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魔君現世(下) 2,魔君湮侖

在遠離臨酆嶼戰線的一片廣野上,有團團看似細軟實則生刺的雪球随疾風射落,銀光傾瀉而下,一把薄如蟬翼的長劍來勢洶洶,招招犀利。

霹靂一擋,一道紫輝恰似流星擺尾般蹿過天際,于對擊上有如行雲流水毫無阻滞。

一匹被黑風包裹的巨獸隐于山巒中,寒風呼嘯着,背上镌着一字“電”,虎目大睜,死死盯住在廣野中對抗的一仙一魔,神态大有不耐之色。

為何不耐呢?

看了那麽久,它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打了一天一夜,看似不死不休,其實是邊打邊退,基本和玩兒沒兩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不,從前線一直打打到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要不是它還要為此前死在白帝手上的兄弟報仇,鬼才會追到這裏陪他們打!

越想越氣,巨獸“嗷”的一聲怒吼,利爪大刨一下,地面立現幾道深溝。

獸吼似乎如巨獸所願般,終于驚動了兩人。

一褂紫衫于煙霧中現形,翩然落地,司馬空塬綽約立在峭壁上,美得是那個風情萬種,笑得是那個嬌媚傲然,“白顯紀,你說我倆打了那麽久,下頭那義薄雲天的小電獸也等了那麽久,都打到這兒了有什麽事就攤開來說吧,說實話,老子不耐煩了。”

話音剛消,對面崖邊也幻出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腰垂四條銀鏈,優雅地執劍而立,一臉似笑非笑,“司馬空塬,你肚子裏的壞水太多,孤擔心不跑太遠,讓你們魔族的人聽去了你那小命兒就得栽在湮侖手上。”

司馬撩撩長發,“說得好像你肚子全是好水一樣。”笑了一聲,一屁股就坐在峭壁上,單膝屈起,“說吧,想知道什麽,又想要什麽。”

白帝響指一打,一張素雅的木椅出現在身後,撩袍坐下才緩緩道:“司馬,這不像你的作風啊。怎麽只聞孤要什麽,不說你要什麽呢?”

“切!裝模作樣。”司馬抖了抖指尖,“本尊想要什麽東西,難道無所不能的仙族白帝不知道麽?”

白帝微笑,一副成竹在胸,“孤可以幫你,但不可能有十成的保證。”

司馬将臉往前一湊,“既然幫了本尊,當然要有十成把握。”

“其他的,孤都可以幫你,反正于六界有益無害。不過,”白帝挑眉,身子往後一靠,“人心和蓐收,就不是孤能過對付的,事後孤會看着辦搭搭橋,人還是得您自己去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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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一拍膝蓋:“你這說的不是廢話麽?!蓐收那厮要是本尊能對付的,還用得着找你麽?!”

白帝聞言輕笑,“你從來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司馬空塬一聽他的話,撲騰站了起來,“笑什麽笑,就會笑!你自己還不是搞不定那醜八怪!讓你幫個小忙就唧唧歪歪的,這些年我這是為了誰出生入死啊!!!”

“哦?你難道是為了孤?”白帝倒被他的氣急敗壞逗得笑開了,“司馬,天西暗中扶持你,是看出你有着和湮侖不同的志向,不過魔族的心如風中蒲草八方倒,孤又怎能輕易地将旹姬和蓐收的寶貝交到你手上,況且要真如你說言,蓐收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兒。孤又怎可随便冒大不諱,把自己搭進去?”

“老謀深算。”司馬皺了皺鼻子,再次坐下,“本尊都把菖姑送到你們手上了,還要什麽。”

“原來真是你。”白帝點了點頭,“她就是你說的‘湮侖的弱點’?”

司馬一聽“哈哈”一笑,“不知道了吧,量你再聰明也想不出來。我母親當年收留菖姑,為的就是今天,湮侖滅我族的仇,老子要他十倍還回來!”

“難道,她當年失金身堕了魔……”白帝頓了頓,“為的就是湮侖?”

