人打了一掌,陰寒之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掠了過去。
祝青簪身形一掠将他接住,一探雪鸮丹海,卻見他的丹海都被那陰邪之氣侵蝕,繼續這麽下去,修士真的會全軍覆沒。
祝青簪大喝了一聲“退!”
有能力逃跑的二話不說就跑,祝青簪扶着雪鸮,右手覆于他的丹海,嘗試把魂力渡進去。
可就在他魂力渡過去的那一瞬間,天地都開始變化。
無數陰邪之氣迅速朝祝青簪所在之地掠了過來,祝青簪不得已祭出火靈根,在周身覆了一圈火罩結界。
雪鸮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是……魂靈!?”
“別說話,這地方進不去,你們先退。”祝青簪死死抿着唇,旋即火罩擴大,将能動的所有人都罩在裏面。
卻在下一刻,雪鸮能動了,直接伸手一把扣住祝青簪的脖子,不住地将祝青簪身上的魂力往他自己身上吸納。
祝青簪一怔,就見雪鸮的臉變得莫測起來,他的模樣在變,變得跟雪鸮全然不同,是一張年輕,又非常陌生的臉,他臉色慘白,一道陳年舊傷從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
“沒想到你居然有膽子混進玄月館。”陰寒的氣息噴灑在祝青簪耳際,脖子上的手卻緩緩收緊,他勾唇一笑,忽然張嘴,一口咬在祝青簪的肩膀上。
對于當初初見夜溟的那種驚懼感卷土重來,祝青簪愣了一下,旋即一掌拍了出去,“雪鸮”便狠狠飛了出去,砸在洛水之上。
可是,“雪鸮”沒有掉進洛水,反而如履平地般,擡手擦了一下嘴角,朝祝青簪露出一個嗜血至極的笑。
君墨淵跟洛白衣坐不住了,齊齊飛身而上,一扇一劍華光萬丈,劈裂了半空凝聚的團團黑霧。
“你沒事吧!”洛白衣靠在祝青簪背後,祝青簪身後摸了一下肩膀,鮮紅的血那樣刺目,他是夜溟的什麽人?
而泠鳶水域的宮殿中,宮軒冥很敏感的聞到了那傳來的縷縷香甜,這味道幾乎融進了他的靈魂,原本還神情淡漠的宮軒冥猛地擡首看向大殿之外。
黑雲翻滾地不見天日,無數陰寒之氣迅速朝一個方向掠動。
“師兄!”宮軒冥驚喜又驚懼地瞪大了雙眼,就見大殿之外忽然爬進來一黑一白兩條長蟲。
墨邪滾了滾,甩掉身上的黑氣,擡眸看向上座的宮軒冥,兩獸一人盡皆震驚。
“小師弟?”小黑蛟率先開口。
宮軒冥卻在看到它們的瞬間,立即飛身掠了出去。
“哎呀呀,魂靈找來了,你當真有那個勇氣用現在這幅面貌見他嗎?”姬洳燈在他耳邊道。
宮軒冥不語,魂靈對泠鳶水域的陰邪之氣而言是極品載體,能引起這番異動的,只有他師兄。
師兄,你來了,師兄,師兄……
宮軒冥神情焦急,一邊急速飛掠一邊不停的吸納陰邪之氣,好似這樣做,往他師兄那邊聚集的陰邪之氣就能少一點一樣。
很快宮軒冥就到了,只見那些陰邪之氣已經彙聚成了一個圓球,圓球中不住有白色劍光閃過,這幾道靈力宮軒冥熟悉,是洛白衣跟君墨淵。
