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江眠沒有再說話, 陳故也自然地換了個話題:“很喜歡?”
江眠颔首,實話實說:“我也是第一次給人做模特。”
陳故揚眉:“那我就不能送你了。”
江眠:“?”
陳故頗為無辜道:“我要留作紀念。”
是陳故能幹出來的事。
江眠想。
“我也沒說要……”
“那就更好了。”
陳故轉了下手裏的炭筆,示意江眠:“想學嗎?”
江眠确實有點興趣。
但是……
他抿唇:“我畫不好。”
其實從幼兒園開始, 就有美術課, 只是可惜江眠身體裏大概是沒有遺傳到向薇的藝術細胞的,因為他幾乎回回美術課成績都一團糟。
只能慶幸美術不納入正式成績, 只是個放松的興趣課。
“這東西其實很簡單的。”陳故想了想:“和你刷題一樣, 多寫就好。美術本來就是個多練打基礎,而且你也只是畫着玩,沒打算和我的筆名并肩出現在畫展裏不是麽?”
Advertisement
江眠還有點猶豫。
陳故又輕笑道:“再說教不好你, 是老師的問題, 不是你的鍋。要是你畫的不滿意,就找我這個老師的麻煩好了。”
江眠終于點頭。
他很淺地勾了下唇,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字,但還是透露出來了他的情緒有被陳故帶動道:“嗯。”
陳故望着他, 有一瞬地晃神。
他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江眠說過, 江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江眠有點厭世臉, 所以總給人清冷的疏離感, 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可他笑起來時, 哪怕只是很淺地一勾,都能讓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兩人位置交換, 陳故站在了江眠身後, 江眠坐在椅子上, 握着陳故遞來的炭筆。
筆身上還殘留着陳故掌心與指尖的溫度, 在空調房裏格外明顯。
江眠坐在畫架前, 實在是沒有辦法忽視背後的陳故。
他後知後覺這樣子, 會讓陳故将他禁锢在他和畫架中,根本無處可去。
可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陳故那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還是充斥了他的四周。
江眠在心裏深呼吸了口氣,努力無視掉異樣感,無從下手地盯着畫紙向陳故求助:“我要…畫什麽呢?”
陳故并沒有第一時間答話。
他的手越過江眠的肩頭,江眠下意識微微偏頭,就見他結實的小臂微微緊繃着,白皙的皮膚上,幾條青筋格外惹眼。
這個距離,他只要稍微一個不小心,就能靠在陳故的手臂上。
江眠屏住呼吸,看着陳故從畫架上拿起另一只筆握在手裏,聽他低沉的嗓音在腦袋頂上炸開:“你想畫什麽?”
江眠覺得自己的思緒,比平時要緩慢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停了多久,才發出聲音:“唔。”
江眠輕唔了聲,腦袋勉強運轉,但率先想到的,就是陳故叮咚頭像的那只小黑貓。
所以他說:“貓吧。”
陳故說好:“我給你畫個示範圖。”
他說着,就把手搭在了江眠的椅背上,微微傾身,直接就着這樣的姿勢在畫紙上作畫。
江眠的身體不自覺地僵直了幾分。
偏偏陳故就好似沒有察覺到一樣,還正兒八經地在跟江眠講線條要怎麽畫下來。
江眠抿着唇,努力想要把思緒集中在這上面,卻始終做不到。
尤其他感覺陳故的聲音好像離他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幾乎灑落在了他的耳後。
江眠的耳朵像是在被火烤着一樣,泛起紅又滾燙。
“江同學。”陳故還要低聲提醒他:“專心點。”
江眠呼出口氣,這時候腦子已經沒辦法正常思考陳故是怎麽知道他思緒不在這兒了的,只勉力凝神看着陳故慢慢把那只小貓勾勒完。
陳故放下筆,示意他:“你試試?”
