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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變冷,室內的暖氣也越開越高,還需要卧床休息,季禾躺在床上。
“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他眼皮沒擡,只說:“進!”
“季先生!”護士陳書推門進來,走到他的病床右側:“我是您的責任護士陳書,您叫我小陳就好,今天是來幫你檢測一下日常指标,同時換點滴。”
“好!”季禾臉上沒什麽情緒,按護士的要求接受檢查。
檢測血壓時,他偏頭,通過窗戶一眼就看到了牧和西的身影。
“牧醫生,我和孩子的父親商量過了。”2歲男孩母親聲音發着顫:“無論這個手術有多兇險,我們都做。”
按照規章,牧和西正在外面和家屬交代手術事宜。
“這些您都能接受是嗎?”牧和西低頭把手術同意書遞給男孩母親,“下午就進行手術,您再看一下上面需要注意的問題再簽字。”
男孩母親哽咽着說:“牧醫生!不用了,我們簽。”
男孩母親快速簽完把手術同意書遞回給牧和西。
“好。”牧和西接過,“您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交談結束,兩人都離開窗口,季禾視線收回,眼神平靜無波。
已經把日常指标檢測完,看着上面的數據,陳書笑了笑,說:“指标都很穩定,現在要換一下點滴。”
“好。”
外面已經沒有人,季禾不自覺地看着窗戶,突然問:“陳護士,牧醫生看起來挺年輕的。”
“嗯?”陳書一楞,她以為季禾懷疑牧和西的能力,趕緊解釋道:“季先生您不要太擔心,牧醫生很有經驗。她現在雖然還是住院醫師,但能力很強,本科畢業于宜大醫學院,碩士是在美國讀的,後來又回國在醫院待了二年,雖然和老教授有差距,但這個年紀能做到像牧醫生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牧醫生回國二年了?”
“是啊。”陳書說:“一回國就來宜城省醫任職。”
怕他還會胡思亂想,陳書接着補充道:“牧醫生不僅能力強,性格也好,人美心善,有責任心,雖然表面不太愛說話,但和她相處久就會知道,她其實是外冷內熱。”
“嗯,我知道。”季禾點點頭,“看牧醫生的工作強度,在省醫工作挺忙的。”
“确實是忙。”陳書嘆口氣,說:“經常性加班,像牧醫生,科裏最拼命的就是她,總搶着去工作,有時候還要主動申請調到急診,夜班很多,她的作息大部分都是颠倒,很多時候忙到飯都來不及吃,基本算是住在醫院裏了。”
季禾表面維持自如,不緊不慢地問:“她為什麽那麽拼命?”
“很多工作都是她自己要求的。”陳書皺了皺眉:“也不知道為什麽。”
聲音落下,季禾看着外面的走廊。
窗子被打開半扇,燈光淺淺,從這個角度看出去,不遠處那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就算是轉移到普通病房,牧和西也要負責觀察季禾的一切情況。
等輪到要去查10號床的時候,牧和西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
門沒關,牧和西進病房走到床前,陳書見了,把檢測得出的數據遞給她。
牧和西低頭看看,“挺好的。”
她又把單子遞回到陳書的手裏,看着季禾,盡量保持鎮定,說:“這幾天左側卧位與平卧位要相互交替,每天兩個小時就要翻身一次。”
她看了看床頭,随後蹲下來把床頭搖高,接着囑咐道:“床頭要每半個小時擡高30度。”
“好。”季禾看着牧和西平靜點頭。
兩人都很默契地維護着表面上的平和。
牧和西咽了咽喉嚨,随後翻開病號服查看傷口。
被手術刀劃開的部位還留着針線,她不放心,再次叮囑道:“這幾天一定要卧床休息,堅決不能做相對劇烈的運動。”
“行。”
“牧醫生。”季禾突然看着她問:“除了你前面說的,飲食方面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牧和西神色一恍惚,但幾秒後便迅速恢複,回答道:“多吃高蛋白食物,現在能喝點半流食,多喝點雞湯、魚湯。”
“對了。”牧和西視線環顧病房,皺眉不解:“照顧你的人呢?”
