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靈獸赑屃(下) 2,最後一搏
湮侖面對戰場上如此一個笑得毫不設防的少女心生奇異,擡頭朝玄武道:“敢情你們仙界無人麽?竟讓這麽個小女孩上場?”
玄武沉默以對,倒是那少女收回對旹姬的目光,轉而看向湮侖,“小女孩?老身活着的時間有多長,這仙界就有多長,你小子竟然看不起老身?”
“孤還當仙界有何法寶,原來不過是個老仙。”她的面容只算得上清秀,那抹純淨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湮侖看着她的五官覺得有點眼熟,幾分似旹姬那醜女人,“老仙,你可是用法力易了他人的容?”
少女一笑,“不曾,赑屃生來就長這樣。”
“幼年成仙?”湮侖問道,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按赑屃的說法,她若與仙界同歲,那麽起碼也有天帝那副中年老男子的尊容,怎麽還是一副稚嫩模樣?而且還越看越眼熟?
到底什麽來歷?仙界以仙齡為尊,即使不被受封,也會聞名宇內。
可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屈尊于玄武坐下的坐騎?詭異的很。
“算是,老身生來就是仙,為仙而生,”她頓了頓,又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旹姬,“死,也會為仙界而死。”
此話何意?
旹姬指尖一動,嘴角緊抿,心裏不斷翻騰,這生的和自己年幼時候一模一樣的少女分明就跟自己有着關系,可她竟一點也想不起來?!
“為仙而生為其死?”湮侖輕慢一笑,也看出這赑屃獸估計和旹姬有什麽幹系,不過此刻在他心裏此戰的勝負比那些神啊仙啊的秘密重要得多!
“倒真是有幾分仙族的臭調調,來吧,孤到要看看你怎麽為其生死!”
赑屃輕一擺手,玄武已靜靜立于她身後,“既然如此,那老身便不客氣了,希望魔界的魔君陛下能比阿修羅二王子中看一點。”
鈴音般的笑聲飄散,玄武和赑屃已不見蹤影。
不一會兒,星空突然鬥轉星移,鬥大的北鬥七星懸于天空的正中央,星光璀璨之罕見,衆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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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赑屃的笑聲又傳來,“第一式魁之天權——鬥轉我時。”
話音剛落,金銀二将突然呼天搶地的痛喊起來,猛地失力就往下掉,重重地墜落在地後頭破血流間還在不聽痛吟着,已經分不清他們是在為方才的痛而叫,還是為了落地重傷而呼。
這一幕就發生在一瞬間,無人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在敵方不知所終處于暗處的此刻,身在明處的魔軍陣營立刻處于惶惶不安中。
又是一瞬間,仙兵仙将們立刻閃現在魔軍背後,一對一手縛住,将刀刃橫在了他們的頸脖之上,玄武大将長戟鋒利的刀尖已經停在了湮侖的喉管,微一用力便能讓魔界失去他們尊貴的大帝。
下方觀戰的衆人又是一驚!
怎麽回事,就在剛剛湮侖還處于優勢,怎麽剎那間所有優勢化為了劣勢!
湮侖垂眸瞧着自己脖子上的刀鋒,嗤的一笑,朝旹姬看去,“時空之術?呵呵,好個萬事中立的時之女神,原來神能夠使用的時空之術也能教給仙族。旹姬,這關門弟子教的不錯呢。”
旹姬顯然也被方才那一瞬愣住了,此刻聽到湮侖的話不禁道:“本姬并未将時空之術教給任何一個人,更何況時空之術除了本姬,六界任何人都無法使用,包括當年的帝俊。”
湮侖對着自己脖子上的東西努了努嘴巴,“是麽,這你怎麽解釋。”
旹姬蹙眉,“本姬不需要對莫須有的東西做任何解釋。”
她捂着自己悶疼的胸口想着,這不是時空之術!
