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相

惑長生歪歪扭扭的駕着雲,桃月在她旁邊微笑着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他有傷在身,最好不要動法術,惑長生自告奮勇要載師父一程,雖然雲還是駕得不穩當,可是桃月心中已有些許欣慰,他的長生真的長大了,也懂事了許多,這騰雲之術她學了三百年都沒有會,現在也曉得要努力了,不過幾日功夫術法突飛猛進,想來真是用了心。

露島算是距離州較近的一個島,除了冬島以外,其他十一座島上的景致嶼大致與離州上的相差無幾,皆是一派草木繁盛青綠蔥茏的模樣。

島主居住的殿宇雖比起神君住的長生殿小了些,但還算是精致,亭臺樓閣該有的還總是有的,難怪島主這種吃力不讨好的職位總是有不少小仙觊觎,離境的神仙到了一定的歲數多半總喜歡外出四處雲游,是以這些島嶼的島主多半都是圖新鮮,相互比劃比劃,一來印證仙法,二來給枯燥漫長的神仙生活添些樂趣,不過管理島嶼事物繁多,能當上島主的大多有些本事的,是以若是遇到些比較兇險的任務的,神君第一想到的便是這十二島主。所以島主這位置不是每個神仙都想當的。不過想當島主出風頭的也不在少數。

槐霜能在衆多佼佼者中脫穎而出,看的出是有些本事的,更重要的是他在離境中排名到了兩千多,卻能打的過排行十八的譚蔚然,實力可想而知。不過離境中術法高低也不僅僅取決于誰生的早,誰生的晚,關鍵在後天的修習是否用功。

神君把桃孟夏迷得神魂颠倒,桃孟夏把槐霜迷得神魂颠倒,這莊莊孽緣造就了槐霜把一幫仙子迷得神魂颠倒。不是說神君魅力不如槐霜,只能說神君是無情無愛不食人間煙火供人仰望的神,槐霜至少還有點人情味,他的情深不悔,為愛執着的精神在離境未來幾十萬年一直成為後來人的标榜。

什麽叫做深情,什麽叫做無怨無悔,這就是。

當惑長生看見槐霜耐心的哄着桃孟夏喝藥的場景時,心裏不是不豔羨的,心下感嘆,若是沒有木長君,她死皮賴臉的也要去把槐霜追到手,這麽好的男人,真是太便宜桃孟夏這個花癡了。

桃孟夏那樣陷害他,他都不生氣,還這樣對她好。惑長生以為槐霜至少也該擺個臉色晾一晾桃孟夏幾天的,她聽到外面那些仙子傳着槐霜對桃孟夏有多好多好,她還不信,此刻不信也不行了。

通傳的小仙童帶着她和桃月進來正巧看見這一幕。槐霜見他二人前來,低頭跟桃孟夏說了什麽,桃孟夏面色蒼白,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一同走了過來。

“桃兄,長生仙子,有失遠迎,切勿見怪,裏面請。”槐霜做了個手勢。

“槐兄客氣,我過來看看舍妹,坐坐就走。”桃月說完對着桃孟夏招了招手。

桃孟夏臉色蒼白,神色黯然,看見桃月來,兩眼水汽彌漫,怯怯的走到桃月跟前喚了聲:“哥哥。”

槐霜命人在桃月身邊多置了張椅子,遣退了侍奉仙子。

“好好的,怎的就弄成了這般摸樣,神君一向寬厚待人,你定是魯莽沖撞了他,這次你真是做得有些過了,長生與你無冤無仇,平日裏小打小鬧就算了,你怎麽能對她下如此狠手。”桃月輕聲責備,看着妹妹遭罪他心裏也不好受,一邊是親妹妹,一邊是心愛的人。

桃孟夏幽幽看了眼惑長生,眼淚不覺流了下來,撲倒桃月懷裏哭道:“哥哥,我也不曉得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同你要了玉佩,找到了譚蔚然,直到他把惑長生帶出去了我都還沒回過神,我真的不曉得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桃孟夏哭的撕心裂肺。

惑長生是受害人,在一旁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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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霜則是捏緊了拳頭。

桃月安撫着桃孟夏疑惑哦道:“你怎麽會想到要去找譚蔚然,你以前不是不認識他的麽?”

“我不曉得,我也不曉得怎麽就找上他了,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桃孟夏捂住腦袋離開桃月的懷抱有些癫狂。

槐霜過來抱住她 ,給她披上披風,喚了兩個仙子過來帶桃孟夏下去休息。

“孟夏怎麽了,她怎麽會成這樣子?”桃月皺眉。

“她中的幻術。”槐霜臉色也不好,寒着臉看了看惑長生。

惑長生疑惑,不是她幹的,她那點法術,不被迷幻就好了,哪裏有本事幻別人。

“長生,我有些話要跟槐仙君單獨說,你出去逛一逛,我們一會就走,你別走遠了。”桃月明顯不想讓她知道。

惑長生看他二人面色不好,也不胡攪蠻纏,但還是好奇的不行,桃孟夏中了幻術,是誰給她下的。

惑長生一走,桃月便對着槐霜道:“與她無關,她也是無辜的,險些丢了命。。。。。。”桃月把惑長生被檀蔚然帶出離境後的遭遇也大概說了一遍。

“可是那扶疏是她的師父,若不是她二人精心策劃,扶疏為何要這樣做。”槐霜語氣裏帶着薄薄怒意。

“你怎麽曉得這是扶疏做的?”桃月捏緊了拳頭,神君果然什麽都知道,不然怎的會這樣罰扶疏。

“孟夏被神君打傷後,見了血,我聞着她的血味不對,找了個仙醫才知她中了幻術,且不是一日兩日,那人估摸着也是怕神君發覺,沒有動用法術,而是讓孟夏服下了至幻的草木的汁液,把幻術下在了孟夏的血脈裏,不但容易操控她,且不易遭人察覺,此次孟夏做下這些事就是因為是那人加大了分量所致,否則以孟夏心思單純怎麽會做下這種事。”槐霜雙目微紅,氣的不輕又道:“孟夏前兩日瘋魔的厲害,整日胡言亂語,問了好多仙長也不曉得她中了什麽草木的幻術,直到前兩日扶疏來看她,燒了撮頭發給孟夏沖水服下,孟夏才緩過來。”