“出去了。”
話落,門口便傳來季含的喊聲,緊随其後的,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真的吓死我了!”江北一進門就大步邁到季禾的床前。
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全身都被人固定着,江北咬牙一頓,艱難地開口,“你太不小心了,開車有你那樣開的?!”
“牧醫生,你也在。”季含看到牧和西,立馬和她打招呼。
“嗯。”牧和西應了一聲就低頭去忙其他的事情。
“江北哥沒事。”季含安撫道:“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期了,現在就好好休養就行。”
“對了。”季含試圖轉移話題:“昨晚拖你買的豆漿在哪呢?”
“這兒呢。”江北手一提,将拎着的一大堆東西遞給季含。
“你怎麽買那麽多東西?”季含看着那大堆,無奈地笑了笑:“哥現在也用不到。”
“用不了就留着。”江北臉色陰沉地拉一張椅子坐下,沒看季禾,“剛回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也真夠晦氣的。”
季禾躺在病床上,沒去反駁他的話。
“牧醫生。”季含睜着大眼睛提問,“我哥恢複的還好嗎?”
牧和西點頭,“挺好的。”
“不是說要喝豆漿嗎?”江北見季禾一直待着不動,以為人傻了,“給你買來了,怎麽不喝?”
“江北。”牧和西叫了一聲背對着自己的江北。
江北回頭,看到牧和西之後怔住了。
“和西?”他一臉驚訝,“是你?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我都認不出了,那你和季禾……你們……”
牧和西沒答他的話,接着說剛才的事,“季先生車禍後現在還沒恢複過來,所以做事還有回答的反應會偏慢一點,您稍稍理解一下。”
江北看了看季禾的臉,又掉頭回來看穿着白大褂牧和西。
他頓了頓,過幾秒不知道為何臉上突然露出笑,“哦,我知道了,理解理解,一定理解。”
“把豆漿給我吧。”躺在床上的季禾說。
見這樣,牧和西蹲下身将床頭搖高,又和護士一起幫他調整了坐姿。
“陳書,等一會季先生吃完東西盡快把床頭又調回來。”牧和西又和護士說。
“放心吧,牧醫生。”陳書說,“您也不用太緊張,這些我都知道。”
“不用了。”季禾只喝了幾口便将豆漿放在了一邊。
江北看見,吐槽道:“我還以為有多喜歡,虧我今早繞了整個宜城就為你給你買杯豆漿,結果就這?”
季禾:“味道不對。”
“你就挑吧。”江北說:“原本就不能随便吃東西,還挑食!”
季禾沒說話。
牧和西看着床上人現在的樣子,心中一種有說不出的滋味。
“陳書。”見檢查良好,牧和西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她站起身準備,“最近幾天還是要留意情況,做好護理。”
“這邊沒什麽事情了。”牧和西邊說邊收拾器械,“11號床那邊我還要去看看。”
“那牧醫生再見!”季含見醫生要走,起身感謝。
江北見狀也說了聲謝謝。
兩人一直把牧和西送到門口。
等走廊盡頭徹底沒了牧和西的身影,江北推了推一邊的季含,“你喜歡牧醫生不?”
季含疑惑,“為什麽這麽問?”
江北靠在門邊往裏面的病床看了看。
早晨陽光明媚,窗外樹枝上站着的鳥雀叽叽喳喳。某人還是以之前的那個姿勢躺在床上,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忍不住,江北看着看着就笑出了聲。
意識到什麽,季含立馬頓悟,瞬間用手捂住嘴巴。
“不會吧!”她湊到江北耳邊,悄悄地問:“難道我哥以前真認識牧醫生?”
江北微微擡眼和季含對視了幾秒鐘,勾着嘴角邪邪的笑起來:“我就看着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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