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季夏從楊鏡手裏端過兩杯酒,朝着李偉羅走去。

鎮定而有力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就像是鐵錘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李偉羅的心口,頓頓的,卻又帶着尖銳的刺痛。

一段時間不見,李偉羅發現季夏變了,之前的季夏心狠,手辣,但是對他們幾個還是和善的。

可是現在?眼前的季夏冷硬,淩厲,一雙眼眸更是帶着嗜血的殘忍,李偉羅不由的心生怯意。

“季,季夏!”

季夏冷哼,斜睨了李偉羅一眼,将手中的酒杯往前一遞,眉峰微揚,高傲,孤立:“喝了!”

強大的壓迫感讓李偉羅心存怯意,接觸酒杯的手帶着難以自持的顫抖。

薄而性感的唇微張,輕蔑的笑意諷刺的落在李偉羅的手上,待到手指稍一觸碰到酒杯的時候,季夏的手,松了。

盛滿酒水的玻璃杯,就這樣毫無滞留的滑落下去,劃出優美的弧度,碰觸到冷硬的地面,嘭的一聲,四散濺開。

晶瑩的玻璃連同璀璨的水滴,像是一朵花,開了,又落了。

“啊!”李偉羅身子一顫,渾身僵硬,難以支持。

“堂哥,是吧,”季夏一手放在李偉羅的肩頭,淩厲的眸子直視着李偉羅,看到對方顫抖,驚懼的樣子,譏嘲之下,卻是冰寒刺骨的嘲谑。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這酒杯,沒有得罪你吧?”

“季,季夏,你知道我不會喝酒,是,是狄哥要見你。”李偉羅想到的狄浩天,心裏頓時有了底氣,在看季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就算是季夏再厲害,再心狠手辣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需要聽從狄浩天的。

“狄哥說了,要給你慶祝,祝賀你得到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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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既然說了出來,李偉羅也就理直氣壯了,就是連心裏的那點膽怯,也随之小散開來。

李偉羅昂着頭,梗着脖子看着季夏,他就不相信,季夏再厲害,還能越過狄浩天去。

“哈哈!”季夏點頭輕笑:“好,好一個狄哥!”

李偉羅也随着笑了起來,他就知道,只要提及狄浩天,季夏再厲害也只能認慫。

“狄哥!”笑意戛然而止,有力的胳膊瞬間伸出,修長的五指成抓,直接捏住了李偉羅的咽喉。

呼吸不暢之下,李偉羅臉色頓時就紅了,雙手更是緊緊地板着季夏的手腕,卻是不能撼動分毫。

輕蔑的視線落在李偉羅漲紅的臉上,一個用力,就将人壓在了吧臺上:“李偉羅,這些年,我對你不薄,你是怎麽待我的?”

季夏一手遏着李偉羅的咽喉,一手晃動着手裏的酒杯,酒紅色的液體旋轉着,像極了地獄的惡火。

看着手下漲到青紫的臉龐,季夏悠閑的舉起酒杯,傾斜,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滴落下來,滴在李偉羅的臉上,眼角,唇角,耳畔……

從點滴之間,到連線成流,冰冷的刺激讓李偉羅幾近喪失的神志拉了回來,卻是在季夏突然松開咽喉的手之際,酒水嗆入咽喉,淋漓,刺激……

季夏退後兩步,看着狼狽的咳嗽着的李偉羅,接過凱子遞過來的酒,悠閑的喝了起來。

從吧臺上,到地上,李偉羅咳嗽着,猩紅的眸子偶爾瞪視着季夏,卻在看到季夏嘴角的輕蔑之時,徒留心底的膽怯和驚恐。

居高臨下的眸子瞪視着地上的李偉羅,季夏半蹲,一把抓起李偉羅胸前的衣衫,将人半拎了起來。

“李偉羅,你那個好繼父,我的好二叔,已經十年沒回家了吧!”

“你?”李偉羅咳嗽着,失去了神采的眼眸,頓時淩厲起來:“季夏,是你,果然是你。”

“什麽是我?我說什麽了麽?”季夏冷笑,一把推開李偉羅,失去支撐的身體狼狽的後退了兩步,一連碰到了三四個吧椅,然後摔在了地上。

“你回去告訴狄浩天,慶祝會,我季夏自然會去,只是這禮物,你們可要準備好了。”

季夏上前的腳步給一陣手機鈴聲阻止了,看着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冰冷的眸子染上輕笑的柔和。

“季少,少爺說人已經走了,你可以回來了。”

聽着歐平略帶笑意的話,季夏扶額,他就知道瞞不過歐少卿。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說明,在歐氏和他之間,歐少卿選擇的依然是他。

“平叔,歐少他,沒事吧?”季夏想到那幾個老家夥,雖然知道他們不是歐少卿的對手,卻還是難免擔心起來。

“少爺沒事,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說是等着季少您回來。”

聽着電話裏歐平無奈的言語,季夏頓時懊惱起來,說話間,更是平添了幾分淩厲。

“平叔,你是怎麽照顧歐少的,他的身體能餓着?”

季夏氣急,急匆匆的就朝着酒吧外面走去,卻是在略過李偉羅的時候,又折返了回來。

對着李偉羅剛剛緩過來的胸口就是兩腳,然後才急步離開。

紛亂的酒吧出現幾個打架鬥毆的,無可厚非,很快就被湮滅在喧鬧的人聲鼎沸中。

凱子和晉安追出酒吧,也只是來得及看到季夏絕塵而去的車影。

“你說老大這是急着幹什麽去?”凱子托着下巴,不解的望着季夏離開的方向。

“應該是約會吧!”晉安點頭,想到季夏電話裏說的言語,頓時有一種就是這樣的自信:“好像是誰還沒有吃飯,老大一聽就急了。”

“吃飯,急了?”凱子更加不解:“一頓飯不吃有什麽大不了了,誰這麽珍貴,至于讓老大急成這樣?”

“嘿,我怎麽知道,走吧,我們繼續進去玩。”

說着,兄弟二人攬着肩膀然後折返回酒吧。

季夏急匆匆的回到別墅,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讓歐平都感覺到驚訝:“季少,你,怎麽這麽快?”

“平叔,歐少呢?”季夏卻是沒有在意歐平言語裏面的陶侃,在歐平的視線落在書房門口之時,疾步上了樓。

匆匆而來的腳步,卻是在書房門口停緩了下來,敲門的手也猶豫起來,終究還是在聽到裏面嘭的一聲之後,豁然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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