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更)有機會要賺錢,沒有……

Emma’s house現在擁有的所有工業化設備只有六臺縫紉機,速度慢、功能少,折騰半天才能把兩片布料縫好。

劉嘉預估完所有的工序用時之後,開始發愁:“我的天,要三個月?“

劉嘉知道高級定制服裝的過程:

量身之後再剪裁縫制需要三周,客人要再去一趟工坊,然後工坊為客人定制一個與客人身材一樣的木質人臺,在人臺上進行真正的立體裁剪。

再過三到六個月,是第一次試裝,調整衣擺、領口等等細節,包括布料的選擇。

如果不需要手工刺繡,再過一兩個月就能交貨。

可是這些衣服,只能叫休閑款。

在21世紀,最多一個月。

不,已經打好版的話,10天就能交貨。

習慣了高速運轉的工業化社會,劉嘉對現在的工作效率非常不滿意。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當劉嘉向第一位下訂單的女士告知她需要等待三個月才能拿到衣服,這位女士居然還……挺高興?

“太好了,終于可以不用等到明年。“

客人對時間不敏感是件好事,但三個月的工期不僅僅是時間本身的問題。

她認識其中幾個訂衣服的貴婦人,她們出身顯赫,身旁的男人都是沖着她們的地位和錢財而圍繞在旁。

無論她們變成什麽樣,那些男人都能真情實感的把她們說成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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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永遠是天仙,那還需要控制身材嗎?

不需要。

她們最大的運動量是從二樓走到一樓,上車,再從一樓到沙龍,跳五六分鐘的舞,坐下來,聊天吃東西。

現在的沙龍上必然會有蛋白杏仁餅。

那是可怕的糖份之王馬卡龍的原型,廚師們已經學會往裏加奶油,提高口感。

糖!奶油!不出三個月!

劉嘉的客人裏能有一半人,完全穿不上她們訂制的那些貼身款式。

雖說吃胖了是客人自己的事,但新到的衣服穿不上,總是不開心的,萬一其中有一兩個人甩鍋給工作室,說工作室的失誤,到時候可不會有人關心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

縫紉工們紛紛獻計獻策:

“我們可以留一些空間,如果變胖了,她們也可以穿得進去。“

“可以像束胸那樣,有可以調節的位置。“

……

從她們的建議中,劉嘉想到幾個不同的方案。

在短款小西裝的腰側加上兩片布,可以通過兩個位置的鈕扣調節衣服的寬松度。

長款連衣裙的腰側部位稍做改動,做成流線型的褶皺。

不拆開,是獨特的裝飾。拆開,就是一件正常的長裙,同時腰部可以得到五公分的放松。

“希望三個月內,她們不要胖到連袖子都塞不進去。”解決一個小麻煩,劉嘉心情大好。

劉嘉觀察了幾天,認真計算每個縫紉工的工作效率,心中對工作室到底能出多少件衣服有了大概的評估。

制作高級定制服裝是把品牌地位擡起來的方式。

但總在貴族身上打轉,做低調的高奢不是劉嘉的目标。

1929年的全球經濟危機之下,歐美富豪有許多人沒有幸免,很多剛剛起步的小品牌就這麽死在那場危機裏。

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也不能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少部分人身上。

