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這場臺風持續了多久, 江眠就和陳故在家裏厮混了多久。
臺風結束後航班恢複沒幾天,向薇的快遞也寄到這來。
是陳故去拿的,畢竟他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材料。
他拖着小推車進來時, 江眠正好從書房出來倒水喝, 瞥了眼堆起來的快遞,先支使陳故:“給我磨杯咖啡。”
陳故果斷放下手裏的美工刀, 朝他走去, 先親了親即使到了下午,也還一臉困倦的人:“想喝什麽?”
“拿鐵瑪奇朵。”江眠擡手把他往下移的視線推上去:“別忘了我們說好的。”
白日不宣那什麽在某綠油油網站會被紅鎖的事。
江眠真受不住。
陳故一晚上最起碼要折騰兩次,他現在生物鐘已經徹底報廢了, 要起床都得靠手機設定鬧鐘, 白天要是還來……沒有要是。
他不允許。
陳故低笑了聲,又順勢親了親江眠的掌根,惹得江眠擰着眉睖他,他眼裏笑意反而凝得更實。
他說:“我只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印子消得怎麽樣了。”
陳故說的, 還是前天的事了。
那時候江眠正坐在他懷裏;
因為一些原因, 抑制不住地高揚起了頭,整個人往後仰, 露出了脆弱的脖頸, 惹得某個明明披着人皮但很少幹人事的人沒忍住, 垂首叼住了他的喉結,尖牙微微鉗進肉裏, 使得江眠緊繃得更加厲害……
也讓江眠凸起的喉結周圍留了一圈印子。
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眠早就習慣了他這愛咬人的奇怪習性——再說陳故超出常人理解的小動作又不止這一個。
江眠不想說什麽, 只面無表情:“沒好你下次能不咬?”
陳故想了想, 誠懇道:“可以等它好了再。”
江眠回了一個冷刀。
陳故悶笑了兩聲, 又抱着他揉了揉。
江眠被他養得情緒越來越多樣化了, 而且還是只在他面前才會這樣的豐富。
陳故去弄咖啡了,江眠也沒想幫他拆快遞。
累,他懶得搬。
等陳故端着咖啡到書房時,就看見江眠一只手撐着腦袋在看紙質文件。
他把咖啡放下,順勢看了眼,發現是商業合同後,就沒有再多看:“你哥那邊的?”
“嗯。”江眠也沒瞞着:“他說我閑着也是閑着,不如為公司做點貢獻。”
老資本家壓榨人了。
不過江眠對金融不太了解,他只是幫着看看合同上有沒有陷阱和漏洞而已。
江眠微頓:“我明天要去和他們一起吃個飯。”
陳故揚眉:“叔叔也在?”
江聊一之前臺風天的時候被困在內地沒回來,但臺風結束後就回來了。
他每次回南界或者離開南界都會打電話告訴江眠,所以陳故自然也知道。
江眠聽到他這話,瞥了他一眼。
陳故微微偏頭:“?”
江眠慢慢道:“你這話問的好像我爸不在你就要和我一塊見我哥他們一樣。”
陳故稍停,語氣幽幽:“原來我到現在還見不得。”
他倒也沒有生氣,因為知道江聊一還沒有松口,江眠沒法帶他見誰,只是故作哀怨:“江sir,睡了不負責犯法嗎?”
即便聽過這麽多遍,江眠還是會被陳故這張沒把門的嘴給說得有些臊,他紅了耳尖,不想說話。
偏偏陳故還要在一旁委屈道:“你還不理我了。”
江眠:“……”
他沒了辦法,看向陳故,卻是一本正經道:“成年人之間的你情我願,沒辦法談負不負責。”
他的意思是他和陳故都是自願的,又沒有涉及金錢交易,法律當然管不着。
陳故顯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卻非要故意歪曲,還在那感慨:“眠眠,你這話有渣男潛質了。”
江眠:“?”
他直接下逐客令:“你快遞拆不拆了?”
陳故立馬做出投降的姿勢來,但卻還是先親了一下江眠,揩油後才翩然離開。
向薇寄過來的快遞被陳故留到了最後再開,因為他想跟江眠一塊打開。
等他把自己的那些材料收拾好放到陽臺上——陽臺現在已然成了他的第二個工作室——江眠也從書房裏出來了。
他端着還沒喝完的咖啡,淺淺地抿了口,注意到了擺在茶幾上的海外快遞。
江眠第一時間沒動作。
還是陳故走過來,本能地想要轉手裏還沒收刀片的美工刀,轉着玩,但在對上江眠微涼的視線時,又下意識地收好刀片,乖乖地站在江眠跟前:“拆嗎?”
江眠見他收了那危險的動作,才嗯了聲。
陳故把盒子抱在了懷裏,只用美工刀的一點刀鋒,輕輕劃開了膠帶。
因為是貴重物品,所以包裝得很嚴密,拆快遞都費了點時間。
拆東西時,兩人又随口聊起明天的事。
“你明天去開會?”
