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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子?瘋子!(捉蟲)◎

蕭珏的語氣算不上危險,甚至顯得心平氣和,偏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朝晖公主冷嗤:

“本公主生平最恨背信棄義之人,這事兒本公主偏要管,宴會散去後就去告訴宋婉你做了何事,讓她看清楚你的面目。”

衆人本看着熱鬧,但在朝晖公主這句話一出之後,閨中小姐們打了個冷顫,只因她們看見,蕭珏的手掐住了朝晖公主的脖子,眼中是真真實實的殺意。

玉扳指抵在蕭敏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她們不敢置信蕭珏會敢在皇宮之中光明正大的殺了一個受寵的公主,卻又真實的見到朝晖公主逐漸變紅的面頰。

朝晖也篤定蕭珏不過是吓唬她,不敢真的殺她,但随着呼吸不上來,心中升起了一股害怕。

她看着眼神冰冷的蕭珏,在将要窒息暈過去之際,新鮮空氣終于湧入胸腔,朝晖公主捂着自己脖子緩過許久,聲音顫抖:“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差點殺了自己的妹妹,蕭珏仿佛不以為意,他的面色不變,聲音卻如同淬了冰,還不到寒冬臘月,卻感覺寒氣逼人: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不然下一回我是否還能及時停下手,便不好說了。”

威脅之語,說的輕飄飄的。

剛剛觸及到死亡的恐懼還沒消散,朝晖公主卻仍舊不服輸,色厲內荏:“蕭珏,紙包不住火,宋婉終會知道的,你等着自食其果吧。”

說罷拂袖逃也般的離去。

見朝晖公主腳下不穩向這邊走來,圍在一起的人四散而去,當做未聽聞半分。

這本是宮中秘聞不說,只看着剛剛蕭珏的殺意,她們沒有朝晖公主的身份,若是惹禍上身,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傳聞,蕭珏當真殺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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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親眼目睹了蕭珏恐怖的閨閣小姐,恐怕再不敢對着這張臉心猿意馬了,畢竟比起美色,性命還是更為重要一些。

要說這宮中朝晖公主最不喜歡的是誰,前朝帝姬宋婉那必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如今宋婉失意,最為開心,應當拍手稱快的便是朝晖公主蕭敏才是。

今日席間目睹朝晖公主不顧場合發難衛君如,又聞朝晖公主在禦花園堵住蕭珏問罪,便引來許多人不理解。

皇貴妃事後聽聞此事,将朝晖公主招去訓斥了一番。

皇貴妃昔日做的太過,沒有将蕭珏養成一個廢物,反倒将蕭珏養成了一個嗜血的瘋子。

這個瘋子随着年歲增大,與在宋婉的包容與教導下似乎變的好些,但卻越發的不受控制,讓皇貴妃一黨有些擔憂,不過,好在蕭珏如今又開始發瘋了。

現下除卻這個分子會不慎傷到自己的人之外,倒也是達到了她的目的。

如今她們動不得蕭珏,皇貴妃只得囑咐自己的蠢笨女兒對蕭珏避而遠之,莫要去招惹這個瘋子。

至于自己的女兒為何會為了宋婉去招惹蕭珏,皇貴妃是知道幾分的。

左不過是這幾年朝晖公主與宋婉的不對付,不是朝晖公主蕭敏當真讨厭了宋婉去,而是恰恰相反,不甘心宋婉對旁人更好鬧別扭了,猶如吃不着糖人的小姑娘想要引起在意之人的注意罷了。

早年間,蕭敏如何喜歡宋婉,如何日日都要往宋婉宮中跑皇貴妃與長春宮的嬷嬷是有目共睹的。

而朝晖公主與宋婉開始出現龃龉,約莫是蕭珏開始出現,而徹底鬧翻,則是寧嫔死了,将六公主蕭明毓托付給宋婉之時。

此後朝晖公主仿佛換了一個人,再也不往宋婉的宮殿跑了,兩人在其他場合見了,也多要起一番争吵。

多是朝晖公主出言諷刺,宋婉無視居多,但越是這般,朝晖公主便越是想要激怒宋婉,逐漸的就變成傳聞中的水火不容。

宋嬷嬷略有些擔憂:“公主為了那宋婉,去招惹蕭珏,會不會惹了那瘋子發瘋。”

皇貴妃眯眼:“無妨,蕭珏再瘋,也還是不敢在宮中對公主怎麽樣,至于宋婉嘛……”

是時候在宋婉面前捅破蕭珏和衛君如的事情了。

皇貴妃雖然訓斥了朝晖公主,說她不該去招惹蕭珏,卻并未出言阻止朝晖公主去告訴深居簡出的宋婉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皇貴妃知道蕭珏搭上衛君如,無非是想要安國将軍的支持,好有能與三皇子分庭抗禮的勢力。

皇貴妃作為三皇子的生母,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如今讓朝晖公主去宋婉處挑破此事,若宋婉能與蕭珏鬧起來,鬧大到蕭珏與衛君如撕破臉,讓蕭珏與安國将軍結成的聯盟瓦解掉最好,免得她們操心動手。

皇貴妃是如今這大邺最為尊貴的女人,容貌傾城可卻蛇蠍心腸,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順帶利用。