旹姬的神術是創造時空,她能夠捏出一個時空,能夠維系時間的長短,而眼前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她感覺不到新的時空或新的時間的産生。
所以絕對不是自己的神術,但那一瞬間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湮侖見旹姬如是答,心裏老大不爽,正要回嘴,赑屃在他面前現了形,笑眯眯道:“不許你侮辱我們姬上。自己愚蠢就怪別人太聰明,自己技窮就怪別人太用心,這樣的人也配做魔界這一大界的君王?”
她笑着回看下方黑壓壓的魔界大軍,忽然換了口氣,“魔界……比起當年……還真是沒落了……”
鮮于一看,嘭的擲開茶杯欲上前救助湮侖,卻被亓官思一臂攔下,後者道:“別去,那赑屃獸詭異的很,要殺陛下她剛才就已經下手了。一直沒下手估計還有下招,說不定還有機會,我等靜觀其變再說。”
鮮于本想罵他一句狼子野心,心思一轉又覺他此話不錯,可怎麽也坐不回原位,于是就負手和亓官思一同站着,憂心忡忡的看着上方戰局。
“怎麽樣,魔君陛下?”赑屃慢悠悠的在空中踱步,來到湮侖身邊,執起他一縷細滑的發絲,“現在是誰要為誰生或者死呢?”
見旹姬對赑屃的時空法術不做解釋,湮侖倒也面不改色,“阿米爾幾千年就是被你們困在這個陣法裏的?”
玄武答道:“二王子性純,天北鄙陋之術不入他的眼。”
“哈哈!說的如此晦澀,不就是再說這人蠢得很,急性子之下只知道橫沖直撞,根本不考慮有何機關要術麽!”
湮侖美眸一轉,“時間之術幾千年仙界無人可用,一是它是神界禁術,二來仙界無人能夠承受時空膨脹收縮帶來的巨大天罰。”銳利的視線,探究着眼前正拿着自己頭發在玩的赑屃,“你這麽個區區的靈獸怎麽能夠承擔得住神祗的天罰?”
“天罰?!”赑屃疑惑地皺眉,“那是什麽,聽起來很痛?”
湮侖挑了挑眉,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旹姬,後者一聽到他提到天罰複又沉默了,“你竟然不知道天罰?莫非……”
“湮侖,休要再妖言惑衆。”黑帝橫空出聲,打斷了湮侖的話,“既然破不了我天北天權,還不帶着你這些徒子徒孫滾蛋。”
旹姬看了一眼黑帝,他是有意要将“天罰”二字遮掩住的。
她抿唇暗思這黑帝背後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此事不僅關乎少現人前的赑屃,關乎無人可破的天北七陣,關乎着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天北大帝黑協光。
更重要的是,還關乎着她!
“區區天權,別把孤當做阿米爾那般蠢物。”湮侖雖然在玄武戟下一動未動,可話音散去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股陰寒冷厲的殺氣,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雖然能夠無視天罰地使用神界禁術,可不代表你們真的能夠像造物神一樣主宰天時。”湮侖低笑兩聲,紫眸緊緊盯着赑屃,周身撲面而上的氣勢仿佛用眼神就能殺了她。
赑屃一個激靈便聽見湮侖近在耳側的聲音,那是一種令人戰栗的恨意,“孤将親手告訴你等,造物神跡不是你等醜惡仙族能夠把玩的東西!尤其是你,連仙都不是的冒牌貨!”
湮侖說着消失在玄武長戟的壓迫下,同時一陣邪風大作,方方平靜下的忘川河水又奔騰而起,被畢方鳥吞噬的大火重新點燃,死靈哭嚎着,天地灼燒着,星空黯淡了,一重重熱浪襲來令人倍感如置身地獄般。
再一定睛,湮侖安然無恙的站在陣法之外,背後是見者心驚的恐怖火海。
玄武不驚不怒地放下長戟,對赑屃道:“堂堂魔界君王果不能與阿米爾等同日而語,赑,你輕敵了。”
“我不信!”赑屃憤恨的看着眼前瞬間化為地獄的景象,湮侖竟能夠用這麽短的時間就看出天權的破綻,“執明,這一次,天權和天玑合攻!”