宮軒冥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被靈火包裹的修士們,猛地揚手,龐勁的力量将無數陰邪之氣揮開,空氣中的血腥氣濃重,可宮軒冥敏銳的鼻子一下就聞到了那股屬于他師兄附帶魂靈的血氣。
宮軒冥沒有分毫猶豫,下一瞬便掠了過去。
他沒有分神去看洛白衣跟君墨淵滿身的狼狽,而是定定地看着他思了念了十多年的那個人身上。
他的模樣分毫沒有變化,可是此時卻穿着一身一點都不合身的袍子,袍子松松垮垮,将他纖瘦的身體包裹在裏面,裸/露的肩頭上有着一個鮮紅的牙印正在汩汩流血。
宮軒冥掠身一把抱住祝青簪,眸間像是被他的血映紅般,狂躁的殺意肆虐,那些陰寒之氣立即席卷成風,方才還遮天蔽日的泠鳶水域這一片上空驟然大亮。
宮軒冥滿目深情地看着懷中人,整個人都因為激動而輕輕顫抖着。
祝青簪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抱着他,輕輕擡起眼睫,在看到那張臉時,祝青簪滿心的委屈與思念再也忍不住,也沒管這人的反應究竟如何,揚手死死地把宮軒冥抱住。
“師弟,小師弟,小師弟……”祝青簪不住的呢喃,熱淚滴滴落進宮軒冥的領子裏,灼熱地好似能燙壞他的皮膚。
可是祝青簪只能感覺到懷裏這個人的冰冷。他的身體太冷了,他抱着的這個人,像是沒有體溫般,冰冷得不像活人,可他明明就在自己的手臂裏,可祝青簪怎麽都感覺像是在抱着一團虛無,一點實感都沒有。
“小師弟,是你嗎小師弟?是你嗎?我找到你了嗎?我找到你了嗎?還是我在做夢!”他方才以為自己要被那些陰邪之氣完全吞噬,丹海傳來陣陣冰冷至極的感覺,凍得他動彈不得。
宮軒冥鼻尖嗅着他的肩上鮮血的味道,抿緊了唇,輕聲道:“是我,師兄,是我!”
他沒想到祝青簪真的能找來,修真界他都找遍了都沒找到,可是怎麽都沒想到,膽小的祝青簪,竟然會混在這次讨伐泠鳶水域的修士裏,他真的沒想到這一點。
盡管自己被宮軒冥身上的體溫冷得渾身顫抖,可祝青簪就是不想放手,好像這一放,自己又要找許多年,他不想放,他死都不想放。
祝青簪終究低估了自己對宮軒冥的思念程度,他以為他能坦然面對再次見到宮軒冥,可是他卻怕他再次消失一樣,死死摟緊了他,他害怕,他怕他一松手,宮軒冥又會不見了。
他咬緊了唇瓣,不敢擡頭,把臉深深地埋進宮軒冥的脖子裏,感受着他冰冷的體溫,感受着他噴灑在他耳邊的呼吸,感受着他跳動的胸膛。
宮軒冥單手摟着他,早已放開的神念卻絲毫沒有找到傷了祝青簪的那個人,反倒是那邊已經淪為階下囚的修士們憤怒不堪的聲音傳來。
他們又驚又怕,姿态就像一只長着軟殼的烏龜,一會兒伸頭一會兒縮頭。
洛白衣跟君墨淵也被那陰邪之氣侵蝕得不輕,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諸多傷口,此時正掠空互相攙扶着,看向宮軒冥迎空獨立的背影。
兩人見此都松了口氣,比他們預計的好很多,這就夠了!
宮軒冥冰寒赤紅的雙眼掃視了那邊的修士一眼,那些修士立即不敢再次動彈。
他将祝青簪攔腰抱起,輕聲道:“師兄,我帶你走!”