司馬空塬“嗤”笑一聲,“不,應該這麽說,湮侖當年大舉出兵又突然大敗退軍,而後閉關數千年,為的就是菖姑。”

“噢?這倒有趣了。”白帝思索後又道:“不過,那也是七千年前的事,如今難保他還會為了她再次以身犯險。”

“啧啧啧,這就是你們寡情薄幸的仙族沒辦法懂的事情了。”司馬空塬搖了搖頭,解釋道:“你想想,湮侖蟄伏數千年為什麽菖姑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為什麽他一出關就把菖姑從我這裏調去立刻派她這麽個手無半點法力的堕仙來對抗她本源的仙族?可見他根本沒放開,他想折磨她。幾千年的時間,即使菖姑盡力想與他撇清關系了,他的心卻還在菖姑身上……”

白帝移開視線,望着天邊蒼狗白雲,變幻萬千,唯有那片白那片藍,徒留心中。

“空乏的時間,又有怎敵得過那人的一抹溫情。”白帝喟嘆着,扶椅起身,雙手負于背後,“司馬,你想一統魔界,孤樂觀其成,你想為族報仇,孤不擋你路,但你若想拆散天的紅線,怎知你不會是第二個中了魔障的湮侖?”

“……”

司馬空塬怔在原地,一時竟無言以答。

“你對她,是大愛,還是執迷,天有數,你有數。”白帝又道:“而她,無論她心裏是果敢溫柔的朱雀或是天縱英才的蓐收,你在這樣的兩人面前又如何能得到她?只想折了她的翅膀,你不過是拿着滅族的借口走湮侖的老路。言盡于此,自己看着辦吧。天色不早了,孤去把那最後的電獸收拾收拾好回去找赤帝,說不準還能幫幫手演演戲。”

一陣風過,崖邊的白衣人兒如煙散去,不留一抹痕跡,唯有司馬靜坐原地,神色陰暗難明,猜不準其思緒的分分毫毫,只有腰間一條火紅的布塊随風搖曳,吐露着如火灼人的暗暗芬芳。

救命……

神仙救命啊……

救我……好痛啊……

大地被赤紅烈火燃燒,焦土盡處,滿目瘡痍!

天空被藍紫邪火覆蓋,鬼魂墜落地面,不停打滾□□,在邪火與烈火之間掙紮,不僅是死靈和冤魂,就連法力低微的鬼卒陰兵也被其影響,身上開始有龜裂的痕跡,更甚者已經竄出火苗,從內灼燒起來。

哭喊、嚎啕、悲戚,世間已這驚天動地的哭聲所覆蓋,聞者無不感同身受,如同與受難者一起被焚燒,就連脾性最是狠硬的阿修羅族也紛紛亂了方寸,有的甚至已丢了武器閉目掩耳!

“湮侖你這無恥小兒!”

赤帝見狀,大怒地沖天而起,來到天兵陣前,罵道:“當年大戰要不是孤放你一馬,你現在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麽?!你就不就想稱霸六界麽?!男子漢大丈夫,來啊,有種的一對一,別老做這種傷天害理……”

“赤飚怒!閉嘴!”

湮侖沒應話,旹姬先開了口止了他的罵。

“姬上,是他欺人太甚!”赤帝看見下方生靈受烈火之苦,心頭苦不堪言!

“黑帝,還不拉住他。”旹姬不理他,轉頭朝黑帝命道。

黑帝會意,快步上前拉住赤帝,低聲道:“噓,你在這兒給姬上別壞事!你忘了剛剛姬上第一句就是來教訓你的麽!那湮侖詭計多端,再加上個神秘莫測的亓官思,只怕今日六界在劫難逃,你就少說兩句,給衆生減少點苦難吧。”

“怎麽說的就像我再給衆生遭罪!明明就是……”赤帝氣得又跳了起來。

黑帝大手将他抓的死死地,如何都不讓他再上前一步激怒魔君,“噓噓噓,少說兩句少說兩句,他們玩的就是陰的,如今冥帝重傷,白顯紀也不知和魔尊司馬打到哪兒去了,這會兒咱們幾個玩明的能對付的過去麽你想想。你覺得難受,姬上那神之身肯定比你痛上十倍百倍,你看她叫喚一聲沒。按孤說,還不如讓姬上套套湮侖的口風,以不變應萬變,說不準一會兒白虎就能把白顯紀找來!”