玄武一頓,不贊同道:“二陣合攻需要多大的法力支撐,赑,要是被破了,後面的天樞、天璇二陣你如何能頂得住。”
赑屃雙手握拳,眼神甚為堅韌,“執明,你知道的,老身之所以會投身天北不是因為黑帝三寸不爛之舌下那些不着邊際的話,而是為的是完成對那個人的諾言。”
她看向遠處上天的旹姬,後者遙遙也看着自己,輕輕一笑,“老身會活着不過是守諾,有的人活着卻是為了忏悔和懷念……一生,為何要活的那麽沉重,怎麽都要走一遭,老身寧願用最燦爛的方式化為煙雨。”
人生得一知己無憾矣,人生得一敵手亦無憾矣!
魔君湮侖,你等着瞧吧,何謂真正的天北七陣!
玄武皺眉剛想駁斥她,哪知赑屃一笑拉起了他的手,一個回身空轉,圍繞着他在火海裏跳起了舞。
純真的身影,樸雅的舞姿,悲天憫人的笑容,在殘酷的背景下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如一頭巨獸正無情的摧殘時間最最無辜的生靈……
湮侖見赑屃花花招式一堆,不耐煩道:“號稱與仙界同壽之人竟連你們黑帝的仙力都及不上,盡使些小花招!不要拖延時間了,快快引頸受死吧!”
他說罷,一揮彎刀便俯沖而下,彎刀噴出大火化為黑紅色的火刃,狠狠地砍向在火中曼舞的赑屃!
玄武連忙飛身而出,一把擋住了湮侖的來路,雖架不住他卻能對上幾招!奈何湮侖的攻勢太猛,大火很快爬上玄武的衣袖!
面對此情此景,赑屃依舊有條不紊的自己舞着,口中微動,似乎念念有詞……
旹姬見到下頭火海沖天,生靈受難,于是低頭朝畢方鳥耳語了幾句,金藍色的大鳥立刻振翅高鳴幾聲,飛翔直下,一點點的重新吞食火焰。
但想來湮侖為防畢方鳥留了一手,這次的火焰畢方根本吃不來,一吞進肚子就開始難受刺疼,盤旋在半空中無可奈何,着急的不停低鳴。
旹姬皺眉召回畢方,她困惑地看着湮侖放出來的火,按理說這世上根本沒什麽火是畢方神鳥吞不進的,如今是怎麽回事呢?
不待她多想,遠方舞着的赑屃靜靜停了下來,随着她動作的變緩,隐隐約約從火海的間隙竟然出現了一個個湮侖。
和湮侖對打着的玄武見狀立刻收了手返回赑屃身邊為她護陣,湮侖正要追過去,卻被赑屃召喚出來的假湮侖們死死圍住,他一怒之下揮出一擊,沒想到所有的假湮侖也如同他一般朝着他揮出同樣的招式,更可怕的是所有招式的威力都和他的一模一樣,在這樣成倍的威力之下湮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直直振出三丈開外,嘴角嘔出細細血絲!
