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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棣确實受了點傷, 但傷得不重,船再晚點靠岸傷口都愈合了。受傷原因還是因為司楮甫一到他,太激動, 興致沖沖從遠處連滾帶爬狂奔過來撲倒他, 害得司棣後背着地, 手肘蹭到了海岸邊的嶙峋怪石。
瞬間司棣手臂就磨破了兩塊皮,滲出大片的血。
以往不是達到腸子骨頭亂飛程度的傷, 他壓根就不會在意, 但這次司棣表現得就有些奇怪。船上随航的醫護人員給司楮和葉斐然做診斷的時候,他在旁邊雙手環胸, 倚在門框處觀望了很久, 最終在其他人發出疑問的時候,伸出他蹭破了皮的右小臂,“麻煩幫我包紮一下。”
護士:“……”
護士給他拿碘酒消了毒, 從口袋裏摸出倆大片的創可貼。
司棣凝視着這兩片創可貼, 目光明顯是對此不太滿意, 小護士困惑不已地收回手:“司隊?”
十分鐘之後, 塔內傳說、鐵血硬哨、曾經的疾風隊隊長司棣捧着裹了幾層的右手臂出了醫務室,嚴重浪費醫療資源。司楮本來坐在船艙內吃巧克力棒補充能量, 剛看到他這副光景的時候吓得半死, 還以為自己把哥哥胳膊壓斷了。
“狗不能吃巧克力。”司棣走過來用生姜紅糖水換走了弟弟手裏的東西, “待會到了岸上, 你就跟蕭枕雲說我受了傷, 聽見沒?”
說着他順手将巧克力扔給天祿,雄鹿疑惑地低頭, 聞來聞去, 又舔了舔, 不是很對胃口。
痛失巧克力的司楮:“……”
真的不能吃巧克力的捷克狼犬:“……”
和狼犬同科也不能吃巧克力的太極:“……”
司楮雖然有點憨憨呆呆的,但他不是真的傻子,就算一瞬間不明白司棣想做什麽,給他點思考時間也能回過味來——雖然可能回錯了味,他嚴肅地想難道說葉斐然真的猜對了?哥哥和小叔的感情出現了裂痕,猜忌小叔對他是否真心,所以借受傷看小叔的反應……
是不是那個蕭家禮!處心積慮勾引小叔!假裝失憶入住小叔家,利用小叔的憐憫心,第三者插足,看着就不是什麽好鳥!
“哥,放心,我回去就揍蕭家禮一頓。”司楮義憤填膺道,“給你報仇!”
司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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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叔叔x哥哥cp的頭號堅實擁趸,司楮耗盡了畢生演技,在上岸後對着蕭枕雲露出了三分憂慮、三分自責、三分着急和一分心虛的神色,就是沒想到編的瞎話才說到一半,他就聽到了蕭枕雲的髒話。
這是司楮第一次聽到他溫雅如皎月松柏的小叔開口罵娘,他着實愣了一下,轉身看到蕭枕雲已經獨自驅動輪椅往司棣的方向走,望着他的背影,司楮倏然非常高興,對葉斐然說:“聽到沒!小叔都急得罵人了,小叔可在乎我哥了,你還猜什麽他們的感情出現問題,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願如此吧。”葉斐然沒有反駁,雖然他仍覺得蕭枕雲有些行為非常奇怪,但下意識的反應不會作假,至少蕭枕雲對司棣的感情不似作僞,那他或許也不用揪着一些細枝末節不放,畢竟誰還沒一點自己的秘密……
司棣手臂上的繃帶裹得确實像骨折了一般,非常誇張,蕭枕雲皺着眉看他披着風衣捂着胳膊緩緩走近,“怎麽搞的?”
“不小心……嘶。”司棣假裝動作間扯到了傷口,痛得肩膀都縮起來。
蕭枕雲本來還很擔憂地注視着他的右臂,這聲一出,他頓時了然地看向司棣的雙眼,“拜托護士裹這麽厚,你不熱麽?”
當初在荒島上,司棣受了那麽重的傷,手腕是貨真價實的斷了,人愣是一聲不吭,眉頭都沒動一下。現在擱這裏風一吹就疼得五官都皺變形了,騙誰呢?
“你可真沒勁。”只享受了‘蕭枕雲的關心·10秒版本’的司棣譴責道。
既然騙不到人,司棣回到蕭枕雲房間之後很快就把繃帶就拆了。半路上工會後勤部負責住宿問題的員工看到他,打個招呼正要問要不要給他安排個房間,結果就見司棣轉身熟門熟路地進了副主席的房間。
“……”
“???”
對于哨兵來說,小臂破皮根本都算不上傷,但蕭枕雲至今本質上仍然是普通人思維,猝不及防一眼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還是駭得心頭一跳,驚訝自己竟然估計錯誤,“這麽嚴重?”