“你讓白虎去找顯紀了?”赤帝一聽,心裏倒是定了幾分。

黑帝點點頭,“白虎都去了好一會兒了,再等等,且看看他們又搞什麽花招。”

“哎,再等就怕下面的生靈多受苦啊……”赤帝憐憫的看着下界的鬼族、人族、草木族、飛禽走獸等紛紛在火海裏哭嚎,大大的拳頭不禁緊緊握起。

“別急,你看。”

黑帝忽然浮出一抹笑,赤帝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旹姬招來單足獨立在車頭的青藍色畢方鳥,低頭在它耳側低語了幾句,大鳥立刻啼叫幾聲,張開雙翼,像極了一只巨型的仙鶴,自如翺翔在烈火縱橫的天地間,神奇的是它并沒有像那些亂竄的死靈般被烈火包圍。

只見畢方鳥白喙大開,背上青羽間紅紋突顯,一張嘴就吞掉一大片明火,天空中不消片刻熱辣的溫度立時驟降!

下方之人無不瞠目驚奇,倒是亓官思淡然的看着獨自在空中表演的神鳥,心思百轉。

“亓官先生,那是何物?竟能吞食孤的火焰。”

湮侖法術被破,卻也鎮靜的很,一臉雲淡風輕的笑容。

亓官思側身垂首以答,“回陛下,此鳥名曰畢方,乃昔日神界章峨山的神鳥,畢方一族順六界衆生之願,由木精所變的,形狀雖是鳥卻不食五谷,專吃火焰,幼鳥常在人界作火災,成鳥卻是六界禦火的守護神。”

“哦?”湮侖笑了笑,“如此說來,此鳥專克禦火一族。”

“是。”亓官思依舊低垂着腦袋,“神界還在時,畢方曾是帝俊和羲和日神的禦駕,帝俊育有太陽神的十大金烏,十位太陽神幼年常常鬧得帝宮和羲和的日神殿裏四處走火,滅火一事多是畢方一族立的功。”

“是麽?連太陽的火焰都能吞噬……”湮侖含笑沉吟着,似乎并未被亓官思的話所影響,又突然朝旹姬揚聲道:“旹姬殿下,您是聽說本王善用火才把這畢方鳥帶來的嗎?這可怎麽好,本王會的可不是只有火。”

旹姬聽聞,淺笑言道:“是啊,這可怎好,本姬手上也不只有畢方一招。假如魔君陛下不願收手,本姬也就只能見招拆招,看看最後鹿死誰手咯,只不過其過程頗為‘勞民傷財’。”

“孤從來不擔心‘勞民傷財’,六界啥不多民最多,魔界啥都少財最不少。”湮侖揮一揮袖子,營帳四周立刻下起了金葉子雨,金燦燦一片片翻飛,美得富得讓人心醉,可礙于魔君在上,魔族大軍無人敢屈身去撿一片。

“看來魔界的确富裕呢。”旹姬擡袖輕笑,“可惜,魔族和仙族法術同出一派,皆為幻化形變之道,取之有盡,用之有限,若是不得人心也只能用蠱惑之道。只有神族才能擁有創造的神力,而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你心裏明白,這是任何金銀珠寶都不可求。”

話音一落,在場上位幾人紛紛變了臉色,尤其是仙界一派!

原來湮侖的目的是成神?!

他想用區區魔族之身求得神族之力,更甚者,他或許還想得到神之身?!

這是千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在萬年前神族鼎盛之際也是少之又少的情況。神之身自古多是天造,而後由神祗之間的結合孕育順應天命才能降生,每一位造物神都有他們的天命,而今,一介魔族連飛仙的金身都沒有,竟然妄想稱神?!

衆人大驚過後,無不對湮侖投去或質疑或鄙視或猶疑或嗤笑的目光,就是沒一個是期待。

一直立于湮侖身後默不作聲的阿修羅王儲艾史圖施此刻開口打破了在場的死寂,“當日湮侖陛下親來阿修羅王殿,本王還想是千年閉關讓您轉了性懂得什麽叫縱橫得益,原來是想利用阿修羅的兵力逼出仙界中人來償你的‘夙願’,呵,怎麽如今卻是不見你‘夙願之人’,亓官先生,她人呢?”