奇異的是,湮侖的動作停下,所有的假湮侖也跟着消失,徒剩并肩而立的赑屃和玄武二人,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剛剛自己雖然掙脫了天權的桎梏但麾下的魔軍并沒有,此刻已被仙界仙兵挨個困住收押成俘。
下面的鮮于見湮侖孤軍奮戰,心裏一急便再顧不上亓官思的阻攔立刻趕去相助。
赑屃仰首對旹姬請道:“姬上,魔君陛下的火種已滅,可以放畢方下來了。”
旹姬點點頭,微微揚手畢方鳥,這一次還有兩只火紅的鳳凰飛在它身後,先由主宰火種的火鳳将湮侖的火勢減弱,再由畢方吞噬,果斷奏效。
“……”湮侖不滿地看着畢方又在吃自己的火焰,擡手拭去嘴角的血絲。
玄武見湮侖又有動作,下意識護在赑屃前頭,“魔君陛下,本将敬您是統領魔界的帝王,所以才将戰局拖延至今,不想連累下界再三遭受烈火之災。如今您中了天玑陣法,怕是難過我天北七陣了,未免造成六界更多無妄的傷亡,請您退兵。”
湮侖哼笑一聲,一旁的鮮于也擋在了主子的前面,“不過區區的天北七陣,如何難過?!本尊替我主先打斷了你們的……”
鮮于怒罵着卻被湮侖止住,後者雖被重傷臉色開始恢複如常,可見其自我治愈的功力之深厚,徐徐道:“原來這就是天玑,好個司人的天玑陣,利用天權打開時間的缺口,将仿人如鏡的天玑陣之利器藏于無形……黑協光,你這陣真是妙極妙極。”
“過獎,鄙陣能得魔君陛下賞識,榮幸之至。”黑帝面上帶笑,可笑意淡淡淺淺,疏疏離離,“敢問陛下今日可有把握破我天北的北鬥魁陣?須知,天權和天玑不過第三第四陣,後頭還有天樞和天璇。孤怕陛下玉體傷重,耽誤魔界長治久安之計,不如如玄武所言,陛下先行打道回府?”
湮侖悶咳兩聲,對黑帝的建議避而不答,反而上下瞅着周圍,似乎四下找着什麽,“赑屃,知道孤如何破你的天權麽?”
赑屃指尖輕顫,“天權不過是不入眼的小陣法,能得魔君陛下賜教是天權的榮幸。”
玄武側過臉,發現她的臉色已隐隐有些異常了。
“呵呵,你們這些所謂仙族真是……只要一開口就都是些迂回曲折的漂亮話。”湮侖輕慢地仰起頭,“知道孤最讨厭你們什麽麽?就是無論你們做任何事都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尤其是傷天害理的事。”
“魔君陛下此話何意?可否告知孤,若能化解二界嫌隙,乃孤之所願,六界所願矣。”黑帝見湮侖受傷後态度有些軟化,慢慢駕車前來。
倒是旹姬依舊靜立在上方,俯視着他們,将一切盡收眼底。
“孤的意思就是……”湮侖一片笑意融融間突然回身飛快的襲向黑帝!
黑帝反應也極快,在那瞬間就揮出黑戟欲擋住湮侖的攻路,哪知鮮于突然背後竄出,黑帝瞬間措手不及,被刺了個正着!
赑屃見狀立刻催動陣法,無數個湮侖立刻攔在正主的前路,同時鮮于身後也有無數個魔尊鮮于向他擊殺而來!
玄武也立刻沖過去追擊湮侖保護主子!
鮮于顧不上許多,一心只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于是飛快的撲向黑帝的背後,黑帝感覺鮮于的速度快于湮侖,于是先舉戟防着鮮于來路,不想鮮于不敵天玑陣的威力,被圍堵在無數個自己手上!
黑帝捂着傷口松了口氣,回頭就想和玄武一起追擊湮侖,沒想到當玄武沖到湮侖面前執戟重力一擊的實話,湮侖身形一晃殺了個聲東擊西!
玄武大驚,喊道:“赑!當心!”
赑屃怔然,心念随指尖一動,天玑裏的湮侖立刻突破時間縫隙再次沖到湮侖面前,哪知湮侖此刻不打不殺,只顧着上蹿下鑽,讓模仿他的天玑假人一時間無所适從無招可施!
