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土妞你高攀不起7

反正覺得自己說得特別盡興，師父也好溫柔地看着她。

後來師父和其他非常眼熟的男女先離開了，原身很傷感，但是沒有阻止師父的離開。

“小32，我是你8師祖，醫仙谷如今危在旦夕，你不能再如往常那般安然度日了。

這個地方是衆師祖的魂魄安身立命的場所。但是要這裏保持穩定必須有大量的功德來充斥這個空間，再加上醫仙谷一脈的谷主修煉日夜不辍的《長春訣》。”

“我們這些魂魄終日不能踏出這方空間，只有你我們醫仙谷的唯一傳承人可以通過行醫積善來獲取功德。”

原身看向8師祖，她也看過這位8師祖影像，真人遠比畫像來到豐神俊秀，儒雅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原身認真看着他等他接下來的話。

8師祖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可以看出這人并不常笑。但對着隔了二十多代的徒孫不吝啬的露出一個笑意，然後接着說道。

“原本經過我醫仙谷31代人的積累，已經将那片天空染成了金色。只是十四年前發生了一個變故，一夕之間那片金色的天空被抽空，連同谷中湖面氤氲的霧氣也消失大半，這些景色都是功德的外露形象。

功德無故消失，這方空間發生巨變，我等魂體全數陷入沉睡，一睡就是十四年。再次醒來這方空間之餘方寸之地，并且還在往裏縮減。若再無功德補充只怕空間收縮殆盡，我等魂體亦無法維持最後會盡數消散。”

8師祖這番話說得平靜至極，一種看透世事的淡然反而讓原身産生一種不能讓這人就這麽消失的心理。

結合18師祖于25師祖的言論，原身知道只怕造成這些變故的都是因為自己。

十四年前？莫不是自己給那楓嶺山莊下迷藥的那次？

就只是一些迷藥而已，并非那奪命的毒藥，惡作劇般的想要給那算計自己的秦家人一個教訓，讓他們在江湖人面前出個大醜而已，怎麽就将醫仙谷積存了三十多代的功德消耗一空了？

第一次她反省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行為，導致她現在兩眼一抹黑。

她迫不及待地想出去打聽十四年前因為自己的一時不忿的行為，到底造成了什麽樣的後果。

“8師祖，我真的敗光了醫仙谷的存糧？”原身面色發白，艱難發問。

Advertisement

“呵呵……”儒雅男子笑出聲。

“小32，初代祖師重靈公曾說變數就在32代，無論好壞——醫仙谷總無愧于天地。

只是小32，祖宗的庇護估計到此為止了。若我等消散于天地，也是我等的一個終結，如此甚好！

以後的日子小32不可再偷懶躲清閑了，要自己賺下功德償還欠下的債，否則與你将來不利。”

8師祖說得語重心長。

“8師祖，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各位師祖，我該怎麽補救，請您教我！”原身泫然欲泣，可憐巴巴地望着8師祖。

8師祖被她的樣子逗笑。

“你無錯，我等在這方空間，存在了多則一千多年如初代祖師，少則幾十年如你的師父。無論是誰都不能踏出此處一步早已厭煩，若天意如此我等欣然接受。

小32大可不必心有挂礙，只是你自身的功德過多損耗怕是與你不利，小32需未雨綢缪啊。”

男子有些許擔心的看向原身。

“不若小32自此入世，行善積德那般或許能挽回一二。至于醫仙谷的傳承那就随緣吧！”

……

8師祖的話語還在耳邊萦繞，但那方空間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最後原身着急的大聲喊道。

“8師祖，你們回來！師父，師父……你們別走啊，8師祖，師父……”

在望月樓三樓的卧室，床上的熟睡的女子滿頭大汗，口中喃喃着什麽。

“嘩！”女子直接坐起，大口喘着氣。

夢中的一切太過真實了，讓她不得不正視夢中的一切。

出谷很簡單，一個人，一個竹背簍，一些碎銀子。

白素已是三十年華，然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痕跡。

從此出世欲做個行善積德的大善人，并早日收徒将醫仙谷傳承下去，期望能阻止衆師祖的消散。

十四年前的事情很好打聽，但是往事已矣。

對原身而言，她從來沒有預料到自己一時的意氣用事竟然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無從彌補，只能盡可能找到無辜者的後人補償一二，同時她開始行醫治病。