江眠擯棄掉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在自己如同擂鼓般狂作不止的心跳聲中握緊了筆。
他看着陳故給出的範本,覺得好像也很簡單,就這樣那樣,就可以了。
然而自己一上手,才動手兩筆,就在扭曲的線條中陷入沉默。
這會江眠也不在意什麽陳故是不是離他太近、這個距離是不是有些暧丨昧、又或者已經超出了界限的問題了。
他只覺得畫畫是真的好難。
更別說陳故還笑了下。
江眠默然,倒也沒有生氣。
沒做好的是他自己,再說陳故不是嘲笑他,他聽得出來。
陳故…大概只是在逗他。
從見到陳故的第一眼起,江眠就清楚。
這人骨子裏有多惡劣。
“不是這樣的。”
但陳故對他也很耐心溫柔:“你要先像我之前那樣,定個大概的位置。”
他放慢了語速,再次擡起鉛筆教江眠:“比如說這裏到這裏是耳朵,這裏到這裏是腦袋……”
江眠看他畫下一根根橫豎線,陳故又是示意他:“你在這個框裏在試試。”
江眠沉默片刻:“我覺得我的問題是畫線會抖。”
陳故失笑:“你抓筆太緊了。”
他微頓,詢問江眠:“可以碰下你的手麽?”
說實話,正經教學下,陳故直接碰,江眠最多就怔一下,不會太注意,畢竟他現在所有旖旎的心緒都被自己那令人落淚的線條給吹掉了。
可偏偏陳故要這麽刻意的多問了句,于是好不容易凝聚的學術氛圍(?)又消退了,江眠也再次安靜。
他無言了許久,陳故又輕聲給江眠遞出臺階:“江眠,我有點不舒服。”
陳故壓着嗓音,聽上去有幾分柔弱,像是在忍耐着什麽:“離你太近了。”
江眠知道陳故在裝。
但他還是點了頭。
于是陳故的手包裹了上來,掌心的溫度大概是因為在空調房裏反向升溫,所以有些滾燙。
他的指腹貼上江眠的指背,又微微滑落在了他的指縫中,帶動着他的手放松下來。
然而江眠的神經細胞卻更為緊張。
他看着陳故帶動着他的手繪出漂亮流暢的線條,一筆筆走下去。
擡起、落下……筆尖在紙張上摩挲出沙沙聲,伴随着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心跳。
江眠有些恍惚。
以往南界的秋天也總是很熱,而且這時候容易招臺風,還是那種悶着熱,很不舒服。
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今年南界的秋天,似乎比從前的每一年都要燥熱。
空氣中仿佛充斥着面粉,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爆炸。
江眠在陳故的帶動下,完成了一只漂亮的小貓。
這只小貓還和陳故畫的範本不一樣,是一只擡着爪子在給自己舔毛的小貓。
看上去優雅又高貴,還透露着毛絨動物的可愛。
陳故握着他的手沒有松,他彎眼:“看,你畫的也很好。”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江眠仍舊能夠嚴謹地糾正:“不,這是你帶着我畫的,我都是被你帶着動,所以還是你畫的。”
陳故啞然失笑:“那江同學自己畫一個?”
他說着,就要松開江眠的手。
江眠稍頓,食指和中指夾着筆,用大拇指勾住了陳故撤離的手指。
這回輪到陳故怔住了。
就見江眠微微偏頭,和他拉開點距離,擡眼看着他,神色一本正經:“你不是不舒服?”
要不是耳朵紅得跟染了色一樣,陳故還真要以為江眠是信了他那鬼話。
陳故沒有反手去握住江眠的手,只是任由江眠勾着他。
他一臉無辜,眼底卻全是快要溢出的愉悅:“那怎麽辦呢?”
陳故輕嘆:“你要畫畫。”
江眠本來都打算說那要不下次再學好了,陳故就又輕眨了下眼,悠悠道:“不如你把你的左手給我?”
