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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少野。”

林改抓住了他的手臂,迫使他不能再靠近。林改的眼神在動搖之中,仍帶上幾許警惕,“你……你是不是假性發情了?”

酒吧裏的人太多太雜,到處都是散亂游走的omega信息素,加上蔣少野今晚不加節制地喝了太多的酒——假性發情的理由真的很充分了。林改本就是做抑制劑研發的,對這方面更加注意,他錢夾裏随時備着短效抑制膠囊。

蔣少野的眸光靜了,他慢慢靠了回去,“沒有。”他說,“我是開酒吧的,總不能這麽容易假性發情。”

林改停下了翻錢夾的手,“啊。”他幹澀地說,“沒有就好。哈哈。”

雅間并不封閉,但不知為何,空氣的流動都好像凝滞下來。蔣少野看他幾眼,忽而放下水杯,自己出去和服務員們清點今晚的賬目了。

看來蔣少野真的沒事。

林改渾身都松散下來,襯衫被汗水黏得難受,alpha的信息素似乎直到此時才開始攻擊他殘存的腺體,他仿佛被扔進了一座巨大而沒有出口的竹林。

半晌,林改積蓄起力氣站起身,走出雅間,一手撐在雅間的柱子上,低聲地說:“我該回去了。”

說完這句,他才發現酒吧裏已經只剩下他們二人。其他員工大概都已離開,只蔣少野還在歸整座位,收拾垃圾。原來一場盛大的舞會散場後,總還是有人要留下。

蔣少野停下腳步看向他。林改的頭發都亂掉,被汗水浸濕成一绺绺地貼在前額,臉色微微地紅,眼睛裏的星星也好像在犯着困,閃得不那麽亮了。

蔣少野說:“你稍等等,我換件衣服送你回家。”

又換衣服。林改暈沉沉地想。自己尚且沒換呢。可是蔣少野從他眼前走過去,手指正在解開那馬甲,卻好像是那胸膛将馬甲扣崩開的。當蔣少野走入準備間,這酒吧一時就空曠得吓人,令林改也不由得亦步亦趨地跟着蔣少野拐了過去。

準備間非常狹小,牆邊放着一排高櫃,櫃上還有很多衣鈎,挂着不少服務員的制服。另一邊擺着二手沙發和小茶幾,雖然敝舊,但都收拾得非常幹淨。再往裏走似乎還有一扇門。

蔣少野擡手正要撕下自己的抑制貼,一回頭,險些和林改撞上。

他吃了一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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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溢出的alpha信息素沖得林改頭暈腦脹,然而他哼哼唧唧地,卻說:“我想先洗澡。”

蔣少野皺緊眉頭,“你說你沒發情,那你就是喝多了。”

“發情?”林改答非所問,“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發情了。”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蔣少野鎖骨間佩戴的那條紅繩。因為襯衫解開了幾個扣,那紅繩墜落的地方也影影綽綽地顯現出來。蔣少野以前曾經掏出來給林改看過,那是一個小小的金鑲玉觀音,是他剛出生時,蔣爸爸給他往廟裏求來的。

高二那一次打架,蔣少野的紅繩曾被人拽斷了。林改不知道原委,只是看他把觀音墜子收進鉛筆盒,自己想了半天,去批發市場買了細細的原繩,讓市場的阿姨教他怎麽慢慢地撚搓,直到做出一條漂亮的吊墜紅繩。但第二天,他就看見蔣少野再次戴上了玉觀音,他自己做的紅繩也就沒能送出去。

他不知為何,有些鼻酸。好像是因為十幾年前的蔣少野和如今的蔣少野重合在了一起,可是如今的林改卻再也不是十幾年前的林改。他遲鈍地轉身,又說:“我是喝多了。”

蔣少野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拽着他往裏走。蔣少野總是這樣,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領着他往未知的地方去。蔣少野推開了裏頭的小門,原來那是個小小的淋浴間。

“不舒服就先沖一下,沖涼水。”蔣少野說,“你是不是有抑制膠囊?”