也就在這片刻間,湮侖那把嗜殺的黑色魔刀刀尖已頂在赑屃心口上了,他邪邪一笑,“自古木人術就是魔界妖魔們的擅利,你這天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模仿卻不知化為己用。這,就是天玑的破陣之法。”
赑屃盯着胸口那銳利的刀鋒,那黑色彎刀冒着恐怖的黑煙,仿佛在吶喊着它需要鮮血來澆灌。
她擡起頭,坦然地對湮侖道:“不,天玑并不是模仿魔界的木人術。老身的天玑,是為了天樞和天璇而存在的。”
湮侖一個側身,給身後的黑帝、玄武讓出個可以看見此景的位置,“天玑也不過如此,孤看所謂天樞和天璇也沒啥看頭了。小靈獸,今日你的小命孤就收下了。”
赑屃一笑,如初現時的純然如鈴笑意,透着一股不後悔不可挽回的堅定,“不,天樞和天璇才是真正的天北七陣。”
“是麽,可惜孤沒時間陪你玩兒了。孤還有正事要辦,永別了,小靈獸。”湮侖說罷,一把捅進赑屃的心窩!
“赑!!!”玄武見赑屃不躲不閃駭然大叫而出,完全不見他平日的冷靜沉穩!
血,慢慢染紅赑屃的紗裙,她的臉色從不好開始慘白,湮侖挑眉一笑,拔刀轉身就走。
“魔君陛下……想知道少昊振興仙界最大的法寶是什麽麽?”湮侖剛走兩步,背後的赑屃突然出了聲,聲音雖弱,卻足以讓他回頭。
“什麽意思?”
湮侖皺眉,被自己的彎刀所傷之人不死也近殘,她此刻不想着治傷,還想幹嘛?難道當真不要小命了?
赑屃依然是那抹笑容,顫顫巍巍朝上方的旹姬伸出手:“姬上……日後請務必幫我告訴少昊陛下,赑屃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旹姬錯愕的盯着赑屃,“赑屃,你怎麽會認識少昊!”
“我不僅認識少昊陛下,還認識您很久了……”赑屃緬懷地看着旹姬,那抹笑意越來越深,她胸口的血也越流越多,染紅了大半衣裙,“好了……就讓我親手達成對他的誓言吧,‘吾不惜吾身以濟世’……”
點點星光隔着已經微弱的火海裏落下,搖光鋪散的星空開始剝落,顯現出此時真正的天色——在四界混戰後,天空烏雲密布,暗無天日,已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赑,你要做什麽!不要亂來!”玄武隔着湮侖遠遠呼喊着赑屃。
“執明,對不起。”赑屃面對着這幾千年來一直相依為伴的玄武,此刻百味雜陳,千言萬語卻再也說不出口了,她暗暗看了黑帝一眼才言道:“執明,之前對于天樞和天璇的用法赑屃說謊了。如今非常時刻,允許赑屃用最後一點微力挽回天北的顏面。”
黑帝眯了眯眼,“赑屃不要胡來。”
湮侖此刻也沒了笑容,似聽出了赑屃話中的端倪,“難道天樞和天璇不是黑協光所創?還是說整個天北七陣都不是黑協光整的?而是上古神少昊的手筆?”
赑屃重重嘔了一口血,笑顏依舊,似想留着最美的一刻存于世間的最後一秒,星光慢慢靠攏,包裹住赑屃,她站在璀璨的光芒深處越發的令人看不清面容。
“是與不是,到現在有什麽重要的呢……請我太微北,灼我雙天樞,請我太微北,臨我天璇門……”
仙訣低聲呢喃着,那星光化為花香,遍灑臨酆嶼和近海域的每一處,如造物複蘇一般的神跡,所有被大火摧毀的生靈全部複生,與冥界想通的天空黑洞開始愈合,忘川水也歸于平靜慢慢回流,一切混亂仿佛都在井然有序的歸于原位……
“磅!磅!”兩聲,在阿修羅軍帳和魔軍軍帳前陡然出現兩扇華美的大門,門扉洞開,黑不見底。
旹姬的胸口突然劇痛起來,扶着車案坐下立刻拉起衣袖發現手上的金符竟自己開始轉動起來。
時空!