景帝給安國将軍一家人設的見辭宴席散後,安國将軍攜夫人先行乘坐馬車回去,衛君如并未直接離開,帶着安國将軍府标志的車馬停在宮門口一側。

衛君如坐在馬車內,掀開簾子姣好的面容露出一半,一雙沉着的眼睛見到身着黑色錦衣的身影由遠及近,逐漸亮了起來,手更是掀開簾子整個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

在今日的場合,衛君如本該是女席的主角,卻被朝晖公主蕭敏落了顏面,衛君如并非什麽聖人,心中自然不快。

但是在見到蕭珏的時候,心中再多不快也消散了。

她與蕭珏已經有月餘沒有見過了,自從蕭珏從晉北回邺京之後,他們便分隔兩地,縱然期間蕭珏給衛君如寄過一封書信,但一封書信怎夠排解相思之苦。

衛君如歡欣的掀開馬車簾子,女兒家的矜持讓她沒有失了儀态跳下馬車。

但笑容怎麽也藏不住了,只笑吟吟喚:“蕭郎……”

欲語還休,蕭珏距馬車一米多距離停下來,面上看不出喜悅,只不落禮儀微微颔首:“衛姑娘。”

看不出半分親密。

蕭珏的态度相較于衛君如太過冷淡,但衛君如似乎已然習慣,她并不以為意,終是主動從馬車上跳下來,撲向蕭珏站定的方向。

那模樣,是想要直直撞入蕭珏的懷中,大邺民風開放,衛君如又自幼在邊塞長大,對于男女大防的意識淡薄。

快到蕭珏的懷中之時,衛君如的肩膀被一只手扣住,身子堪堪停在一尺外,她臉龐上的羞澀與歡欣還未褪去,笑意卻凝在臉上,微微有些不高興很快掩飾過去嬌嗔:“蕭郎~”

小女兒撒嬌扭捏之态。

蕭珏的手扣住衛君如的肩膀,将人隔開,宮門前參加宴會的人早已經散盡,除卻守衛便只這一架馬車停在此處。

一陣風起,衣擺被微微掀起,兩人隔的甚遠,蕭珏的衣袍未沾染衛君如的半分衣裙。

見人站穩,蕭珏冷淡松開手,隐隐後退半步斂了目光,彬彬有禮:“衛姑娘,日後下馬車這樣危險的事情,定要等丫鬟搬了杌凳,扶着你才可動作。”

将不喜說成了擔心衛君如的安危,衛君剛剛臉上的委屈頓時消弭,只又揚起笑顏反過來道歉:“是君如不懂事,下次再不會讓蕭郎為我擔憂了。”

衛君如沒再上前半步,她的遷就似乎取悅了蕭珏,瞧見蕭珏的神色緩和了些,只語氣仍舊淡淡:“衛姑娘如此愛惜自己,甚好。”

眼見蕭珏的态度溫和了,衛君如膽子大了些,微微試探:“蕭郎,你可知今日殿中,朝晖公主何故對我發難?”

目光緊盯着蕭珏俊美的臉龐。

“本王并不知曉。”蕭珏的面色未變,只聲音較之剛剛似乎是更冷淡。

衛君如聽出這之中的細微差別,心不禁沉了沉,卻仍舊不依不饒:“可是因為宋婉?”

蕭珏自從被安國将軍府的馬車攔住去路後,從始至終半阖着雙眼,未曾擡眸正眼看過,終于在衛君如問出這句話後,擡起了那一雙眼眸。

這雙眼眸裏面素來感情淡薄,衛君如自陷入這一雙眼睛之時便知道,只是今日這雙眼眸裏面似乎夾雜着寒冰,讓人忍不住膽寒。

就在衛君如忍不住要脫口而出說:她不問了。

蕭珏的手輕撫上衛君如的後腦勺,沾染了蕭珏清冽氣息傳入衛君如的鼻子中,蕭珏的語氣誘哄:

“你剛剛回來還不了解這邺京的情況,若是日子久了,便知道宋婉這個人,你不該惹,也惹不起,聽話,以後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蕭珏的誘哄使得衛君忘記思索關于宋婉的事情,只臉頰發熱,順着蕭珏的話點頭。

在衛君如沉溺于蕭珏難得的溫柔之時,蕭珏已然收回了手,後退半步恢複剛剛的冷然:“本王還有事,要先走了,告辭。”

衛君如恍然從蕭珏的溫情中清醒,瞧着未等她回答,便已經大步離去的蕭珏,衛君如想伸手去留,前人卻沒有回頭的意思,只得失落:“恭喜蕭郎封王。”

蕭珏在上王府馬車的時候身影頓住,他的餘光博捉到宮門口不遠處的宮女桃枝。

桃枝是宋婉的貼身宮女,剛剛他與衛君如的動作她應當都收入了眼底,回去之後桃枝是不是會将這一切都講給宋婉聽。

心中浮現宋婉兩個字,蕭珏冷淡的眼中已然泛起了殺意,若是殺了桃枝,宋婉是不是就不會知道今日這些事情了?

想到宋婉知道這件事情的情形,心中升起害怕,回邺京近月餘,蕭珏未曾去找宋婉,不僅因為忙的緣故,更是這絲害怕,總想着事情解決再去告訴宋婉求得她的原諒,如今看來不能拖了,蕭珏暗了眸子。

握着車簾的那一只手不自覺收緊,直到半響桃枝的身影沒入宮門之中,才緩緩松開,面無表情的坐入馬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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