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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飾太平◎
往日,蕭珏走時,宋婉擔心他在外頭仗勢欺人,或者是性子差得罪旁人,總是會萬般囑咐,今日卻未發一言。
宋婉緩了緩,張嘴:“你莫要……莫要太過張揚,待旁人客氣些。”
宋婉說完,蕭珏卻還未走,不滿:“琢衍……”
宋婉愣了一下,領悟道蕭珏的意思,頓了頓張口道:“琢衍,你莫要太過張揚,待旁人客氣些。”
昔日真心的話,這時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便是勉強說了,也只剩下沉默。
蕭珏察覺到這一點,眼中的笑意變淡,他起身離開,片刻後,桃枝與嬷嬷從從偏殿後面出來,兩人說說笑笑,不似是被脅迫了的模樣。
強撐着宋婉的一口氣洩下,竟腳下發軟站不直,後退兩步,被門檻絆到順勢便要跌倒。
桃枝最先注意到宋婉模樣不對勁,三步并做兩步跑過去,看着撐着門滑倒的宋婉面色大變,緊張道:“帝姬,你怎的了?”
說着便要架着宋婉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扶起來,可桃枝沒有宋婉高,也不曾做過什麽重活兒,使了力氣,卻未曾将宋婉從地上扶起來。
深秋寒氣漸起,地上濕寒,若是坐久了恐寒氣入體。
幸好吳嬷嬷眼疾手快,從另一側一把扶住宋婉,與桃枝兩人合力,将她從地上扶起來。
兩人将宋婉扶到屋內塌上坐着後,吳嬷嬷才驚覺深秋裏頭,宋婉身上竟然生了薄薄一層涼汗,定是遇着了什麽事才會如此,二人擔憂:“帝姬,你可是遇着什麽事情了,說出來奴才們替你分擔。”
宋婉軟坐在塌上許久,內心才漸漸緩過神來,心中驚魂未定,語氣也沾染了些焦急:
“剛剛,你們做什麽去了,為何我喊你們,你們未曾應?”
桃枝與吳嬷嬷以為宋婉找她們有什麽急事,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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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靈犀宮旁邊小巷子裏頭有宮女鬼鬼祟祟,奴才與桃枝不放心便上去瞧了瞧,抓住了人問原是東西丢了再尋,得知無事奴才二人便回來了。”
若是宋婉沒有記錯,靈犀宮後頭的小巷子盡頭,有一口水井,因為那處要和別的宮隔開,便砌了一堵牆,因此水井荒廢變成了枯井,那小巷子自然平常也不會有人輕易去。
可偏偏今日來的巧,蕭珏來找她,便有人在那小巷子裏頭尋東西,還正好被吳嬷嬷與桃枝撞見。
這分明就是蕭珏的人将二人引到了此處,若是她今日不同意他,恐怕二人便要沒入那枯井之中,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這等手段,這般不留痕跡與把柄,便是她去景帝面前陳情,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想到剛剛蕭珏輕描淡寫威脅她的模樣,那時候若是她繼續違逆他,恐怕吳嬷嬷與桃枝今日真的難逃一死。
若是,今日之前,她心中還對蕭珏有兩分情意,對與蕭珏分開有兩分不舍與不忍,今日之後,心中剩下的只有後怕了。
陣陣後怕讓宋婉緊緊抓着桃枝的手平複心緒,這等模樣吓到桃枝與吳嬷嬷,兩人心急準備去叫來禦醫給宋婉瞧一瞧是怎得了。
半響宋婉伸手叫住二人,她垂首言讓吳嬷嬷與桃枝莫要去,桃枝心急如焚,繞着她急道:“帝姬,你怎的了,若是不舒服不要強撐着。”
宋婉緩過勁兒來,垂首搖了搖頭道:“沒事。”
今日的事情,源頭是蕭珏,太醫沒有用,甚至請景帝也不一定有用。
她這會兒已經從剛剛的後怕中稍稍緩過神來,心中猶豫要不要将她的猜測告訴兩人,若是不說後面兩人毫無防備,還可能被蕭珏的人诓騙去某處不知不覺的加害,若是說了,又恐蕭珏心狠手辣将兩人滅口。
宋婉猶豫了片刻,還是将剛剛蕭珏來的事情,以及她的猜測全部給兩人說了。
有些防備,總是好的。
吳嬷嬷震驚:“怎麽可能!”
宋婉篤定道:“嬷嬷,我不會騙你!”