劉嘉掐指一算,1920應該有奧運會。

歷史上,奧運會被大規模抵制的只有三回,一屆是落榜美術生在位時的柏林奧運會,還有兩屆是1980年的莫斯科奧運會和1984年的洛杉矶奧運會。

所以,這一屆奧運會一定氣氛和諧友好,很多國家參加。

如果有一個重點項目的運動員穿着她設計的衣服,就能被全世界看見。

此時離奧運會還有三個月,巴黎的報紙都在報道本地或國內的事,根本沒有一個字提到奧運會。

劉嘉四處打聽,才知道這一屆奧運會在比利時的安特衛普舉辦。

她還找到了另一個信息:本屆奧委會很窮。

比利時提出370萬比利時法郎的預算标準,然而,剛打完一戰,窮困的比利時只能拿出150萬,本來想向民衆募捐,結果人民也很窮,只籌到五千塊……

各盟國為它們努力衆籌了許多,但還是杯水車薪。

很好。

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才能讓人記憶深刻。

為了弄明白市場情況,對足球和網球一點都沒有興趣的劉嘉去看了好幾場比賽。

她發現現在的運動服,實在很不運動。

沒有T恤,足球運動員們都穿着系扣子的襯衫。

沒有網球裙,女網球運動員穿得是白色長裙,身後像以前的束胸那樣,靠布條一道道糾纏。

現代運動服的面料是滌綸,輕便透氣又耐久,不幸的是,它發明于1941年。

最早工業化生産人造纖維的時間是1934年。

創新需要時間,就算是青黴素也不是真的一天就發明出來的。

“要什麽沒什麽!“劉嘉把市面上能找的布料都找遍了,最後能用的還是只有棉麻毛絲這些天然纖維。

劉嘉不甘心就這麽放棄,面料上不能創新,款式上可以。

現在運動服的固定方式還是繩子、扣子,跟中世紀沒什麽區別。

導致款式也不能像後世的運動服那樣利落。

劉嘉知道拉鏈是一個退休的美國人因為懶得綁鞋帶,在1920年發明的。

現在剛好是1920年,只是不知道這位懶惰的美國足球運動員,有沒有因為不耐煩綁鞋帶而已經氣急敗壞,爆發力量。

以及,他在美國,離法國還有很長一段路。

就算他現在已經發明了,船從美國到法國要三個月,那時候奧運會都結束了。

而且,這人到底在美國的哪裏都不知道,打電報都找不到他。

劉嘉決定自己做拉鏈,畢竟她見過各種各樣的拉鏈,也很了解它們的原理。

她每天晚上盯着工作室的縫紉工完成已經接下的訂單,白天竭盡所能的找鐵匠、工廠,詢問有誰可以做拉鏈。

沒有人見過這種古怪的,像蜈蚣一樣的玩意兒。

光是讓他們理解這些小齒怎麽能合起來,劉嘉就費了很大的力氣。

找了幾個地方,看了草圖之後,負責人都表示不願意接活。

琢磨新東西需要花時間,有那個時間,就做做常用的馬具、鍋盆不好嗎?

不用動腦子,還能賺錢,多快樂。

沒有新面料,也沒有拉鏈,想要說服別人選擇自己設計的服裝出現在全世界面前,那就只能是……純粹的捐贈活動了。

就算被宣傳,也只是一個好心人的故事。

無趣。

做為一個商人,自然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劉嘉打算先回去,實在不行,也只好做一個平平無奇的好心人。

就在準備轉身的時候,她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工坊,櫥窗裏擺放的樣品表明他們可以做絹花、鐵制工藝品,還有布藝。

劉嘉剛靠近,還沒來得及靠近店門,店裏的燈滅了,正在營業的牌子也翻過來變成了停止營業。

真是……

劉嘉搖搖頭,準備離開。

忽然她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們找到新工作了嗎?“

“沒有,現在經濟這麽差,連法國人都找不到工作,我上哪找去。“

“我看到一家煤廠招人,說明天面試。“

“唉,又要起早排隊,說不定還要跟插隊的摩洛哥人打一架。“

劉嘉轉身看見人群裏有兩張熟悉的臉,一個是之前在咖啡廳端盤子的服務生,還有一個是彭舉。

他們也看見了劉嘉,彭舉激動地走上前:“劉小姐,是你啊。我跟你們介紹,這就是我說的劉小姐,在船上,全靠她幫我們。”

“我認識她,我說的在咖啡館裏請客的小姐,就是她。”那個個子小小的服務生眼裏滿是激動和開心。

劉嘉問道:“彭舉你不是在另一個城市讀語言學校嗎?還有你,不是在咖啡館當服務生嗎?怎麽也在這?對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鄭不艾。”