祝青簪埋首在他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宮軒冥身形一動,猛地化作一抹黑光消失于此。
洛白衣跟君墨淵對視一眼,齊齊跟在宮軒冥身後離開。
到了泠鳶水域的大殿,宮軒冥只是簡單吩咐帶洛白衣跟君墨淵休息去,便帶着祝青簪回了房間。
宮軒冥把祝青簪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榻并不軟,他記得他大師兄喜歡軟軟的床榻,當即再次吩咐人準備好軟塌。
宮軒冥又把祝青簪放在軟榻上,祝青簪全程都死死摟着宮軒冥的脖子,做夢一樣不敢放手分毫。
“師兄~”宮軒冥的聲音微微顫抖,他也覺得這像是夢一樣不真實,他日思夜想了十多年,三千多個日夜的人就在懷裏,死死抱着他,真的像是做夢一樣。
“小師弟!”祝青簪的聲音微微哽咽,旋即從宮軒冥懷裏擡起頭來,看着現在的宮軒冥。
他的五官比十多年前看起來更為冷硬了,曾經燦若星辰的眸子變成了妖孽般的赤紅,一道黑色的堕魔印記蜿蜒于臉上,可是臉,那鼻,那唇,那五官輪廓沒有變,還是他小師弟的模樣。
祝青簪珍視地寸寸拂過,輕輕抿緊了唇,略微有些涼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劃過鼻峰,掠過眉,最後落在了那道堕魔印記上。
宮軒冥定定地看着他,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我終于找到你了!”祝青簪在這一刻覺得心裏特別委屈,質問道:“為什麽要不聲不響地跑了?為什麽?他要的魂靈是我,為什麽?為什麽你要不聲不響地跑,是覺得我是拖累,是覺得我太過廢物,什麽都只能躲在你身後嗎?是因為,我太弱了嗎?”
祝青簪越說聲音就越小,從前他弱是事實,這是事實!
“沒有,師兄,我沒有!”宮軒冥看着祝青簪委屈的臉,将他垂下的頭輕輕挑起來,“從來沒有,我只是……”宮軒冥原本沒打算告訴祝青簪他要做什麽,他不想把他師兄拖下水,他師兄,就應該無憂無慮,上輩子那樣的悲劇他不想重演。
“想保護我對嗎?”祝青簪定定地看着宮軒冥的臉,明明是那麽俊美的一張臉,現今卻多了一道堕魔印記,将他的臉襯得多了幾分邪佞之感。
宮軒冥眉眼深沉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
“你怎麽那麽傻啊,明明你說了就好,我什麽都會依你,不論怎麽我都會陪着你的,你連命都可以為我丢,就不能把所有事讓我們一起扛嗎?”
“師兄~”宮軒冥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看着他不斷說着話的嘴,委屈地眼淚不停地往下滾,滴落在他手上。
“啧啧,挺感人啊!”姬洳燈的聲音猛地在宮軒冥耳邊響起,祝青簪哭訴的話音一頓,震驚地看向宮軒冥旁邊。
姬洳燈看着祝青簪一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旋即驚訝道:“你看得到我?”
十二年前的他跟宮軒冥進入秘境的事歷歷在目,那時,他從山洞裏出來,以為自己拽着的是小師弟,卻是拽着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那人的五官與他一模一樣,只是比他更為妖邪。
宮軒冥整個人都是一僵。
祝青簪指着姬洳燈,“你,你不是個死人嗎?”
“什麽?”姬洳燈臉上的表情驟然一凜,如果他能碰到祝青簪,現在恐怕手一直卡在了祝青簪的脖子上。
“你見過我的身體?”姬洳燈心中大震,君寒燼明明已經将他的身體毀了,挖了他的心,放幹了他的血,還一把火燒了,将他挫骨揚灰,他的身體不可能還存在于世。
祝青簪的視線在他跟宮軒冥身上來回游移,極力壓住丹海的股股陰寒之氣的侵蝕,抿唇點了下頭。
“滾!”宮軒冥突然開口,姬洳燈眼神驟然變得陰寒,在宮軒冥臉上摸了一把,意味不明地看了祝青簪一眼。
祝青簪:……
“師兄……”宮軒冥略有些忐忑地看向祝青簪,怕他多想,怕他生出什麽不好的念頭,可是他師兄只是凝眉看着他。
“小師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成為魂體跟宮軒冥在一起?而且那個人的魂體,淡到快要透明了,他跟宮軒冥丹海鏈接的那道赤紅的線是什麽?