司棣正準備穿上外套,聞言轉過身,望着蕭枕雲的輪椅徐徐滾過卧室,取出一只簡易的醫療急救包,又徐徐駛回。他可半點不傻,一絲絲要去接醫療包的意思都沒有,坐到沙發上,撩起袖子将傷口朝向蕭枕雲,眼巴巴地等着。
天祿在旁邊看着,心想這事我熟啊,撲嚕撲嚕伸出舌頭就要舔。蕭枕雲用手隔開它,有條不紊地取出棉簽和碘酒給司棣重新消毒。
棉球輕之又輕地按壓在傷口上,司棣坐得端正,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蕭枕雲掀落的睫毛,挺直鼻梁,以及淡色的嘴唇,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細短的棉簽,仔仔細細給他消毒,再貼上創可貼,生怕弄疼了他。
“不用這麽小心。”他說,“哨兵不怕痛的。”
“是誰當初痛得一晚上叫醒我三次?”蕭枕雲合上急救包。
司棣笑着替他把東西放回原位,推着人下樓吃飯。
本來蕭枕雲以為既然司楮和葉斐然已經救回來了,司棣也近期就會離開,回去繼續他的事情。但沒想到之前他其實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少個收尾,他因為司楮的事情提前離開,其餘同事幹脆把剩下的活都攬下了,讓他不用回來想幹嘛幹嘛去。
午飯期間,因為休假數月的司棣重回工會衆人視野中,吸引了不少同事過來攀談,還都是領導階層的。精神域崩潰的級哨兵始終是工會中的一大談資,特別是他如今看着行動自如,雖然還佩戴了項圈和束縛環,但精神狀況非常穩定,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會特意繞遠路過來多看他幾眼。
幾番談笑之下,司棣直接越過考核獲得了考官推免資格,走馬上任,過兩天直接和司楮一起去考場為難考生。
蕭枕雲将這一壞消息通知了遠處只能無能狂怒的蕭念,沒想到管理員居然早已見怪不怪了,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無所謂,反正蕭家禮也要去參加模拟,不如讓這倆墳頭草毒瘤以毒攻毒,說不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蕭枕雲可不相信世界管理員會輕易擺爛,想想應該是最近的劇情完成得比較好,所以之後即便稍微出現一些差池,他也能做到心态淡定。
兩日後,正主席蕭驚風也抵達考區,在考前的動員大會上慷慨陳詞,随後分別是考官和考生的代表上臺宣誓。蕭枕雲這次終于不用坐到講臺上方發呆,可以放松地躲在宣傳組組員中,玩終端上的消除小游戲。
冥冥中,他忽然感應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側過臉,正對上遠處考生組中蕭家禮琥珀色的雙眼,這只小鳥定是早就發現了蕭枕雲的身影,不知道這般偷偷摸摸盯了多久,對上視線的瞬間,蕭家禮驚喜地咧嘴一笑,雙手同時縮在身前小幅度地和他打招呼。
他身旁坐着的估計是新結識的哨兵好友,腦袋上頂着黃黑相間的斑點花紋,估摸着精神體是只豹子。豹哨兵疑惑地順着蕭家禮的目光望過去,就見一名白衣向導側過臉看着他們,濃黑的長發随意紮起斜搭在肩頭,煙藍的眼因光線問題微微透着紫,神秘又高貴,光是在那裏一坐,周圍其他人就瞬間成了背景板,就連最為常見的向導制服穿在他身上,都仿佛是出席最高級別晚宴的高定禮服。
豹哨兵忍不住嘿嘿一笑,自來熟地也和蕭枕雲揮手打招呼,然後立刻低聲問蕭家禮:“那誰?那誰!別跟我說是你的向導。”
“怎麽可能?”蕭家禮趕忙搖頭,“你不認識他嗎?他在塔裏很出名的……”
“不認識……但他長這樣出名是正常的。”豹哨兵又望了蕭枕雲一眼,此時向導已經收回了視線,側臉弧度依舊完美無瑕,“他精神體是什麽,我能追他嗎?”
“鹿,”蕭家禮欲言又止,“……沒人能阻止一名哨兵追求一名向導,但我奉勸你不要,他已經和一名哨兵互有好感了。”
“小幼鳥,你成為哨兵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豹哨兵故作高深地說,長條的花紋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晃,“不明白我們特種人求偶的殘酷性,互有好感算什麽,只有永久結合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這之前任何行為都是受到允許的,畢竟結合無法撤銷無法後悔,何必因為一點無傷大雅的道德感放棄一生的幸福。”
“……咳。”蕭家禮低下頭,“司棣考官在看我們。”
“哦,是我聲音太大了嗎?”
“不,因為他就是那名哨兵。”
“……”
豹哨兵的尾巴默默盤緊了椅腿。
蕭家禮的視線消失後不過幾秒,蕭枕雲又感到了另一道熾熱的目光,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但他擡眸去捕捉的時候,卻找不到人。
他疑惑地低下頭,正巧收到了司棣的信息——
沾花惹草。
蕭枕雲:?
司棣:看我不把這群小鬼的分扣光
蕭枕雲:??
扣呗,蕭枕雲心想,反正扣的又不是我的分。
動員大會結束之後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上午八點半,模拟實戰準時開始。
除了通過考場上方無數的遠程監控傳輸來的直播畫面對考生們的表現進行打分之外,部分考官還會進入考試區域,和考生進行對抗或者合作,近距離評判考生的行為。考生們戲稱這種考官為真人NPC。
原文中司楮和葉斐然就充當了真人NPC,站在了考生的對立面,和數名塔內的優秀後輩鬥智鬥勇,打得有來有回,惺惺相惜。這之後劇情內出現了姓名的優異考生自然成為了司楮的朋友,成為了他日後在工會內組建自己小隊的一大助力。
蕭念最怕的就是實戰模拟中司棣的加入改變了這一重大劇情,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畢竟現在司棣沒死,工會內司棣的名字可比司楮響亮多了,疾風隊又重建在即,他要是看中了這幾名後輩,這些小說中司楮隊伍日後的中流砥柱到時候會接受誰遞來的橄榄枝,還不一目了然?
蕭枕雲微微一笑,回複:我也覺得。
蕭念:?
蕭念:你還挺得意是怎麽回事?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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