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好好溝通的下場就是禍不單行

一定發生了什麽，是的一定發生了什麽。雖然還說不上具體的事情，但是，一定有發生了什麽事。宋蘇桐被這些念頭弄得心神不寧。中午照例是和同事一起吃飯，最近，陳處長來找她吃午飯的次數越來越少。吃到一半接到了花玲珑的電話，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這時候找我什麽事？”“喂！桐桐你要警惕了！我剛才出來辦事的時候，在街上看到你家陳處長和一女的很親密的走一起。有說有笑的！”花玲珑語氣中還是帶着調侃，明來是來沒事找事的。

宋蘇桐卻心裏咯噔一聲，把孔醫生的模樣給花玲珑形容了一番，然後問：“是這個女人嗎？”花玲珑很驚奇：“你認識！哇，你又認識大美女了！是誰啊！”“給我做頸椎康複的醫生。”宋蘇桐說完就把電話挂了。心裏好難受，真的難受到了極點。捕風捉影的話語不一定說出了某種真實，但它一定真實的說出了某種情況。終于忍住給陳處長發了條短信：“晚上來接我。”陳處長回得很快，一個字，好。

兩人之間好像突然有些生疏了，宋蘇桐要上她的車時，竟有些緊張，生怕在上面聞到不屬于她們倆的味道。陳處長見她還不上來，笑了笑：“你最近怎麽老是恍恍惚惚的，幸好我沒那功能，不然我真要懷疑你有了。”宋蘇桐嘿了一聲，笑得很假她知道。一路無語，陳處長終于還是找了點話：“最近單位特別忙。有時候忽略了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蘇桐，過了這陣就好了。”宋蘇桐又笑着嗯了一聲，她不知道接什麽話好。

好像很久都沒親密了，身體反應有些遲鈍。陳處長很賣力，但她就是上不去那個點。有些心疼的摸着陳處長汗津的臉，腦子中暑似的脫口而出：“你還愛孔雲依嗎？”戛然而止。陳處長在她身體裏停留了五秒，最終還是退了出來，拿過濕紙巾擦了擦手。兩人一時很沉默，宋蘇桐想說些什麽，甚至想道歉，但就是開不了口。

剛想說睡吧，陳處長卻說話了：“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我和她，過去确實在一起過。”宋蘇桐揪緊了床單，有些呼吸不過來，就一句話，幾乎能要了她的命。陳處長說完又看向宋蘇桐，表情有些複雜，最終還是寵溺的親了親她的眼睛：“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愛你蘇桐。”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我愛你，一點也不好受。而且陳處長這态度，像是在說服她自己一樣，根本毫不堅定。“睡吧。”累了，就睡吧。

夢裏一直亂七八糟的，最後，她看到陳醫院左手牽着陳處長，右手牽着孔醫生，說，我們回家吧。她就站在他們後面，沒有人再對她看一眼。猛的驚醒，一頭冷汗。拿過鬧鐘看了一眼，才半夜三點四十七分。身邊的陳處長睡得安穩踏實，睡顏甚至有幾分小孩樣，雖說三十一歲的人了，但是，真的真的無比吸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趴過去勾勒了一下她的唇線，最終吻在她的嘴角，沙啞的呢喃道：“我愛你，愛得快要迷失自我了。怎麽辦才好。”黑暗中，沒有人回應她的迷茫。

孔雲依打了好幾次電話，又讓護士打了好幾次電話約她去醫院繼續療程，但是宋蘇桐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那個女人。而陳處長一直沒勸過她，也就是說，陳處長從心底裏也是不希望她們倆碰面的。是這樣的對麽親愛的。孔雲依又打電話來了，說最後一次，一定要她過去，把療程結束掉，她們才好寫報告。宋蘇桐想了一會，應了下來。既然對方步步相逼，那麽她一直這麽退也不是個事。

到了孔醫生的辦公室後，宋蘇桐接過她遞來的茶說了聲謝謝，然後盡量擺出個平穩的笑說：“我知道你來不是讓我做最後一次康複治療的，有話直說吧。”孔醫生喝了口茶，笑容和她哥有些相似，想了一會才開口道：“最近陌陌向我抱怨說，因為我，你們在鬧別扭？”宋蘇桐覺得茶好苦，鮮些沒吐出來。咳了兩聲，沒回話，不知道怎麽回。孔醫生站起來走到窗邊，光線在她身體上勾勒出個迷人的輪廓。宋蘇桐想，當年，陳處長和孔醫生這一對，該是多絕代雙驕的一對。最後又為什麽會分手？那一定是個傷感的故事。

“她很優秀，在外人眼裏，她一直都很優秀。你知道她為什麽要一直保持這優秀麽？”孔醫生轉過身來對她看着，目光有些冷。宋蘇桐還是不說話，只等她繼續說。孔醫生沒得到回音，果然繼續了：“那是因為，她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上的規則，是由強者寫定的。她是優秀的強者，所以，規則由她寫，別人不敢說什麽。知道她性取向的人不少，但都只敢私下叽歪幾句，臺面上，個個尊重她，甚至可以說怕她。你知道要維持這樣的局面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她不是整天和你嘻嘻哈哈過日子就行了的陳陌絮，她有太多壓力要去面對，有太多困難要去排除。所以，她身邊的人，應該是懂得為她分擔，給予她絕對溫柔的人。”

宋蘇桐不懂她要表達什麽，所以很直白的問：“所以呢？”“所以？你竟然問我所以，在她這忙得焦頭爛額的關鍵時候，你怎麽還能和她鬧脾氣，我真是弄不懂。”孔醫生給了她一個嘲弄的笑，嘲弄中帶着輕蔑。孔醫生或許是有資格輕蔑的，因為她如此了解陳處長，而陳處長，也會向她抱怨。甚至是，寧願向她抱怨，也不願和自己明說。吵一架都好啊，強過外人在這裏對她們的關系發展指手畫腳。或者，陳處長從來也沒當孔醫生是外人。她才是外人。