亓官思原和王儲艾史圖施一樣也以為湮侖志在大統,雖曾在魔界聽到些風言風語,卻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湮侖心底竟存了這番心思,這麽一來若和自己的目标相差甚遠便不好了。

亓官思直起身子,側臉過去:“回王儲,據聞她在魔尊司馬手下任職。”

“哦?”艾史圖施嘴角一揚,不懷好意居多,“居然塞到沒落的小名門底下,不過倒也不失為一個保命的好辦法。名門有名有權,出了個魔尊倒還算有勢力,保得住一時。”

湮侖應得頭也不回,聲漫千裏而去,“不過是幾千年前的年輕氣盛,王儲別聽有些人的存心挑撥。此番出戰,六界孤是志在必得了,這點王儲請放心。”

艾史圖施嘴角一咧,負手來到湮侖身邊,“修羅是個永遠都在戰鬥的族群,我們身體裏每一滴血液都在為對手的存在而彭騰。”他轉頭看着湮侖那黑得發紫的長睫毛,眼神裏全是看不清的顏色,聲音壓低,“在修羅眼裏,除了自己,全是敵人,六界你得了,本王儲又能得到什麽。”

湮侖終于回頭掃了他一眼,用只有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量說道:“陣前變卦,也不像修羅的作風。”

艾史圖施慢慢舉起銀鱗滿布的右手觸及不防的斷下湮侖的一根發絲,後者紋絲不動,“這根頭發就拿來和修羅族訂下契約吧。六界……你若沒拿下,你的勢力、魔力、尊位。最後整個魔界,我艾史圖施就會拿下。”

湮侖瞟了眼那根已經遠離自己軀體的發絲,立刻道:“成交。”

“好!”艾史圖施大笑的拍拍湮侖的後背,“父王果然沒看錯人,魔界魔君果然是個成大事之人!”

他手一揚,那根黑紫的發絲飄至空中,一簇青紫明火自發尾開始自燃,一寸一寸吞噬着,仿佛在用一種最最邪惡的咒術刻畫了一個人後半生的命運……

在場各界兵士無不安靜的看着發絲燃盡,心中不約有一股不安湧上心頭,比起陣前對死亡的恐懼,這抹不安竟如一條毒蛇般竄入心底,隐隐扯動。

旹姬眯起眼,大不贊同道:“湮侖,你這魔障陷得不輕。你在拿魔界無數生靈搏一場注定會輸的賭。”

湮侖聞言回首望向她,“旹姬,你既然知道孤要的是什麽,那一切就簡單了。你一人,換六界,這場賭,孤賭得起。”

旹姬嘴角輕抿,臉色不好,車架上的鳳凰群似感到主人心緒的波動一般,突然不安地鳴叫起來。

亓官思暗思後大約猜到了什麽,擡頭複雜的看着旹姬。

黑帝一聽,突然怒的拍案而起,“大膽魔賊,神族帝姬豈是你能夠碰的人!”

湮侖輕笑道:“帝姬?呵,炎帝都不知死了多久,神農國也不知滅了多久了,她這‘帝姬’早就名存實亡了。”又回頭朝旹姬狠戾道:“旹姬,你的事亓官先生都告訴孤了!就憑你這麽個身子想救六界就這麽一個辦法,否則,孤要讓魔界、修羅界、仙界、冥界、人間界全部毀在今天!!!”

旹姬一震,不由自主的将眼光投向下方的亓官思,後者了逃避似地轉過頭去,躲開她的目光,

黑帝怒指湮侖:“湮侖!仙界冥界的人還在這兒呢,由得你放肆!”

湮侖笑了笑,滿不在乎道:“黑帝,當年你和紫微聯手都不成打敗過孤。現在氣焰怎麽就突然拔高了呢?難不成這七千年來練了什麽厲害的仙訣想讓孤今日見識見識?”