“在我錢夾裏。”林改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麽問。

蔣少野又出去了。

林改就呆愣愣地站着。

直到蔣少野都吃完了抑制膠囊,自覺自制力恢複了一些,再回來,才發現林改衣服沒脫,門也沒關,竟然還在發呆。

蔣少野要給他氣笑了:“林改!”

林改卻轉過身,好像不想理他,一邊徑自按下了花灑龍頭。蔣少野來不及阻止,嘩啦啦的冷水就兜頭潑了下來,兩個穿着衣服的人都被淋個透濕。

蔣少野三兩步沖進去想将花灑先關掉,林改背對着他忽然晃了晃頭,好像被冷水沖得略微清醒一些,随即,他就開始脫衣服。

地下室的構造使這地方異常憋悶,一旦打開花灑,便連轉身都變得困難。蔣少野渾身濕透正是最煩心的時候,手已經放在水龍頭上,但卻遲遲沒有按下去。林改迷迷瞪瞪的,好像都不知道他在這裏,蔣少野盯着林改那纖白的、似是從來沒有吃過任何苦頭的手,那修長的手指輕巧地動作着,便一個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淋浴間裏只有一只昏黃的小燈泡,給林改雪白的皮膚添加了一層溫柔的濾鏡。他的襯衫很修身,被打濕後便貼着伶仃的腰線,蔣少野想,這樣的腰,自己一只手就能給他掐斷了。

襯衫沾了水,解開扣子後也很難脫下,林改笨拙地轉了半個身,蔣少野這才醒悟一般,去幫他拽袖子,“擡手。”他啞聲指揮。

林改聽話極了,就像剛才跳舞時一樣,讓他擡手就擡手。

林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蔣少野感到迷茫。他們十年未見了,一見面還是無話不談的親密老友,以前曾有過的暧昧、僵持、撕咬都被掩埋掉,此刻看起來,好像只是蔣少野一個人要毛手毛腳。

他甚至還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将胸膛與林改的後背相貼。

昏黃的燈光經過彌漫的水霧散射,蔣少野看見林改後頸上的抑制貼,已經被水流沖得軟塌塌的,他可以毫不費力地撕掉。但他沒有這麽做,只是默默給林改拽下另一邊衣袖,把那件已不成樣子的襯衫扔到門邊的小凳子上。

他沒有去看林改赤裸的身體,而只是盯着那抑制貼,低下頭,對那地方用力地嗅了嗅。

真的沒有。

一丁點信息素的味道都沒有。

在極近的距離裏,他還看見那抑制貼邊緣的皮膚上,有深深淺淺的縫合後的傷疤。

他的眼裏突然就冒出了兇光,後槽牙狠狠地磨了一下。狹窄的空間裏,alpha信息素的濃度急速攀升,可是卻找不到對手,像無能狂怒的困獸。林改被這兇狠的信息素刺激得全身一顫,驀然似醒過來一般想往前躲,蔣少野卻扣住了他的肩膀。

手底的肩膀好瘦,他幾乎能摸見林改戰戰兢兢的骨頭。可是觸感卻滑膩,像有牛奶流過,他的手掌不由得緊了緊,向下滑,像乘着那記憶裏的牛奶的味道滑下那柔軟的手臂。

“蔣少野!”林改被他摸得幾乎腿軟,他雖然不會發情,可是信息素的逼迫仍使他如窒息一般痛苦,“蔣少野,你不要……你不是吃了膠囊了嗎?”

蔣少野卻冷酷地問:“林改,你為什麽離婚?”

嘩啦啦,水影彌漫,濕漉漉的汪洋大海,仿佛要将林改淹沒。

林改的眼睫上不斷有水珠滾落,他的背脊微微弓起,像在竭力抵禦,但蔣少野偏偏是吃軟不吃硬的,他靠近那結痂的後頸,側頭輕輕舔了一下,呼吸幾乎侵入林改的耳朵。

林改迷茫地、緩慢地眨了下眼。沒有人願意給他渡一口活命的空氣,就連蔣少野也離他好遙遠。

“因為……因為很痛。”他顫抖着聲音說,“他弄得我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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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的重逢三問:你結婚幾年了?你前夫很有本事嗎?你為什麽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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