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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澆愁◎
“不知道朱大人有沒有時間陪本王去趟酒樓。”蕭珏不是問句,似乎也不關心朱乾的答案。
他的眼神淡漠,卻讓人輕易看不出裏頭的嘲諷與鄙薄,除卻宋婉之外,沒有人能夠輕易跳動蕭珏的情緒。
朱乾自然也沒看出來,只還因着剛剛那一眼心裏發毛,但是這等能夠邀約到蕭珏的機會不多,看了看蕭珏莫測看不出喜怒的面色,谄媚點頭跟上。
看着眼前的朱乾,留着這個人是為了哄宋婉開心,可宋婉卻态度堅決的同他說分開。
蕭珏心中扯出一抹冷笑,勾起似有嘲諷,似是十足把握拿捏宋婉,微冷:“分開,哪那麽容易。”
昔日蕭珏還未與宋婉産生瓜葛之時,朱乾便時時伴着蕭珏酒樓吃酒,畫舫聽曲兒。
蕭珏與宋婉在一起之後,便将這些全部推了,朱乾還非常不解,何須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萬千美人。
如今安國将軍府嫡女衛君如與蕭珏的事情,朱乾也聽了兩分,與靈犀宮裏頭的人不同,朱乾打心底裏認為,這般做并沒有半分錯處。
娶了安國将軍的嫡女得了勢,日後再将前朝帝姬納入府中,豈不美哉?
朱乾鞍前馬後,很快将酒樓最好的雅間定下,催上了酒菜,殷勤的為蕭珏斟滿滿一杯酒,說着恭維奉承的話。
蕭珏被朱乾迎着入席,掀起衣服坐在了內裏位置,還未等菜上齊,仰頭,一杯烈酒入喉,朱乾攔着蕭珏握着酒杯的手在收緊,也不敢插話。
烈酒入喉,不但沒澆滅心中的怒意,反倒勾起兩分對宋婉的渴望,他咽下杯中的烈酒,垂眸,對于宋婉他絕不會放手,但是想起宋婉白日裏說的話,蕭珏的腦中抽抽的痛,讓人忍不住想發狂。
喝了許多酒不曾緩解半分。
朱乾看着蕭珏喝酒不講章法,一杯一杯下肚,且周身瞧着越發的陰沉,心中打鼓,總覺着今日來找蕭珏這個決定錯了。
席間太過安靜,朱乾招來酒樓外候着的人,叫人傳喚了樂姬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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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抱着琵琶的女子魚貫入內。
朱乾用一種可意會的神情,朝着蕭珏讨好道:“殿下,你我兩人這般吃酒,甚是無趣,不如聽着小曲兒助興。”
大邺強盛,無論權貴還是書生,皆有不成文的雅興,舉辦宴會也好,酒樓吃酒也好,十有八九會叫來樂姬、舞姬助興。
喝到興起,便将溫香軟玉攬入懷中,其意不言而喻。
蕭珏瞥了眼樂姬,未至一言,不鹹不淡,興致缺缺。
有了琵琶曲兒助興,一曲罷,朱乾多飲了兩杯,面上沾染紅色,拍手,女子識趣的倚入懷中,仿若無骨的貼上,給朱乾斟酒。
另一女子,在進入這雅間兒,見到蕭珏的裝扮與面容後便兩眼放光,如今順勢走到他的身側,想貼入其懷中。
飲了酒,并未緩解蕭珏的疼痛,反倒腦中宋婉說絕情話語的模樣越發清晰。
心中念着宋婉,蕭珏看着想要倚靠過來的身影,冷眸側身躲開,聲音發冷:“不要靠近本王。”
蕭珏躲開了樂姬,女子身形堪堪做出要坐下的姿勢懸在半空,尴尬的笑着緩解,退回到原處。
朱乾已然興起,忘記了原本的畏懼,面色潮紅滿眼情/欲,迷蒙發問:
“殿下,這是邺京最好的一批樂姬,若是不滿,再換一人即可。”
蕭珏已然沒了興致,他起身掃過桌上的空壺,飲了這般多的酒,除卻周身淡淡的酒味,看着卻無比清醒,冷淡道:“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蕭珏拔腿離開,候在門外的祿喜給蕭珏系上披風,侍奉着蕭珏下樓。
蕭珏變化來的太快,朱乾喝迷糊了還未反應過來,蕭珏的身影已經登上馬車,朱乾推開懷中的女子,追到門口,馬車已然遠去。
冷風一吹,朱乾清醒了幾分,才記起今日來所為何事,他是要來巴結蕭珏,想要在京畿處謀一個實職的,卻忘乎所以将這事兒給忘了。
朱乾拍着腦袋懊惱,沒了興致,吩咐小厮結了酒錢,也登上馬車回府。
蕭珏面上無事,到底飲了許多酒,馬車颠簸将醉意颠出來幾分,眼中的清醒不複存在,憶起去晉北之前,落在那瓷白面上的一吻,他的婉娘,唯有拆骨入腹,方能解心頭之渴,身上燥熱,蕭珏眼中清醒不再,吩咐,“去靈犀宮!”