“當年孤和紫微大帝初出茅廬仙力低微,自不必現在,厲害的仙訣倒也沒多練,就是想讓你嘗嘗放肆的代價。”

說着,黑帝随手脫下華美的黑緞帝袍,長手當空一捏,一把發着寒光的黑戟被他緊握與掌心,悠悠能感覺神兵利器久未出鞘的震動。

赤帝忙按住黑帝的手,“喂,你做什麽,你剛剛還讓我冷靜,這會兒怎麽沖動起來了!”

黑帝深深看了赤帝一眼,對他耳語道:“赤飚怒不是哥看不起你,你這腦子再長十個都不是湮侖那東西的對手。保護好冥帝,十殿閻羅沒來,咱們不能就這麽讓冥帝殁在仙界領地了!”

赤帝急道:“姬上都沒說話,你一個人出什麽頭!”

黑帝轉眸瞅了眼旹姬,後者仍然盯着亓官思不放,“正因為她沒有說話。看來湮侖沒說錯,她的秘密被亓官思透露出去了,湮侖手上握着她的把柄想讓她進退兩難,只能中計。”

“什麽把柄?”赤帝眨了眨眼。

“他們沒說,孤怎麽知道。”黑帝沒好氣的應了,又輕嘆一聲,“不過若沒猜錯的話,湮侖想擁有神之力而自己有無法成神,第一步怕是要擁有神之軀。”

“神神神之軀?!你你你……你說的是,他想殺了姬上?!怎麽可能!神族不死不傷的!”赤帝詫異道。

“所以孤說我也不知道,如今也只能等白帝趕來,拖得一時算一時。湮侖歷來詭詐,與其你這只會用蠻力的上還不如孤親自上。”

黑帝輕揮黑戟,一把推開赤帝,長戟光尖直指湮侖,“久違了魔君,咱們開始吧。”

在場仙界兵衆都未曾是未見傳說中神秘的黑帝出過手,如今一見北方大帝拔兵怒指,紛紛舉兵高呼起來。

“黑帝,這是本姬和魔君的事,您不必如此。”旹姬終于被仙兵的吶喊聲喚回注意力,神色擔憂地看向黑帝。

“姬上,仙界是用來做什麽的,您想過麽?”黑帝一笑,“當年少昊大帝振興仙界,他為的是什麽?”

旹姬一頓,神色一閃,卻沒答話。

“仙,取人登巒是為仙。仙之一族,沒有神族的得天獨厚,可之所以壯大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歷經千劫萬難才位列仙班,再歷經各道天劫才取得金身。”

黑帝停了停,又道,“我們會傷,我們會死,我們的仙壽綿長卻不可能永葆不滅,正因為如此我們懂得權衡,擁有強大的力量是要保住自己還是要保住衆生。這個決定,在每個仙族成仙的那一刻,都已向上蒼證明了。姬上,當年你手握天晷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麽?是成為操縱時間的魔神,還是無人知曉的神姬,你不也有了決定了麽。仙界可以失去一個黑帝,可是六界決不能被奪走時間,決不能被一個心術不正的魔神控制。”

旹姬淺淺一笑,心有所晤,才朝湮侖道:“魔君陛下,您的貪欲和私念,看來黑帝爺是不會成全你了。知道麽,這六界裏最強大的不是一個人的法力,而是一個人心智,上天是會為了你的心偏傾,還是會為了黑帝的志動容,本姬拭目以待。”

湮侖指尖一揮,鮮于魔尊立刻來到他身邊,地上一把詭谲的彎刀,幽幽發着黑氣,“旹姬,孤最敬你耐得住時間的摧殘,卻也最看不起你的隐忍。神界尊貴的帝姬,今天孤就要摘下你的帝冠!”

旹姬依舊淺笑着,鳳凰們将令人心慌的鳴叫慢慢唱成了一曲凄美清涼的挽歌,“湮侖,真是失禮,第一次見面沒什麽見面禮,就讓本姬的鳳凰兒為你唱這最後一曲吧。”

挽歌,悠揚凄冷,鳳凰獨有的婉轉音色飄蕩在空中大地每一個角落。

只是此刻,誰也說不準,這曲挽歌,是為誰唱。

這場大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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