有人動用了時空之術!
旹姬愕然望去,光芒中的赑屃此時竟是真的在召喚時空之術!
天樞雙星主天,天璇之門司地,二者合一就需要時間!難怪赑屃會在重傷之際選擇,因為神的天罰她根本承受不來,只有死亡一途!
怎麽會!怎麽會!區區一個仙界靈獸就算長壽一點又如何能夠會使用時間之術!!!怎麽能夠啓動得了時間!時間只會聽她一個人的啊!
是誰?
難道真是少昊?莫說赑屃和她幼年一模一樣,便是天樞和天璇所包含的神術更是疑雲重重!神術若無人教授,區區靈獸是不可能學會的,連召喚的咒語都不可能知道!
真是少昊的作為麽?!
不可能!
他怎麽會讓她做這種事,身為神祗的他怎會如此殘酷地讓這麽一個……一個……一個這樣脆弱的生靈去承擔仙界的命運!
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絕不!
絕不再讓任何一個生靈死在她面前,絕不絕不!
“赑屃……咳……”旹姬伸手拉出天機鏡,大聲喊道,“赑屃!住手!否則本姬會将天樞和天璇二陣擊碎!”
青紫色的光鏡懸于鳳鳥翺翔的車架之上,反射而出的光芒更勝赑屃的星光。
人們這才見識到什麽才是真正的神之光,盡管赑屃的陣法很可能是少昊死前布下的,但使用的人畢竟只是靈獸,是無法和淩駕于萬物之上的造物神相提并論的。
聽見了旹姬的喊聲,赑屃痛極間奮力睜開眼睛,一抹淚滴滑下,“姬上……你等過無數春夏秋冬……我也等了無數個鬥轉星移……我等他回來……等着也許有一天你會救他回來……如今有你就足夠了……你能夠救他就夠了……他只會希望你救他……”
最後一點星光漫過她整個人,玄武發瘋的想要沖過去,卻被黑帝一把拉住。
甜美清爽的花香自兩扇大門傳出,将黑壓壓的魔軍和阿修羅軍熏得漸漸失去意識,湮侖一個失力在空中踉跄了一下,他後頭的鮮于更慘,直接墜落地面。
“赑屃!還不住手!時空之主是本姬,擅動時空的罪你受不起!”旹姬捂着作痛的胸口,将天機鏡撐到最大!
可淹沒在星光裏的赑屃已經無法回答她了。
旹姬一咬牙正要做法壓下赑屃的法術,忽然一道眼熟的銀白光輝自下而上如迅雷般竄出,竟一下穿透了赑屃的星光團。
眨眼之間,已然如一片白鴻羽毛般優雅飄落在黑帝和玄武邊上。
不遠處一只大白虎馱着氣喘籲籲的白虎大将飛奔而來,“主子爺!您慢點!!!屬下要吐了!!!”
黑帝按住傷口,釋然一笑,“你終于來了,可要鬧出大事了。”
玄武忙下跪一拜,“天北将領玄武參見白帝陛下。”
“……”白帝挑眉,舉了舉懷裏抱着的姑娘,無奈一笑:“執明,你還真是迂腐的可以,還不快接過去。”
玄武立刻點頭如搗蒜,小心翼翼的自白帝懷裏接過已經傷重昏迷了的赑屃。
白帝甚有深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打算要意氣風華地上鳳辇向旹姬邀一大功,回頭的剎那頓時臉色大變:
魔族阿修羅聯軍在赑屃的陣法裏,所有人都倒下了,就只有一個人沒有倒下。
而這個人此刻就居高臨下的站在旹姬的車架上,手中舉着自玲珑塔裏取出來的乾坤尺,正指着旹姬的咽喉,帶着似得逞似為難的詭異笑意開了口:
“帝姬,亓官我說最後一次,将補天石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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