江眠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擡起了自己的左手。
他以為陳故要抓住他的手腕,但沒想到的是,陳故直接纏上了他的手指。
這個舉動可以說是暧丨昧過了頭,讓江眠整個人都懵了下,手指也不自覺地蜷縮,指尖微微蹭在了陳故的手背上。
對于陳故這樣的皮膚饑渴症患者來說,一點微弱的肢體接觸,感覺都會被放大千萬倍。
于是他本來沒犯的病,瞬間就被江眠這個無意識地小動作激起,想要更多的觸碰的念頭在剎那間侵占了他的理智。
他不住地收緊手上的力道,直到江眠吃痛輕嘶,皺着眉喊了聲:“陳故。”
他望着他,哪怕被捏疼了也沒有掙紮,只是提醒他:“你太用力了。”
陳故聽着他認真的語氣,勉強松了松,卻到底還是越界,伸手将江眠連人帶椅子,從背後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彎着腰,因為太高,所以手只能穿過江眠的胸膛和手臂,但卻能恰好低頭埋在江眠的發間。
江眠大概是來之前洗了個頭。
洗發水的清香還很明顯,是很清淺舒服的味道,和江眠很像。
讓人沉迷。
他這個舉動讓江眠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但他知道陳故是真的犯病了。
他能夠感覺,不一樣的。
所以江眠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等待着陳故。
他不知道陳故是陷入了什麽樣的情緒裏,但他清楚地聽見陳故啞着嗓子跟他喊他:“江眠。”
江眠應聲。
然後又是一聲:“江眠。”
江眠還是繼續應嗯。
于是陳故就喊了一聲又一聲,到最後幾乎近似呢喃了,江眠也始終有耐心地在回應他,哪怕只有一個字。
但對于陳故而言,這就足夠了。
只要能确定懷裏的人是真實的。
江眠不知道陳故喊了多久、多少聲,但他知道,最後陳故呢喃出口的話變成了一句——
“我喜歡你。”
江眠停住,不再說嗯。
他不自覺地閉上眼睛,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輕顫,可陳故就是不放過他,非要在今天将他剖得幹幹淨淨。
“我真的很喜歡你。”
陳故的語氣誠懇,話語裏的真摯就算是拿真心石來驗也找不出半分虛假。
江眠說不動容,那肯定是假的。
但他動了動唇,問出來的還是那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我不知道。”
陳故知道這個問題和上次那個意義不一樣,他輕嘆:“江眠,喜歡這種東西,不是公式,沒有解題過程,也沒有參考答案的。”
喜歡,本就是「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是說不上來的心動與沉淪。
江眠沒有說話。
陳故又低聲道:“我不是要你給我答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陳故的語氣有一瞬的寒涼和冷淡:“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喜歡你,看不見你會想你、看見你後會想接近你。”
會對你有無法啓齒的肮丨髒想法。
陳故頭一回在江眠面前罵髒:“所以把你那大家都退一步的想法收一收,我不可能和你維持那該死的朋友身份。”
狠話放完,他又軟下語氣,仿佛沒了退路的人,輕蹭着江眠,可憐兮兮地懇求着:“江眠,你說過我是特殊的,你說過我不一樣的。你想怎麽樣都行,別把話收回去。”
陳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求你了,江眠,別對我那麽殘忍。”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今天只有兩更哦寶們,第二更在六點,所以三點不要等哈,周末才有三更(癱);
鑒于我看評論區好像有寶沒看文案和第一章 作話排雷,不知道陳故是個什麽性格,我必須要再提醒大家一句,雖然眠眠也不是那種被算計到喜歡上了的,但陳故就是那種一堆算計啊心眼子超級多的,無論有沒有在一起他都是這種性格,所以如果不喜歡看這一類的千萬千萬要止步,後面還有讓你們更加不喜歡的——
感謝在2022-10-02 15:58:20-2022-10-03 10:51: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聽、橘貓護航員、普普通通小熊仔、夔州成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椰子蓉 40瓶;賦安 15瓶;o_orange、篝瑾璇 10瓶;day_toy 6瓶;用二兩甘草煎碗水 5瓶;阿野、崎. 3瓶;Miekkamies、雪餅、knkd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