“算是吧。”
江眠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将杯子放到洗碗機裏,聲音有些悠遠:“可能是什麽大事,我看我哥把所有掌權的都喊上了。”
江眠不算是掌權的,但他占了大頭的股份。
他想了想:“不過我猜到可能是因為什麽了。”
“因為什麽?”
“我哥從小就有個挂念着的人,他今年滿十八了。”
江眠三言兩語簡單道:“因為一些事,對方在醫院裏住着,我猜我哥應該是想去見他,想辦法把他接出來。”
“那為什麽要跟你們開會?”
“這事還得從榮家家史說起來了。”
江眠把時間線拉回到一月:“還記得想報複我爸的人嗎?榮家上一位掌權人是我表姨丈,也就是我哥的親生父親,但是他們父子關系一般,而且我表姨丈還有個親弟弟,他們關系也一般,榮家之前在南界,是做違法生意的。後來是我哥做線人聯合警察搗了這個匪窩,我爸也有參與其中,但是因為生意做得太大,總有漏網之魚,比如現在還有些人逃竄到了國外沒有抓到。”
也就有了一月報複的那件事。
“我哥要是想提前接人,那就得部署好。”
陳故微微皺眉,在意的卻是:“那樣的事還會有第二次?”
“不知道。”江眠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說:“我做這個,就算沒有我哥跟我爸的原因,以後也說不定會遇上報複的。”
他望向陳故:“你害怕嗎?”
陳故嘆氣:“我是擔心你。”
他捏了捏江眠的指骨:“非要說的話,我的确害怕。”
他怕江眠出事。
但是江眠卻說:“沒事。”
他認真地看向陳故:“你會保護我的。”
陳故一停,登時露出個笑來,還沖江眠敬禮:“是的,長官。”
然後兩人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快遞上,江眠看着陳故把裏面的一個像是首飾盒的盒子拿了出來。
那個盒子有點古韻感,是木制的,上頭有雕花,鎖扣也是做舊的感覺。
陳故小心翼翼地打開,就見裏面躺着一串青玉菩提做成的手串。
菩提是深青色漸變白,每顆珠子的深淺程度也不一樣,珠子打磨得圓潤,手串還吊着淺綠色的穗子。
這是個女款的單圈跑環,也可以做首飾戴在手腕上。
珠子躺在盒子裏的時候顯大,但在陳故手裏就有點嬌小了。
畢竟當年向薇懷江眠時,也沒想過江眠會找一個男性做對象。①
将珠子拿出來後,裏面還有一張看上去有點舊了的小卡片。
【給眠眠未來的女朋友: 二十幾年後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我懷着眠眠在路上散步,我看見一家店在賣手串賜福,這是南界很有名的一位大師。也許你不是南界人,但南界這邊都信這個,我也想信一次,我叫大師賜福祝你們和和美美、平安幸福,能夠白頭偕老,願眠眠與你,喜樂無憂。
——向薇】
向薇一筆一劃都寫得十分認真,可以想象得出,在寫這個的時候,她的眉眼究竟有多麽溫柔。
“她還是很愛你的。”
“曾經。”
江眠沒什麽特殊的波動,只是從陳故手裏拿起了那串珠子,握住了陳故的手,将其套到了陳故的手腕上。
珠子有點緊,不太适合作為男人的陳故。
但是陳故沒有說什麽,只是由着江眠拍了照,又發給了向薇,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江眠總是這樣。
因為害怕期待落空,所以他不會讓自己起任何多餘的情緒。
因為知道向薇和江聊一注定不會複婚,所以他不會去奢求那份母愛。
只有平靜對待,才不會讓自己難受。
陳故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所以也沒想打破江眠的保護殼。
他只伸手圈住江眠,長長的穗子隔着薄薄的衣物掃過江眠的腿,讓江眠本能地避了避。
陳故低笑了聲:“眠眠,你真的好敏丨感。”
江眠耳廓泛起紅。
他很少和人有肢體接觸,所以有時候的确……
但是陳故真的好意思說他?
陳故因為有皮膚饑渴症,那才是真正的對所有的接觸都有點過度反應。
上回他就是給他吹個頭發,他都……
江眠不說話,陳故就順勢親了一下他的唇,品到了殘留的一點咖啡苦香:“你待會還有事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江眠當然明白。
他想說現在是白天,可看着陳故難耐地舔唇,到底還是沒了辦法,自暴自棄地搖了搖頭。
于是一個直擊靈魂的深吻就落了下來。
他們從沙發到地毯上,江眠被困在陳故和沙發座椅間,脊背貼着陳故的胸膛,趴在沙發坐墊上,膝蓋不受控制地與綿軟的地毯揉搓。
作者有話說:
目前也還是第一版。
下午六點還有一章,務必早點來!
今天有四更,第四更在九點——
注①:本文設定二十年前只要家長詢問可以告知胎兒性別,于十五年前才列入法條規定不允許告知。
感謝在2022-10-30 11:02:09-2022-10-30 14:04: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夔州成美、肉肉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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