但只要她一提自己是醫仙谷的白素就被人避如蛇蠍，然再艱難總還是要做下去的。

她收徒艱難，總也找不到合适的弟子，勉強收下的弟子卻不能修習《長春訣》果然如8師祖所言到底還是斷了醫仙谷傳承。

這點哪怕她再努力要完成自己的承諾，将醫仙谷傳承下去亦無疾而終。

白素看到原身帶着遺憾咽氣，魂魄慢悠悠的從身體中漂浮而出，感嘆着原來人死了之後是這樣的便一臉平靜的呆立，她似乎等鬼差來勾魂。

原身在這裏等着勾魂使者的空檔，看到那只有十幾歲的弟子哭的傷心欲絕，又看他為自己收殓，封棺入土，哭一會忙一會，如此這般過了兩日。

又看着慢慢的弟子開始按部就班學習生活後，欣慰的覺得可以放心的投胎了。然後她等來的不是勾魂使者，而是她那夢中曾經見過的衆位祖師爺，足足31位。

白素看到了小32驚訝萬分的表情，一直只以為是夢中人的師祖們就這麽齊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此時此刻她終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各位師祖，師父你們為什麽不去輪回。難道你們的魂魄一直在醫仙谷，難道人死了都是這樣的？輪回只是騙人的說法？”

衆位師祖都是那麽年輕，而自己卻是個垂垂老矣的老太婆，下意識伸手看去。

咦，這還是自己的手嗎？精致纖巧，骨肉勻婷，這手分明是屬于花季少女的。

一番排資論輩的相認後，初代先祖重靈公便讓她的師父上一任的谷主31給她答疑解惑，聽完了屬于醫仙谷真正的不傳之秘後方才恍然大悟。

第一代的醫仙谷創始人重靈公早年得到了《長春訣》欣喜若狂，他看出這是一部無上功法，比當時任何門派的武林秘笈都要高端珍貴。

于是他牟足勁修煉，17歲得到功法，30歲略有小成。

《長春訣》本是一部醫修功法，學了它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名醫者。在武學上的造詣重靈公也是當今武林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但按照《長春訣》的記載，這樣的境界也還是不入流的凡人境。

距離功法中所提到的功法入門真元境還差那麽一點點，但始不能踏入。

他覺得自己資質不夠，差了那麽一點點的悟性，于是開始入世行醫。

期望在行醫的過程中有所參悟，終有一朝步入那個真元境。

20年卻讓他成了一位富有盛名的神醫。

并開創了醫仙谷，這樣一個在江湖中非常特別的存在。

到了花甲之年，他驚覺自己修行的最好年華已經逝去。哪怕他因為身懷高深的修為看起來只有而立之年。

但是也不得不開始考慮如何将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的問題。

他一生追求的戒是如何修行到真元境，不曾娶妻生子。

收徒勢在必行，行醫30餘載，自然有些許看人的本事，在一衆追随者中重靈公挑選了一個資質極佳，品性不錯的小童為唯一弟子。

悉心教導，希望他能夠早日繼承了自己的醫仙谷還有《長春訣》。

這樣自己方可心無旁骛的修行，用最好的時光搏一搏能否入真元境。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教導弟子的同時，他感應到自己與弟子的命運隐隐被一根無形的線栓在了一起。

且随着弟子的修為越高，行醫救人越多，那種牽絆就越深從此兩人的命運是休戚相關。

此時他還不明白這種牽絆代表了什麽，只是欣喜能夠随時感應的弟子的狀态是好還是不好，就如同一個心電感應般，除此之外并無不妥之處。

因此重靈公就當這是修習高階功法的一項福利。

此認知一直維持到他離世之後。

才知道這部功法的恐怖之處，死後的他并不曾去地府報到，也不曾消失于天地，相反他得到了《長春訣》的另一半的傳承。

他可以從人修轉為鬼修，并且可以吸取同一脈修習《長春訣》所有傳人的修為、精氣，傳人越多修為漲的越快。

這是一種令人上瘾的修煉方式。

第二種選擇，是他以魂體的方式跟随在自己的嫡傳弟子的身邊，他日此弟子若修煉有成，便可以連帶着把自己帶入新的境界。

至于那新的境界之後會發生什麽他就不得而知了，估計只有真的到了那個境界才會出現新的傳承。

第三種選擇，他也可以選擇輪回。

對自己沒有修習到真元境始終耿耿于懷，毫無疑問他選了跟着自己的弟子。

20多歲的年紀就有自己30多歲的成就，資質和運氣都勝過自己一籌，說不定就可以修習到真元境。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哪怕弟子的資質再好，再努力，依舊如自己那般還是差了那麽一步。

如果老祖知道，她會告訴他，不是他們的資質不行，而是整體的修行環境不行，這裏沒有靈氣是不能把內力轉化為靈氣的，再努力那都是白搭。

這就像小學生學的就是小學階段啊知識。哪怕你學習成績再好，那也做不了中學大學的的題不是？

看着弟子也如同自己這般陷入對真元境的執着，做着同樣的選擇重複着自己走過的路，在自己完全絕望後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醫仙谷谷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