說完,鄭不艾又嘆口氣:“現在經濟不好,咖啡館老板說沒什麽生意,不需要這麽多人手,就只留下了兩個法國人當服務員。“

彭舉說:“我們也是,本來想好的勤工儉學,結果,根本就無工可做,沒有辦法勤工,就只好到巴黎來碰碰運氣。“

服務生接話:“巴黎的運氣也不好,剛工作十天,這個老板說生意不好,又要讓我們走咯。“

“我正想問問呢,這家工坊是做什麽的?“

鄭不艾回答道:“做很多小玩意兒,亂七八糟,我也說不上來。“

“我想見見老板,你們能帶我去找他嗎?“

“當然可以。“

他們帶着劉嘉到找到老板辦公室,此時老板剛巧走出來,看見他的前雇員們圍在門口,不由得一愣:“我已經說了,不是我不想雇傭你們,實在是沒有生意,我也要想辦法謀出路。“

“也許我為您帶來了一條出路。“劉嘉笑着越衆而出,站在老板面前。

老板看着劉嘉的草圖,陷入沉思,從他的眼神裏,劉嘉看出了他內心所想:“這是啥,這又是啥,這是啥啥啥!“

她詳細地向老板說明每一個部件的原理:“我的圖可能畫的不準确,但是這些構件的主要功能就是這樣。“

老板聽懂了,點點頭:“我明白,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出來,這是全新的東西。“

“我會支付開模費,唯一的要求是在一個月之內可以做到批量生産。“

劉嘉報出一個巨大的數字,老板在心裏快速算出,這個數字足夠養活工坊裏所有人三個月。

鄭不艾笑嘻嘻地在一旁敲邊鼓:“要是您沒有什麽新的發展方向,就先接這活吧。“

“是啊,反正現在經濟都不好,外面賣鍋賣盆的鐵匠鋪生意都不怎麽樣。“

老板盯着草圖:“可是,你們做得出來嗎?“

鄭不艾想都沒想,一口應下:“又不是做坦克,知道原理,琢磨琢磨不就能做出來了嗎?“

“就是!“

“沒錯!“

生怕失業的另外幾個人連聲附和。

經濟不好的時候,人人想賺錢的心情特別緊迫,所以騙子也非常多。

正常人能相信法國政府要賣掉埃菲爾鐵塔麽?

有人做到了,而且還騙了兩個有錢人。

老板也不願意自己的鋪子真的就這麽黃了,從老板變成打工人,但他頭腦很清醒,即使鋪子馬上就要關門,他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他看着劉嘉,眨了眨眼睛:“那這錢,你怎麽付?“

“先付30%,等你們能做出可以正常使用的樣品,我再付40%,确定可以批量生産的時候,我再付剩下的30%。“

老板閉着眼睛,在心裏又不知盤算了一些什麽,最後他睜開眼睛:“好,成交。“

第二天,工藝作坊正常開工。

只是拉鏈的制作并不怎麽順利,後世視為偶發事件的拉鏈卡住、從中間裂開、艱澀難拉的情況,在工臺上天天發生,幾乎成了常态。

連續不斷的失敗,讓原本躊躇滿志的打工人喪失信心:“是不是設計圖有問題。“

“可能一開始就錯了。“

只有鄭不艾堅持拉鏈的原理沒有錯:“如果設計錯了,應該一次都不成功,能成功,就說明是我們在做的時候出了問題,再找找原因。“

老板打算關燈回家的時候,發現工作間裏竟然坐滿了人,他們還在擺弄着布條和鐵齒,小聲讨論,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案。

老板疑惑:“已經超過八個小時了,你們還不走嗎?“

鄭不艾回答道:“我們想再多幹一會兒,早點把東西做出來。“

其他人也跟着點頭。

彭舉沒有說話,悶着頭小心地敲打着小小的零件。

老板搖搖頭:“這是你們自己要加班的,到時候別向工會告發我。“

“不會不會!”他們笑嘻嘻地看着老板,向他揮手:“老板再見。”

老板小聲嘀咕着轉身離開:“都被魔鬼附身了嗎?”

·

·

知道拉鏈的進度後,劉嘉心态穩定,大不了就是當一個普通的好心人,也不虧。

定制服裝的工序已經進入穩定的流程,只要錦兒盯着就可以。

劉嘉則通過卡佩夫人,找到法國體育項目的負責人,得知法國體育代表團的禮服已經接洽好了生産商。

她并不氣餒,在談話中得知,這位負責人很喜歡看網球比賽,兩人愉快地就上周日的一場比賽進行交談。

劉嘉十分惋惜地談論着沒有救起的那個球:“我覺得網球女選手的衣服實在太影響她們發揮,如果不是裙擺太長,她肯定能跑得更快,就差一米,就可以夠到那個球了。”

負責人說:“是啊,可是現在的網球裙都是那樣,沒辦法,女人們又不穿褲子。”

“法國可是整個歐洲的時尚發源地,如果要做改變,當然應該從法國開始!”

自己誇自己沒意思,一個東方人誇,那就有意思多了。

負責人來了興致:“哦?那你說,要怎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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