祿喜趕着車,整個人異常的為難,此時已經過了戌時,宮門早已經落了鎖。
馬車中的蕭珏頓了頓,想到了這一點,但腦中想将宋婉柔軟的身軀拉入懷中肆虐一番懲治白日所說的絕情的話的緊,只想到宋婉在他懷中的模樣,蕭珏胸中呼出的氣都熱了幾分。
半響,蕭珏壓下胸中的沖動,改口:“回府。”
蕭珏壓下身體裏的欲/望,他與宋婉的時間多的是,不急于這一時。
眸子清醒幾分,等到此番籌謀将安國将軍徹底綁到他這一條船上,便是他不娶衛君如,衛承君也別想輕易下船,既然他的婉娘這般介意,他麻煩些便麻煩些。
靈犀宮內,宋婉目送明毓公主去國子監後折回靈犀宮,這時候應當也是上早朝之時。
國子監與紫宸殿所距不遠,蕭珏與明毓極有可能撞上,宋婉心中升起幾分擔憂,蕭珏在下了朝之後,會不會又來到她這裏,若是他來了此處,她該如何應對。
宋婉料想的不錯,小太監提着笈囊跟在明毓公主身後,遠遠的便瞧見了穿着朝服的蕭珏。
蕭珏似乎也看到了明毓,立在原處等她,明毓想着宋婉昨日叮囑她的話,走近了之後,在幾步距離處停下,朝着蕭珏屈膝行禮,恭敬叫着,“四皇兄好。”
明毓公主的生疏落在了蕭珏的眼中,明白這定然是宋婉叮囑的,他眼中的和藹稍變淡,卻沒說什麽只是點頭詢問:“去讀書?”
明毓公主點點頭,蕭珏又叮囑:“你去祈福幾月落下功課甚多,去了好好聽太傅授課。”
這般囑咐,是往日裏頭宋婉最喜歡看到的兄妹和睦,雖是不屑,卻願意給宋婉裝裝樣子。
如今嘛……
着鮮豔朝服襯的整個人氣勢驚人的年輕人眼中暗光起。
明毓公主瞧着自己的四皇兄,旁人都覺得四皇兄可怕是個瘋子,偏帝姬不那麽認為,原本她也是怕的,但相處久了,只覺得是旁人的偏見,四皇兄明明這麽和藹。
與蕭珏分開,明毓公主去學堂讀書,蕭珏則去了紫宸殿
下了朝,蕭珏腳步朝靈犀宮的方向去,候在紫宸殿外面的祿喜連忙跟上。
明毓公主去讀書後,宋婉在宮中便沒了其他什麽事情,往日不是做些什麽小玩意兒,便是臨摹蕭珏的字帖。
如今蕭珏的字帖,宋婉自是不會再繼續臨摹了,心中也沒有做小玩意兒的興致。
但是到底沒什麽事情可以做,枯坐一日時間過的太慢,宋婉便又拿起帕子,将擱置了好幾個月的手帕慢慢的繡起來打發時間。
這手帕原本是打算繡一雙錦鶴,等到蕭珏從晉北回來贈與他,可惜還未繡到一半,便聽聞了傳言,自是無心再繡。
宋婉原本是不會繡東西的,是到了這個朝代新從嬷嬷處學的,所以繡工一般,繡的也極慢,所以對繡了一半的帕子,扔了覺得可惜,便思索改成了鴨子,打算繡來給明毓用。
靈犀宮的宮門開着,小桂子候在靈犀宮門口,若是有人來了第一時間通報。
見着來人,小桂子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只因來人是他的主子宣王蕭珏。
小桂子一個猶豫,蕭珏便已經進了靈犀宮,剛想跑上前去通報被祿喜一個眼神喝住,瞟了眼身側的祿喜,小桂子心中焦急,卻不得不退回來。
只得擡眼張望宮內,怕生出了什麽事端,許是他的模樣被祿喜看破,祿喜低眉冷眼提醒:“莫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這一句讓小桂子徹底安分下來,不用祿喜拉也知道留在原地,他的身家性命到底是拿捏在蕭珏的手中。
宋婉專心繡着手中的帕子,直到陰影擋住了光線才驚覺有人來了。
慕的被驚吓,細針刺破了宋婉的指尖,紅色的血珠兒冒了出來,在蔥白細膩的指尖兒上顫顫巍巍,看着便可憐,蕭珏的目光落在那細膩白皙的手上,目光暗了暗。
察覺到來人的目光,緊張之下宋婉下意識将細白的手指喂入嘴中,察覺到蕭珏的目光跟着她的手指落在了何處,蹙眉放下,神色冷了些:“宣王殿下,若是有事煩請讓宮人先通報。”
蕭珏的喉結下滑,他目光晦暗的在殷紅的唇齒間略過,在去晉北之前,他還曾握着這細膩瑩白的手放在胸前過,但他的婉娘說的話實在是不中聽。
蕭珏眼中的欲/望不加遮掩,,落在塌蔥白的指尖上:“婉娘何時這般見外了?”
見外?宋婉知道這是蕭珏故意的,如何會見外,是因為她與他沒有瓜葛,日後也不會糾纏了,卻偏偏明明知道的人裝作不懂。
心中雖然氣惱,宋婉卻清醒了過來,前兩日蕭珏接連的霸道,讓宋婉知道蕭珏便不是往日事事對她順從的少年郎了,而是天潢貴胄,手握權柄的宣王殿下。
有道是有情迷人眼,不知是他往日在她面前裝的太好,還是她被他的小意迷了心智,從前竟不覺得半分可怕。
如今清醒了後想來,只覺得昔日太過大膽沒有拘束了,仗着他的容忍,便當真當做尋常男女相處,失了分寸,宋婉只叮囑自己,日後切不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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