槐霜見桃月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又道:“她走後,我去查過離境神仙錄,曼陀羅,離境除了她再找不出第二株來,她讓孟夏服了幾百年曼陀羅的花汁,解藥就是花葉燒成灰沖水服可解。”槐霜目眦欲裂看着桃月問道:“曼扶疏在離境就屬和惑長生關系好,她若不是為了惑長生,她為何要這樣做。”

桃月聽的胸中怒意澎湃,沒想到扶疏會這樣做,她為什麽要這樣做,看着眼前怒氣沖天的槐霜,一邊欣慰孟夏能遇到這樣的良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一邊沖動的想要殺了扶疏,這個女人怎的這樣很狠。

“此時定不是長生做的,我用性命擔保,我。。。。。。”桃月又把他被扶疏去赴宴回來遇到幻境受困地事說與槐霜聽。

“她既要害你又不讓你死,她想不想惑長生死我不曉得,可是若不是東窗事發,孟夏不出幾年便是永遠沉迷在幻境之中,即便是有解藥也醒不過來的,她若是喜歡你,要讓惑長生死情有可原,可是要讓孟夏死又是為什麽?”槐霜目眦欲裂。

“她和長生一向親和,她為何要置她于死地?孟夏同她也并無深仇大恨,孟夏和長生的過結雖是因神君而起,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桃月說道這裏停住看着槐霜。

槐霜也看着他,兩人無話,心裏驚愕---神君。

這樣就說的通了,扶疏喜歡的是神君。

“關她三百年倒是太便宜她了。”槐霜語氣不甘。

“算了。。。。。。”桃月話還沒有說完,身上金光閃動。他對着槐霜急急道:“神君召我前去,你代我同長生說一聲,讓她自己回去罷,切莫告訴她扶疏之事,舍妹勞你好生照料,桃月感激不盡。”

“你放心,我會同長生仙子說的,孟夏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照顧她理所應當,桃兄客氣了。”

桃月點頭,嘴裏念了個訣,身影頓時消散無形。想來已經站在了長生殿中。

惑長生逛了一圈,實在無聊,景致天天欣賞多少也是有些麻木了的,她進到院子裏的時候,見只剩槐霜一人,行了個禮道:“長生見過島主,不知我師父去哪裏了?天色不早了,小仙還要修習法術想早些回去。”

槐霜看了看她已然沒有了剛才來時的敵意,可是面色還是不是很好,看着她淡淡道:“仙子不必多禮,方才神君喚你師父有事,他先走一步,交代我轉告你,讓你早些回去。”

“有勞島主,那小仙便告辭了。”可惡,若是一早知道就不來了,自讨沒趣。惑長生轉身便走。

“仙子留步,本座還有些話想同你說,可否耽誤仙子片刻。”槐霜一番話說的很是客氣。

惑長生疑惑不已,這槐霜愛屋及烏,桃孟夏喜歡的他也喜歡,桃孟夏不喜歡的他也不喜歡,以前每每見了她也都沒個好臉色,今日怎的這般客氣起來了。

“無妨,島主請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槐霜不給她好臉色多半是因為太過喜歡桃孟夏,盲目追求。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她也不跟他計較。

“孟夏以前受幻術所迫,做了許多糊塗事,望仙子能原諒于她,她做得許多錯事其實自己都不曉得在做什麽,此番幻術已解,她也悔不當初,自責甚深。仙子若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有什麽不滿沖着我來便可,怪我幾百年前她開始受幻術擺布時沒有及時發現制止,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任性歸任性,可不會這般無理取鬧,怪我實在太愛她,她做什麽我都認為是對的,不想竟會闖下如此大禍,害的仙子險些丢了性命。”槐霜說的很是懇切,把一切的罪過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惑長生再次羨慕起桃孟夏來,常人恐怕修幾輩子的福氣也得不到一個這樣對她全心全意的人,桃孟夏這個小賤人還要求人家要當上什麽島主才嫁,真真是糟踐人,活該被神君抽一鞭子。

“島主說什麽話,我豈是那般小氣之人,只是不知是誰對她下來幻術,要這般害我?”她真的很好奇,不是桃孟夏,還會有誰這般恨她入骨。對她和兩位師傅的行蹤了如指掌,且說不定阻止桃月回來的也是這個人幹的,能有這本事的顯然不是一般人,但是必是和她相熟之人。

“多謝仙子原諒,可是這下幻術之人,我答應桃兄先不告知與你,他日後自會同你解釋。”

惑長生見他不願意說,也不為難他,她回去問桃月便是,心事重重的想着她到底得罪了哪方神聖,為何桃月不想讓她知道。

她剛走出院子,便碰見了兩個不想碰見的人,暗恨今日真夠背的,此二人正是緋月梵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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