只恨蕭珏往日太會僞裝了,不僅将她騙了過去,還将她周遭的人全部騙了過去,時至今日撕破了臉皮,還叫人不相信他是會做出那般事情的人。
想到此處,以及蕭珏的威脅,宋婉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升起一股無力之感,自我責怪:
“都怪我當年心軟,聽信了蕭珏的話,如今害的大家落到這般地步,受人脅迫。”
惹了蕭珏那一頭狼,如今脫不得身。
宋婉神色恹恹,桃枝與吳嬷嬷連忙安慰:
“此事怪不得帝姬,是那四皇子做了背信棄義的事情,奴才們定會與帝姬站在一邊。”
兩人鼓氣的話,使宋婉稍稍振作,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後悔也無用,好在看清楚了蕭珏的真面目。
至于日後如何,宋婉一時也想不出法子,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尋個時機,在景帝面前徹底與蕭珏斷了,讓他再做不得什麽小動作。
想好了如何,宋婉只覺得疲憊,今日與蕭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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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太過耗費心神,卻仍舊打起精神叮囑桃枝與吳嬷嬷:
“日後你們莫要去人少的地方走動,莫要信不認識的人的話。”
言罷之後,讓兩人散去,宋婉靠在塌上阖上眼眸。
從窗戶外頭,可以看見宋婉雖靠在塌上閉目養神,卻不得安寧,雙眉緊緊皺着,愁雲籠罩在眉頭上。
心中空落落的孤寂感,與蕭珏給她的陌生害怕混雜,嘆息她的少年郎不知道是不見了,還是從未存在過。
吳嬷嬷與桃枝兩人出了屋子,并未立即分開,兩人均被宋婉的話驚住,但心底又覺得不可能。
關于衛君如一事,是宣王背棄了帝姬,蕭珏便是再混賬,自是該唾棄,可這少年郎雖是皇子,那模樣不像是會做出那般可怕事情的人。
不怪吳嬷嬷與桃枝不相信,蕭珏四年來進進出出靈犀宮,對待下人和善。
但帝姬的性子她們亦是知道,定然不會無中生有,想必是宣王不同意帝姬與他分開,說了些言語威脅,吓着帝姬了。
兩人這般想,心下覺得合理了幾分,雖覺得帝姬太過緊張。
但她們自然是向着宋婉的,對于宋婉剛剛囑咐的話,記在了心裏,出入宮內外,皆挑着人多的地方走,連帶着約束宮內的其他宮女太監莫要獨自外出。
靈犀宮的明毓公主日日早出去跟着太傅讀書,宋婉自從明毓公主祈福回來之後便不會再多睡,每日跟着明毓公主起床,同她一同用過早膳,目送明毓出靈犀宮。
她本是疲懶的性子,若是無事定然會睡到自然醒,但明毓在宮中,宋婉覺得她在小孩子面前,自然應該做好表率,不要将小姑娘帶歪了。
可這幾日,不用宋婉吩咐桃枝早早喚醒她,每日便自己醒了,因為蕭珏日日在早朝後都會來靈犀宮。
宋婉因為他來的頻繁,便沒了睡意,夜間也是頻頻驚醒。
宋婉用過早膳不久,桃枝還未看着小宮女把未曾怎麽動過的早膳撤下去,蕭珏的身影便到了。
自蕭珏那一日來小桂子未曾敢通報之後,宋婉便将看守宮門的人換成了旁的人,但仍舊攔不住蕭珏,蕭珏只一眼,小太監便不敢言語了。
如此換了幾人都是這般,宋婉便知,蕭珏定是背地裏威脅了旁人,知道再如何換都沒有意義,便又換回了小桂子。
蕭珏來了沒讓人通報,他走到屋內,站在門口立定瞧着還沒被撤下去沒怎麽動過的早膳,目光落到裝作未看見他的女子身上,當做不知她不想見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到她的面前,将其打開,言語帶笑:
“婉娘,上早朝的路上,瞧見了賣馄饨的老伯,正是你喜歡吃的那一家,便給你帶了,嘗嘗看如何?”
語氣親昵,如同往日宋婉央着他帶吃食進來時的模樣,這模樣太過熟悉,讓人不自覺放松警惕。
美目瞥過桌上的馄饨,不知道蕭珏用了何種方法,馄饨放了這麽久,圓乎乎小巧的一個個在碗中分明,不僅沒有沱在一起,還冒着熱乎乎的氣兒,看着讓人食指大動。
宋婉看了一眼,并未動手端出來去吃,因為這是蕭珏帶來的……她若是吃了,便是與他緩和了的意思,保不準他便會進一步得寸進尺。
雖被脅迫了,宋婉卻不欲縱容蕭珏一進再進,到時候他若是有恃無恐要她嫁給他做妾該如何!
想到此處,宋婉收了松怔,冷硬了心:“我不餓,宣王端走吧。”
看過宋婉眼中一閃而過的松懈,她徹底揭過這一事指日可待,只要等到将衛承君徹底拉到船上,便有把握不娶衛君如,只是還需要些時日。
這些時日便由着他的婉娘任性些吧,蕭珏順從:
“那婉娘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來。”
蕭珏語氣極為寵溺縱容,好似宋婉說什麽他便會答應什麽。
事實看起來也是這般,這幾日蕭珏日日下了早朝第一時間便是來靈犀宮,沒回來都會給宋婉帶不同的新奇物件兒或者是宮外的吃食。
便是宋婉始終冷眉冷眼,他好似也從不會生氣一般,宋婉不喜歡,他便下次換一樣。
落在衆人眼裏頭,蕭珏除卻了要娶衛君如之外,便沒有其他錯處,對待宋婉比往日還要好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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