還要在這裏繼續聽下去？那她就不是宋蘇桐。所以，起身對她冷笑了一聲：“恕我直言，你現在，沒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我們怎麽相處，是我們的事。你對她而言，已經是外人。”說完果然看到孔醫生臉色變了，變得煞白。門突然被打開了，陳處長有些氣喘籲籲的進來，三人都沉默在那裏。孔醫生臉色如此不好，一看就是受欺負了，所以，陳處長眯着眼睛先看向了宋蘇桐：“你們說了什麽？”不是詢問，是質問。宋蘇桐一瞬間感覺強撐着自己的理由崩塌。什麽也不想說了，直接開門走了出去。太荒謬了，她活了二十六七年，從沒想過要和一個女人搶女人。和男人搶女人的事她都不曾去做，更何況是現在！

她回了自己住處，陳處長也沒追過去。好吧，好吧，如此甚好！

一大早右眼就跳，跳你妹啊跳！知道要失戀了！媽的！連眼睛都欺負自己。電話響時是個陌生號碼，一接起宋蘇桐就知道出事了，因為打電話來的人是錢伯伯，媽媽單位的錢伯伯。今兒周五，請五天假，加上兩個周末，一共九天，不夠再請。宋蘇桐從OA走請假李總監一直沒批，她只得去敲李總監的門。媽媽在浴室摔傷了，錢伯伯只說還在昏迷中，沒說多嚴重，但都昏迷了，能不嚴重嗎。

“李總，請您批假！”正埋頭寫什麽的李總監吓一跳，看她急得臉都白了，哦了一聲：“我剛沒看電腦。啊，請五天啊，事情挺嚴重的吧。沒事，你先去處理事情，工作的事我會交代他們完成好。”李總監說完當場就批了假。宋蘇桐有些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剛要走，李總監又叫住了她：“現在就走吧，就說出去辦事了。我給你記人工考勤。”宋蘇桐這會真的哭了出來，再次說了句謝謝，趕緊擦了眼淚跑出去。

人間還是有溫情在的啊！她收拾東西時急得亂七八糟，一幫小禽獸都過來幫她，也沒問什麽事。只說讓她放心，工作不會出差子的。她嗯了一聲，勉強扯出個笑容：“我先走了。”

到公司樓下時，小溫開着車攔在那裏：“我送你領導！正好我周末要回去看爸媽，我已經請好假了！”兩人聊天時知道家是在同一個地方，離得不是太遠。宋蘇桐也不客氣了，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兩人一路沉默，只是在過X江大橋時小溫說了句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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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宋蘇桐跑得鞋子都脫開了，幹脆脫掉，穿着襪子跑。到病房時，錢伯伯正出來，看到她來，哽咽了一聲：“還沒醒，醫生說，今天晚上應該會醒的。”宋蘇桐口幹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趕緊往病房裏去。噢，宋媽。從沒見過這樣的宋媽，腦袋上包個像包蘋果一樣的網，左顴骨淤青一大塊。“媽媽！”宋蘇桐撲過去叫了一聲，瞬間淚如泉湧。小溫眼睛有點濕，倒了杯水給遞過去：“領導，別哭，伯母聽了會心疼的。先坐下喝口水。”

天色黑下來時，宋蘇桐情緒已經冷靜下來了，一轉眼發現小溫竟然還在，呀了一聲：“小孩你怎麽還在，回家吧。我這，我真是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小溫把剛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沒事領導，你別老說麻煩我。我給我爸媽說了，說陪朋友，他們知道我會晚回去。錢伯伯去給你打飯了，等你吃完飯我就回去。”宋蘇桐不想吃東西，小溫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遞給她，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得勉強吃點。

吃到第三塊時，電話響了，像怕吵着宋媽一樣，她趕緊接起電話：“喂？”一聽是陳處長的聲音，眼淚又湧了出來。小溫一邊遞給她紙巾一邊嘆氣。陳處長那邊聲音有點冷：“你又跑哪去了？蘇桐，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一不開心就悄無聲息的跑掉，這樣真的很累。”宋蘇桐不想在這時候在她面前軟弱，強忍着哽咽，聲音細得如快要斷掉的線：“好，那就這樣。”說完剛要挂電話，陳處長在那邊發火了：“不鬧行不行啊！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不行嗎？我明天起出差，大概十天左右。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談一次。就這樣。”這回是陳處長先撂了電話。

放下電話，宋蘇桐哭得有些顫抖。小溫猶豫再三，站起來過去輕抱住了她：“領導…不哭。傷身體的。伯母現在需要你啊，你要照顧好自己。”錢伯伯進來一看她哭成這樣，趕緊過去安慰：“醒了就沒事的，別哭啊，桐桐。”宋蘇桐努力的擦掉眼淚，奈何越擦越多，但她使勁點了點頭。

錢伯伯打來飯她動也沒動，小溫實在不放心，要陪着。她最後只得迂回政策：“這樣小溫，我今晚會在這守夜，明天想早點回去洗個澡。明天你早上過來替我會行嗎。你現在回去休息。”小溫一聽這行，趕緊點頭：“那你晚上要照顧好自己啊領導，別感冒了。”宋蘇桐嗯的點了點頭。勸走了小溫，她又開始勸錢伯伯，老人家上了年紀，熬夜太辛苦了。雖然才五十出頭算不得真正的老人家，但她于心不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