祝青簪心裏隐隐生出了幾個想法,每個想法都有可能。
“師兄,先讓我把你丹海的陰寒之氣吸出來。”宮軒冥怕陰邪之氣在他丹海太久會侵蝕他的魂靈,他不想這樣,如果祝青簪這樣了,後果實在難以預料。
君寒燼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魂靈,可是他究竟要用魂靈來做什麽卻是未知。
“好!”祝青簪震驚過後就看向宮軒冥,忍着如麻的心思應了下來。
“有點疼,你忍忍!”宮軒冥心有不忍,可就算疼,他也必須得做。
“嗯!”祝青簪躺平了,也因為陰寒之氣侵蝕得他手腳冰涼,也使不上力。
宮軒冥褪去了他的衣衫,看着他纖瘦的身形,他大師兄最喜歡的腹肌這麽多年依舊沒有練出來,皮膚一如既往的白,丹海處卻萦繞着刺目的黑。
“我開始了!”宮軒冥提醒道,把一只手放在了他嘴邊,“疼的話就咬我的手。”
祝青簪怎麽舍得咬他,微笑道:“沒事,一點點痛我能忍的。”
當初洗伐靈根那麽痛他都忍過來了,沒道理這麽一點痛他就忍不了了!
宮軒冥聞言卻心中泛酸,他大師兄,明明很怕痛的,他明明很怕痛的。
宮軒冥不管不顧地把手塞進了他嘴裏,猛地欺身,臉覆在他的丹海處,祝青簪立即就能感覺到他噴灑在他肚子上略帶冰寒的呼吸,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柔軟的觸感在丹海處游移,有點癢,祝青簪感覺自己的身子都跟着抖了一抖,下一瞬,他就感覺肚子上的皮膚一疼,忍不住顫了一下,垂頭就見宮軒冥張嘴咬在了他的皮膚上。
痛感從輕微漸漸加大,從表層慢慢浸入內裏,直到祝青簪感覺自己的魂丹被人撥動了一下,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又痛又麻,滋味很難言喻。
宮軒冥一邊小心翼翼地吸走他丹海中的陰邪之氣,一邊擡眼看祝青簪,這一擡眼,卻見祝青簪正滿目水光地看着他,那種表情,是宮軒冥從未見過的,帶着難言的隐晦與訴不清的情愫一樣。
祝青簪已經被宮軒冥現在的行為驚呆了,可是因為他小師弟的手在他嘴裏,他就算痛也不敢咬,忍得頗為艱辛。
直到那麻木的感覺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痛意,祝青簪悶哼一聲,嘴裏的力度漸漸加大,那痛來的劇烈勇猛,跟洗伐靈根的痛感差不到哪兒去。
他嘗到了嘴裏有血腥氣,卻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宮軒冥的。
宮軒冥看得心如刀割,卻又不能太快,只能慢慢吸,直到感覺到祝青簪某處的變化時,宮軒冥才猛地一怔。
祝青簪整個人都徜徉在一種難言的疼痛裏,好似那些痛從丹海都聚集在了某一個地方,好似要炸了一般的難受。
祝青簪被痛得大汗淋漓,除了輕微的哼聲之外,在沒像從前那樣發出嘶吼般的慘叫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祝青簪醒來的時候,他小師弟正坐在他旁邊,看見祝青簪醒來,他立即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輕聲問:“師兄,你怎麽樣?”
祝青簪沒感覺自己有哪兒不舒服,只是看着宮軒冥的臉,盡管已經知道了,看過了,也摸過了,可還是猶如雲端般不真實。
“你過來,讓我摸摸看!”祝青簪看着他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宮軒冥聽話地把臉湊了上來,祝青簪看着他臉上的那道蜿蜒入鬓的堕魔印記,伸手覆了上去順着紋路輕輕拂過,“疼嗎?”
“不疼!”宮軒冥早就忘記當時的感覺了,或許痛,或許不痛,這麽些年,他對痛的感覺已經非常淡漠了。
因為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刻不是痛着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22 00:00:00~2021-08-22 23:55: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渲染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